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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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楠他想到這次壽州發生風雹災害,要重建民房和田地,所費錢糧又不知幾多。內心就猶如火燎一般燥悶。 自他繼位以來,幾乎年年都有大災小災,年年都要賑濟。若真的將錢糧用于災民也就罷了,可是他發放下去的賑災錢糧,有多少是被貪官污吏貪污去了?每年那么多地方有災情,真正災情的數量和程度,又有多少是被瞞報過的。 這種貪污情況,自古便有,他并非是嚴苛要求朝廷上下至清至廉的皇帝,他懂得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因此,小問題上能夠睜一眼閉一眼。但是如今,貪的不是一點半點能夠描述的了。 這還是先帝遺留下來的弊端,先皇自登基之后,便縱情享樂,花費巨大,將國庫耗費一空。如果只是國庫空虛,并非難以挽回,只是因先皇昏庸,信用佞臣,朝廷上下風氣敗壞,腐敗嚴重。他繼位以來,一直致力于打擊貪贓枉法的行徑,恢復清廉的風氣,只是難以短時間就達到預期的目標。 現在國庫依然不充裕,而災情年年有。與此同時,他有意收復先帝時期失落北然的兩州疆土奪回,因此需要給軍備糧草預留下充足的銀錢。于是整頓朝綱,迫在眉睫。 楚楠有意興兵事,范雪瑤若有所思。 那么充盈國庫是接下來幾年內勢在必行的事了。 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范雪瑤按摩的手段十分出色,一通按揉下來,楚楠通身舒泰了,心情漸漸的也就開朗了一些。 楚楠深深呼吸了口氣,睜開眼睛,拍了拍范雪瑤落在他兩額輕揉的手:“歇一歇吧,別累著你了。手酸不酸?” 范雪瑤輕輕撫了撫他的面頰,動作充滿了愛憐,聲音比起剛才極致的溫柔顯得輕快了一些:“妾倒是不怕累的,只是看官家眉頭深鎖,便也跟著心有不安。妾沒什么大能耐,不能為你分憂,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又怎么會怕累呢?!?/br> 這一番話,將她的愛意與敬意充分描繪了出來,配著悅耳柔婉的語音,動人心弦。楚楠聽了,豈有不觸動的道理。 他反手握住范雪瑤的手,腰上使勁騰地坐了起來,轉身將范雪瑤拉進懷里,清俊的容顏露出溫柔深情的神情,垂眸一笑,嘆息道:“到底是瑤娘全心全意地關心我,了解我啊。今日我不過是為了政務有些煩心,你這般緊張,倒讓我心里過意不去了,平白累的你不安?!?/br> 他說的有些感慨,事實上能看出他不開心并非什么難事,他近身的內侍宮女,有哪個看不出他真正心情好壞?雖然他從小就被教導要處事不驚,要收斂自己的情緒,要喜怒不形于色??墒钦f是這樣說,做是這樣做,可人非草木,有誰真正能夠做到的? 而宮人的職責就是服侍伺候他,那么揣摩他的情緒好壞,就是他們免不了要做的,這是他們趨吉避兇的一種手段。 所以他高興時,他們便爭相獻媚奉承,而他煩悶生氣時,則避之唯恐不及。 就像今天,他為了壽州風雹一事心煩意亂,李懷仁便斂聲屏氣,多一句話不說。從前總在他面前說些討巧的話,今天什么都沒有了。受他重用的李懷仁都這樣了,更別提其他宮人。 因此,在這個時候想辦法緩解他的心情,不畏懼會被他遷怒而退縮的范雪瑤,便顯得分外可貴了。 “官家不嫌妾無能便好?!?