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天剛亮,所有事情便已水落石出。 梭溫借船員身份的偽裝走私毒品將近兩年,一年前因毒品需求量增大,他拉了吞欽伙同作案,直到今天事情才敗露。 而此次走私的毒品量是這兩年來最多的一次,吞欽負責帶貨并不知道和梭溫聯系的買方是誰,只聽梭溫提起過:“他說這次多了一位買方,要的毒品分量很大,因為是第一次合作,梭溫很謹慎,先收了買方一筆定金?!?/br> 再問別的,吞欽一概不知。 因走私是船員的個人行為,其余人員既沒有參與,也不知情,并不需要擔負法律責任。 陳蔚作為船長,有失察之責。 燕綏作為船東,監督不力。 警方逮捕梭溫和吞欽繼續審問,燕朝號由警方協同歸港???,其余船員以及燕綏等人短期內都不許離開南辰市,以配合警方調查。 直到午時,一切塵埃落定。 梭溫和吞欽被海警帶走,燕朝號繼續返航。 —— 老翁回軍艦后,沒敢直接問傅征,和路黃昏打聽:“我剛在船上見到的那位燕總,是不是就你們打賭的那位傅隊的女朋友?” 郎其琛落后一步,因沒和燕綏說上話,悶悶不樂。聞言,哼了聲:“不是,遲早會分手的?!?/br> 老翁:“……” 路黃昏:“……” 老翁奇怪:“這孩子怎么回事???” 路黃昏壓低聲音,小聲道:“我們傅隊的女朋友是他親姑?!?/br> 老翁恍然大悟,回頭看著郎其琛,笑著問:“不怕你隊長聽了收拾你???索馬里那會,他可就惦記上了?!边@萬年老光棍開一次竅,還得逞了,不得心肝寶貝著! 郎其琛負氣地哼了聲,抬腿就走。 路黃昏解釋:“傅隊和燕總結婚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帶怕的……我們都習慣了?!?/br> 老翁:“……哦?!痹捖?,他又問:“今兒凌晨咋回事啊,你給我說說唄?!?/br> 軍艦在海上一飄就是數月,日子周而復始。想當初老翁清心寡欲,捧著本《哲學》橫看豎看能看一年,如今不行了。哪有八卦往哪湊,有點新鮮事都不愿意錯耳。 路黃昏笑笑:“別問我啊,我知道的不多,你去問老大。誰的人你問誰嘛!” 老翁被踢了皮球,狠狠一拍路黃昏的后腦勺,一路嘀咕著真去找傅征了。 —— 當事人敞亮多了。 傅征:“她自個兒舉報船員走私,請求協助。我上船抓了人,海警接手處理后續,完了?!?/br> 老翁有些懵:“完了?” 傅征微瞇著看他,好脾氣地問:“你還想聽什么?” “我記得索馬里那會你就惦記上人家了,大半年了居然真給你追上了?!?/br> 傅征榮辱不驚地嗯了聲:“我隊里那小子,新進來的,有印象不?” “有!”特別有。 那小子橫起來連你也不怵! 傅征點頭:“軍艦歸港頭一晚,他喝醉了沖我叫姑父。就這么巧,把人帶到我跟前了?!?/br> 老翁雙眼放光:“這么有緣!” 傅征勾唇,“還有更有緣的?!?/br> 毫無防備的老翁頓時上鉤:“說來聽聽?!?/br> 傅征伸手:“煙?!?/br> 這世上果然沒有白聽的故事。 老翁摳摳嗖嗖地從煙盒里敲出一根遞給他。 傅征沒接:“你打發叫花子呢?” 老翁面露難色:“這盒煙我剛贏來,還沒捂熱呢……” 聞言,傅征掉頭就走。 “別別別,”老翁連忙叫住他,把整包煙塞進他手里:“你繼續說?!?/br> 傅征掂了掂煙盒,說:“沒索馬里那回事,這趟回來也差不多該認識了。跟海打交道,總有一天會在船上認識?!?/br> 老翁覺得自己那盒煙給得有點虧:“你這句就是廢話。你們兩再晚幾年認識,沒準各自都有歸宿了……還總有一天呢!” 他嫌棄得翻了個白眼,問:“是不是心情不好,你平常心情好的時候可不會這么心平氣和地跟我說這些?!?/br> 傅征從煙盒里抽了根煙遞給他,自己也咬了根,沒否認:“我在這見到她,我心情能好?” 老翁深有同感,斜眼睨他:“好不容易見一面,你就一句話都沒跟她說?” 老翁結婚兩年,和老婆待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還沒一個月。平日里笑嘻嘻沒個正形,看上去什么玩笑都能開??