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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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她們知道,貴妃對她們宮外夫家的事都了如指掌后,更加不敢抱什么二心了。 楚煦移居當日,楚楠來到皇子所,也像范雪瑤一般,訓誡了一番宮人。雖然他說的話沒范雪瑤那樣露骨直白,可是威勢卻比范雪瑤充足。他說的那些話被聽到的人傳了出去,叫后宮女子艷羨又嫉妒。 這兩年里,官家幾乎獨寵貴妃一人,把她們六宮冷落的快不知圣顏是怎樣的了。 許皇后看著楚楠對楚煦這樣愛重,仿佛當眼珠子一樣愛護著,心里的嫉妒如同萬蟻噬心?,F在官家已經不踏足中宮了,她算什么中宮皇后。宮里人只看得見貴妃,巴結趨奉著那頭。 現在官家這態度出來,她能想到旁人是怎么想的。 官家這么看重大皇子,大皇子又生的聰明俊秀,將來的太子之位,非他莫屬。他既然要做太子,那她這個皇后,不就嫌礙眼了嗎? 自己地位虛浮成這樣,眼看著就要被逼著讓位給那賤婢了,許皇后決定豁出去。 你范氏不是說誰害你兒子,你就要誰失去最珍視的事物嗎,那我就害你,再叫你的魂魄親眼看著,你那兩個好兒子是如何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間! “來人,本宮心緒不寧,想念娘家親人,去普安郡王府,接趙氏進宮作伴?!彼@樣吩咐著,渾然不顧這話里的漏洞。她既然心緒不寧,想念家人,也該是想念生她養她的母親,同起同臥的姐妹,怎么會是一個二嫂? 侍女早就習慣了許皇后動不動就召見娘家親眷的行為了,聽了吩咐,就去傳儀仗,前往郡王府傳旨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病重 李蓉握著一枚香丸,死死地盯著,保養得白皙細膩的手一直發抖。 她低著頭,輕聲道:“真的,要把這東西給娘娘嗎?” 范明輝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娘娘已經決定了,事情已經籌備到了這般地步,絕無退縮的道理?!?/br> 李蓉眼眶紅紅的:“娘娘如今都是貴妃了,許皇后那里只是空有皇后之位罷了,早已被官家與太后厭棄。假以時日,大皇子做了儲君,繼位時,她總會是太后的。又何必急于一時,冒著這樣的危險呢?” 范明輝嘆了口氣:“夜長夢多。十拿九穩,也還有一分意外。只要許氏還是中宮皇后,官家總會有幾分顧忌。焉知日后許氏不會有復寵的一天?娘娘一日不是皇后,事情就并非肯定?!?/br> 李蓉眼淚掉了下來,她的女兒,她清楚?,幠锬呛⒆?,最是倔強不過了。她決定非要做的事,別人再怎么勸都是沒用的?,F在連丈夫都這么說了,那這事就真的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李蓉攥緊的香丸,只覺得手心在發燙似的,哽咽了一聲:“要是有個萬一……” 范明輝坐到她身旁,攬住她的肩頭拍了拍,安慰道:“已經再三的試驗過了,那幾人都安然無恙。御醫也買通了,不會出事的?,幠锬呛⒆?,最是謹慎穩妥不過了,她要是沒有把握,不會冒險的?!?/br> 李蓉眼淚滾了下來,為人母親,怎么這么難。子女沒有主見,母親牽腸掛肚。子女太有主見,又讓人心驚膽戰。 十五這日,李蓉照舊進宮,一看殿內只見苞哥兒,沒有旭哥兒的身影,嘆了口氣:“大皇子這是移居了嗎,往后怕是難以得見一面了?!?/br> 范雪瑤寬慰道:“他年歲見長,再過些時候就要請儒師日講了,課業不知有多少,到那時,本位也少見了。