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朕的jian宦是佳人》 作者:謹鳶 文案一: 大宣朝臣皆知,新上位的少年天子是個無賴 狠角色。 少年天子寵愛的跟班小太監,是個不要臉的 狠角色。 天子登基,后宮虛設,宦官弄權,只手遮天。 眾臣哀呼:國之將亡。 等著上位的眾王爺暗搓搓算計:他生不出兒子,皇位就是我的了。 小太監冷眼旁觀,摸了摸肚皮:呵、晚了,她把天子拱了。 文案二: 趙祁慎登基,顧錦芙站在他身后,看著皇城直筆的中路說:你得盛世,我要家父沉冤得雪。 趙祁慎心里卻在想,哪里有那么簡單,盛世與她......都要! ——又痞又狠的男主 x 笑面虎女主 ——男小女大,小狼狗 x 比狼還兇的大姑娘 ——各種想上位的男配、女配,狗血,想看考據、正經的可能沒有。 內容標簽:甜文 女扮男裝 爽文 姐弟戀 主角:趙祁慎、顧錦芙 ┃ 配角:一浪接一浪,浪浪高能 ┃ 其它: 第1章 七月的天,酷熱難耐,日頭剛剛出來,就有熱氣從地面開始往上蒸。 乾清宮側廊外小道,一群太監拎著食盒走過,不時有人抬起袖子拭汗,小聲抱怨這烤人的天氣。 司膳房的領頭太監聽得多了,轉頭翹著手指斥罵道:“不想被扒層皮就閉上你們的嘴!” 再熱的天,就是腳下踩著火海,在宮里伺候的就躲不得懶,更何況伺候的還是這天下之主。 哪怕這是半道得了皇位的新主,羽翼未豐,也不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能抱怨的! 一時間,眾人噤如秋蟬,都把頭低了下去,緊跟著躬身進入殿內。 帝王宮寢奢華精致,頭首威凜的金龍盤恒在各處,即便你是垂頭看著腳下,也能從地面的金磚倒影里看到它注視著你。無形的威嚴,壓得來人呼吸都小心翼翼,哪里還有方才抱怨老天爺的膽量。 領頭太監帶著一應人進了大殿,又往東邊的暖閣去,剛邁過槅扇就見到設好的餐案前站著個人。 那人站在照進殿內的一片光影中,穿著已是頂階的太監服制,顏色緋艷,領口袍擺是煙波水紋。她聽到動靜,微微側身,一雙分明的眼眸就掃了過來。 領頭太監對上她清凌凌的目光,想到她那日的積威,心里咯噔一下,下刻就裝出諂媚的樣子朝她請示:“今兒是魏公公在,您瞧可是現在擺上?” 魏公公,新皇還是身為建興王時身邊的舊人,有從龍之功,如今身為新皇最信任的心腹,位居內司監掌印太監一職,握著內外章奏之權。 不為人知的是,她本卻不姓魏,實姓顧,父親是前大理寺少卿。亦與這些閹黨不同,是個女兒身,藏著冤屈,等一個真相大白的時刻。 拉長聲音的一聲魏公公喊得有幾分陰陽怪調,顧錦芙不用想也知道這謝慶心里頭正罵自己呢。不為別的,就沖前些天她抓了司設監的錯處,落了他們身為提督太監一派的面子,如今個個都對她又恨又無策。 本朝的宦官職權機構總稱為內監,共設二十四監,都由內司監統管。 內司監里以提督太監為首,次一等是掌印太監,雖與之同為四品,實權卻差了一節。但因為其職所司有提督太監不能僭越的,就形成了兩方的對立之勢。 顧錦芙隨著天子進宮,首當其沖就對上這個提督太監。 她猜到對方心思,也只是微微一笑:“陛下未用膳就上朝了,這一餓就一個多時辰,擺上吧.......” 她特意掐著閹人三分戲子的腔調說話,面白無須,清俊秀美,當真雌雄莫辯。何況本朝男子還有敷粉上街的,宮里為修顏抹粉上脂的太監亦不少,她束胸身材平直,任誰人也懷疑不到性別上面。 