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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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驢從包里慌手慌腳拿出一包紙巾,給我擦鼻子,我握著條兒塞在鼻孔里,進去就染紅,根本堵不住,血流不止。 第九十二章 資深香童 王二驢看我狂出鼻血,害怕了:“老馮,是我不好,咱們趕緊走吧,再不讓你聽了,趕緊走?!?/br> 我鼻子里血流如注,如果不采取應急措施止血,再這么流下去,我估計自己就要貧血了。頭暈目眩,腳下像踩著棉花,王二驢攙著我往外走。走了沒幾步,王二驢忽然道:“忘了一件事。老馮,你先自己扶墻出去?!?/br> 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我捂著鼻子慢慢向前走,這時身后傳來的光線忽然暗了?;仡^去看,王二驢正挨個吹滅干尸身上的火苗。我氣得七竅生煙,這小子就是閑的,吹那玩意干什么,我沒理他,繼續走。 說來也怪,火苗隨著一尸一尸的熄滅,我鼻子里的血也隨之慢慢減少,最后完全止血。我索性不走了,看著王二驢忙活。王二驢把最后一團干尸的火苗吹滅,室內陷入到黑暗中。 黑暗里,他打起手電照著,疾步走過來:“老馮,走吧?!?/br> “你吹滅那些火苗干什么?”我問。 王二驢道:“這些明火留在這里太危險,一旦沒人照看,再把老廟給點著呢,這里全是木頭結構,一燒就一大片?!?/br> “沒看出來你還是好心?!蔽艺f著,突然冒出個想法:“先等等?!?/br> 王二驢疑惑地看我。 我恢復了幾分精氣神,走回干尸中間,閉著眼去聽,什么聲音都沒有。原本的銅磬聲,還有其他的怪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二驢看我迷茫的表情,醒悟過來:“聲音沒了?” 我點點頭。就在這時,一具干尸在黑暗中忽然閃動一團火苗,火越來越大,在它的兩只手掌之間開始燃燒。 隨著第一具尸體,緊接著第二具,第三具……直至這里的每一具尸體全都自燃起來! 我和王二驢面面相覷,盡皆駭然,我們誰也沒去碰這些尸體,它們居然能夠自己燒起來。 隨著火苗起來,我又聽到了銅磬聲,由遠及近,像是洪水猛獸從虛無的深處,滲透而來。本來已經好了的鼻子,忽然又開始流血。 我不敢再在這里待著,嚇得落荒而逃。 我們兩個連滾帶爬出了甬道,從暗門爬到外面??纯幢?,竟然晚上七點多鐘,不知不覺,在這里過了好幾個小時,外面大雨早已停了,黑藍色的夜空如同水洗過一般。 我們兩人互相看看,像是做了一場春秋大夢。 “最后那是怎么回事?”王二驢問我。 我說道:“看來我們推測是對的,隨著火苗熄滅,干尸群組成的擴音器就失效了。這些干尸居然還可以自燃,熄滅了,自己就能燒起來,讓這個聲音永遠都不會消失?!?/br> 王二驢道:“我看這些尸體已經燒得燈盡油枯,或許火很快就會熄滅,再也不會燃起來,到時候咱們恐怕想聽都聽不著嘍?!?/br> 我想起在聲源處出現的解羅的聲音,渾身發抖,這種詭異的東西不接觸就不接觸吧。 王二驢用手電照著墻上的壁畫:“老馮,這就是寫著我名字的生死簿,你看看上面的名字……” 他正說著,一下愣了,手電光斑落在上面,人傻了一樣。 我湊過去看,上面果然有他的名字,“王石生卒于……”后面的年份,正是明年。他碰碰我,牙齒咯咯作響:“老馮,你的名字也在上面?!?