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你們到底有啥事就直說,沒必要說這些漂亮話?!敝芾隙苯哟驍嘀芾先?。 被周老二這么直愣愣的撅了回來,周老三面色訕訕,眼里閃過惱怒。周頤看的分明,暗地里好笑,這涵養功夫還不到家??! “是有事,還是大郎,上次就說了大郎要說親,問你拿點銀子,你說要供六郎念書,現在你掙了這么多錢,給大郎娶親的錢總歸拿的出來了吧?!敝芾蠣斪訉煷诳簧峡牧丝?,眼睛盯著周老二,理所當然的說道。 周頤氣笑了,這腦回路怎么就這么清奇呢,當即做疑惑狀問周老二:“爹,我們不是分了家了嗎,咋大郎哥去親還要我們拿銀子呢?” “你小孩子懂啥?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都要守望相助,現在你們有錢,自然要幫扶一下親人,二哥作為親叔叔,總不可能看著大郎打光混,二哥我說的對吧?”周老三收斂好了情緒,又笑瞇瞇的說道。 “你們是吃不上飯還是穿不上衣了?你一個月不是還有三兩的月銀?我記得你以前從家里拿銀子的時候可是說過,當上掌柜后掙了錢就帶扶家里,咋 ,現在想說話不算話?”周老二這次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給這些人留臉面,直接就扒開了周老三的臉皮。 周頤心里暗叫一聲懟得好,沒想到老爹這么給力。 周老三沒想到一向不慣言論的周老二竟然說的這么犀利,他面上的笑也維持不住了。 “說起來,當時我娘可是明明白白地說了,留給我的有二百兩銀子,分家的時候我只拿了二十兩,這么多銀子你們還不知足?”周老二含著冷意問。 “放屁,那些錢你長這么大不吃不喝啊,早就花光了?!敝苣概闹笸冉械?。 周老二譏誚的笑了一聲,并不想和周母說話,他這樣輕蔑的態度倒把周母氣了個倒仰。 周頤心想,老爹自從去鋪子里忙活了一個多月,這戰斗力爆表啊,蹭蹭往上漲! “你那是啥態度?”周老爺子見周老二這么油鹽不進,立時火了,直接將煙袋丟過來,周老二抱著周頤快速一躲,銅煙袋落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你們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敝芾隙戳艘谎鄣厣系臒煷?,眼里無悲無喜,平靜的說道。 這樣的態度更加激怒了周老爺子:“你給我站住,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你就是這么對待老人的?忤逆不孝的東西!拿出五十兩銀子來,不然我就到族老面前說你不孝老人,我看你還咋還有臉在村里走動?!?/br> 這可就惡毒了,古代以孝治天下,一個人若是被貼上了不孝的標簽,特別是被親爹這么說,等于是直接毀了一個人的名聲,無論在哪里也會生活不下去。 周老二捏了捏拳頭,“你想怎樣?” “拿銀子?!敝芾蠣斪右娭巫×酥芾隙?,說話底氣足了許多。 李二妹和周老大一臉喜色。 周老三嘆了口氣,:“二哥,你就聽爹的吧,他也不是故意要這么做,都是至親血rou,鬧成這樣不好看,服個軟,咱們還是一家人!” 臥槽,臉呢?。?! 這銀子絕不能讓他們要去,要是今天被他們用這招要去了銀子,那以后就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爺爺,那你就去說唄,白天的時候二叔公不是還說了你偏心么,村子里這么多人,那些叔叔伯伯肯定知道我爹受了委屈,你這么出去一說,剛好坐實了偏心的名頭,我就去書院里給那些同窗說,我們都分家了,你還逼著我爹拿錢給大郎哥娶親?!