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這個親吻來得猝不及防,又快得像是一個夢,仿佛只是剛剛有羽毛輕輕飄過嘴唇。 “再見?!?/br> 顧云開幾乎在親吻的那一瞬間就感覺到腦子像被澆入了一勺巖漿,瞬間沸騰了起來,他無法抑制自己臉上的燥熱,干脆把口罩往上一提擋住了自己的神情,他眨了眨眼,想起簡遠不喜歡道別,又柔聲解釋道:“我們會再見的?!?/br>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簡遠怔怔的滑坐在了椅子上,盯著喝空了的咖啡杯出神。 第79章 想念 戀愛時兩個人倘若總是聚少離多太久,難免會感情變淡。 時光是這世界上最無情的法則, 它急匆匆行來, 忙碌碌奔走, 無聲無息的推動著每個人的腳步。感情是很奇妙的事情,情人之間過于親密或是過于疏淡都像是在預兆著令人感到悲哀的結局。 畢竟人總是難以把控時間跟距離, 手足無措,昏頭轉向,不知道親密起來該花多長的時間在一起, 也不知道該保持怎樣的距離。過于親密的總是忍不住得寸進尺, 恨不得將對方圈入自己的范圍之內, 最好變成連體嬰,久而久之難免就會讓人透不過氣來;而過于冷淡的, 又仿佛從未在一起過, 或是一日日淡下去, 也不覺得有對方有什么好, 沒有對方有什么壞,無聲的暗示著感情的終結。 所以縱然對愛情毫無任何認知, 可簡默對簡遠跟顧云開的愛情卻篤定的保持著悲觀狀態。 沉溺于愛河之中的人總以為自己能夠天長地久, 其實那只不過是大腦產生的幻覺, 人在窘境的時候對自己甚至都會產生厭惡感, 血rou相連的親人尚且利益分明, 又如何要求他們寬容的去對待另外一個與自己毫無相關的人,僅憑一時的激情跟大腦分泌的激素嗎? 年輕總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權力。 簡遠當然不知道未來,氣象局昨天還播報今天會下雨呢, 結果萬里無云,晴朗無比,預料尚且會出錯,所有對未來的預測,都只是有可能,也許,幾率較大,而不會是一定的。 誰也不知道下一分下一秒會發生什么事。 所以他寧愿把握當下。 簡遠讀過很多本書籍,見過很多人,也知道這世上許許多多的愛情傳說,彈奏與愛情相關的樂曲時,老樂師總說他的心是光明的,也從不責怪他演奏不出其中動人的情感,只會偶爾笑笑,感慨簡遠還不明白真正的感情是什么。 可最近正在準備的喜歌劇需要他們要演奏的曲目之中,就有一首熱情而充滿愛意的曲子——《萊奧序曲》。 簡遠在演奏之前一直怪緊張的,他重復練習了很多遍,可知道有些感情并不是靠技巧能表達出來的。 還記得與那些樂師們一塊兒練習的時候,坐在身旁的老樂師長頻頻打量著他,在練習結束后驚訝又欣慰的與他談心:“恭賀你,阿遠,我想你的那位戀人一定令你感到非常幸福?!?/br> 簡遠聽得出來別人想要演奏什么,又包含著怎樣的情感,然而自己的感情被人聽見時,仍然覺得羞赧跟不好意思,他連興奮都顧不上,只是呆呆的捧著自己的小提琴,不好意思的看著雙鬢染白卻依舊斯文得體,頗具紳士風度的樂師長,輕聲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他恨不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歡顧云開,可假使這愛意影響了曲子的發揮,那就是個大問題了。 樂師長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他眼角的細紋稍稍皺起,帶出歷經歲月的閱歷來,溫聲道:“別緊張,你演繹的很動聽。也別害羞,我的年輕人,愛情不是什么令人尷尬與難以出口的事,你對這首曲子已經有了共鳴,正如萊斯找到奧菲莉,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你向來是個光明又真摯的人,所以幾乎藏不住什么秘密,早在說出口之前,音樂就已經暴露你的所有心情了?!?/br> “真不知道該怎么與您說才好呀?!