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他站定,面對君晏,高昂著下巴依舊氣焰囂張道:“是,本宮是動了銀甲衛,而且還把銀甲衛帶進女王的寢殿了,你又意欲如何?在眾大臣面前討伐本宮?還是……” 一陣輕微的重甲聲傳來,墨胤忽地頓住。聲未落,但見惠文殿外人影頻閃,一隊人馬很快便將惠文殿包圍,速度比之墨胤的銀甲衛隊更快更悄無聲息! 若不是那些靜止的持槍穿甲的魁梧身影映在惠文殿的窗上,差點讓人以為那不過是漸大的雨聲。 君晏的左銀甲衛隊。 墨胤狹長的眸中閃過濃烈的懊惱與憤怒,幾乎咬牙切齒:“君晏,你陰我!” 07霸氣卷走 君晏冷薄的唇輕輕抿起,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我陰你,你才知道么?” “你……”墨胤指著君晏的鼻尖,恨不得一指頭戳了他那雙此刻閃著輕微勝利光芒的眸子。 怪不得君晏敢一個人等在這惠文殿,怪不得他敢讓他掀女王的被子,原來他早就都布置好了,就等他傻傻地沖進來,好治他一個藐視王權,甚至可以是謀反的罪名! 君晏瞥了眼墨胤那留著細長指甲的滿是sao氣的手,眉頭毫不掩飾地一皺,不慌不忙地道:“你最好還是收回你的手,要知道左銀甲衛隊一向護主心切?!?/br> 墨胤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充滿了叫做“憤怒”的東西,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該死的,眼下的局勢,若當真兵戎相見,他竟不保證能勝過君晏! 自從南軒國有了左右兩大國師,銀甲衛隊便分左右兩支,分歸左右兩大國師各自管理,漸漸成為名字相同實力相差的兩個隊伍。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君晏的左銀甲衛隊的實力確實在他的右銀甲衛隊之上,而且近年來頗有碾壓右銀甲衛隊的趨勢,這也正是他急著對君晏下手的原因。 他恨恨地抽回手指,將那金線繡鳳凰的sao包廣袖狠狠一甩,沒好氣地對君晏吼道:“你想怎么樣吧?!” 哼!南軒如今內憂外患,想君晏也不敢真治了他!西陲之亂還未解決,北疆近來cao兵練馬躍躍欲試,送往北大堰朝的質子如今正逢失蹤,西部海島聽聞新立了一位異常神秘的王,進來行事日漸猖獗……種種跡象看來,君晏暫時還不敢動他! 想到這兒,墨胤心里越發得意。 “本宮要的不多?!?/br> 君晏背剪雙手,瞥了眼窗外還在不停落著的寒雨,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皺,雙眸中閃過一絲擔憂,面上卻不慌不忙地轉向墨胤: “女王昨日才剛繼位,今夜便有兩撥人闖宮行刺,可見此地并不安全。本宮提議,從今到女王加冕的一段時間里,女王移駕左國師府,由本宮親自保護?!?/br> 墨胤一聽急了:“不行!君晏你……” “希望右大國師能夠保守這個秘密,否則本宮準保一陣風也能將咱們今日的事傳出去?!本滩蝗葜靡傻卮驍嗄返脑?。 被子里的白璃聽得一愣一愣的。原來,這一切君晏早就算計好了?無論墨胤怎么下棋都是一個輸。 乖乖,那她豈不是白擔心一場。 只是白璃這時候還沒有意識到,君晏此時口中所說的“女王”,指的正是她這個撞臉的“女王”。而等她的時候,她也只有追悔莫及的分,也才知道君晏的“腹黑”,可不是吹出來的。 “或者右國師還有更周全的計劃能保全女王?本宮今夜雖保住女王,刺客卻跑了,右大國師難道以為自己的速度快得過本宮?”見墨胤張嘴還想說什么,君晏立時補了一槍。 墨胤頓時被噎得沒了聲響。君晏的速度,普天之下恐怕除了君晏的師君沒人敢言勝過他,就連聽雪宮的那位,也不過和君晏不相上下。 墨胤皺著眉,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可就是想不起來用什么話來反駁,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君晏將白璃卷巴卷巴帶走。 一刻鐘后—— 一輛偌大的御用馬車靜靜地行駛在宮道上,夜雨籠罩著蒼穹,陰寒中透著一絲隱隱的不安。 馬車里,白璃與君晏二人大眼瞪著小眼。不,準確地說,只是白璃一個人在努力地瞪大她的小眼,而她瞪著的君晏,正端坐在對面軟榻上,悠閑地翻看著兵書。 馬車車廂很大,除了白璃所坐的矮凳,君晏所坐的軟墊鋪就的夠兩個人平躺的紫檀木制床榻,還有就是二人之間放著的一方紫檀雕花案幾——連同白璃坐的這張矮凳,都是君晏從那床榻旁的暗格中抽出來的。 這家伙倒是懂得充分利用空間,把個馬車整得跟豪華賓館一樣舒適。要么說高官厚祿呢,這南軒國的左大國師,那可是傳說錢多得沒處花的。 ——可不沒處花么?南軒國的女王,說是女王,其實不過一個沒有實權的傀儡,重要的權利都掌握在左右兩大國師手中,就連女王的錢包,都歸他左國師君晏管。那可不有資本好好揮霍么? 08身中劇毒 這不,白璃一低眼,面前的紫檀雕花木案幾上放著全套的精瓷茶具——一水兒的白瓷茶杯眾星拱月般圍著中間的茶壺,每個杯子都斟滿了茶。 但每個茶杯中茶水的色澤與泛出的茶香都各不相同。第一杯茶水中有少量綠得近黑的顆粒,那是茶葉的碎末。 第二杯茶水清亮通透,那是頭茶中最好的。 君晏滿意地點點頭,執起來抿了一口,隨即放回原位。整個車廂瞬間盈滿茉莉花的恬淡香味。 白璃默默地將這君大國師同自己的生活做了對比,不過自我哀嘆了一番。隨后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莫名其妙地覺得渴。 “不必客氣,想喝自己拿?!本虛P揚眉,沖白璃客氣了一句,便自顧自看書去了,徒留白璃一雙眼再次瞪得溜圓。 拿?這家伙是故意的么?!為了防止她逃跑,他將她的雙手犯人一樣綁在身后,讓她用腳拿嗎?!可惡她竟然在惠文殿的時候對他產生了好感,丫的她當時一定是被屎糊了眼睛! 這家伙簡直就是個人渣!一出現就嫌棄她沒胸沒屁股,還將她后領子拎來拎去的,這會兒竟然綁她手腳! 白璃見把眼瞪穿也沒能激起君晏半點反應,終于有些理解墨胤的心情,忍不住開口吼道:“喂,你這叫綁架知道嗎?綁架!” 這人帥是帥,可就是喜歡把人逼急。 君晏卻只抬頭涼涼地看了她一眼,便繼續手中的事。 車廂壁上掛著幾盞精致的纏金線蓮花燈,暖黃的燭光映著君晏線條剛毅的側臉,看起來比在惠文殿對著墨胤的時候柔和了些。 想來在自己的馬車里,君晏始終比較放松一些。又或者對于白璃,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他并不需要費太大的心神來對付。 何況她的手已經用鬼蛇草繩縛住,越掙扎,就會被縛得越緊。 果然白璃漸漸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