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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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不明白,看著他。 許哥說:“省城的九哥你聽說過沒有?” 我想了半天,想起來了,黑大壯曾經帶著我去過一個黑舞廳,在那里我認識了老香童學會了通陰靈。當時黑大壯告訴我,這舞廳就是省城的九哥開的。 我多少了解一些,九哥是個牛逼人物,很有背景,買賣開的很大。 “聽說過,挺牛逼的那么個人?!蔽艺f。 許哥一拍手:“兄弟,該著你時來運轉,九哥現在有點事,找了很多人都辦不了,我就把你推薦過去了?!?/br> 第一百五十二章 九哥的故事 許哥告訴我,他很早就認識九哥。九哥出身軍人世家,家里相當有背景,他本人也有出息,身上并沒有紈绔子弟的壞習氣,唯一的缺點就是極度自負,還在他小的時候,他的爺爺就說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九哥長大之后,果然桀驁不馴,交游廣闊,小小年紀就號稱沈陽四公子。能得這個稱號,不是說家里牛逼就行,此人確實膽識過人,而且頗有古公子之風。 九哥在年輕時候有兩個過人的本事,一是交友,他朋友實在太多,不光是官宦富賈,更有販夫走卒。他特別喜歡古代孟嘗君,常以孟嘗君自居,都說孟嘗君食客三千,他曾自豪的跟外人說,和我過命的朋友數一數也有上千人了。記住,這上千人是過命的交情,其他泛泛之交就更不勝枚舉。 九哥的第二個過人本事是膽色。 許哥跟我講了一件關于九哥年輕時候的傳聞。 那時九哥陪著京城來的朋友在東北玩,他們打完獵之后,信步而走,到了一處深山古剎。 這古剎不知多少年了,古香古色至極,更因在隱秘山林中,知道的人很少,保持著一股自然的出世之風。 同行的人里并沒有佛教徒,但不少人覺得既然到了佛堂古剎,這就是緣分,應該燒燒香。 九哥那時候歲數不大,二十郎當歲,愛開玩笑??匆娪型械呐χ鹛美锏纳穹鸸虬?,他就頑皮,跑到佛的前面,做出雙手合十的姿勢,冒充佛祖,受了這些女孩的一跪。 女孩們起身,發現她們面前站著九哥,都特別生氣。有的人就說了,進佛堂對佛祖不敬,你要惹禍了。 九哥大大咧咧,哈哈笑說,我倒想看看佛祖怎么懲罰我。 這就是個惡作劇,大家出了古廟到別的地方,一玩一樂就過去了。 到了晚上大家回到駐地,都去休息。九哥一時睡不著,一個人捧著書看??吹较掳胍沟臅r候,有人敲門,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九哥把門打開,外面站著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子。 這女孩從來沒見過,不是同行的朋友。她端著盤子,里面是老式的酒杯和酒盅。 九哥有些疑惑,他不是那種看見美女就急索登床的色鬼,九哥從小生在大富之家,什么樣的女孩什么樣的場面沒經歷過。 他問女孩你是誰。 女孩告訴他,自稱是獵場老板安排的服務員,老板看九哥沒睡,送一杯好酒過來,以助夜情。 九哥不怎么喜歡喝酒,出于禮貌放她進來,說你大晚上的也不容易,我就來一杯吧。他喝了一小盅酒。 這女孩馬上又倒了一杯,九哥臉色有些不好看了,極有涵養告訴她,可以走了。 這女孩說實話有點不知道好歹,沒有眼力見,勸著九哥喝酒。九哥非常不高興,告訴她趕緊走,他要睡覺。 女孩忽然提著酒壺站起來,竟然給九哥硬灌,還說了一句話,你這么喜歡冒充我,這么喜歡當佛祖,那我的神位就讓給你吧。 九哥這時恍然大悟,白天去過的山野中古剎,必然不是好去處,很有可能是什么山精野怪幻化而成。他惡作劇的這么一下,怕是惹惱了精怪。 換普通人這大晚上的估計就嚇壞了,九哥那是什么人,不敬天不畏地,不畏鬼不敬神,一身膽氣,諸邪不侵!他一把推開女人,白天打獵屋里還放著一把軍刀,他嚓一下拔出來,說砍就砍,刀光一閃正劃破女人的手臂。 眼瞅著這個女人慘叫一聲,化成一團黑物,不知是什么東西,破窗而出,落荒而逃。 九哥提著刀追出去,一直攆出去好幾里地去,等回來的時候,駐地的燈也亮了,很多人出來看怎么回事。 