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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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跳加速,情不自禁伸手去觸摸這塊雕像,正在誦經的中年道士像是覺察到了什么,猛然揮舞桃木劍,火苗子“蹭”一下竄起來,眼瞅著就要燒到我。 我心念一動,從定境中出來,周圍依然是一團漆黑。 我恍惚了很長時間。 這時,有光滲透進來,回頭去看,碩大的石門開啟了一道縫隙。我趕緊連滾帶爬往外跑,順著臺階往上爬,終于到了門縫前,我撐住石頭,用盡全力爬出來,順著石雕一直滾到地上。 等我爬起來的時候,那門已經關閉了。 守護在這里的老人走到我的面前,“你進去了一天一夜,可曾見到了什么?” 我大吃一驚,不過是入定境看到了幻象而已,沒想到一天一夜過去了。 “我看見了……”我一時竟然不知怎么說好。要說起王二驢,復雜到要牽扯很多往事,一時半會說不清。 老人看著這扇門,“我也曾進去過,見過無法想象的東西,它很黑暗,卻又很吸引我。但我知道,如果我沉迷于此,就會和公子一樣,進入里面再也無法出來?!?/br> 他伸出手遞給我,我拉住了順勢站起來。 老人道:“你來過也見過,該離開了。不管你在門里見到了什么,那都不是偶然出現的,有很深的因果和玄機?!?/br> 他轉回身慢慢向外走去,我跟在后面。想起剛才定境中的幻象、王二驢形象的雕像……回憶起來猶如夢魘。 “我還可以再來嗎?”我問。 老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看看我:“你的打狐印拿給我看看?!?/br> 我略一猶豫,還是幻化出了打狐印,那枚五彩的令牌。我把令牌交給他,老人拿在手里顛了顛,語氣滄桑:“老伙計,終于又看見你了?!?/br> 他對我說:“這枚打狐印不是上天賜給我家公子的,而是他自己煉化的法器,所用的材質就是這個……” 他拽了拽衣服,露出身后的尾巴。 我吃驚非?。骸袄先思?,這枚打狐印是用你尾巴做的?” 他點點頭:“公子已經預感到了胡家亂象,他自知很難面面俱到,便秘密煉出這個法器,想賜給當時的執法堂所用。后來此物跟著他一起閉關,也就沒了機會?!?/br> 他略一沉吟,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說:“此物隨他閉關,而今又流落到了人間……這枚打狐印里很可能記載著他們閉關的秘密?!?/br> 我心里咯噔一下,嘗試著問:“你要收回它?” 老人搖搖頭:“不,我無力參透此間秘密,也不敢嘗試。小伙子,你有沒有膽子?” “我,我當然有了?!蔽矣仓^皮說。 老人點點頭:“我把此間結界幻化成虛像凝于打狐印,你以后不必常來這里,可以用打狐印慢慢參悟?!?/br> 他用手一撫打狐印,整面令旗流光溢彩,精光閃過,仿佛幻化了生機。然后他把打狐印鄭重交給我,我收了回去。 我們一前一后踩著小路回到結界前,他重新爬回小木屋,盤膝打坐,垂下了眼簾。 我深吸口氣,從結界里走了出來。 外面也是樹木參天,但感覺走出了兩個世界。蔡三叔在路旁等我,他看我出來,好奇地問:“去了一天一夜,你進到里面了嗎?” 我點點頭:“進去了,看見了很奇怪的事物?!?/br> 蔡三叔又是羨慕又是嘆息:“我沒有緣法進入那里,這五十年你是頭一個。你見到胡一了?” “胡一?”我疑惑。 蔡三叔道:“他在胡家的輩分最大,胡三太爺還在未修行有成時,就是他陪伴在身邊。他看著胡三太爺封號、御賜、成神……可以說他是胡家目前資格最老的長老?!?/br> 我這才知道那個半人半狐的老人,原來叫胡一。 我點點頭,說見到了。 蔡三叔又問我里面的經歷。 我不知道是不是忌諱,可不可以往外說,既然胡一老人沒有特別交待過,那就可以說。 蔡三叔也不是外人,我直言相告。 不過在門里看到王二驢的事我沒說,他不認識王二驢,說起來很復雜,細細掰扯也沒意思。我只是告訴他,我在定境幻象中看見兩個道士領著一群土著在圍著大火跳舞。 蔡三叔特別感興趣,問我道士什么扮相,我把他們的服飾描述一番。蔡三叔道:“從衣服上來看,似乎是明朝制式。