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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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始只是想自己生養個孩子,她不求多,只要一個兒子就好。她會好好養育他長大,全力支持他坐上太子之位,將來還要看著他承繼帝位。 可是她就是生不下來! 御醫看了多少遍,都說她身體無礙,沒有妊娠只是時機沒到。但是這多少年了? 醫術無用,于是轉而求助于神佛,哪怕是鬼怪,只要能給她個兒子,一百個金身她也給塑! 但是依然沒用。那腥的令人作嘔的符藥她吃下去,不知拜了老天多少遍,一個子嗣也不給她! 她等啊等,等到那個范雪瑤日漸得寵,生的兒子滿地跑。 她絕望了,娘家父兄也等不急了。來催她想法子。她有什么法子可想,不管是生兒子還是讓官家回轉心意,她哪個都沒辦法。 大概是看她這個皇后無用,后來她的兄嫂進宮時就跟她提了認養皇子的事情,提議讓她出嫁的庶姐之女進宮??墒撬裏o論如何也不愿意讓外甥女進宮替她生孩子。哪怕只是做個無名無分的宮女,她也不愿。 她寧可認養一個和自己無關女人生的孩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爭儲 因為她的固執,她的兄嫂便把目標定成了張美人。正好,張美人肚子里就懷著一個,身份很適合,既不會太卑微。而且也不會太高貴。如果太高貴了,就算她們成功將皇子奪了過來,焉知將來張美人不會又籠絡回去? 就算張美人不籠絡,等養子大了,他知道養母其實只有一個空有其表的皇后之位,給不了他更多前朝的幫助,他自然會靠向生母。那她收養他的意義就沒有了。 想的很清楚,可事到臨頭,許皇后心里仍然沒下定決心。 她想要張美人的孩子,又不想要。 她不甘心,她為什么要去養別的女人的孩子,認在名下,還要勝過親母的去撫養?那這孩子究竟是她的,還是張美人的? 在一邊按照和兄嫂決議好的那樣,在張美人生下孩子之前和她多來往一些,打好交情,好哄她答應認養一事。這段期間,許皇后同時想了很多很多,可始終沒個決定。 這天許皇后又一次什么都沒說就送走了張美人,李女官憂心道:“張美人就快臨月了,你怎么還沒和她提起正事呢?” 許皇后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女官見狀急道:“不先將張美人說服了,要怎樣去請求官家應允認養一事呢?” “……她會同意嗎?”許皇后有些悶悶的。 “她自然不會立即就欣然答應下來,但是她是做娘的,當然知道什么才是對小皇子好的,一個美人生的皇子,哪有皇后養育長大的來的尊貴?為了皇子好,她會答應的?!崩钆僖桓崩硭斎坏卮鸬?,在她看來,她說的就是她心里認為的。 許皇后心中百感交集,卻無力申述,只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李女官急了,忍不住近前一步,殷勤勸道:“圣人你忘了披香殿的那人了?眼看著大皇子一天天的長大,如今是滿地跑。須知光陰似箭,他眨眼就會讀書認字了。憑官家對昭儀的恩寵,給大皇子請的先生能差?要不了多久就會揚出名來,世人會只知有大皇子和他生母范昭儀。官家也會立他做太子。到那時候,圣人你何以自處?” 