敝茴U說完沖著周老爺子笑的露出一口糯米牙,在昏黃的光線下,自帶寒光。 周頤的話音落下,上房的人齊齊愣住了,包括一直不在狀態的周老四。 “我就說這小崽子邪乎的很,你們聽聽,這是一個小娃子能說出來的話?”周母拍著大腿,仿佛發現了什么重大真相,一臉篤定:“定是被啥臟東西附身了,得找個人來做做法!” “你敢!!”這話可就直接戳到周老二的肺管子了,前面他們說的再多,周老二已經習慣,并不怎么生氣,但周母要對周頤出手,當即讓他的神經爆炸,站起來大喝一聲,死死盯著周母:“我話放在這里,誰要是敢對六郎做啥,我就找你們拼命!!”那決絕的語氣讓上房的人都明白他說的是真的。 周老三驚疑不定的看著周頤,“周頤救父”的故事他也聽過,當時并不怎么在意,只覺得肯定是那些人以訛傳訛,一個五歲的小娃娃,就算再怎么聰明,又怎么可能做到那種地步,可是今天聽了周頤的這一番話,他算是親身感受到了周頤的妖孽,那故事難不成是真的?那這個侄子的重量就要重新估算了…… “誰要給我外甥做法?”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從上門門口傳來,隨即王虎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上房。 “嬸子,你說要給我外甥做法?”王虎看著周母,咧嘴笑著問道,但周母卻硬是從這個笑容里仿佛聞見了血腥味:“沒。沒,我瞎說的?!?/br> 王虎嗤笑一聲,看了一圈上房眾人,“叔,我小妹嫁到周家,可沒有出格的地方,您老對我小妹和妹夫咋樣,這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到,這后娘……也就算了,可您老,我咋看著還不如一個后爹呢!你說要出去說我妹夫不孝?您去說,看誰被笑話,還有我妹子和妹夫同你們已經分了家,該給的老人孝敬他們自然不會少,但是你們敢向他們多要一厘……”最后他沒說出來,但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王虎在附近的村落里,那就是生吞老虎的人物,簡直到了小兒止啼的程度,周老爺子氣的半死,又不敢回嘴,轉眼看幾個兒子,這時卻都低著頭,躲著王虎的視線,成了焉鵪鶉,這讓周老爺子更氣了。 周頤看著他臉頰抖動得厲害,暗想他下一刻不會厥過去吧! 最后王虎帶著周老二父子兩人在上房所有人的注視下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 看著他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周頤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可真是神鬼怕惡人。 不知是真的被王虎嚇住了,還是知道了周老二不妥協的決心,后面的日子上房沒來sao擾。 周老二在周頤的建議下已經將鋪子以五百兩銀子買了下來,王艷也可以住在后院,時不時幫一下周老二的忙,這讓他從容了許多。 作坊也走上了正軌,只要每日去看一看,其他的已經不需要他多費心?,F在鋪子每日可保證十兩銀子的純利潤,而專門定制的衣柜因為有周頤專門設計的花色,在大戶人家間大受青睞,甚至有臨縣的人專門送木材來定做的,一個月掙得錢比鋪子更多。 家里的賬都是周頤在記,周頤和王艷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三個月后,周頤將賬本子攤在炕桌上,徹底盤點了一次。