如今倒還好的?!?/br> 李蓉聽了這話,點頭道:“這倒也是,貴妃說的在理。身為圣上長子,縱使年幼也該心向勤學,遠逸樂之想。這樣今后才能成材。好比那三郎,小時候我看著也是個聰穎的,哪個見了不夸他伶俐?誰知長大了,書也不讀了,整日耽樂嬉游,漸漸的那點子才氣也沒有了,教他讀書的老先生氣得辭了西席。他比貴妃還年長三歲,如今成了家,卻一事無成。豈不叫人唏噓?” 范雪瑤聞言有點兒感慨之外,卻并不驚訝。她對三房一向不大關心,因為她知道三房從根上就歪了。不僅她三叔三嬸那對夫妻,他們的兒子女兒,沒一個有志氣,有骨氣的。 三郎范彥確實有幾分聰明勁兒,可惜不用在正途上,整天用在了怎么討祖母歡喜,好哄到更多好處。又或是糊弄西席,逃避課業。他本性就是好逸惡勞的一個人。 只是他有幾分小聰明,就算做了那些事兒,總能瞞混過去,所以許多人都以為他是個好孩子,只是性子太活潑了,不大穩重。 那時候家里只是小官之家,比底層人好,但是在京都實在排不上號,三房手里又沒錢財,沒空子給他發揮本事。因此他看著倒還是個好的??墒呛髞硭M了宮,受了寵,范家因此地位水漲船高,雖是她娘家一個白身小堂兄,也有浮浪子弟趨奉他,他這人本就輕浮好享樂,可不就越來越歪了嗎? 范雪瑤無奈地搖搖頭,這樣一個人,她實在不想理會,可雖然她對范彥沒什么感情,但架不住別人眼里看到的,卻是他們是畢竟與她同宗同族,是嫡親的堂兄妹??偰軤空瓷纤?。 所以她一早就叫嫣然、李偲她們盯著范家的郎君,誰敢在外面借著她的名頭亂行事,第一時間李偲就能整死他們。不過這些卻是瞞著李蓉和范明輝的。畢竟這里的人普遍覺得,骨rou親人,打斷骨頭連著筋。親人之間沒有深仇大恨。 “娘娘還是叫三叔他們拘著三哥好好管教管教罷,這課業上的事兒,一旦擱下來,想再拾起可就難了??偸强疾蝗」γ?,也能懂些道理。他都過了及冠之年了,怎么好再在外面由著性子玩鬧?” “噯,可不是嗎,我記著了,回去會與他們說的?!崩钊卮饝?,轉了笑臉,拉住范雪瑤的手,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兩人的手:“我這次進宮,還有件高興的事要與你說?!?/br> 范雪瑤悄悄收起李蓉遞過來的兩枚香丸,袖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柔婉溫和:“是嗎,是什么這樣開心的事?” 李蓉笑道:“你大嫂又懷了,快臨盆了,肚子鼓起來好大,我看這次又是個郎君。你說陳氏也是,要么不生,要么一口氣生三胎,前面的還沒斷奶呢,這又要生了。也是叫人哭笑不得?!崩钊卣f著這樣家常的話,可臉上的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 范雪瑤見狀,不用聽,都知道她心里很難受。想到為了她的貪心,李蓉不知道忍下了多少擔憂,一面笑道:“多生幾個孫兒,娘也高興?!币幻嫖兆∷氖?。 李蓉的手冰涼的,還在顫抖。范雪瑤握緊了一點,李蓉猛地回握了回去。對上女兒充滿了撫慰和關心,卻沒有一絲的退縮的眼神,心里又是酸苦,又是無奈地輕嘆。哎,兒女都是債啊。 范雪瑤和她說了會話,笑著道:“茶喝多了,娘在這里坐一會兒,女兒去更個衣?!?/br> 在旁的女官見她離開,沒有懷疑,姿勢放輕松了一些。 范雪瑤走進西次間,繞進屏風內,畫屏在屏風外打發新來的宮女福珠和香兒她們去準備熱水,香皂等物,范雪瑤從袖中取出香丸,兩枚一樣大,她想了想,手上微微用力,一個只是捏下去沒什么反應,另一個卻被捏扁了一點。 她把扁了的那個用簪子戳開,香料殼子丟進榪子內,攤開薄紗??焖僮x完紗上的字跡。順手將薄紗拿到香爐里燒了。 