/br> 范雪瑤歪頭,嫣然一笑,順著他的動作依偎進他的懷里,輕聲說道:“前朝的事情是辦不完的,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嘛,什么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的。天都黑了,官家就不要煩心了,否則睡覺都不香甜了,明日又怎么會有好的精神呢?妾只希望官家至少能夠在后宮時可以輕松一些,那些煩惱,就暫且放下吧?!?/br> 楚楠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漆黑的眼眸盈滿笑意:“就屬你想的最開,老天怎么就把你生了一副這樣開闊的心胸?什么事到了你這里都不值一提了。你都這樣說了,我又怎么好繼續想事情,只好依了你的話,暫且放下了?!?/br> 范雪瑤嬌羞地埋下頭,在他的脖頸處撒嬌地蹭了蹭,歪頭看著楚楠,桃花眼水光嬌奴:“那官家陪我下盤棋吧,有幾日不曾下棋了,正手癢呢。那些宮人沒一個棋藝好的,同她們下棋一點意思也沒有?!?/br> “那就讓宮人將那副你最喜歡的那副棋子拿出來,我們手談兩盤?!背膊回摲堆┈幍那橐庋肭?,看著她,如點漆一般的黑眸泛著粼粼的波光,顯得深情動人。 他說的棋子是宮造的一套棋子,黑子是用較為罕見的墨玉制成,而白子則是由和田白玉里最好的品種做成,又叫‘羊脂白玉’,是和田玉中的極品。制作這一副棋子甚是講究,玉料中有口的,有裂縫的,或者顏色不均勻的,還有玉石料子太小的都不能被選作打磨的材料。制成后的棋子色澤一致,質地細膩,溫潤亮澤??粗p心悅目,拿在手中溫潤舒適。 因楚楠擅長下棋,閑來無事喜歡下個幾盤耍耍,所以他有許多圍棋。其中大約就屬這套玉質的價值最為昂貴了。除外還有其他比如瑪瑙制成的、翡翠的、紫英石的、水晶、陶瓷的,珍貴木料打磨成的等等。至于那些鑲珠嵌寶的,一向不是楚楠的喜好。 而范雪瑤最喜歡的正是這副,只因墨玉和羊脂白玉的顏色實在美到極致,墨玉黑的濃厚,神秘迷人,白玉的如其名,如羊脂一般色澤溫潤細膩。拈在指尖都成了一種優雅恬靜的美景。 宮女不一時便將紫檀木棋盤與棋子拿了過來,兩人走到明間,在羅漢榻上分坐兩邊,執子下起了圍棋。 有了范雪瑤使出渾身解數讓他舒心,楚楠不多時就將煩心的政務拋在了腦后,全神貫注沉浸在圍棋之中。他不得不如此,范雪瑤的棋藝可是十分高超的,如果不認真起來,他會輸的慘不忍睹。 范雪瑤原本棋藝就很強,畢竟她十幾年來,日常生活都是圍繞著琴棋書畫進行的,而且棋還是她為數不多的消遣之一。幾乎每天都會下幾盤,棋藝不強才叫奇怪呢。 更何況她還有讀心術這一作弊器,可以說,以她的棋藝和讀心術,在沒有計算機的現在,她幾乎是可以說是處于不敗之地的。 不過她知道凡事有度的道理,不管和誰下,她都會把握個分寸,尤其是楚楠。她和楚楠下棋時,他們使出百般計策,在棋盤方寸之地斗智斗勇,而贏的常常是她。 她會拿捏分寸,總是讓每一局棋都廝殺得驚心動魄,酣暢淋漓。最后也不會讓楚楠輸的太難看,畢竟彼此的棋力差距太大,一方過強,輸贏一目了然,就會失去樂趣了。 現在,范雪瑤下的更加用心,盡量使楚楠將心思全部融入,思考每一步的走法,而忘記煩惱。這并不難。 兩人一局棋下了半個時辰,放下棋子,兩人都長吁了口氣。這一局真是淋漓盡致,暢快極了。這時才驚覺,他們竟在這微涼的春日里出了一身汗。 楚楠看著范雪瑤的眼神和表情充滿了贊嘆,唏噓感慨道:“你的棋力委實高超,我自幼師從國手習棋,宮中收藏的珍瓏棋譜不知道看了多少,竟是依然不如你??