第一個月純收入一千五百兩,第二個月一千兩,第三個月八百兩,共計三千三百兩。 而花費也不少,買鋪子五百兩 ,裝修三十兩,買十畝荒地二十兩,修繕作坊七十兩,又請了幾個大師傅,這兩個月下發工錢四十兩,共計六百六十兩,這樣下來三個月他們一共賺了貳仟六百四十兩銀子。 聽周頤報完數,周老二和王艷已經完全暈了,這……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賺了這么多錢了? “爹,以后鋪子肯定就沒這么賺錢了,畢竟衣柜不是消耗品,買一個可以用好些年,這利潤肯定會越來越少,而我們現在又沒法子把生意做到外面去?!敝茴U提醒周老二,他這也是打下預防針,要不然后面眼見的利潤變少,周老二說不得會心焦。 周老二頓了一下,他剛剛還有些害怕,總覺得這銀子掙得太容易了,不真實,現在聽周頤這么說,反倒松了一口氣,這才對嘛,這銀子怎么可能這么好掙:“已經很好了,掙了這么多銀子我已經知足了,夠你讀書了,就是后面不掙錢也沒啥,我安安穩穩的做個木匠也挺好?!?/br> 周頤知道周老二還沒轉變過來心態,聞言也不再說什么。只要到了一定時間后,他再適時推出一些新奇東西,這鋪子名氣肯定會越來越大,不會像周老二說的后面掙不了錢。 放這么多錢在家里,周老二和王艷總覺得不踏實,恨不得睡覺的時候也把銀子抱在懷里,一天后,周老二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一巴掌拍在炕桌上,“買地,蓋房子?!?/br> 蓋大房子,買地成為地主,這對于古代農民這一職業來說,簡直就是職業生涯的終極夢想。 這段時間周老二忙忙碌碌的,這天下課,周老二沒來接他,反倒是王艷來了,一問才知道周老二是去臨縣看地去了。 鋪子里請了一個伙計,周老二暫時抽身也沒什么。王艷帶著周頤直接到了鋪子,現在已經接近傍晚,沒什么人來鋪子了,伙計坐在桌子后面打瞌睡,一見王艷和周頤,慌忙站起來:“夫人,小少爺好?!?/br> “小何,不是說了不要叫我夫人嗎,你這樣叫我聽著怪別扭的?!蓖跗G始終不習慣別人這樣叫她。 “這不是您的氣度讓我一時忘了嗎,以后保證改過來?!毙『涡Σ[瞇的說道。 廣安縣特別是縣城的人,很多人家都會把孩子送去啟蒙念書,不說一定要考功名,但識些簡單的字,記一點兒簡單的賬還是沒問題的,小何就是這樣的情況。 周記里的物品單一,買賣環節簡單,小何這念了兩年私塾的半吊子就夠用了,周老二這段時間也在跟著周頤念字記賬,他畢竟是“老板” ,要是連字都不識得,以后免不了要被人家糊弄。 “你這孩子,我就一土里刨食的農婦,啥氣度不氣度的?!蓖跗G被小何說的笑開了臉。 周頤在一旁看的好笑,這女人啊。果然口是心非,看看,嘴上說著不要不要的,心里還是很誠實的嘛! 小何人長得機靈,嘴也靈巧,他來了還能給鋪子里拉些業務,周老二和王艷都挺喜歡他。 “你爹說讓我們在鋪子里等他一起回去,我估摸著他快回來了,六郎,餓嗎,要不我給你先做點兒飯?!蓖跗G生怕周頤餓了肚子,忙說道,這后院兒里帶了灶房,做飯倒是很容易,王艷有時候就會來給周老二做飯,所以廚具也置辦齊了。 周頤搖搖頭,自從家里掙了錢,周老二每天都會給他在身上帶零用錢,書院里有食堂,有了錢,周頤也不會虧待自己,中午葷素搭配,吃的飽飽的?!澳?,你別忙了,我在書院里吃飽了,我先去練字了?!?/br> 王艷知道周頤每天下學后還會雷打不動的練兩個時辰的字,“去吧,屋子里有些熱,你到院子里葡萄架下,那里挺涼快的?!?