走進寢室,低聲吩咐畫屏磨墨,拿出一張空白的薄紗,她飛快地寫下了一些字,來不及做成香丸了,只好取出一枝金簪,金簪是特制的,簪頭和簪腳是兩截的,用力旋轉兩圈可以抽開來,有一節簪腳是空心的。 將薄紗疊好塞進簪腳內,重新恢復原樣,范雪瑤將金簪交給畫屏,叫她拿了簪子,再拿一對石榴樣式的金鑲珊瑚翡翠花翠,取兩個五十兩重的,花開富貴的銀鋌子,裝在匣子里,要賞賜給她娘家大嫂陳氏。 佯裝解了溲,范雪瑤換了條裙子,重新出來見李蓉。用時不過須臾,女官并沒有起疑。 回去的路上,李蓉眼睛紅紅的,月月見狀,以為她是舍不得宮里的娘娘,還笑嘻嘻地道:“大家紅眼睛做什么,要不了幾天不是又能進宮了嗎?” 李蓉勉強擠出笑來:“你還沒成親,哪里知道為人父母的心情?離了孩子,別說久了,就是幾天,都是熬心熬肺?!?/br> 月月撅著嘴道:“大家你可真疼娘娘……像我娘,我數月也回不去家里一次,難得回去一次,她也不曾這樣想念我。嘴里念叨的都是弟弟?!?/br> 月月絮絮叨叨地數落著偏心的爹娘,殊不知李蓉正在為自己交給女兒的東西而心內煎熬。 回家后,李蓉把簪子留下了,用一根自己的,還沒在外面戴過的金簪替了,讓丫鬟給陳氏送去,自己則拿著范雪瑤賜的那根拆開來,取出密信。 ** 聽說許皇后忽然聲稱思念幼年時奶過她,撫養過她的乳娘,范雪瑤知道,時機到了。 于是她把那枚剩下的香丸取出,刮了一點兒粉末下來,兌了水每日喝上少許。 天氣漸漸熱起來,蚊蟲便多了,做起害來。苞哥兒常在院里玩耍,叫蚊子咬的臉上,頭上都是包,看著就叫人心疼。 于是就叫了宮人這日來披香殿通溝渠,十幾個小太監過來,把溝渠上的石板抬開,把溝里積的淤泥挖開,露出新土來。 這事兒又臟又臭,淤泥落在地板上邋遢污穢,要是污了衣裳和鞋就不好,范雪瑤出來轉了一圈,見是這個模樣,便躲進后殿去了。 太監們撩著袖子,身前圍著布擋污,只是手上難免會沾到些臟污,使了大力就會出汗,一個相貌平凡的小太監忽然和伙伴說了些什么,放下畚箕和鐵鍬,走了過來,把沾著臭污泥的手背在身后,微微低著頭問畫屏:“不知這位姑姑,可否打些水來洗洗手?再多問一件事,哪里能解個溲?小的喝多了水……” 畫屏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便到井亭處提了些涼絲絲的井水上來,叫他洗了手,又叫了個小宮女帶他到后面下所去,把她們用的榪子勻一個給他解了急。 這小太監并著腿,一臉的急色,仿佛隨時要解出來一樣。 小宮女見狀,既嫌臟又害臊,只把榪子拿在墻角給他自己用,人急忙躲走了。 小太監解了溲,四周張望了一番,見附近沒人,飛快地從袖中掏出個小鏟子,在墻角挖了起來,挖了有兩叉深,便掏出一個布包放進洞里,再將土埋了起來。埋好土,小太監把榪子里的污水往地上潑了一些,掩住那新挖的痕跡。 小宮女在角門里面等了一會,不見動靜,大聲問道:“你好了沒有?” 小太監匆匆將鏟子袖了起來,隔門回道:“好了?!?/br> 小宮女這才開了角門過來,她正要收拾,看見地上濕了一片,還散發著一股臊氣,惡心地皺起眉頭來。 “真是對不住啊這位姑姑,我這太急了,不小心就撒出來了一些?!毙√O窘迫地致歉,小宮女低聲埋怨了兩句就罷了。 小太監回到前院,跟著眾人一起通陰溝,忙活了半日才走。 等她走后,范雪瑤叫畫屏去后面下所旁的墻角瞧瞧,要是看到有異樣的地方,就把土刨開來,把里面的東西偷偷拿來給她。 畫屏聽了吩咐出去了,在墻角轉了一圈,果然找到一片濕土,只是臊氣難聞,她捂著鼻子,把那土刨開來,見里面有個紅布包,便取了出來,回來交給范雪瑤。 范雪瑤看了布包里的東西,和她意料中的是一樣的,便叫畫屏把布包放回原處,原樣埋起來。畫屏照吩咐辦好。 中宮那里,許皇后在寶座上焦急地等著,過了許久,才看到女官進來,迫不及待地打發走侍女,就問道:“事情辦的怎么樣?” 女官回道:“那小太監已經按照吩咐,把東西埋在披香殿里了?!?