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現在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第50章 韓院長 其他人不答話,倒是李伯雍很有興趣:“哦,是何趣題,說與本縣與眾位學子聽聽?!?/br> 周頤向李伯雍拱了拱手,這才說道:“想必諸位都有住客棧的經歷吧?!?/br> “這是自然的……”有人答道,為了縣試,許多家并沒有在縣城的人都會在縣試之前住在客棧里備考。 “那好,假如諸位現在要去住客棧,給了客棧掌柜100文定錢,約定看不好房間便退定錢,客棧掌柜收了100文定錢后,忙吩咐小二去還了早上因為買rou欠的隔壁豬rou鋪老朱的豬rou錢,而這老朱拿到100文錢后,又去還了在老張的鐵匠鋪欠的買菜刀的錢,老張拿到這一百文錢,又去還了欠的隔壁李書生的錢,而李書生拿了這100文錢,又馬上拿來還了客棧掌柜的100文房錢,而你在看了房間后,覺得不合心意,便找客棧掌柜退了100文的定錢,那么請問諸位,這中間借借還還的,并沒有人生產什么多的東西,但為何債務就此清償了?”周頤這么一大通說下來,只把這些平時只念之乎者也的學子們繞的頭都暈了。 所有人都皺著眉顧著縷清周頤說的關系,連李伯雍也在沉思。周頤看著這群人不得甚解的模樣,在心里微微出了一口氣,繞死你們,一群土鱉?。?! “對啊,錢不見少,但為何所有人的債務都清了?”有想通了關系的學子驚叫道。 一時間討論聲此起彼伏,有的人甚至還幾個人一起充當角色扮演了起來,但是討論許久就是沒有得出答案。 這種超時代的資本流通問題問一個商人可能會得出答案,不過這些只會念四書五經將腦子都讀僵了的家伙還是算了吧。 連趙宇文也抓耳撓腮,甚至還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但看他臉漲的通紅的樣子,想必是沒有想出答案的。 李伯雍也想了許久,也沒有頭緒。 “你這是出的什么破題,我看你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吧?!碑敿从腥藧佬叱膳?。 周頤笑笑:“自然是有答案的,各位才思敏捷,想必用不了多久自然會想出?!?/br> 又討論了許久,李伯雍坐不住了,他一個縣令那么多事,能夠陪這些過縣試的學子坐這么久已經算好了,有些縣令對剛過縣試的學子只會略見一面便打發走人,原因很簡單,這里面能考上秀才的人很少,有些縣一屆的童子試全軍覆沒也很正常。而像廣安縣這樣的科考大縣,周頤他們這一百名學子,里面能出兩到三個秀才就已經碾壓其他州縣了。 縣令說要散,自然就走唄。 被周頤戴了高帽,這些人又不肯承認自己想不通一個小孩子出的題,直到走的時候還念念有詞。 臨走前,趙宇文走到周頤面前,神色有些別扭:“你的詩很好?!比缓蟊闾右菜频淖吡?。 周頤笑笑,原來這也是一個傲嬌的家伙。他搖搖頭也準備回家,卻被縣令的管家叫?。骸爸苌贍?nbsp;,老爺說在書房等您,請跟我來?!?/br> 周頤疑惑,不知李伯雍找他做什么,跟著管家到了李伯雍的書房外。 “周少爺,請進?!?/br> 周頤向這位老爺爺點點頭:“多謝?!彼闹x語讓管家一頓,臉上的笑容從標準變得和煦:“當不得?!?/br> 周頤對著房門敲了敲,直到里面喊了進,周頤這才推開房門走進去。 進到屋子里,李伯雍正在處理公文,周頤萬般不愿意,還是要跪下磕頭,因為現在雖然過了縣試,得了案首成了板上釘釘的童生,但見父母官不拜是只有得了秀才才有的特權。 只是他還未跪拜下去,便被起身的李伯雍攔住了。讓他坐下后,李伯雍問:“可知我為何要見你?” “莫非是因為作詩的原因?”周頤試探著回。 “哦,為什么,難道不是因為你是案首才見的?”李伯雍饒有興趣的問。 周頤搖搖頭,笑道:“案首何其多,每年都有一個,有甚稀罕的?!?/br> 他的話引得李伯雍撫須笑道:“不錯,不被一時的浮名遮住眼,小小年紀就有這份心魄,不簡單?!?/br> 周頤連忙起來對李伯雍拱手:“大人謬贊了!” “我也不問為何在考試時不發揮出你的真實水平”說著解下腰間的一塊玉:“這塊玉贈與你,愿你如你的詩句所寫,百尺竿頭?!?