梢娔闾熨x異稟,再過幾年,這大梁恐怕找不出能贏你的人了?!?/br> 不免有些遺憾,雖然范雪瑤性情內斂,不喜張揚,但是日日相處下來,他已經領略了解到她的學識之淵博,才華之橫溢。更難得的是她富有才情,卻性情通達寬厚,可愛又可敬。 如果她是郎君,絕對是最出類拔萃的。不論是做個文人,還是做官,成就絕不會遜于旁人。別的他不知道,只是看她做的詩賦,寫的寥寥幾篇文章,比她兄長做的要精妙的多。 這樣天資聰穎的她,偏偏生做了女兒身,縱使有驚人的才華天賦,也只能藏于深閨,無人可知。讓人忍不住為她抱屈,感到遺憾,可惜。 范雪瑤莞爾一笑,燭光原本就昏黃曖昧,在這樣的氛圍下,更倍添一份暖融融的溫馨光彩:“僥幸得勝罷了,官家怎么就這樣捧我了,真是羞死人了。哪里是我天賦異稟,實在是官家每日躬親庶務,心神都使在了政務上,不比我終日清閑,閑來無事便研究棋譜,官家看過的棋譜,妾也看過,官家看過一遍,妾得看過兩遍三遍。這樣棋藝還不精湛,又還有什么面目見人呢?” 楚楠聽了,笑容更深,點頭道:“這倒也是,自繼位以來,我就少有閑暇消遣玩樂了。也虧得你耐得住性子,一樣棋局破解了還不滿足,換著手法來破解,我看了都自愧不如你愛棋?!?/br> 范雪瑤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一改平時溫柔嫻靜的笑容,笑容仿佛融了蜜糖一般,嬌俏明媚的令人眼前一亮:“官家居然也會有說自己不如人的一天,倒是叫我聽了好生驚訝呢?!?/br> 別看楚楠看著溫文儒雅的,其實他性格還是挺自傲的。 他的確有驕傲的資本,從外在條件來看,出身,他是皇后生養的嫡子,如今更是繼位為帝了。容貌,他雖然稱不上怎樣俊美非凡,貌比潘安,但是生的也不差,身姿挺秀宛若修竹,氣度溫文爾雅,讓人想起如玉君子這個形容詞。 若只是這樣,倒也不算出奇,可他畢竟是皇子出身,君臨天下的皇帝,于溫文之外更具有帝王威儀。因為有了這份溫和,便不會過于威武嚴肅。兩種氣質混于一身,便是這個令人難以忽視的男人了。 看能力,楚楠并非無能懦弱的人,有天分,也有手段,與之相配的心性更是擁有。無論從哪里看,他都是世間數一數二的的強者。 楚楠嗔了她一眼,卻自己笑了起來。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楚楠想起今天是范燁霖來見范雪瑤的日子,便問詢了一番。不知不覺的,時辰已晚。楚煦早在他們下棋時就玩著玩著睡著了,被乳娘抱去他的小榻上睡覺去了。 于是楚楠洗浴換上寢服,兩人一起上榻就寢。 范燁霖自別苑返回家中后,先去向父母回了話,自然是一番詳盡的問答,而后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妻子陳氏原在屋里榻上睡著,他往這邊走,便有小丫頭看見了,趕來報訊。 陳氏趕忙起身,范燁霖進屋時,她已經重新勻好臉面,抿好發髻,他一進來,陳氏便上前來迎他。 范燁霖一看她挺著個大肚子走過來,忙道:“你別起來了,我有丫鬟伺候,不用你前前后后跟著,你就快滿月份了,謹慎仔細著些為妙?!?/br> 陳氏左手扶著腰,笑容滿面的。 成親這么多年她一直沒有孕事,不僅她急,夫家急,娘家也時時記掛著。所以現在她一懷孕,夫家娘家都很看重。娘家雖然不及范家富貴,東西也都是揀好的給她送來。而且李蓉盼孫子盼了許久了,各種好吃的好喝的都供給她。所以養的很好,肚子又圓又沉,這腰就酸的慌。 看她頂了那樣大一個肚子,范燁霖就覺得膽戰心驚的,扶著她走到榻邊坐下來了才松開手。 