謝慶見她笑,順溜兒彎著眼‘噯’一聲,哪知內里就發出咣當一下的震響。 是金屬器具被打翻了的聲音,落地后的尾音在殿里被擴大拉長,刺人耳膜。 正要上前擺膳的小太監們都縮了一下,謝慶拿眼往里瞟,一道緋色身影也從他余光中掠過。很快,被光照得斑斕的袍角就消失在門后。 “怎么笨手笨腳,弄翻了盆?!鳖欏\芙皂色靴子鞋踩著水,彎彎的眼尾往上一挑,神色就不是先前那般和煦了。 跪在地上的宮人太監發著抖,沒敢吱聲。 她彎腰把金燦燦的盆給拾起來,往邊上一放,眼角余光掃到不遠處天子那繡日月山河紋的袍擺,這才再說話:“快去備新的水來,莫耽擱了陛下用早膳?!?/br> 跪地眾人如蒙大赦,擦地的擦地,打水的打水,讓自己忙碌起來。 她側頭瞥了一眼,挑起的眼角又彎彎的,走到少年天子身側,抬手幫他將寬袖挽到手腕處:“奴婢不過一眼沒瞧見就出事了,可有砸到陛下?那盆就叫奴婢收起來,拿火給它煉個面目全非,也好叫陛下消了氣?!?/br> “煉完后就成了塊金疙瘩,既給我出了氣,也不叫你吃虧,好辦法?!?/br> 趙祁慎原本盯著寬袖的鳳眼斜斜一瞅,正好看到她抿嘴笑的樣子,完全沒有被戳破私昧財物的惶恐。 ——他是缺她穿缺她吃了,想方設法斂財的小心思就沒缺過。 顧錦芙當聽不懂他拿話刺自己,感動地說:“謝陛下賞,晚上奴婢就拿它枕著睡覺,準是夜夜好眠,更有精神在御前辦差了?!?/br> 趙祁慎沒忍住加賞她一個白眼。 皇家養出來的人,哪怕儀態有失,身上亦是常人難有的貴氣。況且他又生得修眉鳳目,脧你一眼,倒有種漫不經心的慵懶,并不覺得是在責難。 再說了,顧錦芙臉皮厚,又和這主相處時間久了,習性摸得透透的,更沒有怕的。 此際宮女捧了新打的溫水進來,少年天子手一抬,水自然就端呈到他掌下。 顧錦芙看著他骨節分明的雙手緩緩泡入,取過錦帕笑吟吟湊上前,等他手再一抬,就用帕子細細包住在他耳邊小聲說話:“您也莫要為那些個大臣的話生氣。您是天子,賞誰用誰提拔誰,那是您說了算。更何況是天子親衛,出入寢席,當然是用我們建興王府的舊部安心?!?/br> 趙祁慎端著張臉,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他沉默著,顧錦芙暗中窺他神色,看到他眼里一閃而過的情緒,心知這主又想到登基后一直受掣肘的不快。 “——你說的是?!?/br> 顧錦芙正猶豫要不要哄他高興,就見他突然側頭朝她笑。勾起的嘴角弧度淺淺,鳳眼流光,被他那樣一看,又覺得他并不是在笑,而是在盤算什么。 顧錦芙莫名脊背發寒。 他心里又有什么蔫壞的主意? “怎么?”趙祁慎見她神色頓了頓,眼眸里光華更甚,“莫不是你在拿話哄我高興的?” “并不?!鳖欏\芙當即雙眼一瞇,彎成了月牙,壓低了聲說,“我向來是用行動來哄您高興,否則您也不會留我這罪臣之女那么些年?!?/br> 趙祁慎為她帶著深意的話眸光深諳,審視地打量她。 顧錦芙再又露齒一笑,坦蕩直率。他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抬手搭在她胳膊上:“朕餓了?!?/br> 她彎彎腰,眼角一挑掐著嗓子說道:“外頭已給您擺好膳了?!?/br> 本朝皇室向來提倡節儉,但再節儉,帝王用餐也是豐盛的。 