/br> 周頤作受寵若驚狀,接過玉佩,沒想到他用了張居正的詩,竟得到了和張居正一樣的待遇,被人贈玉了! 隨后李伯雍也沒讓周頤多留,略說了兩句就讓他走了。周頤溜溜達達的走出縣令府,將玉佩攤在陽光下看了看,看不出是什么品種的,不過色澤溫潤通透,一看就是塊好玉。 李伯雍見他的目的雖沒明說,但周頤也知道,除了愛才之心外,更多的是看重他的潛力,想提前結個善緣。 這些周頤自然不會排斥,這都是日后的人脈。 而坐在書房里的李伯雍卻在自言自語:“又不好問他那債怎么就清了!”想到這,忽然覺得不應該自己一個人難受,便取出書信,連寫好幾封,給了他在大越朝各地為官的好友。 “我就不信你們想的出來?!崩畈浩綍r嚴肅無比的臉上這會兒卻透著狡黠。 之前就說過,廣安縣的八卦業是很發達的,上午學子宴發生的事情下午就在廣安縣流傳了開來,包括周頤的那首詩和那道彎彎繞繞的題。 周頤下午從鋪子里跟著周老二回家穿過縣城的時候,便聽到到處都在討論周頤出的那道題。 “這還想不明白,那錢肯定是掌柜的虧了唄?!?/br> “債務都清了,掌柜的咋虧了?” “那李書生本來欠掌柜的錢,也就是掌柜的要多100文,但這么一轉,那100文沒了,不是掌柜的虧了是誰虧了?!?/br> “ 啊,言之有理,果然如此?!?/br> 這家伙的答案被好多人稱贊,周頤還聽見好多奇怪的答案,什么書生賺了,什么屠夫賺了之類的,每個人都為自己的答案爭論不休。 周頤聽了抽抽嘴角,他真不知道廣安縣對于經濟問題這么感興趣。 這就是現金流的作用,即便沒有生產多的東西,但現金在流通的過程中,本身就在創造價值。 因為周頤的詩和出的這道題,讓他在廣安縣又大大的揚了一次名,有些人還叫囂著要和他切磋切磋,嚇得周頤趕緊躲進了書院念書。 可是到書院也不平靜,對他說的那道題感興趣的學子不少,甚至連一些夫子都在彼此爭論。 午飯時間,周頤正尋了一個空檔準備休息一會兒,一群人就吵吵嚷嚷的沖他走來了,“周頤,你說說,是不是那個掌柜的虧了一百文錢?” “明明就是那個書生虧了一百文錢?!?/br> “不,是屠夫虧了?!?/br> “不,是鐵匠虧了?!币淮笕喝嗽谥茴U面前吵吵嚷嚷,誰也不能說服誰,這么大的動靜,驚動的人越來越多。 沒一會兒,好些人都圍了過來,圍過來不算,還積極的參與了討論之中,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還有較真的老兄問:“為什么每個人欠別人的都剛好是一百文錢??!” “這是周頤出的題,你管為什么是一百文呢!” 這邊周頤被這么多學子包圍著,遠處一個戴著儒帽,身著有魏晉之風長袍的老者撫著長須,問:“他們都圍在一處是何故?” 在這位的老者的周圍,還站著好幾位夫子,其中就有周頤的易經老師馬少謙,其中一位夫子含笑著說道:“院長,是這樣的,日前在縣令大人的學子宴上,我們書院的縣試案首出了一道題,引得許多人爭相熱議?!?/br> “哦,是何題?”夫子的話引起了這位老院長的興趣。 夫子忙把這題給院長說了,院長聽了之后,想了一會兒,卻也沒想出個原由來:“這這題當真有趣,出題的是什么人?” “這學生叫周頤,馬夫子還是周頤的易經老師?!庇蟹蜃诱f道。 “哦,馬夫子,這周頤是怎樣的學生?!?/br> 馬少謙忙道:“周頤自幼聰慧,更可貴的是有大毅力,日后必定前途不可限量?!?/br> 院長含笑:“馬夫子可不要因為周頤是你的學生,就這么夸獎啊,走,我們也去看看?!?/br> 院長帶頭,一眾夫子一起向著吵鬧的地方走去。 這會兒學子們也爭出了火氣,差點都要打起來了,周頤連忙攔?。骸按蠹蚁麣?,這只是我偶然想出來的頑笑,沒想到竟引得諸位生了火氣,是我的罪過?!毖b逼一時爽,事后火葬場,網絡真理誠不欺他! 書生們表面上至少都是講道理的,聽周頤這么說,馬上就有人說道:“這關你何事,不過是我們自己蠢笨,想不出答案來罷了,周頤,要不你給大家說說,為什么錢最后回到了要住客棧的人手里,但大家的債卻都清了?” 看來這不說出答案是不行了,不然以后的日子他還不被煩死。 當即就對面前的一群人說道:“好吧,我就把答案給諸位,其實很簡單。