陳氏才坐下便急切的問他:“你見過娘子了,娘子都跟你說了些什么,可有說起授官一事?” “我這才從爹那邊過來,叫爹和娘他們問了許多事情,這回來自己屋里連杯茶水都沒喝上,都不讓我歇一歇,你又問上了?!狈稛盍責o奈地說道。 陳氏這才發覺自己太急了,臉上不由發熱,不好意思地招來屋里最擅長頓茶的小丫鬟元宵道:“去把昭儀賞賜的木樨金燈茶拿出來,煮兩碗來?!?/br> 元宵打起簾子出去了,不多時就用一個柴窯碎磁盤盛了兩碗木樨金燈茶進來,木樨花的香氣和金桔的香氣四溢,撲鼻的香。 范燁霖端起茶慢慢喝了半碗,陳氏小睡起來,也覺著有些口渴,原本只是陪范燁霖喝杯茶,這會兒倒是實實在在喝了一碗。 喝完茶,范燁霖覺得緩過勁來了,才慢慢將在瑤華宮里的經過道來。 陳氏本就是沉靜端莊的性子,否則不可能在之前李蓉對她百般挑剔時還能夠恭敬承受著,換做別的脾性稍稍活潑些的,早心浮氣躁了。只是現在事關夫君的前程,還有她未來幾年身在何方,自然冷靜不起來了。 聽范燁霖說完,陳氏一時回不過神來,她還在想范雪瑤跟范燁霖說的那番話。 娘子其實說的有道理,她為了孩子怎樣安置而煩惱,其實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不舍得把孩子留下來,她難道不知道把孩子留下來才是正確理智的選擇嗎?她又不是愚蠢的人,當然知道這樣做才是最好的。 但是理智知道,可感情沒辦法控制。 她總是忍不住想,她跟夫君去任地,一去就是數年,孩子才出世,根本不認識人。之后由公婆養大,這幾年正是孩子認人的時候。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他們一天沒相處過,孩子還會和他們親嗎? 她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因此心煩意亂,連覺也睡不香??墒乾F在聽了娘子的話,她覺得茅塞頓開,一下子豁然開朗了。 是呀,孩子是她懷胎十月生的,就算一時不在一處,等團聚了,難道孩子還能不認他們?只要相處一段時間,血脈相連的父母和孩子,怎么可能不親近。 陳氏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娘子這席話真是金玉良言,前些時候是我一時糊涂了,鉆了牛角尖就出不來了?!彼行┬唪龅牡狼?,臉上已經存在些日子的憂愁終于散去了。 范燁霖拍了拍她的手背,與范雪瑤相似的桃花眼中浮現溫柔的神色,溫聲道:“你想通了就好。咱們還年輕,又不是只有這一個孩子,況且我這去任地是要做些建樹的,孩子在身邊怕是也不能很好的照養,倒不如養在家里讓爹娘撫養教育。我想著讓娘親養育孩子也能讓她有份寄托,你也知道,自從瑤娘進了宮之后,娘心情就不大松快。從前還有咱們陪伴,倒還算好??晌覀兙鸵叭瘟?,一雙兒女都不在身旁,娘親難免有些寂寥?!?/br> 陳氏驚訝的責怪道:“原來你還有這個打算,怎么不早同我說呢?平白讓我傷神了這么久,娘那里還不知有什么感受哩!” 以前哪能跟她說,以她的性子,絕對會違逆自己的意愿答應的。范燁霖笑了笑,沒有說什么,聽陳氏絮聒埋怨他讓她做了不孝不賢的事。 第一百零六章 圍獵和大禮 陳氏想通了,翌日向李蓉問晨安時就對她說了,待孩子生養下來,不帶去任地了,交給她來養育。 李蓉盼望孫兒盼了許久了,自然十分樂意養育陳氏腹中的孩兒,只是之前陳氏態度有些抵抗,她不想強人所難。她原本就不是什么惡婆婆,她以前雖然對陳氏有諸多挑剔,但其實對這個媳婦還是挺滿意的,只是怪她一直沒有給自己生下孫兒罷了。 