許皇后聽了這話,她心想:“是啊,官家會立那孩子做太子呢,那范昭儀豈不是會做太后?我是絕不可能愿意和那女人平起平坐的?!庇谑撬睦锟偹阌辛藳Q定。 沒幾天,許皇后又派人請來大腹便便的張美人,備了豐盛的茶果招待。 之前許皇后態度很矛盾,明明時常召見她,可態度卻不太熱絡。張美人早就對此感到非常不安了。 所以,現在,張美人看著許皇后和藹可親的笑容,心中卻道:“總算來了”。 吃過茶,許皇后忽然開口:“張美人這胎懷相很好?!?/br> 怎么突然來了這樣一句? 張怡云回道:“是?!?/br> 許皇后看著她,慢慢道:“不知道張美人對這個孩子,可有什么期望?” 張怡云一愣,期望?她眼皮抽了起來,萬分小心地回答:“倒是有的,妾只希望他能平安長大,無病無災?!?/br> 只是平安長大,無病無災? 許皇后嗤笑一聲,張怡云不知這聲嘲笑從何而來,面色不禁漲紅了。 “有大皇子在,確實也只能平安長大,無病無災了?!彼Z氣有些譏嘲。 張怡云表情頓時僵住。 許皇后不愿與她虛與委蛇,直接開口道:“本宮有意收養你腹中的皇子,你要知道,本宮收養他,他便是半個嫡子,可與大皇子爭儲。你若不愿,本宮倒也不愿意勉強你。官家身體無恙,如今有范昭儀與你相繼產子,日后也定會有別人懷胎。并不是非你不可??墒悄隳?,他跟著你這個美人生母,注定與儲君之位無緣。不知日后,你是否會后悔今日沒有答應。他是否又會怨怪你沒有答應?!?/br> 張怡云整個人呆若木雞,完全沒有想到許皇后會脫口而出這樣的一段話。 這是什么意思? 她大腦險些轉不過來。這意思是,是要收養她的兒子,來與大皇子爭儲,爭奪未來的帝位? 張怡云臉色潮紅,這次不是羞恥氣憤的了,而是激動,興奮。 可是—— 張怡云面色一整,小心翼翼道:“此事甚大,請圣人容妾考慮一段時日?!?/br> 許皇后擺擺手,不耐煩地打發她下去。 她覺得,張怡云要是聰明,就會答應的。 張怡云回到發越殿,小玉、紅羅等宮人連忙上前服侍,直到坐下來,張怡云仍然恍恍惚惚的,魂不守舍。 小玉和紅羅她們默默把茶水奉上,就退到一旁去了。這是張怡云的規矩,她從一開始就給她殿里的宮人定下了規矩,平時要謹遵禮法,不能大呼小叫,除非她傳喚,否則都要保持安靜。 張怡云一直覺得這樣很好,分清楚主仆尊卑,免得下人沒大沒小,亂了規矩。 她是最看不上那些和侍女和和睦睦,搞什么主仆情深的了。主尊仆卑,要講什么情不情的,做下人的盡好自己的本分,出了錯就處罰。做主子的要和下人講什么情,既墮了自己的名聲,又把那些下人縱的放肆無禮,甚至反而欺起主人來了。 所以張怡云一直把自己和下人分的很清楚,縱然是從小到大的婢女也沒有多少情分可言。 然而這一刻,她卻很想不講尊卑一下,因為她心里太慌了,慌得她甚至想向她看不上的宮女傾訴心事。 然而陳小玉、徐紅羅她們都沒有范雪瑤的讀心術,所以她們聽不到張怡云混亂的內心,也不知道她的恐慌。 張怡云化著宮妝,濃艷的脂粉遮住了她的皮膚,所以她們看不見張怡云的蒼白臉色。她們察覺到了張怡云凝重的情緒,但她們沒有去問發生了什么事,因為那是張怡云不允許她們過問的事。所以她們只是沉默著。 張怡云枯坐了半晌,想要說些什么,又不知說什么,怎么說。她從來沒有和下人談論過心事,也許幼年時曾經有過的,但她現在忘記了,抬高了十幾年的位置,拉不下來了。 良久,她想,算了,這樣的事情和這些宮女說了也沒用。她們頂多安慰她幾句罷了。還是等下次娘親進宮的時候再和娘商議吧。 張怡云暗暗心想,手不知什么時候撫上了高高隆起的肚子。 