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路黃昏盤腿坐在后備箱,聞言,掀了掀眼皮子,也不知道要婉轉些,直腸子道:“這種危險的地方,你不帶個三五個保鏢就算了,還帶了兩個保姆出門拖后腿?!?/br> 燕綏:“……” 胡橋趁她轉頭瞥窩在角落還怡然自得的路黃昏,怕她尷尬,善解人意地轉移話題:“燕小姐,你學過射擊嗎?” 他還一直記得耳麥里突然爆出的那一聲槍響,雖沒親眼看到燕綏開槍,但在當時,對已經把燕綏定位成手無縛雞之力又養尊處優女總裁形象的他而言,著實驚艷。 “學過?!毖嘟棝]否認:“我外公是朗譽林,他教的我?!?/br> 車內頓時一片寂靜。 陸嘯和辛芽還不知所以,車里海軍特戰隊的幾位隊員不自覺的就肅然起敬,就連傅征,也透過后視鏡側目看了她一眼。 朗譽林年輕時曾任533驅逐艦第一任艦長,官級中將,是赫赫有名的將軍,也因他和海軍的因緣深厚,海軍部隊無人不知。 —— 胡橋一時不知道該接什么話,可不說話又顯得他有些膚淺,哪有聽到人家外公是將軍就不說話了……于是絞盡腦汁,憋出一句:“燕小姐,你的衛星電話是放哪了才沒被他們發現?” 話音剛落,后腦勺就被招呼了一下。 胡橋吃痛,捂著腦袋轉頭去看面無表情好像什么都沒發生的傅征,委屈兮兮地叫了聲:“隊長……” 傅征頭也沒回,斥道:“問什么問,哪那么多廢話?!?/br> 聲音壓得極低,卻一字一字,盡數落入燕綏耳中。 她抿唇,借著偏頭看窗外的動作,悄悄遮了遮忍不住彎起的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 胡橋氣憤:隊長你知道你不告訴我,還讓我閉嘴,不服。 * 你們猜燕綏小jiejie偷笑什么! * 來批個假,明天生日,然后要處理一些事,明天晚上八點還有一個直播,沒時間碼字啦,所以請假一天~后天八點準時更新么么噠。 * 生日同喜,評論區送五百個紅包~ ☆、他與愛同罪8 第八章 胡橋被訓斥了一頓,沒敢再說話,摟著槍目視前方,坐的端端正正。 陸嘯擠在最外側,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風,吹得他腳背涼颼颼的冷。本就沒放松下來的神經重新繃緊,他瞪眼看著窗外,幾次路過半人高的草堆后,他抖著聲音有些不太確定的問:“我們后面……不會再遇到危險了吧?” “索馬里這條公路是就地取材修建的,公路平坦,兩側也沒有可以遮掩行蹤的樓房的巷道,不會有人把伏擊的地點選在這種地方?!?/br> 陸嘯的慫,其實路黃昏能理解,只是有些看不慣。解釋了一長串話后,想了想,不那么情愿地又補充了一句:“索馬里雖然隨時是戰時狀態,但還沒那么可怕?!?/br> 陸嘯只想尋求個安全感,聽完路黃昏的兩段話,把涼颼颼的腳背疊在一起往后縮了縮,精疲力盡。 —— 燕綏睡不著,情急之下開得那一槍,后遺癥最明顯的就是耳鳴。一閉上眼,耳邊的噪音就像成群結隊的蚊子圍著你耳朵開party。 她開始沒話找話:“長官,我們離目的地還有多久?” 傅征瞥了眼儀表上顯示的時間,言簡意賅:“兩小時三十五分鐘?!?/br> 離天亮僅一個多小時。 燕綏又問:“到海上呢?” “半小時?!闭媸嵌嘁粋€字都不愿意說。 燕綏“哦”了聲,再接再厲:“海上天氣怎么樣?” 傅征難得啞了幾秒,他抬手調了調車內的后視鏡,方便自己的角度能夠看到燕綏:“我建議你……” “我睡不著?!毖嘟棑屜纫徊交卮鹚骸岸Q,頭暈,畏寒?!?/br> 力求真實性,她揉了揉肩膀:“這條手除了酸軟什么反應都沒有了?!?/br> 傅征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路況,抬手把后視鏡重新掰回去:“天晴,風大?!?/br> …… 坐在副駕的胡橋耳朵抖了抖,心里“嘶嘶”的連拉了好幾聲語氣詞,才堪堪維持住自己的呆滯臉。 —— 燕綏知道見好就收,沒再給傅征找不痛快,撳下車窗留了一道小縫,換換空氣。 高速行駛下,即使開了一個縫隙,風也爭先恐后地擦著邊擠進來,燕綏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嗅著空氣中隱隱約約的硝煙味,心頭沉重。 來之前,她還很樂觀。 “燕安”號出事的海域在索馬里附近的亞丁灣海域,船長經驗豐富,在遭遇海盜時立刻通知了公司,也向交通運輸部發起了求助。 正逢艦艇編隊第四批編隊抵達亞丁灣海域執行護航任務,才有的第一時間趕赴現場實施救援。 