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是怕你把事情搞砸了,人借了,還得再要我收拾爛攤子?!?/br> 嘴硬。 她嘴角翹起,又問:“你是故意把李望留著的吧,留到現在,明明他還有用處才對,你倒就讓他這么折了?!?/br> 在直接抓了李望用刑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 趙祁慎哪里有她想的處境艱難,只是在大局上取利弊,不是真正威脅到他的時候,他懶得出手。 “人都欺負到你門臉上來了,和打我臉有什么區別,再有用也不能忍了?!?/br> 他說的是實話,要是換做以前,顧錦芙還得沒良心埋汰他這是賣乖,這會卻什么都不想說。 說什么呢,她這嘴向來也不會說好聽的,這樣安安靜靜的挺好,起碼感覺起來也是溫情脈脈,也不討他生氣。 可是在她選擇沉默的時候,有人偏不如她的意思。 趙祁慎看著腳下的青磚地,腦海里還是她先前撓自己手心的酥麻,臉皮極厚的說:“這人也借了,要弄死的也活不了,你見著我不應該親一口獎勵獎勵嗎?” 顧錦芙當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索性徹底裝死。 結果他居然能一直絮叨到回到東暖閣,還不依不饒提這親嘴不親嘴的事兒,氣得顧錦芙心里那些感動都喂狗了,直接拿了迎枕砸他身上。 “你少臭不要臉!” 趙祁慎手快撈住枕頭,還往她身邊湊:“你看哪家兩口子不是炕頭熱,耳鬢廝磨的,我就要你親一下怎么了!” 她不被他氣死也能被他臊死,誰就和他兩口子了! 她瞪著眼,他就抱著個迎枕坐在她邊上委委屈屈的,嘴里還叨叨著:“看嘛,先前還說不利用我了,以后都不了,果然就是哄我這傻子呢......” 那個幽怨的語氣,顧錦芙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她再也受不了,一把拽了他衣領,不就是親個嘴嘛,就那么仰著頭把唇重重砸他唇上。 趙祁慎先是心一喜,但還沒嘗著味兒呢,就聽到她哎喲一聲退開,眼淚汪汪的捂著嘴:“被牙磕著了?!?/br> 她疼得直飚淚花,他愣了愣,沒忍住,哈哈哈大笑,下刻就是被她惱羞成怒抱起迎枕一陣毒打。 顧錦芙邊打邊絕望地想,她今兒真是面子里子都丟光了。 趙祁慎拿手擋了一會,然后把她連著迎枕都一塊兒抱懷里,歡喜地望著她像是抹了胭脂一樣的臉頰:“改天我找本書,我們一塊兒研究研究?!?/br> 天子這頭想著研究以后怎么過蜜里調油的日子,慈寧宮那頭已經翻了天。 劉太后還沒從皇后沒懷上孩子的事情上緩過來,坐在椅子里怔然半晌,那頭滿身是血的李望就被又被丟到她面前。 卓宏跟了趙祁慎那么久,把他毒舌的本事學了十成,一番夾刀帶棒的話氣得劉太后險些要暈過去。又有李望的狗腿子做案供詞,劉太后可謂是恨毒了李望惹出的天大簍子,抬手一指厲聲道:“狗奴才,拉出去打死!” 不是李望,劉皇后沒懷身孕的事情也不會暴露,這就是壞了她整盤棋??! 卓宏把人扔過來就是完成任務了,看著李望被拖走,告退一聲回去復命。 劉太后像斗敗的公雞一樣坐倒在椅子里,神色頹敗,仿佛眼前的天都黑了。 朝廷不知是誰人捅出來她擄了天子生母的事,一直跟劉家作對的次輔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搞不好就是趙祁慎故意的,想趁機會徹底廢了她這個太后。 