第66節
可此刻她覺得,男人的唇似乎也是水做的。 柔軟,暖膩,輾轉酥滑,稠糯溫潤。 依稀間,她似乎看見他脈脈流轉的眼睛,卻又來不及思考自己究竟是閉了眼還是睜開眼。 她的視覺聽覺嗅覺似乎都不復存在,只有觸覺,且只有那一處的觸覺感受深刻。 唇瓣廝磨,幾乎將她整顆心揉碎,直至緩不過氣,他才緩緩離開。 她幾乎能清晰地感到黏在一起的唇瓣分離,微有彈性。 寧扶清輕笑出聲,看見她鮮紅欲滴的耳垂,忍不住俯身過去將它含住,輕輕咬磨。 沈如茵渾身一麻,反射性伸手推他,“你你你……別別別……我癢!我癢??!” 那人卻分毫不動,一手在她腹部摩挲,附在她耳邊沙啞道:“別亂動,會扯到傷口?!?/br> “那你……”沈如茵聲音小得似蚊子哼哼,“你別咬……那個……” 他笑得撩人,“怕癢?” “怕怕怕!你、你別動!我一癢就要笑,傷口笑裂了怎么辦!” “好,”他聲音低沉,“今日便暫且放過你?!?/br> “……”沈如茵縮了縮脖子,“恩……” 寧扶清松開她,站起身來拍了一下她的頭,“不解風情?!?/br> 沈如茵斜睨他一眼,沒好氣道:“您倒是很解風情哦?手法很熟練嘛!花樓里練出來的?” 他原本端著碗正欲離開,聞言停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往后再讓我聽見花樓二字,我便讓你曉得能在花樓里練出來的,究竟是什么?!?/br> 沈如茵怒,“……你!你果然!” “此事一試便知,你若當真好奇,我也不介意提前?!彼獬脸?,“如何,你要試試么?” “……您、您一路好走?!?/br> 待寧扶清走遠,她撐著身子緩緩躺下,翹起嘴角抿唇,又伸手撫上去,半晌,忽然扯過被子蒙住臉,腦子里不斷回放方才的情景,禁不住吃吃地笑起來。 簡直……簡直銷魂…… 寧扶清不久后便折返,手中拿了許多冊子,進屋看見她整個人躲在被子里,上前去扯下被子,“你在做什么?” 她鼓著嘴定定看他良久,一字一句道:“我,在,回,顧?!?/br> 寧扶清一怔,繼而無奈道:“你有時還真是不知進退?!?/br> 沈如茵反駁:“我說的是實話??!” 寧扶清沉默地看著她,半晌,他幽幽道:“我的忍耐有限,你最好祈禱我能忍到那時候?!?/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的章節名其實是:女主花樣作死 打個報告,作者被這一章齁死了 沈如茵:嘿嘿嘿,齁死你,讓你虐老娘! —————————————————— 啊啊啊我死在《故人長絕》這首歌的無限循環里出不去了! 第65章 橫禍 沈如茵閉上嘴, 擔心自己一不小心真的撩出火,屆時樂極生悲。 她自認為骨子里還是一個十分保守的人, 關于某些事,還是要嚴肅對待。 腹部沒有想象中那樣疼,也不曉得杜白用了什么藥。 昏迷許久,現在她也沒了睡意, 便偏著頭看寧扶清認真做事的模樣。 他側臉輪廓冷峻,做事時常常神情嚴肅, 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可沈如茵還是覺得好看極了。 過了不知多久,杜白提著幾個大紙包走進, 一眼望見坐在案前的寧扶清, 他腳步一頓,停在門口。 寧扶清抬頭看見他與他手中紙包, 頷首道:“去熬藥罷?!?/br> 杜白探頭往里望了望,與沈如茵對視一眼,欲言又止,最終應了一聲便去熬藥。 寧扶清轉頭看向沈如茵,遇上她茫然的眼神, 沉默須臾, 問道:“很無聊?” 她點點頭, “有點兒?!?/br> 看了看案上一堆書冊,她忽然想起這個人的生辰日似乎不遠了。算一算,今年他正是弱冠之年, 應當要送個像樣的禮物才是。 只是自己與他相處到如今,卻從未發現他有什么興趣愛好。他這人什么都精通,卻也什么都不在意。即便是周冶,也還有個貪吃的特點,可寧扶清似乎什么都不喜歡。 遲疑一番,她開口問道:“你從小到大,有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 他笑了笑,毫不猶豫道:“如何沒有?!?/br> “恩?”沈如茵覺得新奇,饒有興趣伸長脖子,“是什么?說來聽聽!” 那人笑意不減,低下頭執起筆一邊寫字一邊淡淡吐出一個字:“你?!?/br> 沈如茵:“……” 這讓人措手不及的表白——她應該有什么反應? 她蒙著頭再不好意思看他。 寧扶清將她的動作收入眼底,停頓片刻,斂了笑容道:“方才是討你歡心?!?/br> 沈如茵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他,只聽他又道:“于我而言,喜好皆是致命弱點。