梢惶岬狡拮?,瞬間沉默。 “說了?!备嫡鞯皖^,攏著火點上煙,斜咬著含糊道:“只顧著訓她了,別的什么也沒來得及說?!?/br> 不敢抱,一抱就徹底松不開。 也不敢親,怕揉在懷里,就不止心疼,而是渾身都疼。 那種情況,陸嘯受槍傷,他進船機艙前都不知道她到底還活著沒。和索馬里的情況不同,索馬里再兇險,有他在,刀山火海他都能護住她。 他滿腦子翻來覆去只有一個念頭,不兇她她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現在他后悔了。 掌心,小臂,全是屬于她的味道。 傅征知道,她既然來,那一定有非來不可的理由。 她身處的困境,沒人比他更清楚。 老翁看他垂頭不語,吐了口煙,問:“后悔了?” “后悔了?!备嫡鞯托α寺暎骸霸缰?,先抱抱她?!?/br>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這章卡文嚴重,查了很多資料,寫完了又推翻重寫,跟自己較上勁了。 其實快完結了,只差收尾,結文時最容易卡文,希望你們多擔待~ ☆、第90章 他與愛同罪90 第九十章 深夜, 本該下午就歸港的燕朝號姍姍來遲。 碼頭燈火通明。 有海關人員候在港口,準備對商船的貨品進行嚴查。 跟隨海關一起上船的還有南辰商報記者, 燕綏下船前和她打了個照面,讓辛芽遞了張名片:“有任何疑問,歡迎隨時致電?!?/br> 不等商報記者開口,燕綏施施然一笑, 領著辛芽提前離開。 還在海上時, 燕綏把該陳蔚須知的都交代了, 包括配合海關檢查, 應付媒體,事無巨細地教會陳蔚善后。 這要是還能再出紕漏, 她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 代駕在碼頭出口等了近三個小時, 昏昏欲睡。副駕車位被拉開時,他大腦放空了一瞬,盯著燕綏看了數秒, 頓時彈起:“可算來了?!?/br> 燕綏接連兩日,都只匆匆合眼, 上車后神經一松,疲憊感撲面而來。 “送我回家?!彼Y聲道:“辛芽今晚在我那睡,不用單獨送了?!?/br> 代駕哼哼了兩聲,手機往支架上一撂,掉頭駛入車道:“你們兩這是做賊去了?” 燕綏沒吭聲。 見她連敷衍兩句都費勁,代駕識趣地閉上嘴,再沒說話。 —— 從碼頭到小區, 并不遠。 而這段時間也足夠燕綏把所有事情梳理一遍。 她把起始點定在燕沉知道燕戩要回來的那一天。 程媛這幾年為了讓燕沉掌權燕氏集團,豁出一張老臉,也不管別人如何議論,和燕戩保持著很頻繁的聯系。 她知道燕戩要回國的時間和燕綏相差無幾。 在燕戩準備歸國前,程媛應該就在策劃怎樣打開她這邊的缺口。對于她而言,燕戩回國,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于是,她安排李捷潛入她的公寓,放了一雙男士皮鞋,意圖恐嚇。又或許是刻意營造她得罪人的恐怖氛圍,讓燕綏先自亂陣腳。 到如今,燕綏更傾向于后者的可能性。 程媛試圖讓她覺得自己在生意場上得罪了人,得罪誰不重要,人在受到威脅時會主觀地尋找結過仇的對手,建立假性的針對。 若是計劃成功,燕綏很快就會精神崩潰,需要休養。到那時,燕沉接手燕綏的工作理所當然,名正言順。離燕氏集團總裁的位置,只近不遠。 只可惜,這個計劃剛實施就受到了客觀因素的干擾。 而這個客觀因素,就是燕沉。 他就是那時參與到這件事情中的,他為了防備程媛再做出任何威脅燕綏的舉動前把保姆阿姨送到燕家,名為照料程媛生活起居,實則暗中監視程媛。 他的干涉讓程媛有所顧忌,也自覺收斂,等待時機。 虹越和公關部交涉發布視頻被燕沉否決后又連夜同意,許是那時燕沉已有預感,在替程媛轉移燕綏的注意力。 當燕綏真的懷疑他,把李捷所做的事套個皮囊拿來試探他時,燕沉又徹底失了鎮定。 在這之前,燕沉對程媛有所動作一事只是懷疑,親耳聽到后他才確定程媛枉顧他的警告,又對燕綏動起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