焙嗊h流露出感慨的神態來,他輕輕嘆息道,“我是個沒什么定性的人,對這份感情難免有些惶恐,可他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人了,假如我能夠跟他共度一生,那該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我甚至都不敢想自己有這樣的福氣?!彼樕细‖F出激動又幸福的神色,簡直像個明天就要結婚的年輕人。 樂師長簡直要被逗樂了,他將手指從琴弦上輕輕收了回來,端正的坐著,誠懇的對他招了招手,緩緩說道:“對這事兒,我實在是沒有什么可教導你的,孩子,每個音樂家心里多少都藏著一個詩人,愛本身是純潔無暇的,它不沾染任何病態,也不受任何掌控,只是一種感情,我從你的音樂之中聽得出來你真誠的愛著她,那么任何事情都可迎刃而解了?!?/br> “所以單從感情來講,你實在是沒有什么可顧忌的了,那惶恐又是從何而生呢?” 簡遠看出樂師長憂心忡忡的臉色潛藏的含義,急忙搖頭道:“請別為我擔心,并不是家庭的緣故。這么說吧,我誠然敬重長輩,可愛情這回事,實在是沒什么可猶豫的,我是要為自己選擇未來,又不是為了他們。他們支持我固然好,可假使不支持,我也絕不會因此放棄自己的戀情,至多是不讓他們碰見,免得雙方都煩心罷了,要是為了討好他們,令我違背自己的真心,我是怎么也做不到的?!?/br> 樂師長的臉色稍稍緩和下來,他忍不住微笑道:“說得也是,我對你家中幾位長輩的脾氣再清楚不過了,但凡你堅持與在意的事,他們也很少會否決到底。既然這么說,那自然就是那一位了?” “是啊。他很愛我,我也很是愛他?!焙嗊h到底還是個年輕人,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出口,上了年紀的樂師長生性浪漫,對這種直白表達感情的方式倒也不以為意,要是換做天性含蓄靦腆的指揮家,恐怕要受到驚嚇了。 “當您想要將天上的星辰月亮都捧下送給一個人的時候,心情自然也就變得患得患失起來了?!焙嗊h緩緩嘆氣道,“我無法抑制自己的內心,這感情膨脹的太過迅速,幾乎都令我恐懼起來了,要是沒見著他的時候倒還好,我一點兒也不緊張,更沒什么不知所措可言的,好像自己還是自己的主人??烧嬉娭嗣?,我就連手都不知道往那里放了,我都疑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肢體上的疾病?!?/br> 嗨!這哪里是什么惶恐呢! 被強行塞了一嘴狗糧的樂師長啞然失笑,他伸手拍了拍這個年輕小子的肩膀,欲言又止,那已經溜到了唇舌與牙齒之間的話語隨著輕輕的吐氣聲又再迅速的消亡了,他仔細瞧了瞧這朵淪陷愛河的花椰菜,又實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沒有生病,你只墜入愛河了,這個階段很快就會過去的,你激動完了,然后就會慢慢變得平淡起來,等到那時,她就不再是你的女神了,她就成了你的影子,你也成了她的影子,你不會再為見到她激動,可那時候更可怕了,因為一旦見不著她了,你就覺得渾身上下哪里都不對勁兒?!?/br> 簡遠在咖啡廳足足坐了兩個小時,像是補償堵車的那段路程,他呆呆的點了幾塊蛋糕,又點了一杯焦糖瑪奇朵,服務生來送飲品跟蛋糕的時候收走了那杯空杯子,可顧云開仿佛仍然坐在他的對面溫柔微笑著似的,那個親吻依舊在他嘴唇上一遍遍的重復著,直至他的臉頰變得guntang。 因為怕意外看見什么就會靈感爆發,簡遠總是隨身帶著紙筆,他貼著杯子喝了一小口,焦糖混著奶泡入口的甜蜜在口中蔓延開來,活像他現在的心情,杯子被重新放了回去,簡遠抓緊了鋼筆俯在桌子上飛快的寫了起來。 他不是很擅長宣敘調,可對詠嘆調卻多多少少有點兒心得。 這時在簡遠腦海里翻涌過的,是《萊斯跟奧菲莉》第二幕時,萊斯對奧菲莉一見傾心,坐在窗邊凝望月光時的劇情。這一段重新編寫難倒了不少人,大家雖然都交出了自己的作品,但是樂師長始終不滿意,本來這一段應該是由一位指定的樂師給出曲子的,不過由于作品質量的問題,現在指定人已經變成全宮廷的樂師了。 簡遠自然不敢狂妄自大到覺得自己能比那些大師更優秀,不過試試也無妨,畢竟他現在最大的優勢就在于他跟萊斯處于同樣的心情,想到那個人就覺得幸福,光是見面就覺得榮幸,恨不得隨時隨地傻傻的笑出聲來。 創作是件令人快樂的事情,尤其是當自己與男主人公處于同樣的心情時,這種創作就更顯得幸福起來。 