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第29章 大帥比 季隨身上什么也沒有蓋,就這么光溜溜地睡著了。 被夜風吹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陣頭重腳輕。頭疼,眼睛疼,喉嚨疼,全身疼。 他在床上坐了好一陣才擰眉站起來,拉開衣柜彎腰扒拉內褲的時候,一個不穩,差點兒一頭栽進衣柜里。 我cao? 季隨拽著一條內褲直起腰,一手扶著柜門,一手去摸額頭。guntang。發燒了,他愣著回想了會兒,感覺好幾年都沒感冒過。 不就是昨晚莫名其妙打了一炮嗎? 臉上有什么東西一直擋著鼻孔出氣,他竭力睜了下眼。 cao。 他是用拿內褲的那只手摸的額頭,真是燒糊涂了。 一大早就被內褲蒙了一臉,太他媽晦氣。 他套進去一條腿,也不算是晦氣吧,那就是殺氣?sao氣?cao,我這是條干凈的內褲,一次也沒穿過,哪來的殺氣和sao氣? 連穿一個月沒洗的才他媽是殺sao氣沖天! 另一條腿套進去。 啪嘰—— 他坐了個屁股蹲兒,低頭,那啥跟著在來回晃。 cao。兩條腿蹬進了同一個洞里! 我他媽是個穿條內褲都穿不好的大爺。 季隨就這么在地上坐了兩分鐘,哭笑不得地蹬掉內褲,手撐著地站起來,搖晃著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 洗白白出來后,再次看見地上的那條已經沾了灰的內褲,就開始各種嫌棄,并不想往身上套。 他去衣柜里翻找了半天,一條內褲都沒翻出來。 屋里的水盆里倒是攢了好幾條內褲,都他媽是殺sao氣沖天的玩意兒。 家里好像有一打干凈的內褲。對,就是9號院的那個家。 季隨捏著那條把自己絆倒的沾滿灰的內褲,穿還是不穿,這他媽不是個問題。他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這玩意兒見證了他腦殘恥辱的行為,堅決不能留,見一次心里堵一次。 穿開襠褲的三歲小孩都干不出被自己的內褲絆倒的事情來! 他撈著一條長褲直接往腿上套,這次異常的小心,拽著褲腰提到不能再提時才抬另一條腿。 啊,媽蛋,提太高了,又要往下再褪。 這cao蛋的一日之計在于晨! 終于把褲子穿上,已經累了一頭汗,還能不能行。 暴躁地撈了件t恤套上,趿拉著拖鞋去刷牙。刷牙的時候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幾乎快認不出。 胡子拉碴,眼窩泛青,眼皮微腫,眼球上有紅血絲,眉頭皺成一團疙瘩。 記憶中季元良半夜回家時的樣子。 季元良早就退休了吧,所以半夜給他打電話,只響了兩聲他就接了起來。 都說人老了會少眠,季元良昨夜應該沒有睡吧,不知道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敲出“照顧好自己”這幾個字的。 昨夜真打電話了?還是……做夢? 急于求證,季隨快速刷好牙,沒有洗臉刮胡子,直接沖出來找手機,找了老半天,在床底下找到,跪在地上伸手扒拉出來。 仙人掌花的裂紋屏幕。 不是做夢……吧。 他就地坐下來,背靠著床沿,解鎖劃開屏幕,通話記錄里顯示04:29呼出【家】,通話時間26秒。 最新一條短信,來自【家】:照顧好自己。 不是做夢。 他真的給季元良打了通電話。他一個字沒說,季元良就知道是他。是沒陌生人給季元良打過電話嗎?半夜接到個陌生號碼就猜是他兒子。 季隨按著脹痛的眼眶。 季元良真的一直沒有換過電話號碼,是在等他吧。 生病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季隨覺得自己燒糊涂了,才會胡思亂想這么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他就這么坐在地上,不想動彈。 