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
“岳父家的態度嘛, 就是想不辦事, 又想兩面都光?!敝旄呶醢咽虑榻涍^, 大概講了講,然后,點評了一下他的態度。 福娘聽著她家夫君朱高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于是,福娘問道:“我爹老實人。你大哥也是老實人。他們既是想幫故人一把。又怕給夫君你添了麻煩。不如夫君你想個折子,給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你一說, 我爹失定依你的法子?!?/br> 福娘笑瞇瞇的回了話道。 朱高熙愣了一下后,笑道:“其實,岳父家的法子也不錯?!?/br> 兩面光的事情,只要辦妥當了。 嗯, 其實大家的面子都瞧著不錯。 “既然你也覺得我爹他們的法子,順了人情,又不干涉了國法。那么, 你何苦嘲笑了你家岳父???” 福娘這時候伸手,在夫君的手心重重的捏了捏。 這一捏,疼是不疼的。 反而讓朱高熙有點心癢癢。 然后…… 然后, 夫妻二人自然不談公事,只談私事。 這晚秋的夜晚,外面的天氣是非常的涼。這屋內的溫度, 卻是在加深著。這等夜, 是夫妻合樂融融的夜。 屋內,顯得春意nongnong。 次日。 朱高熙是神清氣爽的上差了。 福娘也覺得,嗯, 氣色挺不錯。 陰陽和諧,夫妻合美嘛。 永和二年。 冬月。 永和帝對于前面的事情。關于那起子因為二皇子而起來的事情,有了定論。 在刑部李尚書的親自斷案中。 這應該殺的得殺,應該斷了流放了,這一位鐵定沒手軟。 紀德、紀義兄弟,也在其中。當然,他們兄弟只是牽連在內的之二罷了。對于紀家奶奶而言,卻是生命之中的最重要的孫兒。 冬月中旬。 午時。 這一對兄弟,一起被執行的是死刑。 得到消息的紀家奶奶已經病了。 當日,觀刑的紀家人,唯有胡大妮一人。至于紀彰,他正代她娘給他的曾祖母進孝心呢。因為,紀家奶奶病得非常的利害。 這一批死刑。 當然,證據是非常多的。 這主要的還是與白蓮教相關。當然,更有官場上的貪污。 宏武帝開國之時,對貪官就是殺的狠??稍俸萦秩绾??這當官的,迎來送往,就是潑天的銀子,在用銀錢開道時,只會覺得銀子太少了。 四處打點,上官的孝進,哪處都要花銀子的。只不過,上面不追究,也就是混過去了。真是追究起來,哪個當官的屁股是干凈的? 十個殺九個,鐵定都有漏網的。 當然,十個殺十個,鐵定會有冤枉的。 紀德、紀義兄弟冤枉不冤枉? 若問紀德、紀義兄弟本人,他們很清楚,他們不冤枉的。因為,白蓮教的事情,其實,他們兄弟是知情的。只是,這事情關乎到了二皇子,他們純粹就是被臺風尾巴掃到了。 永和帝不能殺兒子。 永和帝能殺了兒子身邊的那些惡狗。至少,這些樂意給二皇子為虎作倀的,以此為晉升臺階的人。其實,都很明白著,他們不冤枉。 為二皇子奪嫡的事情。 背后哪個人的手,都不是干凈的。 不外乎,就是沾上的血多少罷了。 胡大妮在人群里,她是捂了嘴。她被嚇住了。 人頭滾滾。 這真是人頭滾滾。 永和帝讓刀子動起來時,那就是用殺伐,來根治了吏治。 很簡單,也很粗暴的手法。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這時代想當官的人,數不勝數。 官位,多少學子一輩子的夢想。