/br> 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馮子旺卒于……”后面的年份被孫悟空的毛手壓住了,和我第一次看的時候,位置一模一樣。我還可以肯定,第一次看到生死簿的時候,上面沒有“王石生”的名字,這個名字絕對是現在才出現的。 這說明什么呢? 王二驢驚訝地說:“老馮,你的名字怎么也在上面?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你的名字啊。這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有了幾分計較:“會不會因為咱們兩個現在正察看這份生死簿,所以才出現咱們的名字?” “你的意思是,換兩個人來,上面就會換成那兩個人的名字?”王二驢說。 我點點頭:“對啊?!?/br> “不對,”王二驢指著生死簿上其他人的名字:“這些人現在也沒和咱們在一起,上面怎么也出現了他們的名字?” 我支支吾吾搖搖頭,整件事詭異莫名,誰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我想到一個問題,這滿墻的壁畫,孫悟空入陰曹地府改生死簿,和聽到的聲音有什么關系?假定說我們推理都是正確的,蛇島僅僅是收聽聲音的中轉站,這些古廟和滿墻壁畫不過就是遮掩的幌子,那建造者為什么不用別的壁畫,偏偏選用了孫悟空下地府呢? 我看著墻上的壁畫發愣,王二驢忽然一拍大腿,“我有辦法了?!?/br> “什么?”我問。 王二驢從兜里翻出手機,對著生死簿拍了一張照片,因為光線不好,十分模糊。他放棄繼續拍照的念頭,用手機里的記事本功能,一邊看著生死簿一邊往手機里記錄東西。我在旁邊湊過去看,他記得是生死簿上出現的其他人名字,還有后面的死期。 王二驢說:“要驗證這生死簿很簡單,只要咱們按圖索驥,能找到上面那些人,再核對他們的生卒年,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嘛?!?/br> “別說啊,你還真有點腦瓜?!蔽铱滟?。他這么一做,我也開拓了思路,心想要找到這里的秘密,其實最簡單也是最安全的辦法,就是找到當初建廟畫畫的人。 我走到廟口,用手機照亮,抄下了墻上的落款,“八五年春道友張元天馬丹龍鮑景春繪”。從字面來看,有三個人至少知道這里的秘密,分別是張元天、馬丹龍和鮑景春。這三個人自稱道友,估計都是出家的老道,先記下名字吧,日后若有緣見到他們再說。 王二驢抄完了生死簿的名字,和我一起出了廟。我們這一趟來,也算有些收獲,漲了一些見識,可更多的是疑問,整個事迷迷沉沉,如同罩著一層云霧,僅憑我們兩個的能耐,還不足以揭穿事實,只能等日后再說。 我和王二驢從山上出來,天氣很涼,月冷星稀,我們找到最近的旅店住下。我問他,明天怎么出島?王二驢擺擺手:“再說再說,今天不為明天憂,這是我做人的原則?!?/br> 我們開了一個房間住下,我晚上洗了個澡,身上造的這個埋汰。這時候才感覺到腰酸腿疼,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兩個哈欠連天,這一宿睡了跟沒睡差不多,累的夠嗆。我們和店老板打聽出島的事,老板告訴我們一天只有一班客輪,早上十點發船,過了這個點,就得再等一天。 一看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們飯都沒顧得上吃,打了個車到碼頭。這里果然有一艘破客輪要走,上面零零散散也沒幾個人,我看看碼頭,不見表哥的漁船,估計已經回去了。 