他就像萊斯愛著奧菲莉那樣的,愛著顧云開。 這感情如同泡在一池子的焦糖奶泡里頭,仍然止不住想要雀躍起舞的念頭,有一片空曠寂靜的大草地,一整個夜空璀璨而絢麗的煙花,它們肆無忌憚的在空中綻放著,音樂聲被放到不大不小的音量,然后他牽起那個人的手,笨拙的、激情的、愉快的,就這么無休止的跳下去,直到音符被終結的那一刻,直到世界末日來臨的那個月落。 然后他們倆互相擁抱著,從草坡上就這么咕嚕嚕的滾下去,整個世界里像是只有對方,還有混雜著花草的清香與泥土的氣息。 簡遠本來是只打算待兩個小時的,彌補顧云開等待他的時間,感受對方等待的寂寞與孤獨,可事實上他過分的沉浸在創作之中,因此直到咖啡館快要關門的時候,他才被客客氣氣的請了出去。沉浸在甜蜜愛情里的簡遠握著他修改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曲子,沉醉又輕快的在人行道上輕輕跳躍了幾步,歌詞已經從他的喉嚨口發出來了,他像個小指揮家似的旋轉起舞,全然不顧路人的目光。 直到一輛車沖破寂靜無聲的黑暗,猛然停在了他的身邊。 “小音樂家?!?/br> 烏蘇無奈的搖下窗戶,看著簡遠毫無所覺的發了好一會兒的瘋,直到對方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并且就快要走到前方去了,這才聲如洪鐘的喊醒了陶醉在音樂里的簡遠:“快上車!” 簡遠一下子被驚醒了,他茫茫然的目光好半晌才落在了烏蘇的臉上,愉快的說道:“晚上好??!烏蘇伯伯,您看起來真精神?!彼p快的溜回來打開了了后座的車門,像是個小精靈似的跳了進來,在逼仄的位置上挪動著自己的長腿,揮舞著手里的樂譜活像是在搖擺一面旗幟,仿佛還在另一個世界沒能回來,“我今天寫了首曲子,您等一等,回到家您就能聽到了,它簡直就像加了五倍焦糖的瑪奇朵!” “那還能喝嗎?”烏蘇毫不掩飾的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他想了想那個飲料,惡寒的抖了抖,“五倍焦糖?也太甜了吧?!?/br> 簡遠夢幻般的說道:“就是這么甜啊?!?/br> 烏蘇搖了搖頭,決定暫時不跟這個看起來好像腦子出了點毛病的后輩說話,人或多或少總是有一些缺點的,這是無法避免的事,誠然可愛懂事如簡遠,也有一些藝術家們難以避免的毛病,就是所謂在“靈感爆發”的那一刻,總是會忘掉周圍的一切,然后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頭難以自拔。 有時候怪像個精神病院沒看牢的小瘋子。 所以烏蘇就不得不幫簡家履行“醫生”的職責,大半夜的跑出來找這個討人喜歡的小瘋子,好在簡遠一直沒離開這里??Х葟d關門很晚,這會兒已經是凌晨了,街道上倒還有些沉迷夜生活而四處徘徊的年輕男女,不過車輛就沒白天那么多了。 “對了,晚飯吃了嗎?”烏蘇隨口問道。 簡遠飄乎乎的說道:“大概是吃了吧?!彼麑⑹掷锱踔募垙埛瓉砀踩タ戳丝?,又打開了車里的燈,手指模仿著彈奏鋼琴的動作,小聲哼唱著,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自己那架白色的巨型尤物了,他的一生里從沒像這一刻這么迫切的需要鋼琴。 “吃了就是吃了,沒吃就是沒吃,什么叫大概吃了吧?!?/br> 烏蘇一聽這話就知道簡遠鐵定是寫曲子寫到發瘋,連肚子餓不餓都忘記了,直接一打方向盤,轉彎先去了美食城。 “我們不回家嗎?” 簡遠被七彩炫麗的霓虹燈照到的時候才發現這條路似乎不是回家的方向,慌張失措的扒著座位往前看,烏蘇“嗯哼”了一聲,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道路,伸手打開副駕駛座位前的儲物盒,搜出之前簡默買來的幾罐牛奶拋給了簡遠。 “先喂飽你的肚子?!睘跆K平靜道,“反正我看你今天鐵定是要熬夜了?!?/br> 簡遠眼巴巴的看著他,試圖用水汪汪的大眼睛軟化這位一向偏袒愛護他的長輩那份古道熱腸:“我不餓,我一點都不餓,現在我就想快點完成好這個作品好能彈奏給云開聽?!?/br> “他這個點鐵定已經睡了?!