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見過四季,見過你》 作者:深井冰的冰 文案: 倪萊在派出所賴上了一個人,沒想到,一賴就是一輩子。 后來她笑著說,哪有什么沒想到,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她就認定了要賴他一輩子。 *在最不堪的年月里遇見你,從此以后,四季都有了顏色。 *你眼里有四季,而我眼里只有你。 *喪里找點兒甜 *海上救援背景,一個關于愛和希望的故事 人設:糙漢子海上救援隊長vs面癱畫家 內容標簽:情有獨鐘 天之驕子 業界精英 甜文 主角:倪萊;季隨 ┃ 配角: ┃ 其它:海上救援 第1章 季爺浪 老舊的木制窗戶掉下來的時候,倪萊正踩在窗臺上扯蜘蛛網。 “砰——”墜地的巨響砸得她心驚rou跳。 倪萊按著窗框探頭向下看了眼,石頭上一堆木渣。 她吁出一口氣,從窗臺上跳下來,拍掉手上的灰塵走到床前,拿起手機翻到通訊錄里房東的號碼撥了過去。 “窗戶掉下來了?!?/br> “人沒掉下去吧?” “……”倪萊抿了下唇,“掉下去了?!?/br> “得咧,你且在石頭上喘口氣,我這就讓師傅去裝個新窗戶?!?/br> 那頭果斷掛掉電話,壓根不給她理論的機會。 倪萊盯著手機黑屏愣了一陣:“……這什么人?!?/br> 她對著“案發現場”拍了幾張照片,給章小憐發過去。 章小憐很快回:【什么情況?】 倪萊:【登島第一天,沒死】 章小憐:【已經到頁沙島了?你就是在這個危樓里創作出的《青鳥》?】 《青鳥》是倪萊的代表畫作,也是她的巔峰之作。 自青鳥后,倪萊已經三年沒有畫出令自己滿意的畫來。在連續吃了三年老本后,經紀人和合作方一個個離她而去,最后只剩下章小憐一個小助理。 自己跟的畫家長期不產糧,章小憐閑得心發慌,索性考研讀了個心理學,自詡是半個心理咨詢師。上周她拎著酒找倪萊閑聊,半醉半醒時隨口說讓倪萊再去一次《青鳥》創作地找找靈感,當時倪萊沒做聲,沒成想她隔天就買了去頁沙島的機票。 倪萊清醒時不喜歡別人提《青鳥》。 章小憐吐著舌頭趕緊撤回上條微信,迅速敲字:【我剛又仔細看了看你發過來的照片,有種藝術美】 倪萊迎著海風站在窗前,眼睛看著大海遠處,拇指在按鍵上盲打:【海景房,有猛男】 三年前這里還是個野島,沒有名字沒有游客,萬物都是野性勃勃。 那個時候她每天在島上亂逛,滿腦子都是無窮盡的靈感,回到這所房子拿筆隨手一畫就是妙不可言。 而如今。 野島有了名字,各種設施規規矩矩,就連大海好像也喪失了野性,除了——碧海遠處的那個男人。 男人在翻滾的浪尖上橫沖直撞,像頭生長在海里的猛獸,張狂地從海底掀起一股巨浪,再悠閑地踩在浪尖上傲視萬物蒼生。 下一瞬,男人足尖突然發力,擊碎滄海桑田,破浪而出。 又一個大浪從天而降,埋住了他。 倪萊默數著時間,第一百二十三秒時,男人弓著背身體稍稍前驅,悠悠地從浪底出來,小腿一抬,躍到浪尖打了個轉。 倪萊這才看見,他腳下是一直踩著沖浪板的。 離得太遠,看不清容貌和表情。 但是男人身上由內而外散發著撕破一切的力量。 他踩著沖浪板去追逐下一道浪。 “今天的浪不帶勁?!眱蓚€當地人扛著一扇窗戶直接上樓,見倪萊站在窗前盯著大???,自來熟地打招呼道,“上個月那才叫浪,季爺浪?!?/br> 倪萊扭頭。 這兩位皮膚黝黑的小年輕,一個自然卷,一個非主流中二少年。他們應該就是房東請來裝窗戶的師傅。 明明記得自己鎖了門的。這里的安全性實在堪憂。 倪萊打量著他們沒說話。 走在前面的自然卷咧嘴一口白牙:“阿凡叫我們來給你裝扇窗戶?!?/br> 阿凡就是房東。 倪萊點了下頭,側身離開窗前。 中二少年拿著卷尺跳到窗臺上,沖著大海吹了聲口哨。 “吹屁吹?!弊匀痪碛么翱蝽斄隧斔钠ü?,“季爺又聽不到?!?/br> 倪萊望了眼海面,猜測沖浪的男人可能叫季邪。 她想了下,問:“島上有沖浪比賽?” “沒有?!眱蓚€小年輕相視笑了笑,中二少年下巴沖海面上的人影努了努,“他啊,就是那個把世界cao飛的男人?!?/br> 倪萊:“…………”瞬間出戲,蜜汁尷尬。 “你準備在島上待幾天?”中二少年問。 “沒定?!蹦呷R其實一口氣交了三個月的房租。 中二少年看出來倪萊對他們有防備,沒有在意,直接說:“你待上三天就會知道?!?/br> “知道什么?” “季爺?!?/br> 倪萊不再說話,她一臉麻木地劃拉著手機屏幕——章小憐刷屏式地叮囑她注意島上安全問題,最后還說了句藥該吃還是要吃。 她一下劃拉到底:【知道了】 收起手機抬頭,看著那個在海里沉默沖浪的男人,不禁想:他cao飛世界的那刻,一定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狂野又性感。 * 兩個人裝好窗戶離開,倪萊開始從里到外打掃房間。這個房子年久失修不住人,處處破敗不堪,稍有不慎就會撞零散桌椅板凳腿。 網上訂的房子,特意找的三年前的那幢。房東換了人,房租高到三年前的六倍,來之前,房東差點兒把房子夸上天……結果卻是這個鬼樣子。 倪萊覺得,自她三年前走了后,這房子就特么的沒再住過人。 天黑的時候,她抱著畫架一腳踩空。 確切地說不叫踩空。 她好好地在走廊走著,腳下的木地板突然斷裂開,她一腳踩在上面,直接踏掉了一塊木板。 右腳踝生生地卡在了地板里。 那一瞬間,倪萊大腦空白了一瞬,死死抱著畫架等待著自由落體。 等了有一分鐘,地板顫顫巍巍恢復原位。 倪萊抿緊唇,從鼻子里沉出一口氣。 她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給房東打電話,三通,房東始終沒接。 “草你大爺!”她抄起畫架朝著地板一通砸。 想砸爛一切,砸爛這個世界。 去他媽的世界。 去他媽的靈感。 去他媽的吃藥。 兩分鐘后,她成功地把右腳拔|出來。 腳踝上掛著一塊木板,像是古代死囚脖子里套著的木枷。 倪萊直接去了房東的酒館。 路程不遠,走路十多分鐘,她今天剛到島上時房東先把她接到了那里,路她記得。 酒館門開著,里面一屋男人坐著喝酒聊天,聲音嘈雜。 倪萊站在門口,抬手叩了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