她還把趙祁慎的生母要迎進宮,這和自掘墳墓有什么區別??! 劉太后被一連串事情打擊得快要一蹶不振,庭院里的求饒聲讓她越發暴躁,只沖著外頭喊:“重重的打!” 就是打死了,也不能泄她心里恨! 隨著她的話落,卻有個太監跑進來,和她稟道:“娘娘,李公公說他讓人去弄死秀琴了......說讓娘娘看在他忠心伺候那么多年的份上,饒他一回?!?/br> 劉太后猛然抬頭,眸光閃了閃。 秀琴......就是秀琴不死,現在她還是太后,誰敢質疑她說的話! 一句話就成了劉太后救命的稻草,她心中一凜,再度打起了精神,通紅的眼珠子染著瘋狂的神色。 “去!對外說皇后娘娘懷著大行天子的骨rou,我大宣朝嫡系血脈沒有滅??!” 那個太監哆嗦了一下,劉太后嘴角啜著獰笑,冷冷掃向他,讓他忙不迭就沖出慈寧宮。一邊跑一邊高喊報喜。 顧錦芙奔波半天,又困又累,縮在東暖閣的炕上就睡過去了。 睡夢中似乎聽到有人進來稟什么,她眼皮重,睜不開,迷迷糊糊再又睡得沒有知覺。 等到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趙祁慎坐在炕沿,手時攥著塊玉佩,神色凝重。 她就那么睜著眼看了會,抬手去拽了拽玉佩墜著的流蘇:“怎么一臉出大事的樣子?” “李望死了?!?/br> 他低頭,看著她睡得紅撲撲的臉蛋。 李望是必死的,她眨眨眼,沒說話。 他又說:“秀琴也死了,被燒死的,鎮刑司走水了,就那么巧?!?/br> 顧錦芙忙的就爬起來,不小心碰到膝蓋,疼得直咧嘴,但也顧不上疼焦急地問:“劉皇后的肚子?!?/br> “太后先一步,直接對外報喜了,太醫院陳院判和幾位太醫都去了慈寧宮,把過脈一致說是喜脈,月份正好?!?/br> “她瘋了?!” 這件事情再荒謬不過! 趙祁慎冷笑:“她沒瘋,反倒是再聰明不過。穆王拆穿她擄了我母親,秀琴燒死在大牢里,即便有口供,但太醫確診,這個時候宣布劉皇后有身孕才是于她最有利。我反倒被動了?!?/br> “你若是拿著秀琴的口供說劉皇后身孕有假,首輔一派的人就可以反擊說是你聽信讒言挑撥,記恨太后,欲斷大行皇帝的血脈!” 殘害帝王血脈,哪怕那個帝王死了,都是重罪,只要這一條就能讓他威名盡失。 劉太后真的太過聰明了,顧錦芙意識到,深宮的女人,哪里就能有簡單的。如果劉太后沒有點手腕,又如何讓首輔一直向著她,一心要把趙祁慎做成傀儡皇帝。 “失火,這場火真是燒得好?!彼谀抢?,喃喃說了一句。 趙祁慎去拉了她的手貼在臉上,閉著眼說:“錦芙,劉太后不好對付?!?/br> 上回他就該再果斷一點,把劉太后直接殺了,可又怕母親落在他們手里,聽到劉太后暴斃的消息也保不住。 他語氣里帶著疲憊,顧錦芙把另外一只也捂到他臉上:“再難對付,你也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呢。臭皮匠有時也能頂半個軍師?!?/br> 這是什么形容,他笑了,睜開眼,把她的關切看在眼里。 其實有時候她也很有良心的,要是再坦率一些就更好了。 只不過他不能太貪心,不能一下子就要求她太多。 趙祁慎把她拽到懷里,彼此的體溫相□□著,他心里平靜了許多,說道:“既然都亂了,那就再亂一些吧?!?/br> “有什么我能幫忙的?” 她還是不太習慣這種親近,手掌抵著他的胸口,想坐起來。 