我和王二驢買票登船,晃晃悠悠離開了島子。 王二驢想去找水哥要錢,他們哥倆只負責把我們送過去,沒能送回來,所以要退一半的錢。讓我勸住了,我說算了吧,咱們兩個外鄉客,遇到他們這一對臭無賴表兄弟,就算認栽了。 我覺得這一趟去的不虧,其他先不說,最起碼落著身上這一身老棉襖。這種老棉襖,相當御寒,如今拿錢買都不買不著。 我和王二驢幾乎坐了一天的小客,終于在傍晚的時候回到了村子。下了車,腰酸背疼腿抽筋。這一趟活兒干得這叫一個窩囊,啥錢沒撈著,光在這白忙活了。 回到家里,和爺爺打過招呼,我就不出門了,好幾天都宅在家里。 目前暫時開不了堂,引領師傅都沒找到,什么也做不了。黃小天和程海也不主動聊什么,兩位老仙兒成天閉修,我無聊至極,沒事就睡覺玩手機。 這天正睡到三竿,接到王二驢電話。 我們剛回村的時候,他和我說過,他爺爺王神仙要給他開竅通靈,這幾天過去了,估計是開完了。電話里我問他怎么樣,王二驢特別興奮,跟我說已經成功開竅,下一步就是正式出堂立馬。 “日子定了,”王二驢喜氣洋洋的說:“下禮拜三,我爺爺看萬年歷查的,也和堂口的老仙兒商量過,到時候我就能繼承家里的堂口,真正做個香童報馬,就能出去掙錢了?!?/br> “恭喜恭喜?!蔽倚睦镞€有點酸溜溜的,本來我應該搶在他前面出堂,可我沒有引領師傅,到現在還是半吊子。我問他,引領師找到沒有。 “當然了?!蓖醵H說:“我爺爺道上的至交很多,找了一位李姑姑,她是資深香童,在咱們遼寧也算一號人物?!?/br> 我在心里感嘆,認識人多就是好,這時候就看出家族香火的優越性了。 第九十三章 立門出堂 我問王二驢還記不記得出堂之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王二驢沉默半晌,鄭重道:“當然記得,咱們要去解救二丫姐?!?/br> 二丫姐被送到城里已經有段時間了,不知道她現在的近況如何。以前,我們能力不行的時候只能眼睜睜看她被押走,現在多少有這個能力了,一定想辦法救她出來! 到了周三這天,一大早我就去老王家幫忙。老王家這次過繼堂口的重要性不亞于娶媳婦,天很冷,可院子里喜氣洋洋,擺了十幾桌。院子角落現砌出大灶臺,下面做著火,上面是大黑鍋,里面熱氣騰騰燉著紅燒rou。 倉庫清出來,擺了四五個大鐵架子,上面陳列著一盤盤的炸魚,雖然剛炸出來還沒回鍋,可看著就那么讓人食欲大開。 我把一串紅鞭炮掛在門口。王二驢人模狗樣的從屋里走出來,他換了身西服,小背頭錚亮,正在給院子里幫忙的師傅發煙。有人打趣:“二驢子,今個結婚這是,新娘子呢?” “別亂說,別亂說,”王二驢趕緊道:“今天是繼承家里的老仙兒堂口。我們家老仙兒可臉急,聽你們這么開玩笑,我不能保證她不找你麻煩?!?/br> “呦,她想怎么的?”那人哈哈笑。還沒笑完,手里沒拿穩,茶壺扣地上,正砸在腳上,他疼的一呲牙。周圍人都笑了,紛紛說誰讓你嘴賤來著。老王家的老仙兒果然不同凡響,十里八村都有名,真是有道行啊。 一切都布置妥當,到了上午十點來鐘,王神仙也出來了。他中風還沒好利索,不過走路說話什么的已經沒障礙了,略有點嘴歪眼斜,拄著拐棍,裹著厚厚的黑棉襖,瘸咯瘸咯從屋里出來。 我和王二驢趕緊過去扶他,王神仙把我們推開,讓我們到門口迎接客人。王二驢拿著煙,憂心地說:“爺爺啊,今天有人來嗎,都十點了,除了本鄉本土的叔叔大爺,哪有外人啊。是不是你這一病,道上的人都不給你面子了?!?/br> “放屁!”王神仙罵:“開堂口的人本質來說都是江湖幫,最講義氣,哪像現在這些社會人忘恩負義。別廢話,趕緊到門口迎客,缺了禮數別說我揍你?!?