這是一道銀錢流通問題,其實有沒有那個住客棧的人都一樣,將掌柜,屠夫,鐵匠,書生連起來,每個人都既欠下家100文錢,又被上家欠著100文錢,兩相一沖就為零,只是那100文定錢起到了一個推動作用而已?!?/br> “啊,我懂了,原來是這么回事,我怎么一早沒想出來?!庇腥梭@嘆。 “什么什么,我怎么覺得還是沒聽懂?”有人還是覺得一頭霧水,拉住身邊的人問。有懂的人就給還迷糊著的人解釋起來。 “啊,原來是這么回事??!”時不時傳出恍然大悟的話語。 “原來是這么回事,如此簡單的問題,我們竟然想不到,這可真是……”院長聽了周頤的答案后,失笑的搖搖頭。 “周頤素有些急智?!瘪R少謙一臉驕傲的說道。 “你這老兒,教了一個好學生這就喘上了?!彼脑捯门赃叺姆蜃哟蛉さ?。馬少謙矜持的笑了笑,竟是不反駁。 “你這……,還從沒見過你這副摸樣呢!”其他夫子指著馬少謙哭笑不得的說道。 等到人群都散去后,周頤松了口氣,只是一抬眼便看到了和其他夫子站在一起的馬少謙:“馬夫子,各位先生好?!?/br> 馬少謙對于周頤頭一個叫他非常滿意,自得的摸了摸胡須,說道:“周頤,這位是我們的院長?!?/br> 院長??!周頤進了書院這么久,還沒見過院長呢,但他的大名卻如雷在耳,他們這位院長叫韓相如,一生頗負傳奇,崇正三十五年的狀元,聽說年輕時貌若潘安,跨馬游街時引得被她迷住的女人們狂擲鮮花果子,將他的臉都砸腫了。 最后進了翰林院,他要是好好干,說不得現在已經撈了個內閣大學士當當??僧敃r,他對他的大boss,也就是當時的崇正皇帝驕奢yin逸,昏庸無能的作風和同事們互相傾軋挖坑的事情非??床贿^眼,覺得整個職場都是一片灰暗,于是奮而一怒,辭職了!然后便開了白鷺書院,自己撈了個事業單位的校長來當著。 聽說他一年大半的時間都在南苑府城那邊的白鹿書院里,畢竟那里才是本院,只偶爾才回到廣安縣這邊的書院來看看。 周頤嘀咕,這位韓院長可算得上相當時髦了,還玩玩出差之類的。 周頤忙行禮:“學生周頤,見過院長?!?/br> “不用多禮,你這題出的倒是有趣,聽說你還是今科縣試案首?”韓相如笑著問。 周頤笑笑:“僥幸而已?!?/br> 見周頤這么謙遜,韓院長滿意的點點頭,最后來了個領導性的鼓勵:“好好學?!?/br> 周頤忙回:“是?!?/br> 看著院長遠去的背影,周頤感嘆,怪不得年輕時引得那么多女子瘋狂了,就是現在看,也是一個非常英俊的老頭兒吶。 由于得了案首,周頤不用去考府試,當然,要是有抱負的人,可能會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或拿到小三元(小三元是指在縣試,府試,院試中都拿到第一名),還會去考府試,這就像有些人已經被保送到清華北大了,但為了證明自己或是想體驗,還是會去參加高考。 但周頤可沒有想拿到什么小三元的虛名,能過了考試就好了,這又不是會試,會按名次安排官職,他才不想整那么多事呢! 時間在周頤專心備考院試中溜走,轉眼就到了四月,周頤放下毛筆,揉了揉肩膀,現在已經是四月十六 ,府試已經在開始考了。 “你未去參加府試?”一個聲音從周頤頭頂傳來,周頤向上一看,發現竟然是韓院長那張英俊的老頭兒臉。 周頤忙行禮:“院長?!?/br> “嗯,為何不去參加府試?”韓相如似乎對周頤不去參加府試很感興趣,連著問了兩次。 “學生得縣試案首已是僥幸,參不參加府試關系不大,既如此,還不如專心備考院試!” “哦,你還想著今科下場考院試?”韓相如吃驚的問,本來周頤拿了縣試案首,正是志得意滿之時,又這么小的年紀,說不得就本著小三元去考府試了,可周頤放棄了,說自己得到縣試案首已是僥幸,按說就不是那種冒進的人,可現在他又要去考院試,要知道院試和前面的府試縣試難度完全是兩個級別的,一般剛考過府試的人都不會急于下場,這周頤前后矛盾的態度讓韓相如起了興趣。 “是,總要試試才好?!敝茴U無奈回答,心想這老頭兒哪來的這么多問題??! 韓相如點了點頭,又看到了周頤攤在石桌上的筆墨,眼里閃過贊嘆:“這是你寫的?” “對,這時學生平日練習之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