/br> “嗯?!逼鋵嵸I了鋪子后,周老二最先做的就是給周頤歸置一個舒服的書房,朝北開窗,光線足,透氣好,對著窗外還有一叢翠竹和葡萄架,念書累了看看也能提神。 周頤并沒有先練字,而是拿出千字文,輕輕的搖晃腦袋,字正原腔的念起來“罔談彼短,靡侍己長。信使可復,器欲難量……” 越讀越為古人的智慧驚嘆,一千個字,組成一篇精妙絕倫的文章,囊括天文,地理,歷史,宮廷,為人等多方面,可以說無所不包。字從喉間而出,便覺唇齒留香,周頤想,也許他真正懂得了讀書的樂趣。 “三百千”作為啟蒙讀物,看似簡單,但讀的越深的人越會感到這三本書的深不可測,周頤雖然還沒達到這種地步,但每天吟誦三本書卻也成了樂趣。 將三本書各自誦念了一遍,周頤這才將紙鋪開,研磨習字。家里掙了錢,他自然也不會還委委屈屈的蘸著石板寫字了,放空心神,沉浸在筆墨在紙上游走的怡樂中。 周頤練起字來總會全神貫注忘了時間,等他寫完回過神來后,才發現王艷和周老二不知在他身邊站了多久。 “爹,你回來了!”周頤放下筆墨,撲騰著像周老二的懷里鉆去。當了這么多年的小孩兒,這個動作他已經完全不覺得羞恥了。 周老二一把將他抱起來:“念書累不累?也不要太勞神,你還小呢,慢慢念沒關系?!?/br> 這完全就是一副溺愛孩子的兒控老父模樣,周頤在心里想還好自己里面是成人的殼子,不然還不得別王艷和周老二養歪! “沒有?!敝茴U搖頭。 “就你們父子兩個親熱,別磨蹭了,天都快黑了,咱們還得回去呢!”王艷在一邊略帶酸味的說道。 六郎雖然也和她很親,但還是沒有同周老二親昵,這讓王艷有些吃味。要是被周頤知道了,肯定會大呼冤枉,畢竟是成人的靈魂,一開始咋好和王艷親昵,后面真的將王艷當成了母親,但習慣已經形成了,再說他這身子也越來越大,老膩在老娘身邊算咋回事! 回去的路上,周老二背著周頤,和王艷說話:“已經決定了,剛好臨縣的王地主要賣地,一百畝連在一起,全是良田,他要的急,作價七百兩銀子?!币划€田一般的在六兩左右,而肥沃的良田則要多一些,七八兩不等。 古代的田地人人都想要,有時候拿著銀子都買不到,周老二跑了這么幾天就碰到了這樣的事,也算是運氣好。 “爹,那手續什么時候辦?”周頤扒著周老二的脖子問。 “明天就去辦,到時還要去衙門備案?!敝芾隙f道,這些事他都認認真真的給周頤說,雖然平時很寵周頤,但在大事上完全將他當成了可以商量做決定的主事人。 “這么多地,是要去縣衙登記?!贝笤匠耐恋刭I賣可以雙方私下交易,雙方簽訂契約,這叫暗契,但這樣的契約保障度不高。而到衙門登記備案,由衙門蓋了章,那就是過了明路,稱為明契,這樣的契約是受衙門保護的,即便自己手頭的地契弄丟了,衙門也有備案,也能預防有出爾反爾之輩胡攪蠻纏。只是衙門向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這句話可不是白說的,到衙門立契,就要做好被他們宰一刀的準備。 第38章 叩問 到家的時候,大丫已經將飯做好了,吃飯的時候,周頤看著幾個jiejie身上的舊衣,“爹,娘,現在家里好過了,jiejie們也該穿好一點了,你看看大姐,衣服都短了一大截?!?/br> 自從分家出來后,他們自己做飯,吃的不再那么苛刻,幾個女兒的臉色也不再蠟黃,大丫三丫臉上也有了女兒家的紅暈,但是因為一直忙忙碌碌的,倒沒想到這上面來,王艷笑了笑:“你倒是cao的心多,是,咱現在日子好過了,是得給她們好好打扮一下,明天都跟我去縣里逛逛,每人都買些衣服首飾?!?