/br> 來前我也換了身新衣服,幫著王二驢迎來送往。我們正等著,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門口,從車上下來兩個女人。一個五十多歲,穿著大紅色的棉衣棉褲,全身上下火炭紅,只是滿臉褶子,還擦著厚厚的粉底,看起來像是老妖怪。另外一個女人挺年輕,滿身的風塵氣,上身是短小玲瓏的棉襖,下身居然是黑色絲襪,踩著高跟鞋,身材好的不像話。 我和王二驢互相對視一眼,趕緊過去,王二驢道:“兩位是?” 五十多歲的老女人說:“麻煩掃聽一下,這是王有福他們家嗎?” “正是?!蓖醵H趕緊挺直腰板:“我是王有福的孫子,我叫王石生?!?/br> “呦,這么說,今天是你繼承堂口?”老女人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王二驢。 王二驢點點頭:“兩位不知怎么稱呼?” “大水沖了龍王廟,”老女人笑:“我是王有福的好朋友,道上報號李鈴鐺。這是我徒弟小雪?!?/br> 旁邊那年輕的風塵女子沖我們點點頭。 王二驢眼睛亮了:“原來是李姑姑,等你老半天了,你就是我出堂的引領師傅啊?!?/br> “好說好說,老王家后繼有人,我也跟著高興。石生,這是給你的見面禮兒?!崩钼忚K從兜里掏出一個大紅包,塞給王二驢。 王二驢客氣一番,也就收下了。我把李鈴鐺師徒引到桌前,我還有個工作,負責給來賓登記,在大紅紙上寫下她們兩個的名字。 兩個人到里屋去和王神仙寒暄。等她們走了,我才道:“李鈴鐺前輩的徒弟怎么是個當小姐的?” “哪個?”王二驢正用小鏡子照自己的大背頭。 我看看紅紙上的名字:“就是叫小雪的那個?!?/br> “呦,”他放下鏡子:“小點聲,你可別亂說。這些出堂的高人一個個神秘莫測的,不能瞎猜,保不準一句話沒說到位就得罪人?!?/br> 我有點不高興:“咱哥倆在這分析怕什么的,她能咬我是咋的?!?/br> 王二驢不搭理我,又有賓客到了。一上午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爽朗的進門大笑,也有陰郁和沉默的,寒暄起來也只是點點頭。 除了這些江湖人,老王家還邀請了村里有頭有臉的一些村民,村支書攜夫人出席,院子里頓時熱鬧起來。只是天公不作美,飄起了小雪花,不過我們東北有句老話,下雪不冷化雪冷。天空飄雪,氣溫反而有所回升,風也不大了。 人來差不多了,到了中午十一點多。王神仙和王二驢來到院子的高處,李鈴鐺做司儀,清清嗓子說:“各位同道,各位朋友,安靜安靜,今天是老王家大喜的日子,咱們在這里見證王有福家的清風堂口繼承給他孫子,王石生。大家呱唧呱唧?!?/br> 下面人“嘩嘩”鼓掌。 王神仙拄著拐棍坐在一邊,心滿意足。 李鈴鐺說:“閑話少說。正式立門出堂,第一步,開門系布上香!” 李鈴鐺帶著王二驢從高處下來,走到大門口,把院門推得更開一些。王二驢把大紅布掛在門上。李鈴鐺朗聲道:“一根是煙魂香,三根是胡黃常。插香,要求香頭不過寸,左香到右香不能超過一寸。我為護法香者立左邊,點香人王石生站右邊。石生,點香吧?!?/br> 王二驢能看出來是真緊張,一院子高人都鴉雀無聲,在看著他。他深吸口氣,從香排里抽出一根長長的香,點燃香頭。 香頭沒點著,只冒出煙來,李鈴鐺臉色當時就有些不好看。煙冒了片刻,香頭出現亮亮的一點,繼而大亮,越燒越明,而且還有火苗四濺的啪啪聲。 李鈴鐺轉憂為喜:“此為明暗香,主大吉。大吉大利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