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
殺生丸沒有直接拒絕。人類的生命如此短暫,再縱容她也不過是幾十年的光景,之后,怕是想縱容也不會再有機會。 他隨著葉久澤去了幼兒園,因著不能攜帶刀具,他將自己的三把刀交給葉久澤保管。 進了幼兒園以后,殺生丸很慶幸身邊沒有趁手的兵器,不然他大概是要血洗整個幼兒園! 人類的幼崽,比起葉久澤熊成狗的小時候好對付多了,可也意味著更大的麻煩——他們愛哭、黏人、貪玩,十萬個為什么== 比如眼前這個流著鼻涕的小男孩,企圖伸出他臟兮兮的小手,來抹一把他高貴的尾巴! “啪!”殺生丸糯米丸寒氣四溢,拍開了對方的小手。 “哇——”鼻涕眼淚齊齊而下,小男孩哭得聲嘶力竭,“手手好痛!手手腫了!哇——我不跟你做朋友,哇——” 小男孩迎著殘陽,心碎一地,掩面狂奔。 殺生丸:…… 再比如眼前這個梳著長馬尾的小女孩,笑得很甜,一身活力,不經意間帶著葉久澤的影子。對她試探性地靠近,殺生糯米丸沒有拒絕。 捏橡皮泥的無聊課程結束后,小女孩抓起了殺生糯米丸的袖子,拖著往外走:“奈奈子交到了好朋友,要跟好朋友一起上廁所!” 殺生丸:…… 他抬起頭,看著“女廁所”的標志,甩開了“奈奈子”的手,轉身進了男廁所。 他并非是想要解決生理問題,只是為了委婉地告訴愚蠢的小孩,別弄錯他的性別。 誰知道他剛踏進男廁所,廁所里的小男孩兒齊齊尖叫了起來:“啊——你出去!女孩子怎么能進男廁所!” 殺生丸:…… 如果幼崽都是這樣,他想他不需要什么繼承人了! 殺生糯米丸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所過之處,弄哭小孩兒一大片。一整天下來,他得跟著幼崽們一起唱歌、滑滑梯、捏橡皮泥、畫畫、做游戲…… 然而除了畫畫,他沒有一件事好好參與,表現得像是個自閉癥兒童。 而他的畫,被老師們傳閱,直夸有藝術天賦——其實他什么也沒做,只是將手變成了狗爪,印上了梅花而已。 不過,他殺生丸的“梅花印”,也的確是人類的至寶了。 今天的殺生糯米丸也依然不合群到驕傲呢== 殺生丸度過了無聊的日常,臨近放學時分,才總算迎來了一點樂子——香水味刺鼻的女人穿著一身纖秾合度的禮服,急匆匆地從豪車上下來,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 殺生丸眼神一冷,毒爪蠢蠢欲動。 女人扮演著一位焦灼的母親,先將他塞進了車內,再對負責老師解釋清楚。眼見殺生丸沒有反抗、沒有吵鬧,老師放下的戒心,笑著同他們道別。 待車輛遠行,綁匪們撕開了溫和的偽裝,變得猙獰非常。 “臭小子!聽著!告訴你的jiejie,讓她將查到的東西帶到這個地點,不然我們就撕票!”綁匪獰笑,“不知道撕票是什么吧?就是殺了你哦!” 殺生丸:…… 他面無表情地扭頭注視著車窗外急速移動的風景,看著高樓大廈以極快的速度遠去。 “臭小子!”綁匪揚起了拳頭,準備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不會說話嗎?不會害怕嗎?欠揍嗎?” 殺生丸冷冰冰的眼神轉向他,五指并攏,輕輕地劃過他的脖頸。 一條細細的血線平整地切割了他的脖子,極具腐蝕性的毒素躥入血液,以飛一般的速度消化著他的軀體。 前座的人還來不及反應,后座的綁匪連人帶衣,都被毒華爪溶得一干二凈。 毒氣開始在車內彌漫…… 疾馳的豪車完全失控,發瘋般地撞上了大橋的護欄。片刻后,伴隨著一陣刺眼的火光和可怕的爆炸,車內的綁匪徹底上了天。 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逝,沒留下分毫的痕跡。 殺生丸飛在高空中,看著底下忙成一團亂的人類,漠然而平靜。 他不會為難幼崽、女人和弱者,但對于那些心存惡意的人,絕不會手軟。擋了他的道,就該有被殺死的覺悟。 洗去他的人形,他的本質,仍然是血腥可怕的大妖,從不曾改變。 殺生丸回到了幼兒園不遠處的路口,靠在電線桿上,腳邊放著小書包。當紅綠燈變換了三次之后,他看見葉久澤在街道對岸朝他招手。 她拿著兩個甜筒走向他,笑得很歡,猶如一只剛闖完禍的哈士奇。 “富強,嘿嘿嘿……那個……” 殺生丸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忘記帶鑰匙了,想了想,就拿天生牙開鎖?!比~久澤靦腆道,“沒辦法,你那么多刀,只有它比較溫和?!?/br> 殺生丸面無表情。 “沒想到刀尖插鑰匙孔拔不下來了……然后我抽出了爆碎牙,好吧……我們的公寓已經不能住了?!?/br> 殺生丸:…… 你對我的刀到底做了什么?! 第213章 第二百一十三只狗 葉久澤沒帶鑰匙嗎?并不, 他不僅帶了鑰匙,還踹在兜里。 鑰匙丟了能怪他嗎?