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辛芽覺得還是自己口頭敘述一遍更好,她撓了撓發尾,說:“我昨天下班后問孫副總要了住址殺上門去了?!?/br> 她還是知道事情輕重緩急的,這事有關她的清白自然不能拖太久。 燕綏沒怎么跟孫副總打過交道,只知道燕戩在任時對她挺倚重,這才在有替換燕沉念頭時讓辛芽去聯絡聯絡,先搭上線這回事。 不過,她原本給辛芽的時間是一星期……區區一天,就搞定了? 辛芽顯然也看出了燕綏的懷疑,摸了摸鼻尖,微微臉紅:“我一哭二鬧三上吊來著?!?/br> 雖然燕綏平時都叫她傻白甜,但真需要她用腦子的時候,她不會拎不清。 “也不是我一個人去的,我讓我媽陪我去的?!彼胝胰艘淮?,帶個長輩再好不過了。 “我就半真半假的把事給她說了一遍,說你勃然大怒要解雇我,不止解雇還要起訴,讓我承擔公司損失?!边@事辛芽的確是委屈,昨天上門后都不用怎么演,真情流露哭得眼睛都腫了:“孫副總和燕副總一直有往來,她先生開了一家小公司,初期燕副總沒少幫忙。所以我剛聯系她,她就嗅著味告訴燕副總了?!?/br> “也是我不好,太貿貿然了,我應該先跟同行了解下的?!蹦铣降纳倘σ簿瓦@么點大,這些年她也積攢了不少人脈資源,但凡謹慎點,投石問路。 孫副總這事雖然和她沒有直接關系,間接總是有的,她也不敢完全撇清自己,這會就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等訓。 燕綏沒作聲。 一方面理智告訴她,把這事交給辛芽辦是她的一個疏忽,她自己該背主要責任。一方面的確是辛芽不夠謹慎,犯了錯。但和當初推測的背叛罪名相比,這個錯小得她完全可以不計較。 她不說話,辛芽更忐忑了,她忍著肝疼,說:“年終獎已經扣了……不然你扣我整年工資?” 燕綏瞥了她一眼:“全年工資扣完,你喝西北風?” 辛芽扭捏著:“我媽擰著我耳朵罵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扣我工資也完全是我活該?!?/br> 燕綏看她紅著眼睛一副又要哭的樣子,兇她:“還有臉哭!” 辛芽吸了吸鼻子,立刻憋住。 燕綏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到了郎其琛。他年幼時還挺熊,大院里一起長大的小孩都受過他的欺負,唯獨在燕綏這個姑姑面前,他不敢。 可最初時候,郎其琛也沒這么聽她話。燕綏的記憶中有過一段和現在差不多的場景,辛芽就像幼年時期的郎其琛,被她一兇,眼淚鼻涕全部吸回去,呆萌萌得看著她。 燕綏揚了揚下頜:“先去做事?!?/br> 她暫時不想追究,辛芽一直緊著的那口氣雖然沒松,也沒再繃得那么緊。她頷首,抱著平板,輕聲退出去。 —— 燕綏今天很忙,忙到腳不沾地,連午飯都是邊和燕戩開會邊解決的。 早上的周會遷就燕戩,燕綏身負解說之職,幫助燕戩盡快熟悉公司目前的運營情況。隔了兩年,燕戩對工作有些生疏,一邊欣慰燕綏成長速度之快一邊暗暗慚愧自己未老先丟寶刀,實在太不思進取了。 晚上要接待從北星市來的一家叫廣匯集團的張總,這家上市公司在國內的影響力非??捎^,雖還未和燕氏集團合作,但始終保持著良好健康的聯系。 唯一棘手的是廣匯集團與燕氏集團有關利比亞海外建設項目的對接人是燕沉。 以防出意外,燕綏親自領著辛芽去接機。 見面前,辛芽已和對方助理溝通過公司情況,張總在出口見到燕綏時也并沒有太意外,客客氣氣地和她握手:“久聞難得一見?!?