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黃文炳聞言若有所思,問道:“我如今位置如坐針墊,求生之地在何方?”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姓黃,屬性是土,皇天后土在中央?!绷氐?。 中央??! 黃文炳嘆息一聲,那還真是一個死地。想要對付他的人,幾乎都在中央。 他原本還打算下放到遠離中央的偏遠地界,遠離爭斗,徐徐經營以圖后事。 如果真照柳夕所言,他的全盤計劃都要打亂了。 問題是,值得嗎?他真的可以相信一個連二十歲都沒有的小女孩兒的話? 柳夕哪里看不出黃文炳的猶豫,朝張遺仙說道:“張老爺子,剛才我不管棋盤上四角的陣地,只專供中間位置的時候,你心里怎么想的?!?/br> 張遺仙摸著胡子笑道:“我想的是先把你的外圍陣地都吃掉,到時候你獨守中間一隅,遲早都會被我吃掉?!?/br> 柳夕笑道:“就是這個道理,人都喜歡先吃rou再啃骨,先易后難是人類的通病。舍棄自己的rou,把自己變成骨頭,就沒人會先來啃難咬的骨頭了?!?/br> “再者說了,希望黃先生倒霉的人不止一個吧?你把自己放在這個敏感的位置,又舍棄了其他的權益,就像一塊沒rou的骨頭,誰愿意拼著崩掉兩顆牙齒的代價先來啃你?” “雞肋,食之無rou,棄之可惜。不如不理會,靜等其他人出手?!?/br> 黃文炳嘆息道:“原來,我要把自己變成雞肋啊?!?/br> 張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雖然是雞肋,卻哽死了我的大龍?!?/br> 他這一句話,卻讓黃文炳神情一震,開始仔細考慮柳夕的建議。 柳夕說再多,也比不上張老爺子一句話,這就是名氣,這就是信譽。 柳夕笑了笑,說道:“你不喜歡把自己當做骨頭,也可以把自己比作刀?!?/br> “出鞘的刀讓人害怕,然而藏在刀鞘之中的刀,卻不會讓人擔憂。刀鞘雖然讓你沒有了用武之地,卻也保住了刀的鋒芒,不會有人想著把藏在刀鞘里的刀折斷?!?/br> “一旦有人需要再次啟動這把刀的時候,刀的鋒芒必將光寒九州?!?/br> 黃文炳內心有些震動,他這個位子可不就是一把出鞘的刀嗎? 得罪了各方面的人,斬的所有人都痛恨不已。 如今刀沒了用處,自然很多人想折斷刀來出氣。藏刀入鞘,不失為一個明哲保身的好辦法。 話已經說盡了,柳夕站起身來,朝張老爺子告辭。 “柳丫頭,你師父是何人?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這個老頭子,老頭子想拜會一番?!?/br> 柳夕想到那個騙自己來到末法世界的老不死師傅,內心非常復雜,搖頭道:“那個老不死的下十八層地獄了,你還是不要去拜會的好?!?/br> “噗!”張晨陽忍不住笑出了聲。 張老爺子沒有理會柳夕話里的不敬,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啊,世上又少了一位同道?!?/br> 張老爺子神情有些落寞,揮了揮手,讓張晨陽替自己送柳夕回家。 柳夕離開涼亭之時,突然回過頭,朝黃文炳說道: “黃先生,觀你唇色黯淡發黑,眉心之氣郁郁。今日宜安居,忌出行?!?/br> 黃文炳一愣,等柳夕和張晨陽離開之后,朝張老爺子問道:“老爺子,她的話可信嗎?” 張老爺子笑道:“她就是怕你不信,所以離開時才對你說今日宜安居,忌出行。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黃文炳想了想,掏出電話:“小謝,我有事要在樊城留一晚,你先開車回省城?!?/br> 第90章 信我者,得永生! 黃文炳原本打算今晚就走,省城有個重要的項目會議需要他參加。 因為柳夕的話,他決定留一晚。 這一晚便是一個證明,證明柳夕的話值得他深思熟慮,然后要不要決定孤注一擲的改變原有的計劃。 黃文炳現在做的每一步決定,意味著他將來的成就到底是萬人之上的風光,還是人見人踩的落魄。 那些話即使張老爺子親口說出來,也由不得他不慎重。 另一方面,張晨陽送柳夕回家,兩人坐在車上,張晨陽忍不住開始抱怨柳夕。 “你把話說的太滿了,這不是相師的手段?!?/br> “逢人只說三分話,做事還需留一分。尤其是相師,全靠說話混生活,萬萬不可把話說滿。除非你真的可以看穿他人的前程命運,你能拍著胸脯說你看的準嗎?