九哥就把剛才的事說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有經驗的老獵人檢查地面,發現地上有一些藍黑色的濃稠汁水,用手摸摸,一股血腥味。在場的人竟然都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留下來的。老獵人猜測,會不會是傳說中的山魈。 自打這件事之后,九哥在年輕一代朋友那里,聲望與日俱增,得了個很粗獷的外號,鬼見愁。 許哥說完這個故事,我頗有興趣問他,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許哥笑瞇瞇的:“真假就無從考證了,不過我寧可相信這是真事。九哥這人你見到就知道了,那氣場那不懼天地的煞氣,也就在我們頭兒那個二毛子身上我見過。哦,對了,九哥結交的江湖人里,以奇人異士居多,他對咱們東北本地的出馬仙特別感興趣?!?/br> 我說道:“他這方面的朋友多,我就算不上什么了,能幫到他什么呢?” “嗨,兄弟,這個嘛你是最擅長的?!痹S哥笑著說。 我忽然醒悟:“尋人?” “不錯,尋人!”許哥一拍手:“不過呢,不是尋一般的人?!?/br> “那是找什么?”我問。 許哥說:“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到時候我帶你見見九哥再說?!?/br> 我有點猶豫,許哥看出來了,他拍著我的肩:“小馮,沒事,你別怕,我和九哥關系很好,對他也非常了解。就算沒幫上什么,咱們就當認識個朋友。他雖說是黑白通吃的主兒,可處世為人很有原則,豪氣大度,你見了就知道了?!?/br> 我點點頭,心里多少有了點底。 過了兩天,這天晚上許哥回來,他告訴我,明天一早和他去沈陽見九哥,都安排好了。 我心情挺緊張的,這還是我第一次見這么有分量的大佬。我暗暗告訴自己,就當漲漲見識,九哥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不至于一瞪眼要人命吧。 第二天大早,我們收拾好東西,我跟著許哥踏上了去沈陽的火車。沈陽是遼寧省的省會,是關東地區的樞紐城市,交通便利,線路匯集,以前幫徐婉如的時候來過沈陽,可來去匆匆沒怎么仔細看,現在跟著許哥也算開眼界了。 沈陽剛下過雪,天氣很冷,滿地泥濘,到處都是銀裝素裹。許哥帶著我出了火車站,站口已經有一輛黑車來接站。 許哥過去和司機打招呼,兩人是老相識,沒急著上車,先抽了根煙寒暄了一陣,然后再招呼我上車。 路上白雪皚皚,車子很難走,可這個司機明顯身經百戰,車子開得又快又穩,大概一個多小時后,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小紅樓院子。 進門崗的時候,有武警站崗,檢查出入證。 進到院子里,幾乎不見人影,靜悄悄的。 司機把車停好,帶著我們從側門進到紅樓。樓里沒有電梯,順樓梯爬到三樓,有兩個人正在樓梯口抽煙??吹轿覀儽闵舷麓蛄?,司機把出入證給他們看,那兩人點點頭,閃開路放行。原來他們是便衣。 這里氣氛森嚴,不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也差不多了。 順著走廊進去,到了包廂門口,司機站在旁邊做個手勢,示意可以進。 許哥把門推開,里面是一處不大的空間,先撲鼻而出的是一股輕輕藏香味,這里是小的會客廳。 中間是會客沙發,環繞一圈是古代屏風,輕輕的香氣,情形極其雅致。 我看到有一個干瘦的中年人坐在沙發上,這人看不出多大歲數,三十歲到六十歲之間,又干又瘦,頭發收攏在一起。兩只眼睛極其有神,臉色很差,枯黃的面容。 許哥懟了我一下,低聲說:“別愣著了,這就是九哥?!?/br>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名動省內的大衙內,許哥口中那近似孟嘗君的君子人物,竟然是這么一個干瘦干瘦的男子,說句不好聽的,跟個煙鬼差不多。 九哥穿著一身沒有軍銜的軍裝,腰板溜直,看到我們,站起身大步流星過來:“貴客遠來,歡迎歡迎?!?/br> 許哥拉著我過去,和九哥握手。九哥的手掌和他的人不一樣,寬綿厚實,握起來溫暖有力,像是被包裹住了一般。 