/br> 燕綏微笑,落落大方回應:“張總,幸會?!?/br> 去酒店的路上,張總自然而然問起燕沉:“這趟行程是一星期前就定好的,燕沉雖是我小輩,和我卻相交已久,我很是欣賞他。來之前也約好要一同暢飲,怎么說休假就休假了?” 燕綏怎么會聽不出他話里的不滿,只是實際情況是怎么也不能如實相告的,她權當沒聽出他的畫外音,打著太極揭了過去。 把張總送至酒店,燕綏給人留了修整時間,約好晚飯,暫時離開。 從機場到酒店的距離不長,交談的時間也短暫。燕綏看不出對方對她到底持什么態度,但根據以往經驗……凡是先和燕沉打過交道的,再面對她,多多少少會帶上幾分不信任。 燕綏年輕,還貌美。也不怪別人戴有色眼鏡,她的外貌太突出,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實力看不出來,花瓶的潛質倒是能窺見一二。 尤其最近,她在社交平臺頻繁露臉,在商圈恐怕早已是各位大佬口中的談資。 燕綏覺得……別人貌美如花有如神助,到她這,顏值就是累贅。 —— 到約好的晚飯點,燕綏提前赴宴。 她來得算早了,結果進了酒店包間見到坐在張總身旁顯然是聊了一會的燕沉,臉色的笑意頓時就淡了。 從燕綏出現,到進門時短暫的停頓,燕沉都看在眼里。他起身,如往常那般替燕綏拉開座位。 “張總約我見面,”他輕聲解釋:“說今晚不談公事,只閑聊敘情,難以推辭,所以才來的?!?/br> 他的聲音輕,的確沒有讓張總聽見的意思。 燕綏落座,低聲道謝。 張總這種活了幾十年的老狐貍,肯定不會被燕綏隨便找的借口忽悠過去。這會見過燕沉,心中微定,笑著打哈哈:“今晚是私宴,借燕總地主東風,我還請了幾位在南辰市的朋友,燕總不介意吧?” 雖是先斬后奏,但燕綏也沒意見,一個五旬老頭,一個年輕女總裁,他們兩坐一塊,聊不了幾句就要凍死在代溝上吧? “哪里哪里?!毖嘟椢⑿?,起身給他斟酒:“是我考慮不周?!?/br> 輪到燕沉時,他抬手接過酒瓶,指尖就擦著她的手指輕輕一握,也不是刻意,恰巧碰上:“我自己來?!?/br> 燕綏還沒松開手,門被守在門口的服務員推開。 三人皆側目看向門口。 傅征伴著一個差不多年齡的年輕男人一前一后走入,他的目光恰好,落在兩人手上。 作者有話要說: 醋缸換人了。 無論幾點開始碼字,更新永遠這個點,嘆氣。 霸王名單明天提早整理~ 隨機紅包送一百個,愛你們呀么么噠~ ☆、第68章 他與愛同罪68 第六十八章 滿目琉璃璀璨的燈光下, 傅征的腳步微微一頓,落后傅衍兩步, 立在門口。 他一止步,傅衍很快察覺,側目回望。未等傅衍從傅征的表情里看出些,張總已起身, 快步迎上來:“傅總, 許久未見了?!?/br> 傅衍周身氣質矜貴沉穩, 也不見他笑, 給人的感覺卻溫和謙潤。 他伸手與張總相握,微微側身, 介紹傅征:“我堂哥, 傅征。接到電話時我和他正好一起,否則還請不過來?!?/br> 張總眼睛一亮,迎上前和傅征打招呼:“我和傅老將軍略有交情, 數年前和你也有過一面之緣,你可還記得?” 傅征沒什么表情, 連語氣都有些寡淡:“ 不記得了?!?/br> 許是沒料到他這個回答,張總怔了下,很快給傅征找了理由。他們這些部隊里的軍人,和在商圈里時常與人打交道的到底不一樣,性子難免直了些,不見怪。不見怪! 只有燕綏聽出來了——他那隱約的,壓在話尾的不悅。 —— 寒暄片刻后, 幾人紛紛入座。 張總似乎對今天能請到傅征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還未給四人互相介紹,先道:“廣匯和軍工部一直有合作,也是這個原因,十幾年前我就認識了傅老?!?