/br> 許皇后松了口氣,露出一絲快意的神情。 ** 貴妃突然病了,侍女報了上去,請御醫來診視,御醫剛至,楚楠便聞訊趕了來。范雪瑤很少生病,所以她突然不好,請御醫,他就急著過來了。 “官家?!?/br> 范雪瑤歪在大引枕上,身上披著蓮紅衫子。柔順細密的長發披在細軟的衣服上,令看見的人覺得很優美。因為患病,臉色蒼白,嬌艷的嘴唇也失去顏色,見他進來,提起精神喚了一聲,有氣無力的樣子。然而另有一種無可比擬的嬌艷之相。 楚楠看見她這狀態,既心疼又感到憐愛,他把手伸過去,摸摸她的頭發,詢問御醫她的病情。 御醫仔細把過脈,問過侍女種種征兆,遲疑道:“看脈象,貴妃不似患上什么病癥的樣子,不知道為何,無故虛弱,脈象輕浮無力,仿佛是弱癥,先天不足之征兆,后天失調,積弱成疾。只是從前為貴妃診脈,并未發現有先天不足之病……” 楚楠聽了御醫的話,眉頭深鎖,不滿地望著御醫:“貴妃入宮已是第七個年頭,從來診視的脈案都是健康無宿疾,怎么會如今才患上什么弱癥?” 御醫吞吞吐吐地答不出,最后只寫出了一封補血益氣的養身藥方。 起初范雪瑤只是有點兒虛弱無力,可補身的藥吃了幾天,病卻不見好,反而愈發病重起來。這下楚楠可不像一開始那樣好說話了,質問御醫要如何醫治。 御醫跪在地上,頭低低的險些埋進土里,說自己醫術不夠,懇請楚楠多傳幾位御醫來一同把脈診視。 楚楠忍著怒斥他無能的想法,點頭應允了,著李懷仁去傳諸位御醫來。 貴妃生病一事,很快就傳開來了,宮女們竊竊私語:“病得很莫名呢,太醫局的御醫都去了,可就是沒人看出來是什么病。莫名其妙地就這么虛弱下去,時常嘔吐,痛苦不堪。聽說現在只能喝一點湯水,粒米都進不下?!?/br> “這病狀好不吉利……別是叫什么鬼怪所迷吧?!?/br> “這倒也不稀奇。她霸占了官家所有的寵愛,宮里這些妃嬪,哪個不妒忌惱恨她。就是宮外,也有許多人恨著她呢?!?/br> 一個小宮女抿著唇,面露同情道:“噯,貴妃這樣深蒙恩寵,養的大皇子又備受官家重視珍愛。這往后的富貴榮華真是唾手可得,要是現在有什么不測,實在是太可惜了?!?/br> “……這些都與我們無關,最要緊的是,官家如此深愛貴妃,她如今病重,這樣不好。必定傷心悲慟,心情煩悶。這種時候我們做宮人的一定要謹慎仔細,不可出差錯。免得遭到牽連?!?/br> “你說得對?!?/br>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厭勝巫蠱 范雪瑤這一病,仿佛把楚楠的心都困在了披香殿,朝會不思去了,幾乎整日都守在披香殿內。 范雪瑤起初只是虛弱,后來漸漸胸痛起來,咳嗽,嘔吐,被折磨的痛苦不堪。楚楠看了非常心痛難過,恨不能以身替之。只能抱希望在那些御醫能一展能耐,將范雪瑤治好??捎t們輪班在披香殿為貴妃治病,始終不見成色。 楚楠眼看著范雪瑤被折磨的虛弱下去,只能喝一點小米水,終于大發雷霆,命御醫在期限內將范雪瑤治好。 有人為范雪瑤牽腸掛肚,祈禱她能盡快好起來,也有人暗地里祈禱,卻是咒她快些病死的。也有人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貴妃病重,無法侍寢,官家為之悲痛憂心,正是她們趁虛而入的時候。 張秀兒沒有被范雪瑤選中做侍女,可是她生得貌美,被楊修儀要走了。 楊修儀與范雪瑤隔殿而居,每日見到官家的鑾駕駕幸,卻不是在自己殿門前駐足,每每都去的間壁披香殿,心中難免不甘。 心想自己已經不年輕了,很難使官家留情。于是便尋了個借口,把自己殿里的一個侍女打發走了,把張秀兒要來補缺。說是侍女,其實是指望借她侍奉官家,固自己的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