我跟著許哥一起叫他:“九哥?!?/br> “坐?!本鸥缯f話有金屬一般的顫音,很有感染力。 我們兩個坐在九哥的對面。不得不承認,九哥氣場很足,雖然不嚴厲,可身上那股氣猶如雷霆岳峙,逼迫的我幾乎無法呼吸。 “不要這么約束,”九哥友善地笑:“小許是最了解我的,我喜歡交朋友。朋友之間不講出身不講階級,貴在交心,大家放松點?!?/br> 九哥打了個響指,讓下面人上茶水點心。 “我聽小許說過你,”九哥看著我:“你姓馮,你很有本事,曾經幫他找到了失蹤的女兒。小馮,我也想讓你幫我一個忙,幫我找一個失蹤很久的人?!?/br>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尋人 我客氣著說:“九哥,我那都是誤打誤撞?!?/br> 九哥擺擺手:“在我這別來這些客氣的。小朋友,你這么說是謙虛,還是委婉的拒絕我???” 我趕忙說沒這個意思。 許哥在旁邊道:“小馮,你不要有顧慮,九哥是我認識人里最敞亮的一個,咱們有事就辦事,辦不了再說辦不了的話?!?/br> “唉,對嘍,”九哥說:“我為啥和小許一見如故,就是對脾氣,他也懂我?!?/br> “那么,九哥你要找什么人呢?”我問。 “不急不急,”九哥笑笑:“晚上還有一些朋友,咱們一起見見,吃吃飯,到時候再說?!?/br> 我注意到九哥說話很虛弱,有氣無力的,說完之后還要咳嗽幾聲。 結束了會談,我們被送出來。我要說什么,許哥擺擺手,輕聲道:“等回去再說?!?/br> 司機帶我們上了車,繞到后面,這里的院子很深,再往里走是一些招待樓。司機把我們送進一棟樓里,用出入證在前臺開了兩個房間,囑咐好好休息,晚上過來接我們。 房間的檔次很高,后面還有套房。我剛脫了外套,許哥來了,扔給我一根煙。 他說:“兄弟,和九哥聊天,沒什么顧忌,可有一件事你要注意?!?/br> 我問是什么。 “身體?!痹S哥說:“九哥出身豪門,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富貴逼人來。他現在最大的煩心事就是健康問題,他的身體很差,差到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br> 說到這里,他壓低聲音:“我聽說,九哥疼得厲害的時候甚至扎嗎啡熬。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況諱莫如深,屬于逆鱗,這個就不要提了?!?/br>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許哥讓我好好休息,晚上很可能是大場面,拿出點精氣神來。 他走了之后我舒舒服服睡了一覺,晚上起來正看電視呢,外面響起敲門聲。毛球趴在床頭柜上呼呼大睡,我本來想帶它一起去,想想還是算了,讓它睡吧。 我收拾了一下,照照鏡子,覺得還算體面,開門后看是許哥來了,接我一起過去。 我們到外面上了車,司機把我們繼續往院子的深處送。這里不知是什么地方,會客、住宿、吃飯一條龍都有。最后到的這地方是大型的宴會餐廳,我們被直接請上三樓,進了一處包間。 里面是很大的空間,一水的仿古代風格,吊高天花板,上面掛著古代的紅色燈籠,四面是唐朝仕女的屏風,廊柱都是雕花的綠色荷花,中間配著朵朵白蓮。 在中間的位置放著一張八仙桌,已經有幾個人在,上面是茶具,還沒到吃飯的時間,幾個人正在飲茶,旁邊站著三四個旗袍女孩,溫文爾雅,絲毫不沾風塵氣,笑容自然親切。 這幾個人里我看到了九哥,正要上前打招呼,突然又看到一人,居然是熟人。 那人正在喝茶,放下茶碗也看到了我,笑瞇瞇說:“我認識你?!?/br> 他正是廣東人顏玉慶。 當時王二驢出堂口,本來都順順當當的,這顏玉慶關鍵時候冒出來搗亂,和我們賭陣。后來把他贏了,他灰溜溜走了。這位仁兄自稱是馬來西亞茅山派的嫡傳高徒,身有絕活,來東北闖門子,號稱要拳打黑吉遼、腳踢山海關,驕橫得沒邊了,沒想到居然也成了九哥的座上賓。 九哥頗有興趣:“呦,你們都認識???來,來,一起坐。今天都是同道中人,我也算半個修行人,跟你們這些高人沾沾仙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