國有強兵,她對祖國的力量盲目自信,也對自己的能力胸有成竹。 可今晚險些命懸一線的意外讓她開始反省,她毫不懷疑海軍部隊強有力的后援支撐,只是她在應付這樣的場面時,是不是該更謹慎一些? 她一動不動的維持著這個姿勢坐了許久,久到天色漸漸卷邊泛白,她陡然醒過神,搓了搓被風吹得麻木的臉,問:“我能打個電話嗎?” 得到允許,她輕呼了一口氣,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 —— 中國當地時間十點整。 燕氏集團會議室,燕沉正在聽助理匯報今天的行程安排,手機鈴聲響起時,他幾乎是立刻打斷了助理的匯報,接起電話。 “小綏?” “是我?!毖嘟楆P上窗,風吹得太久,皮膚都失了溫度,她此時才感覺冷:“我長話短說,你聽好?!?/br> “好?!毖喑链鸬?。 “給安保公司的尾款扣下來,等我回來讓律師準備起訴?!喟病柕氖?,分兩手準備,你盡快籌備一千萬美金的現金,以防萬一?!?/br> 燕沉從她的安排中聽出一絲不對勁,從座椅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聲音下沉:“發生什么事了?” 那壓低的聲線里,有顯而易見的關心和焦慮。 “回來再說吧?!毖嘟椇貞艘痪?,抬腕看了眼時間:“你那邊十點了吧,下午和淮岸的合作有把握嗎?” “淮岸的事你不用cao心?!甭牫鏊惶胝?,燕沉沒再追問,承諾會盡快安排好贖金后,臨掛電話前,他倚著落地窗,忍不住叮囑了一句:“一切注意安全,沒有什么比你平安回來更重要?!?/br> 燕綏沉默了幾秒:“掛了?!?/br> 掛斷電話,她松了口氣,衛星電話被她拿在手里,顛來覆去的把玩著。她心里想著事,手也停不下來,不做點什么總覺得心里那股邪火沒地方發泄。 辛芽睡了一會剛醒來,聽了一半的電話內容,迷迷糊糊地想再睡回去,最后一次掀眼看燕綏不停地轉著手機,一個激靈,硬撐著眼皮醒過來,低聲喚她:“燕總?!?/br> 燕綏“嗯”了聲,側目看她。 辛芽除了剛進公司那陣,已經鮮少能看到燕綏焦慮的樣子,哪怕此刻她神情舒展,臉上一絲不耐煩都看不到,可就光掂量衛星電話一個動作,她就知道,燕綏現在很焦慮。 上一次看到,還是一個海外項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合作公司突然撤資,資金周轉不過來,導致工程項目停止,工人停工只能滯留海外。那時候的燕綏就和今天一樣,一言不發地坐在會議室的桌子上,手里把玩著魔方,沉默了整整一天。 她坐起來,小聲地問:“你肩上的傷要不要我給你貼幾張止痛貼?” 燕綏搖頭:“不方便?!?/br> 她的風衣里面是件緊身的長袖,這一車的男人,她有心理障礙…… 辛芽聞言,也明白自己提得不合時宜,便不再說話。 —— 天色漸漸亮了,離海岸越來越近后,空氣中海水咸澀的腥味漸重。 離傅征預判的時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兩小時三十五分后,車輛準時抵達海邊。 直升機已經等待良久,燕綏登機后,即刻起飛,趕往亞丁灣海域。 燕綏算著這路上還有半個小時的飛行航程,問傅征:“傅長官,你是第幾次參加護航行動了?” 傅征最后上的飛機,直升機的艙位緊張,只留燕綏身旁的一個空位。 此刻聽她發問,一點也沒有回答的欲望,修長的雙腿往前一伸,本就壓得很低的帽檐被他又往下壓了壓。 那雙眼,隱在帽檐下,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頭,隨意尋了個舒適的位置,閉目小憩。 燕綏朝天翻了個大白眼。 等著,事完了之后一起收拾。 作者有話要說: 燕總哪哪都好,就是有一點……特點記仇! * 謝謝你們的生日祝福,么么噠~ 今天隨機發200個紅包~ ☆、他與愛同罪9 第九章 直升機在海上飛行半小時左右,后排的辛芽“呀”了聲,激動地坐起身,從后拍了拍燕綏的肩膀:“燕總,燕安號?!?/br> 燕綏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太陽已經躍出海平線多時,正熱烈的發著光,金色的陽光把海面照耀得像是一面鏡子,一望無盡,波棱起伏,耀眼得幾乎刺目。 相隔幾海里正和水灰色軍艦遙遙對望的巨大商船上,刻印著碩大的“燕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