/br> 他興致頗高,特意為幾人介紹傅征:“這位是傅老將軍的孫子,年紀輕輕已任少校,將來必定前途無量啊?!?/br> 燕綏從初時見到傅征的驚訝里回過神后,試圖尋機會和傅征說話。不過瞧張總恨不得把傅征捧到天上的姿態,別說她根本插不了話,現在就是給她機會她也不打算先揭破自己和傅征的關系了。 她沒記錯的話,張總有個年芳正好的獨女。這會再一辯張總猶如看女婿的眼神,她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聞言,她舉了舉杯,很是捧場的附和道:“將門虎子,敬佩?!?/br> 傅征周身氣勢一凝,傅衍坐他身側,莫名覺得冷氣有些大。他對傅征有女朋友,尤其女朋友正虎視眈眈坐在眼前一事完全不知情,此時聽燕綏接話,微微側目。 商圈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尤其是有實力的集團,哪怕還未合作過,多少在平時的應酬里會有所耳聞。合作的壁壘更是薄如紙片,有戰略性的相同目標,合作就是遲早的事。 尤其這位小燕總,三年前接手燕氏集團,聲名鵲起。 —— 張總也未刻意,順勢向傅征傅衍介紹了燕綏和從剛才看見傅征起就始終沉默的燕沉。 除了傅征,其余幾人都深諳應酬之道,酒輪著敬過一遍便已熟悉。 傅征是唯一沒喝酒的,他抬手輕擋了一下欲給他斟酒的服務員:“不能整桌沒個清醒的,我以茶代酒?!?/br> 說這話時,他轉頭看了眼坐在上位的張總,目光微涼,明明語氣是好商好量的,可那眼神卻讓人根本無法說出與他意見相駁的話來。 “自然?!睆埧傂Γ骸澳汶S意?!?/br> —— 沒過多久,陸陸續續又來了幾人,這批人和張總的年齡相近,與燕氏也有不同程度的合作,儼然就是一個互有利益交往的關系圈。 人多自然熱鬧,酒過三巡,燕綏酒意微涌,漸漸有些上臉。 燕沉坐在她身側先察覺她的異樣,再有敬酒,他客客氣氣地替她攔下來,幫飲數杯后,他不動聲色地看向坐在燕綏正對面,眸色沉沉落在燕綏身上的傅征。 酒杯遮掩住他唇角那抹微微扯動的笑意,他似沒察覺傅征略帶敵意的眼神,湊近,和燕綏低語:“身體不適就出去透透氣吧?!?/br> 燕綏搖搖頭:“沒關系?!?/br> 現在還不到透氣的時間。 飯桌上氣氛正濃,她突然離席,難免掃興。 燕沉正欲再說些什么,還沒開口,便聽桌上一人笑道:“燕副總和小燕總說什么悄悄話呢,也說出來給我們聽聽?!?/br> 燕綏鮮少應酬,在座的不少和她打過交道,但想再進一步,通常都是燕沉出面,今天難得見正副兩位燕總都露面了,難免打趣:“今天算是借了張總東風,和小燕總同桌可是千金難求?!?/br> 房間里的溫度有些高,燕綏脫了外套掛在椅背上。聞言,慢條斯理地摸出一盒女士煙。剛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離她最近的就有人攏著打火機送來火。 她咬著煙,微微俯身,湊了火。 長發被她順手挽至頸后,她瞇眼看了眼煙屁股,被酒意染得嫣紅的臉龐愣是透出幾分高冷矜貴。 這樣的燕綏,還是傅征第一次看到。 她不掩飾自己的風情,但這風情不嬌不媚,透著股不拖泥帶水的爽利。 她吐了口煙,笑:“各位都是我叔叔輩了,別拿我打趣?!?/br> 有煙裊裊,她指尖輕彈了一下纖細的煙身,目光和傅征對上,笑瞇瞇道:“怕是我真和你們同桌吃飯,還要掃你們雅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