不過那里那么詭異,一切不可琢磨,倒也不好下這個斷言?!?/br> 我有些后怕,又有些不甘:“胡三太爺他們進到了門的最里面一層,到底經歷了什么呢?” “或許是終極吧?!辈倘逭f。 我回到了別墅,三個老仙兒回身,他們很自覺的沒有問,我也沒有說。 第二天我踏上了回程,這次過來是胡三太奶安排的,她想知道我和閉關有沒有聯系?,F在一看,說有聯系也有聯系,我在門里見到了王二驢,說沒聯系也可以,我并沒有感知到胡三太爺的存在。 第三百七十一章 活照片 蔡三叔安排我回到沈陽,如何向胡三太奶回報這次行程,就是他的任務了。 回到店鋪,我真是百感交集,這次來來回回轉了多少個地方,終于回家了。進店鋪的時候,里面很熱鬧,李瞎子正在跟幾個生意人神侃,聊風水聊野史,正滿嘴吐沫橫飛的時候,他看到了我。 “呦,你回來了,我給各位介紹一下?!彼疫^去。我現在疲乏至極,又不好意思給人臉色看,只能強打精神和這些人寒暄。 李瞎子說我是東北出馬的大仙兒,不管什么邪病,到我這兒就是手到病除。以后你們有什么問題都可以過來。 當即這幾個人畢恭畢敬,拿出名片遞給我,表示久仰。 我陪著他們閑聊了一會兒,給李瞎子做個手勢,示意還有其他事要忙。也怪了,以前看到這些生意人,我都情不自禁去取悅他們,當大爺供著,可現在心態變了,處事沒有功利心,這些人反而都佩服我的氣度。 李瞎子趕緊道:“該忙忙你的,你們不知道,馮大仙兒可忙了,鐵嶺蔡氏集團知道不,他剛在蔡家莊看完事回來。沈陽的九哥認識不,看到小馮都得主動喊一聲兄弟?!?/br> 那幾個人對我愈發恭敬,我點點頭,告辭而出。我累了,想歇歇,沒空在這兒陪他們說笑。 我回了一趟家,把東西收拾好,然后到附近的澡堂子蒸了道桑拿,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晚上的時候,叫上李瞎子和紅姨,我們三個找了家火鍋城大吃了一頓。李瞎子說,今天談下好幾筆生意,有的你忙的,客戶都是有錢人。 我問他麻不麻煩。 李瞎子搖頭晃腦說,一點都不麻煩,都問過了,根本沒有大事。就算讓紅姨去也能搞定。主要就是借你這個大仙兒的名頭。 我想了想說:“老李,有一件事我想交給你辦?!?/br> “說唄,客氣啥?!?/br> 我說道:“當初在興安嶺偷獵集團的老巢里,有幾大箱子的金銀財寶沒有取出來。我想讓你辛苦一趟,把這些東西秘密拿出來?!?/br> 李瞎子瞇縫著眼看我:“你要這么多錢干什么?” “我這次知道了胡三太爺的事,所以有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蔽艺f:“我想整肅一下東北出馬仙的堂口,聯合各個正規堂子,形成行業同盟,立下出道弟子的規矩和禁忌。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如今yin祠黑堂遍地都是,一旦出事就是大事,出馬弟子應該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br> 李瞎子和紅姨目瞪口呆看著我。 李瞎子苦笑搖頭:“不知道你是胸懷大志,還是幼稚可笑。你何德何能會有這種想法?” “這還是初步的構思,真要做大了,各方面都需要資金。到時候整肅行業,不能紅嘴白牙的去講,要不然誰聽你的,必須利益驅動。那時候就不能以堂口的身份了,起碼也是個經濟實體,類似公司這樣?!蔽屹┵┒?。 李瞎子用筷子敲著桌面:“所有的堂口都劃歸到你這個大公司里,出堂必須掛著公司的商標,你來定從業規則……我怎么感覺,你這是想弄個大托拉斯啊?!?/br> “到時候我會學華盛頓,歸隱山林的?!蔽艺f。 紅姨看著李瞎子:“老李,你說句話啊?!?/br> 李瞎子苦笑:“自古是薩滿教,現在是出馬仙兒,好幾千年過來了,從來沒聽說過有誰這么干過,用商業手段整合巫術。困難重重啊,每家堂口都屬于私人作坊,各支一攤,活動范圍也就是周邊的村鎮,他們沒有野心也沒有能力去擴大經營,加入你這個行業協會,有啥好處呢?” “協會內的堂口可以互相保護,一方有難八方支援?!蔽艺f。 李瞎子搖頭:“那這就屬于江湖氣大于商業氣了,最后同盟還是落到義氣上?,F在的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比如說你這個協會的成員,丹東鎮的老王頭遭難了,然后你讓沈陽村的李大姐去幫忙,這可能嗎?