他一按,就把人再按回懷里:“我都不嫌你硌得慌,你跑什么?!?/br> 顧錦芙一愣,好半會才明白過來,一張臉氣得通紅。 ——他是在說她身材平直,一點也不柔軟嗎?! 作者有話要說: 顧錦芙:男人都是膚淺的大豬蹄子。 趙祁慎:計劃一,找恩愛示意圖,計劃二,找豐胸食譜,計劃三......弄死劉太后。 老王妃:老娘我還登不登場了! 第27章 什么叫話不投機半句多,顧錦芙現在對著趙祁慎就是這么個光景。 她是年紀大的老姑娘不假,被他親了,被他抱了,還得再埋汰她長得不豐滿。 她瘋了才良心發現,還要幫他!她就該去做劉太后的狗腿子,轉過頭來坑死他,讓他抱著自己大腿后悔的哭嚎才一頓才算解氣! 顧錦芙被他氣得胸口起伏不定,腦子里哪里還有什么劉太后劉皇后的,估計也是氣懵了,一把抓了他手就按到胸前,兇神惡煞地說:“我硌你了!我硌你了!就是拿著這小碎石子似兩團硌你了!怎么著吧,不服你也長出兩團來,硌我一回!” 說著,又甩開他手,直接跳下地,一拐一拐跑個沒影。 趙祁慎被她突來的脾氣鎮著了,最主要是她還抓他手,直接就放上頭,讓他腦袋一空,反應過來人就不見了。 他怔怔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屋子,陽光落滿在地上,又從光潔的磚塊上反射出來,他看得目眩忙閉了閉眼。閉眼的同時,剛才被她抓著放到小碎石上的手掌握了握。 .......小碎石嗎,不是吧,雖然是束著胸,但還是有起伏的。 她的宦官服補子五彩線繡著花紋兒,手按在上頭有些刺,但那種刺刺的感覺反倒更能感受到底下的柔軟。 其實不硌人,若是把里頭束帶松了,肯定是另外一番讓人血脈擴張的感受。 似乎有了當年她被狗嚇著抱貼著自己的感覺了。 趙祁慎人一下就跟飄了起來似的,四肢軟綿綿,躺在云端一樣。但某處卻是反行其道,袍子都頂起了個弧度。 從前一心想著哄個木頭疙瘩開竅,如今是真真實實接觸到了男女之別,他覺得自己這活了十九年真不容易啊,眼眶一酸無比感慨。 然而也鼻頭一熱,有什么就滴到了龍袍上,染出了一個梅花似的血點。 “——來人,給朕拿帕子!” 意識到自己淌鼻血了,趙祁慎一仰起頭,靠在迎枕上。他鳳眼迷離,臉頰嫣紅,還滴答著鼻血,可沒把進來伺候的小太監嚇得以為他跟走了的皇帝一樣磕丹藥,中毒了! 顧錦芙氣得一路走了內衙門,把屋子門摔得作響,幾個小內侍探頭探腦,不安的相視一眼。 他們的魏公公怎么了? 李望被活生生打死在慈寧宮里的事他們都聽說了,這肯定和魏公公脫不開干系,如今還怒容滿面,是哪個又要倒霉? 他們嚇得忙低頭看腳尖,兩腿直打哆嗦。 歡喜是追了一路才追回來,追得直氣喘吁吁,見房門關上壯著膽敲了敲:“公公,魏公公,您腿沒事兒吧?!?/br> 里頭沒聲,歡喜想到出來的時候,聽到屋里喊陛下淌鼻血的事,又稟道:“公公,您走了后陛下那兒好像出事了,聽著屋里喊著止血呢,不知怎么鼻子流血了?!?/br> 顧錦芙正疼得低頭撩褲子,剛才氣得都忘記了疼,一聽歡喜的話,愣了半天。愣著愣著,總算想起來自己最后做了什么,再厚的臉皮這會也扛不住,像是被灑上了辣椒面,火辣辣的guntang。 她懊惱地呻|吟一聲,躺倒在床上。 得了,一會拿什么臉去見他,她這也太奔放了。 歡喜貼著門邊兒說了一車話也沒見個動靜,最后只能慢吞吞轉身,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