現在孩子有了,對這個媳婦就恢復成一開始的欣賞喜歡了。她就算很喜歡未出世的孫兒,也做不到強行搶來自己撫養的事。那是要折福折壽的。 現在陳氏主動跟她說要把孩子留下來,而且看神態除了淡淡的不舍,沒有一絲牽強,顯然這個決定是出自她的意愿,并非被迫答應的,李蓉自然欣然答應了下來。 李蓉笑著承諾道:“你就放心吧,我雖然只生養了兩個孩子,但瑤娘和大哥兒哪一個不是出類拔萃的?你把孩子交給我,我自當盡心盡責,悉心養育教導。待你們任滿歸京,必定還給你們一個出色的孩子?!?/br> 陳氏自然無不歡喜奉承。 如此,皆大歡喜。 自這日過后,楚楠就有些忙了,每天幾乎都要忙到下午才回到后面來。不過范雪瑤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心態就很坦然。只是擔心他心火重,每天都煲些清火的湯水備著給他喝。 饒是如此,楚楠還是害起了咽痛,早上起來,痛得說不出話來。 她一看,喉嚨紫紅一片。趕緊備了青橄欖給他嚼。膳食也改成清淡的,羹湯為主。 捻指數過幾日,范燁霖被任命為信定府觀察使,出京赴任。 為了災情一事,這幾天楚楠很是費了心神,此時賑災官員已經到達壽州,按章撫恤災民,稍微松了些心。忽然心血來潮,要和范雪瑤到山里打圍。 這既要進山,自然要打點一番打圍的事務,不過這種小事只需要他們吩咐一聲,底下的宮人自然盡心料理。 打圍的地點在南山,南山下有個莊子,他們先到莊子里,先將范雪瑤安置下來。 范雪瑤她雖然知道自己身體很好,可是在楚楠眼中,她可嬌柔,可荏弱了。況且這年頭不比前朝,女子得講三從四德,莫說隨男子進山打獵了,便是大門也難出得。所以范雪瑤就留守莊子上,領著眾人收拾果菜,等待楚楠滿載而歸,將他打到的野物烹熟,一起享用。 而楚楠則領著他的精騎,放炮起身,進了南山。 這皇帝打圍自然不比尋常人家,雖然只是在別苑里隨便打打,也不簡單。光是隨行的侍衛親從便有好幾百人,事先還有許多人進了山,擊鼓鳴金,放炮打鑼,把滿山的獐狍麂鹿、雉兔熏狐驚的滿山慌躥。 而楚楠只管享受追逐狩獵的樂趣。尋著了獵物,楚楠便將獵犬放出去,再放蒼鷹飛騰,直追逐的獵物無處可藏。楚楠不慌不忙追著獵物,尋著時機,自插袋內扯出雕弓,拈弓搭箭,這滿山的野物終日被圈養著,不曾受過獵人的驚嚇,便蠢笨的很。 他一箭出去,幾乎百發百中。 半日下來,拿獲了許多獵物。楚楠等人滿載回到莊子上,范雪瑤早率眾宮人將瓜果蔬菜收拾好了。 楚楠獵了不少獵物,還有侍衛獵的,一齊送到莊子上的廚房,宰殺剝皮,開膛破肚,收拾妥當,煎炸烤燒、爆熘燜燴,烹調成一道道野味兒。 難得狩獵,雖然自己沒有親自參與打獵的過程,但是親眼看到這些獐鹿雉雞野兔什么的,范雪瑤非常興致勃勃。她從楚楠打到的獵物里挑揀了幾樣,親自下廚烹成。 楚楠心情很暢快,不愿獨享歡樂,賞賜狩獵時表現出眾的幾名侍衛一起享用獵物。 這些侍衛都是世家子弟,出身良好,能文能武,沒有意外,將來的成就不會低。楚楠很欣賞他們,就在隔間設了桌兒,讓他們享用野味筵。 范雪瑤挽起袖子,拈起金勺盛了些熘鹿rou遞給楚楠,笑吟吟說道:“官家,嘗嘗這道時蔬熘鹿rou,這是妾親手烹調的,嘗一嘗,看合不合口味?!?/br> 楚楠一直知道她的廚藝很好,做的菜既新奇又美味,比起膳房千篇一律的膳食,他更喜愛她做的。只是她畢竟身份不同,下廚少,除了冬天暖身和夏日消暑開胃的湯水之外,偶爾才會下廚做一兩樣菜,都叫他吃的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