能嗎?” “能啊,看的清清楚楚?!?/br> 柳夕回道,莫名其妙的看著張晨陽。 開什么玩笑,她開了天眼啊,看一個凡人的運程,怎么可能看錯? 就算搞砸了也是她的事,搞不懂他這么急干嘛? 張晨陽被柳夕頂了一下,好半晌才把心口的悶氣順了過來。 他為什么會這么在意柳夕的言辭,那是因為柳夕是他第一個相中的人。 換句話說,他今后在相人經上的成就有多高,完全取決于柳夕日后的成就有多高? 相人經說白了就是看人的眼光,而第一次選中的人便是重中之重。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關系,就像大廈能修到多高,取決于地基有多牢固。 如果非要解釋,便是第一次相中的人,如果成就越高,就越能強化相師的信心,導致相師此后看人眼光越發精準肯定。 如果第一次相中的人成就平平,會嚴重打擊相師的信心,此后再也沒有把握看清他人。 所以張晨陽不惜讓張老爺子幫柳夕揚名,也不惜在張老爺子面前進言,讓柳夕幫黃文炳看相。 他希望她將來成就大,證明自己的相人眼光準。 可是他沒想到柳夕會把話說的那么滿,這是任何一個相師,哪怕是街邊擺攤算卦的江湖騙子也不敢做的事。 然而柳夕回答的理直氣壯,她說她看的清清楚楚。 張晨陽愣了半晌,竟然無言以對。 過了許久,他搖搖頭說道:“你圍棋跟誰學的?” “沒跟誰學,就看了幾本圍棋書?!?/br> 張晨陽想到柳夕看書的速度和樣子,頓時什么話都不想說了。 …… 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黃文炳洗完澡,正在看國際財經新聞,電話突然響了。 黃文炳心里一跳,心里沒來由的想起柳夕下午時分對他說過的話。 平復了一下心情,黃文炳接起電話。 過了半晌,手機從他的手中滑落,掉在鋪著地毯的賓館地板上。 他的車墜入懸崖,司機小謝當場身亡,事故原因不明。 這一刻,黃文炳驚怒交加,冷汗長流。 柳夕回到家里,正好趕上李明芳把飯菜做好。 今日的菜相當豐富,看得出李明芳心情很好。 一道紅燒rou,半肥半瘦的五花rou,切成二寸許大小的方塊,柔嫩皮薄,紅里透亮,味醇汁濃,酥爛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膩口。 一道松鼠鱖魚,色澤橘黃,吃起來外脆里嫩、酸甜適口。 還有一個熗炒小青菜,一個涼拌木耳,清脆爽口,生津開胃。 柳夕吃的不亦樂乎,兩母女還喝了一杯梅子酒。 “媽,今天怎么做這么多好吃的?”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柳夕喝著湯問道。 “還能有什么?專程燒菜感謝你為老媽解決了一件大難事啊。哎喲,我家女兒能耐了啊?!?/br> 李明芳笑呵呵的說道,順便又給柳夕夾了一塊紅燒rou。 “知道我厲害了吧?還敢小瞧我不?”柳夕得意的笑道。 “嘖嘖嘖,瞧把你得意的?” 李明芳輕輕打了她一下,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那美容院的老板沒有再為難你吧?” “沒有,還說要給我漲薪呢?!崩蠲鞣颊f道。 柳夕想了想,突然說道:“媽,要不你自己開美容店吧?” 李明芳一頓,笑著說道:“我自己開美容店,你亂想什么呢?” 柳夕神色一正,說道:“mama,你在美容院做了那么多年,美容院的流程你都知道,技術你也有,為什么不能自己干?” 李明芳嘆道:“傻孩子,你以為我沒想過???說的那么容易,開美容院要錢的,我去哪里弄那么多錢?” “多少錢?” “就算開個小美容店,前期投資最少都得一百多萬。稍微豪華一點,得兩百多萬。這么多錢,你媽我就算把房子賣了,再把你當添頭,也弄不來那么多錢啊?!?/br> 柳夕怒了:“什么叫把我當添頭?媽,你這樣說我心里拔涼拔涼的?!?/br> 李明芳連忙安慰:“媽錯了媽錯了,媽不該把你當添頭,怎么也該賣幾個錢才是,多少也替補一點家用?!?/br> 柳夕筷子都扔了,不吃了。 李明芳見女兒真怒了,這才一點誠心都沒有的道歉,趕緊給她夾了兩塊紅燒rou,這才勉強哄好。 “如果是錢的問題,你倒是不用擔心?!绷灺曊f道。 “什么意思?” “小舅走的時候,給了我一筆錢,應該有幾百萬吧?!?/br> 柳夕抽空去辦了一張卡,電話打給了音音,很快卡里便受到了對方轉來的四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