當官,當官,永和帝不缺了當官的人。他缺的是有能力,同時,還合他心意的好官員。 有時候,官場就是這般的血腥。 至少,在奪嫡的事情上,站隊很重要。偏偏,站隊又很危險的。 在儈子手離開后。 胡大妮付了錢,在人散場后,才是去義莊領了夫君紀德與小叔子紀義的尸身。付了銀錢,在義莊得了停靈的位置。 胡大妮知道的。 他們家會回了祖籍。 落葉歸根。 莫名的,胡大妮對于她的兒子紀彰,她已經不奢望了,她的兒子當一個讀書人。也許一場富貴后,一場大難后。胡大妮只盼著,她的兒子當一個普通的農人,在鄉村里普通的長大。 紀氏也罷,胡氏也罷,都忘記京城,都忘記燕京。 忘記曾經的繁華一夢。 冬月下旬。 紀家奶奶過逝了。 在兩個孫兒的死信傳到她的耳邊后,她最終還是逝了。 張啟這個紀德的師傅,來到了紀家奶奶,還有紀德、紀義兄弟的靈堂時,那已經是在義莊里了。 彼時,張啟也是非常的傷感。 這個徒弟最終落得這般的下場,張啟哪能不傷心一回呢。 這活生生的人沒了。 “大妮,還有你家彰兒,是準備今個冬南下?還是等到了開春?” 張啟問了未亡人胡大妮。 胡大妮對著張啟跪了下來,說道:“你是紀家最親近的長輩了,張老爺,皆聽您的意思?!?/br> “那就今個冬起程吧?!?/br> “你們母子準備回南邊的京城安家?還是回了鳳凰安家?”張啟又問了胡大妮話。 “能回鳳凰村嗎?”胡大妮最終小聲的提了問。 “自然是可以?!睆垎Ⅻc點頭,回道:“你好歹是鳳凰村的本地,你若愿意回去,我身為阿德的師傅,好歹能讓張氏族里對你們母子照應些?!?/br> 張啟說這話時,也是有些善意的。 若是胡大妮母子生活到了南邊的京城。那里張府上下沒什么人脈的??渗P凰村不一樣,那張府的祖籍所在。 鳳凰村里,張氏一族為大。 可張氏一族的庇佑,想來胡大妮、紀彰母子,總能過些平穩的生活。 “謝張老爺?!?/br> “彰兒,快,給張老爺磕頭謝恩?!焙竽堇鴥鹤蛹o彰,給張啟磕了頭。 紀彰不再是曾經胖胖的少年。他非常的瘦,整個人也顯得木訥了。這個少年似乎是在人生的大起大落中,變得非常的沉默。 紀彰聽了他娘的話,跪了下來,咚咚的給張啟磕了三個頭。 張啟扶起了紀彰,張啟說道:“不必如此?!?/br> “我與你爹師徒一場,也全了一場情份。唉,往后,盼你是一個孝順的,好好孝順你娘吧?!睆垎o彰交待了這一翻話。 這一年,冬天。 張啟南下。 張啟南下時,自然有隨行的護衛和保鏢。當然,還有胡大妮、紀彰母子,以及母子二人護持的棺木。 從燕京南下,過青州、徐州,至應天府。 在錦城縣時,張啟去給她的岳父柳家拜了禮。然后,才是回了祖籍鳳凰村。 多年后,再是歸來。 這一回。張啟也算是為胡大妮、紀彰母子解決了后顧之憂。當然,張啟也認為,他算是了結了,他與紀德的師徒情義。 在鳳凰村,張啟自掏腰胞,為張氏一族的祭田,又添了五十畝。當然,不是在鳳凰村本地。這五十畝的祭田,離著錦城縣更近。 張啟添了這份祭田,是為了給張氏一族的子弟,把這一份祭田得來的錢糧,由得族里的子弟拿當了讀書用的資費。 當然,也只能是那上進的孩子,能讀得進書的孩子。 至于胡大妮、紀彰母子,在給紀家奶奶、紀德、紀義,以及胡大妮的親娘,這四人的棺木是下葬后。 還是張啟做主,為這母子二人在鳳凰村里買到了十畝好地。算是這母子二人的棲身之所。 鳳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