在許、張二人各有煩憂的時候,范雪瑤卻在悠哉悠哉迎秋。八月前后楚楠忙的很,先有中元節享祀祖先,后又祭社稷于壇。正好中秋賞花宴過后,上萬盆精心培養的秋菊被分往各宮院,范雪瑤分到幾十盆。 過了中秋,這螯蟹肥了,瓜果梨棗也盛了,而范雪瑤每天賞賞菊,吃著肥美的膏蟹,新鮮可口的瓜果,興致來了再喝兩杯小酒,每天都過的好不愜意。 春蝶端著糖水進來,俏生生說道:“娘子,又進上三簍好蟹,廚房的要奴婢來問娘子想怎么吃?!?/br> 范雪瑤聽了,把手上縫著的小衣放下,微笑道:“有多少?” 春蝶想了想道:“奴婢看了,一簍約莫有二十五六斤呢,這回的蟹可沉呢,兩只就得有斤半?!?/br> “這樣多哪吃的下?!狈堆┈幝犃诉@數量,不由失笑。 正給楚煦的小帽兒打穗子的調兒笑嘻嘻地抬頭道:“還不是看娘子愛吃蟹,這才巴巴地送來的,旁人想吃還沒有呢!” 范雪瑤想了想,笑著提議道“這螃蟹要吃新鮮的才好,若是死了就不能吃了。腌了、做醬又是糟踐了這樣好的蟹……既然有這樣多,那咱今天就做個公道,請孟采女、曹才人她們來吃螃蟹宴吧?!?/br> “螃蟹宴?”畫屏重復,猶豫道:“以螃蟹為主嗎,會不會太寒涼了,螃蟹雖然好,吃多了要肚子疼的。不如飯后再吃點子螃蟹吧,賞賞花什么的,也很有趣?!?/br> 范雪瑤揮揮手,不甚在意道:“沒什么的,到時候就著姜醋吃點,再燙點子酒喝,不妨事的。讓廚房把我這些天吃過的螃蟹菜湊個宴來,這些她們都做熟了?!比缓蠓堆┈帞盗诵┤?,讓畫屏帶幾個人去給她們下帖子。 “對了”想到女人每個月的那幾天,范雪瑤囑咐了畫屏一句:“記得問一下她們方便不方便,若是身子不爽利,來不了也無妨的?!?/br> 畫屏答應著出去了,順手把春蝶也叫出去了。 出了門,畫屏一邊打發小宮女去叫人,一邊對春蝶道:“我就不去廚房了,你去跟她們說一聲娘子的意思。娘子要宴請七人,共八人的筵,叫她們列個章程出來。要什么盡給著。若是有人手不足的,哪里少了缺了的,趁早說了該添添、該補補。別誤了娘子的事,那可不體面?!?/br> 春蝶點點頭,問道:“要開庫房怎么辦?”庫房的鑰匙是她跟畫屏一起著的,但是基本上但凡是需要開庫房的事,都是由畫屏來做主,春蝶的鑰匙沒怎么用過。 畫屏不帶一點猶豫的就拋出一串:“不急就等我回來我們一起開,要是急用,你就自己開庫房,要拿什么就去什么地兒,旁的別動。小宮女年紀輕,眼皮子淺,你多看著點,別叫她們磕著碰著什么。若是少了什么,咱可背不起責任?!?/br> 春蝶點頭答應:“好,我懂得的?!睅旆坷锸罩臇|西檔次不一,但那都是宮中之物。再微小的東西都有檔,若是丟了,首先追究的就是管著庫房的她和畫屏。她當然會上心。娘子雖然待她們很隨和,但是要求也是很嚴格的,她能挨罰,卻不能失去娘子的信重。 畫屏帶著幾個小宮女走了,要跑幾個地方很要費些時間,短時間內是回不來了,春蝶便提起心,去知會廚房準備螃蟹宴。 廚房里掌事的周福兒一面抓緊洗手、剃指甲,一面問春蝶:“娘子可有說要準備那些菜?” 畫屏、春蝶她們是跟廚房總打交道的,一天不進也要進個四五回。她細心囑咐:“娘子倒沒細點單子,只說讓你們把這些天做熟手了的螃蟹菜式湊個螃蟹宴出來,你們看著準備,這次娘子宴請的人里有章充媛、楊婕妤等人,上點心,萬事妥帖一些子,可別丟了娘子的體面?!?/br> 周福兒笑道:“你且放下心吧,我們什么人呀?娘子一手提拔起來的!這等事還有出錯的?保管辦的妥妥帖帖的!” “那我就放心了。咱娘子愛吃蒸螃蟹,席上一定要有這道。娘子說了,螃蟹要熱著吃,涼了有害。