/br> 幾個丫頭聞言都笑開了花,長這么大,她們還沒出過村里呢,而且還要買新衣服,想想就覺得激動,五丫六丫恨不得早早睡了 ,一睜眼就是明天了,大丫最懂事,她知道家里掙了錢,也不推辭,“好的,娘?!?/br> 一夜無話,一家子早早的起來,吃了早飯后 ,王元照例去作坊充當監工,其他人都向縣城走去,周老二將周頤送到書院后,自己去臨縣辦契約的事情,怕上當,周老二還專門請了一個識字的族兄同去。 在周頤上課的時候,王艷帶著四個女兒在街上逛起來。 她們先去了成衣鋪,幾個丫頭看著那花花綠綠的衣服,眼睛都看直了。選來選去,每人才萬般不舍的從眾多衣服中選中自己看好的。王艷給她們買的都是細布衣裳,綢緞的一個女家女孩兒穿不上。 就這,也把幾個丫頭高興了,她們從小都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尤其五丫六丫,從小就是穿的兩個jiejie的舊衣服?,F在還是頭一次有了自己的新衣服,摸著柔軟的布料,五丫六丫樂的紅了臉。 買了衣服,王艷又去布店買了些細布,也準備給周老二和自己做一身,畢竟成衣相對自己買布來說,還是貴了許多,而給周頤買的則是綢緞,現在有了錢,兩口子都恨不得將最好的給他。 逛完了布店,王艷又按照周頤叮囑的去首飾鋪子看了看,最后給大丫三丫各買了一對銀耳環和手鐲,五丫六丫畢竟還小,則只有手鐲,不過這樣也讓兩個丫頭開心的找不著了北。 買完了這些,王艷又去買了些柴米油鹽和菜 ,準備去鋪子后面準備午飯等周老二回來,母女幾個高高興興的,經過一個茶鋪子的時候,五丫忽然拉了拉王艷:“娘,你看那不是大伯母和大郎哥嗎?” 王艷順著五丫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李二妹和大郎,她們對面還坐了一個中年婦女,正在眉飛色舞的對著母子倆說著什么,然后那婦女向外指著對面,大郎兩母子隨著她指的方向看的眼睛眨也不眨。王艷心里一陣怪異,也順著她們的視線望去,這才發現對面正站著一對母女,那女兒大概十四五歲,長得嬌嬌悄悄的,正在一個攤子上看荷包,旁邊的婦女應該是她娘。 但王艷明顯感到母女兩個的心思并不在荷包上,而是時不時隱晦的向大郎這邊投來目光。 平心而論,大郎的殼子是不錯的,被周家養的好,一副白面書生模樣。這樣子很得一些小女孩兒的歡心。 果然那姑娘看了大郎的模樣后,便羞的紅了臉。而大郎則是看著女孩兒眼睛都不眨,差點直了。 王艷明悟,這是在相看?。。?!然后果斷的帶著幾個丫頭走了,上房的事她還是少招惹為妙。 周頤下午下學的時候,來接他的周老二一臉喜色,周頤知道這是買地的事成了。父子倆先去了鋪子,直接在那邊吃了飯這才回到村里。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王艷拿著田契手直哆嗦:“他爹,這就是田契,那一百畝地是我們的了?” “是啊,那地是我們的了?!敝芾隙荒樃懈?,幾個月前,他還在擔心周頤的束脩,誰能想到峰回路轉,眨眼間就掙了這么多銀子呢,現在有了一百畝地,也算是個小地主了。這樣的日子,真是做夢都能笑醒,而這一切,都是六郎帶來的,周老二越發相信周頤是上天送給他的福星。 “只是去衙門打點又花了四十兩銀子?!边@讓周老二有些接受不了,四十兩啊,什么都沒干,就這么白白沒了。 王艷一聽也有些心疼,不過這是沒法子的事情,誰讓那是官府呢,他們一介小老百姓哪惹得起官府。 王艷收好了地契,突然想到什么,對周老二說道:“對了,我今天在縣里看見大嫂和大郎在和人相看呢,看樣子好事將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