就像是常年繃緊的一張弓,上面的一根弦被主人戳了一下,猛地一松,整張弓就廢了。 又像是蒙著眼睛沒天沒夜拉磨的驢,突然有一天猛地被人掀開了眼罩,就不會轉圈拉磨了。 突然就找不到弓生和驢生的方向和目標。 季隨發出這么一大通感慨,他覺得此時此刻自個就是那頭找不到北的傻驢。 cao。 你才是頭傻驢。 他手撐著地站起來,打算去傻驢家把那一打內褲拿過來。 媽的,真是燒糊涂了,不是傻驢家,是老子的家!是正被一頭傻驢占據的老子的家! 老子家被一頭傻驢占領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下樓走到院子里推著自行車騎上去,路過門口時,門衛和他打招呼:“季隊,出去啊?!?/br> “嗯?!奔倦S應了聲,想了想,喊了聲,“你見著指導員跟他說一聲,我今天歇班?!?/br> 今天的第一嗓,聲音怪怪的,就像是用生了銹的水壺在青藏高原上燒開水,燒是燒開了,但是沸點不對。 發出來的聲音里帶著生銹的渣子味。 門衛愣了愣:“季隊,你嗓子怎么了?” 季隨咳嗽了聲,聲帶震動,嗓子眼發干發緊。 他醞釀了好一陣,用唾沫潤了潤喉嚨,想要開口說話解釋,車已經騎出去老遠,索性作罷。 真他娘cao蛋。 騎到9號院,大門緊閉,他兩條腿著地直立起來,雙手掂著車把往門上撞了三個回合。哐哐直響。 不一會兒,他聽到院子里響起腳步聲,然后,倪萊弱弱的聲音從門縫里傳來:“誰???” 季隨不耐煩道:“我?!?/br> 吱呀—— 院門打開。 季隨挺震驚的,他剛才的那一嗓,失真到不能再失真,生銹到不能再生銹,他自己聽了都不見得能聽出來是他本人,倪萊居然能聽出來?! 這什么特異功能? 跟他昨晚聽了季元良那一聲“喂”就能判斷出來那是他爹一樣,關鍵那是他爹,我又不是你爹! 倪萊敞開院門,讓他的自行車能推進來:“這么早,是有事嗎?” 我沒內褲穿了,現在就沒穿,所以來拿那一打內褲。 這句話說出來好像有點兒像耍流氓。 季隨把自行車推進去支好,斜她一眼,就這么干著嗓子說:“你知道是誰嗎你就瞎開門?!?/br> 倪萊跟上來,為了能跟上他的步子,她甚至小碎步蹦跶了兩下:“我聽出來是你了?!?/br> 季隨:“你……牛逼?!?/br> 倪萊:“你嗓子怎么了?感冒了嗎?” 季隨進屋里直接上樓:“是吧?!?/br> 走進主臥里隨手鎖上門,翻出來那打內褲,直接揪出來一條,站在床前脫了褲子穿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伸腿慢騰騰穿褲子。 屁股一沾著床就跟長上面一樣,不想動。 費了半天勁把褲子穿好,掙扎了會兒,從床上爬起來。 還沒吃早飯呢,昨天就沒吃晚飯,這幾天都沒好好吃上一頓飯。肚子里沒食兒,大便都不規律了。 去小酒館找夏毅凡討飯吧。 季隨坐在床沿上穿鞋,穿好鞋才想起來他進屋忘記換鞋了。妥,愛換不換,反正也不是他拖地。 關上門下樓的時候,感覺樓梯是棉花牌變形金剛做成的,跟彈簧一樣,踩上去變著花樣地軟。他抓住扶梯才幸免于一頭栽下來。 鼻子最先嗅到飯香味,不錯,鼻子還通著氣,這次感冒也不算是太嚴重吧。 倪萊正在打蛋,瞧見他,問:“雞蛋羹可以吃嗎?” 季隨嗯啊了聲。 倪萊:“你等一等,粥快好了?!?/br> 季隨:“什么粥?” 倪萊:“就普通的大米粥,什么也沒加。你想喝什么粥?” “就大米粥吧?!奔倦S終于走下玄幻的樓梯,強撐著來到客廳的沙發前坐下,不想動。感覺這種狀態出不了院門就能載個大跟頭。真是病來如山倒。 倪萊蒸上雞蛋羹,倒了杯熱水放到茶幾上,瞧著他:“吃過飯再去醫院吧?!?/br> 季隨靠在沙發上,擰著眉:“不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