就還像往日那樣先蒸兩只送上去,不夠吃再現蒸。要是蒸久了rou一柴就糟蹋了?!?/br> 周福兒道:“明白,娘子一早就囑咐過了,咱幾個都刻在心里的,哪兒敢忘?” 春蝶捏了捏她的胳膊,笑道:“你還嫌我聒噪你了?我這不是為了你們好?先囑咐的周全些難道不好?出了差池挨罰的還能只是我一個?你倒還嫌棄我上了?!?/br> 周福兒翻了個白眼:“你不聒噪誰聒噪?我什么都沒說你都叨叨這么多,真要說你什么,我直接就不用活了?!?/br> “噯喲,你這嘴真不饒人,吃什么養的這樣利?”春蝶伸手就擰她嘴,周福兒笑嘻嘻地躲過,招呼廚房人聚齊過來商議螃蟹宴的事務。 范雪瑤陪著兒子玩兒,這時春蝶進來問道:“娘子,筵席要擺在哪里?” 范雪瑤一面教楚煦玩陀螺,抬頭看了看外面,笑道:“今天外面風日晴和的,就擺在院子里吧。在藍天白云底下賞賞花兒,看看天的。眼睛清亮,心里也敞亮。之前天兒熱,總在早晚天暗的時候才出來走兩步,整日在屋子里悶著怪晦暗的。正需要受些天地之清氣?!?/br> 春蝶哎了一聲,笑道:“玉露、月姑那幾個丫頭養花弄草倒是有幾分手段,院子里菊花養得極盛。正好,再過幾天秋雨下個幾場,菊花就該陸續謝了。娘子今兒宴客,要是賞著高興了,也算玉露她們幾個盡了職。娘子你是不知道,上次奴婢看那些花兒開得好看,有心擷兩朵戴了好玩兒,她們都舍不得,卻說什么我要花兒戴,她們就把些宮花給我。娘子你瞧,奴婢要鮮花兒,她們卻拿紗綾堆就的糊弄我?!?/br> “我見天兒與你們許多新花樣的宮花,還不夠你換著花樣耍的?你還去糟踐那些鮮花?!?/br> “宮花和鮮花不一樣嘛,鮮花有香味兒呀?!?/br> 范雪瑤斜了她一眼,微笑道:“真是不是自個兒養的不心疼。她們侍弄那些菊花可不容易,每天恨不得把葉子都挨片擦個幾遍,真個丁點兒塵土都不沾的?!?/br> “花期完了謝也是白謝,倒不如擷下來帶著賞心悅目。奴婢們帶在頭上雖然看不見,卻聞得到香氣,伺候娘子的時候,娘子聞到了也會覺得更好吧?!贝旱ξ?。 范雪瑤給她逗笑了,身邊玩著木偶的楚煦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他不樂意娘親的注意力被引走,不高興地“嗯~”一聲,用力把范雪瑤的臉扒回來朝向自己,要她看著自己才高興。 “這孩子,怎么這樣霸道?!狈堆┈幇啄鄣哪樀氨慌t了一片,無奈地嗔罵道。 春蝶笑道:“大皇子向來最親娘子了,這是見不得娘子和奴婢說話呢?!?/br> 范雪瑤嘟噥道:“也不知道是像了誰?!痹捳f完,她忽然有點心虛。因為楚楠不管內外,性情都挺溫和寬厚的。而她自己呢?獨占欲強,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才能滿足。楚煦可不就是像了她嗎? 畫屏帶著人出去,半天后回來了,回稟范雪瑤說是邀請的七人都說要來。 這時已經近午了,畫屏、春蝶等幾個大宮女在院里忙的暈頭轉向,范雪瑤在殿里面聽著她們吆喝指揮小宮女忙碌的聲響,轉身對奶姆道:“今兒要宴客,大皇子不和本位一起用了。你去廚房里讓她們隨便準備一些叫大皇子先吃了?!背阃媪艘簧衔?,中間吃了兩塊米糕。 奶姆問:“不知大皇子要吃些什么?” “這會子她們正忙著,問問現成的有什么合適,隨便整治些適口的叫大皇子吃了罷?!?/br> 奶姆這才出去,往廚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