攢餡饅頭、奶皮燒餅、湯包、碧梗米熬的rou糜粥一應的米面類,再有用粉彩花蝶攢盤放著的九品腌菜,清炒時蔬,兩品雞魚羊rou一類的葷炒。一眼望過去,林林總總。 謝慶見到少年天子前來,忙領著司膳房一應人等跪地磕頭行大禮,趙祁慎坐下后抬抬手,顧錦芙喊了聲免。 謝慶這才爬起來,心里暗暗罵她一句狐假虎威,一個免字拔高了音,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現在神氣了。 此際顧錦芙已經先挑了rou糜粥放到跟前的青花小碗里,拿著勺子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這是宮廷內慣有的試毒法子。 先浸泡兩個時辰以上的貢米,再加與雞湯一起熬制,等米開花后加入特調的rou糜,最后撒上碧綠蔥花。粥入口,鮮美得直叫人要把舌頭都吞下去。 顧錦芙因為一口粥彎了眉眼,用過后停頓小半刻鐘,才給趙祁慎盛一小碗,再去試第二道膳。 就當趙祁慎拿了銀勺要去舀粥剎那間,顧錦芙一抬手極快拍掉他手中的勺子,銀勺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的身子也隨之軟軟跌倒。 宮人們嚇得尖叫一聲,趙祁慎被異變驚得連伸手去拉她一把的時間都沒有。候在下邊的謝慶腳一軟,也跪倒在地上,不過一瞬間,冷汗就濕透了中衣。 ——這有人是下毒?! “速傳太醫!”趙祁慎又驚又怒,高喊一聲,當即有機靈的跌跌撞撞邊往外跑邊喊,“護駕,傳太醫!” 守在外頭的戎衣衛與禁衛軍嘩一下就涌進東暖閣,正好看到天子一抬手就掀了桌子,餐具佳肴一并狼藉翻倒在地上。 為首的一名年輕戎衣衛沖著顧錦芙直直前去,天子卻快他一步抱起軟在地上的人,疾步走進內寢,聲線冷如冰凌:“司膳房的,一個也能不少,朕要全活的!” 暖閣內霎時響起哭喊冤枉的動靜,謝慶目瞪口呆跪坐在那,是滅頂之災來臨前的恐懼。 顧錦芙縮在趙祁慎的懷里,腹中絞痛,臉色白得透明。她卻極冷靜地說:“陛下手中有自救的藥,卻缺了一味藥引。眼下藥引就獻上來了,正好堵了大臣的嘴,有人蓄意謀害的不止是您,還有您身邊得用的王府舊部。舊部的人必須回到您身邊,他們再阻止就是其心可誅!” 趙祁慎聞言眼底閃過復雜的情緒,淡聲道:“閉嘴?!?/br> 顧錦芙乖乖閉上嘴,痛得呻|吟一聲,其實也怕他松手把自己直接丟地上。 他在建興的時候總是一副紈绔的樣子,跟著他久了才知他心思深沉,經她一說,肯定看清自己的小手段。但他紈绔也是真,不敢指望他憐香惜玉。 可轉念一想,自己應該還要邀功,她忍著腹痛朝他顫顫巍巍比了兩根手指頭:“陛下再把剛才凈手的金盆賞我吧,好事成雙嘛?!?/br> 趙祁慎當真松了手,讓她‘咚’一聲掉到長榻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這個女人! 不管什么時候,她都是想著攢銀子,是等著給她家洗凈冤屈,然后拿上他賞的銀子好去找如意郎君嗎?! 作者有話要說: 顧錦芙:摔我這小機靈,你以后沒好日子過! 架空,官職總體仿明,有私設,不考據。 ps:宦官設定自稱奴婢也是仿明朝及之前某幾個朝代,奴才一詞是在清朝才被廣泛使用,因為有些小天使以為是筆誤,所以在這里再加個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