我不必有,也不能有?!?/br> “哦……”她咬著唇,心情驟然低落。 “我從未將你當做我的喜好,也并不希望你是我的喜好?!彼怪^,燭光將他的半張臉映得十分柔和,“我看上的人,不必成為誰的附庸?!?/br> 聞言沈如茵一愣,隨后心中好似化開了一坨糖,甜得膩人。 男人與女人的地位,直到二十一世紀也未能完全平等。這世上有太多男人將女人當做附屬品,而他和他們不一樣。知道了這一點,比聽見他說一萬句甜言蜜語更叫她開心。 躲在被子里的嘴角止不住地上翹,直到杜白熬好藥端來,她才終于從極度羞赧與興奮中緩過神來。 杜白將藥端到她床前,看她時的眼神仿佛恨不得用意念與她對話。 她了然地點點頭,大聲道:“清清你能不能去把柳生給我帶過來???” 寧扶清看向她,又望了望黑透的天色,不確定道:“你現在要見他?” 沈如茵猛點頭。 他又瞟了杜白一眼,答了聲“好”,便放下筆出門。 杜白長舒一口氣,將沈如茵扶坐起來,挪過凳子坐下,看她的眼神是不曾有過的凝重。 “怎么了?”沈如茵心中一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難道我要死了?” “不是?!?/br> 杜白蹙起眉頭,躊躇好一會兒,才接著道:“區區斗膽,問您一個問題……”他頓了頓,“姑娘您……是否每次月事都極為懼冷?” 沈如茵捏著被子,莫名緊張,“我……是、是很怕冷,這……有什么問題嗎?” 杜白握緊拳,避開她的目光,“姑娘怕是……怕是……” 他一咬牙,狠心道:“怕是不能生育?!?/br> 砰—— 心頭仿佛有千斤石猛然捶下,她放在肚子上的手頓時冷得發麻,腦子被震得發懵,反復咀嚼杜白的話,卻好似忽然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 “娘娘當年在冷宮養胎,姑娘又是早產,且生在寒冬臘月,是以……” 杜白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看著眼神渙散的沈如茵,心中一時也十分焦急,忙輕聲道:“姑娘您千萬莫急,我、我正在想法子,一定會將您治好……” 她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懇切地望向杜白,“能治好?” “我盡力……不,我一定,我一定……您信我!” 沈如茵看他半晌,頹然一笑,“其實你也沒有什么把握,對不對?” 杜白神色一黯,扭頭不知看向何處。良久,他猛地站起身,握拳決然道:“若我不能治好姑娘,必將提頭來見!” “杜白……”她未曾想到膽小如鼠的杜白也有這等英勇的時候,“你盡力而為就是,即便治不好……也不是你的錯?!?/br> “是我未能早日發現?!倍虐状怪^,“姑娘先將藥喝了罷,我、我再去查查醫書?!?/br> 她端起藥碗點點頭,“你去吧?!?/br> 待杜白走了兩步她又忽然將他喚住,吩咐道:“此事不要告訴周冶?!?/br> 杜白回身問道:“那殿下那里……” “我來說?!迸踔幫氲氖种赴l顫,她重復道,“我來說?!?/br> “好?!倍虐自倏此谎?,深吸一口氣后離開。 屋子中僅剩下她一人。 裹在睡了許久的被窩中,沈如茵仍覺得十分寒冷,冷得禁不住發抖。她輕輕撫著小腹處,鼻尖一酸滾下兩行熱淚。 “不能生育”四個字仿佛懸在她頭頂,每想起一次便猶如心上被利刃剜了一刀。 這件事,她要如何開口與寧扶清說?他會介意嗎?一定會介意罷……遑論極為注重傳宗接代的當下,便是在現代,也難得有幾個人不介意。 況且,即便他不在意,她自己也會在意。 關于他們在一起的未來,她也并非從未想過。她也曾很期待與他一起生活的日子,也曾很期待能與他育有兒女,期待抱著軟乎乎的孩子是何等感受…… 可現在,這些全部都成了一場空夢。 這些日子以來與他相處的美好日子,原本就虛幻得不像真的。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或許只是做了一場夢,她或許從未來到這里,從未遇見他,從未被他喜歡。 而現在,老天爺終于用這樣殘酷的現實將她叫醒。 是到了該醒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有虐點比較低的小天使,請跟著我默念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