并不, 他實在想不到蹲著上廁所,鑰匙能滾進便池里== 隨著“叮咚”一響,鑰匙蕩開水花,徹底不見蹤影。他撩著校服裙站馬步, 化作了一塊石像, 腦子里來回就一個念頭——這特么是撈呢還是不撈呢? 廢話,撈個毛??!他再糙也不能徒手扒糞坑??! 這徒手扒完,給狗子喂糧都要被嫌棄, 更何況他還要吃飯洗澡, 難道不膈應嗎? 葉久澤青著臉出了學校, 一路狂奔回家, 瞅著黝黑的鑰匙孔, 率先想到了敲門。但很不巧, 狗子們自行外出遛彎, 屋里壓根兒沒人回應。 咋辦?養著的小孩兒還要回家吃飯,總不能推開門發現灶還是冷的吧? 葉久澤想了想, 先掏了根牙簽使喚。怎知開鎖技術不佳, 牙簽活活卡死在鎖眼里。這下可慘, 別說開鎖, 有了鑰匙都進不了門。 他撓著頭,往【背包】里挑挑揀揀,猶豫良久, 終是選擇了天生牙。 說穿了,他就相中了天生牙纖細修長鋒利又不搞破壞的特殊體質。雖說對照著渺小的鎖孔,天生牙尺寸過大略不匹配,但只要能將牙簽取出來,鐵杵也得磨成針。 葉久澤捏著刀尖,小心翼翼地捅進了孔里。天生牙也算爭氣,尖端蹭進了小孔,漸漸觸到了深處的開關。 隨著手感和聽覺的異變,葉久澤不禁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左右天生牙斬不了現世之物,他何不一步到位插到底,直接開了這門。 想到就做,他甚至用上了內勁,一鼓作氣地將天生牙囫圇個兒戳進了鎖孔……穩穩地插穿了門鎖! 然而門開了嗎? 并沒有== 刀拔出來了嗎? 并沒有== 被天生牙斬碎的現世之物都會恢復原狀,理所當然的,門鎖在被天生牙戳穿的那一刻,也逐漸恢復了原型。而存在即合理,于是天生牙取代了一部分門鎖的構造,牢牢地卡在了鎖框里。 葉久澤:…… 萬狗之王永不認輸! 葉久澤沉思了一會兒,覺得把門卸下來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手誤人人有,今天特別多,他一時不查,錯拿了爆碎牙—— 剎那,恍若舉著菜刀砍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爆碎牙的流光倏然穿透公寓樓,裹挾著龐大的破壞力直接干翻了一整棟公寓! 爆碎牙的輸出一直是個bug,不僅威力強大,還附帶連鎖反應。但凡被爆碎牙波及到的東西,都會一串二、二串三、三串萬物式輻射,且被破壞之物永遠恢復不了。 葉久澤握著爆碎牙,眼睜睜看著整座公寓樓的塌方、消弭、化為灰燼。待閃電消失,威壓彌散,他傻呆呆地站在廢墟之中,懵逼地盯著眼前—— 被天生牙守護著的完好無缺的門。 葉久澤:…… 日本東京的公寓樓,一般出租給上班族或學生黨,這個點塌方,倒是不會造成傷亡。但財產損失,卻是一個天文數字。 三層式公寓樓,每層六戶,總共十八戶人家。不談公共設施和重建的資金,光是每一位住戶的賠償金,都能讓他傾家蕩產。 也就是說,他好不容易奔向了小康,一招走錯就回歸了石器時代== 葉久澤梗著脖子看向爆碎牙,頓覺殺生丸才是深藏不露的真boss。那么問題來了,他最近百般嘲笑調戲他,等他恢復了…… 葉久澤:…… 媽呀,在死亡的邊緣跳極樂凈土== …… 債是要還的,狗是要哄的,大腿是要抱的,討好是很有必要的。 當葉久澤和殺生丸重返廢墟時,這塊地兒里里外外都是警車,工藤和服部平次檢查著焦糊的地面,斷定這里發生了爆炸。 “尋仇吧?”服部平次推斷道,“我們辦案觸犯了太多人的利益,他們下殺手很正常。只是估錯了我們放學的時間,沒有得手?!?/br> 眾警察一致點頭認同。 葉久澤張了張嘴,干巴巴地說道:“其實是……”我干的。 “所以,究竟是誰想下死手?”工藤摸了摸下巴,“將公寓樓炸毀,可不是一個小工程?!?/br> “首先,兇手得悄無聲息地避開攝像頭混進來;其次,得計算一個合理的方位安置炸彈;接著,得做掃尾工作全身而退;最后,還得監視整個事件的發展?!?/br> 眾警察飛速做著筆記,記錄重重疑點。 葉久澤鼓起勇氣:“那個,其實是……”我干的。 “會是誰呢?”服部平次與工藤交錯推理,“北條家?不,他們已經無力回天了。是我們之前推翻的某位慈善家?不,已經鋃鐺入獄了?!?/br> “那么,是那位被拉下馬的高管?不可能,他沒有這種人脈……” 眾警察也跟著陷入了思維怪圈。 葉久澤顫巍巍地舉起了手:“我想說,是我不小心干的,我會負責的!”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躲躲藏藏多不好,他也不是沒負過債,多一筆不多,少一筆不少。 “別鬧?!狈科酱畏藗€白眼,“你干的?不小心干的?你的作案動機是什么?作案工具是什么?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能得到什么好處?為什么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