李大姐認識老王頭是哪根蔥,大老遠去幫忙有什么好處?” 紅姨也勸:“很多事小馮你還是缺乏經驗,咱們出馬弟子看事,看好看不好都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同道中人的傾軋,兩個仇家對上了就是不死不休。你真要成立這么個行業協會,遇到兩個仇家的生死斗你怎么辦?你幫還是不幫?幫了你也結了死仇,不幫你這個協會還有什么意義?” 我身上那股氣全xiele,想想也是,自己算哪個蔥,還妄想整肅整個行業。 出堂看事不是做買賣,它是一種極為特殊的行業,從業者大多是性情古怪,和鬼神精靈打交道的異人,常人眼里的“精神病”。把這些人劃拉到一塊,還沒怎么呢,說不定他們自己就能打成一團。 我意志消沉:“那就沒希望了?” 李瞎子喝了口白酒,亮出杯子底:“小馮,你到底有多大決心?” 我看他:“先前有,現在沒了?!?/br> 李瞎子道:“其實你不必強求堂口同盟,應該從你做起,先立一個行業標桿。廣交朋友,傳播理念,不要強行同盟,應該物以類聚的順其自然?!?/br> “那我怎么辦?”我問。 李瞎子說:“慈悲心腸交善友,霹靂手段降妖魔!” 我沒說話,玩著酒杯。 李瞎子道:“你要不想泯與眾人,就必須行事極端,原則分明。先打下小金童的聲望,剩下的事剩下再說?!彼D了頓道:“犯罪團伙的金銀財寶還是要取出來的,我跑一趟吧,不過不能拿到店里,我掂量掂量看看藏在哪好?!?/br> 我說:“你什么時候出發,我讓銀狐教主跟著你去。那地方他知道?!?/br> 我們在飯桌上商定,李瞎子收拾收拾后天出發,和銀狐教主到興安嶺去取寶藏。我和紅姨守著店鋪,看事拉活兒。 李瞎子聯系的這些客戶都是小問題,要么疑神疑鬼,要么做噩夢鬼壓床。我都不用黃小天出面,帶著胡湞湞和胡婷婷兩個狐貍精基本上都能搞定。 看事的時候,我還特意參考了王文泰老先生的一些手段,出手就要驚世駭俗,跟變魔術似的,怎么玄乎怎么來。其實解決問題很簡單,關鍵是噱頭十足,那些人都心悅誠服,管我叫馮大師。 朋友介紹朋友,客戶也漸漸上門,越來越多。我心思倦怠,不想貪多嚼不爛,告訴紅姨約法三章,跟風眼婆婆學,一天最多看三個。 這天下午沒事,我回到家里,趁著劉茵上班沒回來,我打算調用打狐印,看看胡一在里面施加了什么樣的法術。 我盤膝坐在床上,集中心念調用右手,幻化出打狐印。我輕輕撫摸令旗,坐定入神,周圍的場景波動,竟然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空間。 我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回到小島上的樹林里,綠草茵茵鮮花遍地,樹林里透著霧氣。這時,我看到了低矮的小木屋,胡一老先生坐在里面。 此時所看到的并非現實,而是胡一先生的神通手段,把實相幻化凝聚到打狐印里,在這里自成世界,看起來和現實中的竟然一般無二。 打個比方來說,這里就是現實的“照片”,只不過是“活”的,我能感受到草地芬芳,樹葉掉落,陽光氤氳。 我走到小木屋前,看著端坐的胡一老先生,不由感嘆此人的道法玄奇。 胡一忽然睜開眼睛,看著我微微笑:“你來了?!?/br> “老人家?!蔽揖瞎f:“你,不是真人吧?” 胡一呵呵笑:“此時站在你面前,能和你說笑交談,你還當我是假人嗎?” 這話說的有點意思,我細細琢磨。 胡一道:“小馮,我跟你說一個道理。假如你生活里有一個你特別佩服的人,就管他叫李四吧,留給你的印象極為深刻。你不管做什么事,第一時間都會去想,如果李四在,他會怎么做。自古便有修行高人,把此心得給直觀化、具體化,便有了現在的這般玄妙道法。你在這里見到的我,是我也不是我。是我,你和真的胡一對話也無非就是你我現在這個樣子。說不是我,我不是真正的胡一,我只是他留在打狐印里的一道神念。其實過于追究我是不是我,對你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你要知道的,是能不能在和我交流中得到你想要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