睘跆K冷冰冰的回應道,“就算是沒睡,我想為了你的身體健康,他也一定贊成先給你吃點東西?!?/br> 烏蘇說話總是這么合情合理,簡遠一下子無法反駁,只好悶悶不樂的坐在后座上。 吃飯有什么意義嗎?音樂,音符,樂器,這些才是讓他感覺到滿足的東西,簡遠知道假如不吃到自己足夠飽為止,烏蘇是鐵定不會放自己走得,縱然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可仍然還是認命的跟著烏蘇下了車,進了一家餐廳里吃一頓應該叫做夜宵的晚飯。 “別逼我給他發消息?!?/br> 烏蘇瞪著蠢蠢欲動的簡遠擺了擺食指,示意他別?;ㄕ?,這個點兒的餐廳也都是快餐店了,好在除了油炸食品還有賣飯菜套餐,他隨便點了份,順了順簡遠四處彈跳的小卷毛,這個點幾乎沒有什么人,他們隨便挑了個角落坐下,帶著食物。 簡遠懨懨的用塑料叉勺戳著米飯,顯然對吃飯這件事興致缺缺,筷子被擺在了一邊,他的目光一刻都沒從那紙張上扯下來,把飯菜送進嘴里的時候,忽然出聲道:“烏蘇伯伯,你知道云開的生日嗎?” “跟你正好差一個月?!睘跆K看起了快餐店里打印著套餐折扣跟食物推薦的廣告單,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是年底,他是年初,干嘛問這個?!?/br> “你果然知道?!焙嗊h鼓起了臉,老大不高興的喝起飲料來,他悶頭吃著飯,像是恨不得快點解決眼前這堆東西。 話都說得這么清楚了,烏蘇哪還能不知道這個小子在耍什么脾氣,他好整以暇的折了折手里薄薄的單子,對簡遠偶爾突然升起的孩子氣實在沒招,他瞥了兩眼,實在忍不住,又坐正了身體無奈道:“你怎么搞得好像自己第一天認識你伯伯那個人一樣?!?/br> 簡遠把拿來寫曲子的筆夾在了人中上,噘著嘴捧住了,不甘心的嘟囔道:“我都不知道云開這么多事?!?/br> “沒什么值得了解的,他的履歷干凈的像張白紙?!睘跆K淡淡道,“為人乏善可陳,禁欲,獨來獨往,最近才有了幾個相處不錯的朋友,多數時候沉浸在健身房跟書籍里,購買最多的種類就是書,私生活干凈的找不出任何毛病,看他的報告能看到睡著的那種?!?/br> 簡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小聲嘀咕道:“以后有我啊?!?/br> 烏蘇挑眉問道:“什么?” “沒,我說我要快點吃,趕緊回家?!焙嗊h把筆拿了下來,開始狼吞虎咽。 ………… 回家總是令人感覺愉快的。 媒體不知怎么得到了他班機的消息,顧云開下機的時候被一大堆記者圍堵住了,還有不少粉絲因為sao動而注意了過來。顧云開當機立斷,直接讓朱蒂聯系機場繳費進了特殊通道,人高馬大的任淵護著他跟朱蒂一路擋住鏡頭,三人匆匆進了特殊通道離開。 還好之前通知了任淵來接機。 開回別墅的時候旁邊還有一些蹲點的狗仔拍攝了幾張顧云開靠在車窗上的照片,好在他不是個喜歡離群索居的人,否則大概這些狗仔就要直接蹲在他家門口了,搞不好連放在門外等著垃圾車的垃圾桶都要翻上一翻。 顧云開直接讓任淵開車進了小區,一刻也沒停,并不打算在小區門口下車,他本還打算讓任淵直接在門口轉彎送朱蒂回家的,可是這會兒并不想應付媒體——在探望陳望的時候,醫院門口那些媒體實在叫他犯惡心。 盡管知道明星在成名之后,私人空間就會被逐漸壓縮占據,變得越來越沒隱私,越來越沒自由,可陳望溺水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情,在記者眼里卻像是人血饅頭似的令人興奮,實在過于沒有底線了。 畢竟記者根本不知道陳望的情況到底嚴不嚴重,只知道對方溺水,就跑到醫院門口圍堵干擾醫生的正常工作,阻礙病人通行,顧云開雖然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但是也做不到這樣的毫無底線。 這會兒夜已經深了,顧云開在家門口下了車,囑咐任淵將朱蒂保護好,讓他確定朱蒂平安無事的到家之后再自己回家,然后一個人進了屋。 手機上的劇組群依舊沒有什么反應,不知道是陳望沒醒還是醒來了精神不好,沒有人抽出空發消息,最后一條消息是昨天凌晨藍瑟發的語音消息,大意是大家好好休息,為之后的拍攝準備好精力。 顧云開脫了衣服隨手掛在了衣架上,把自己拋進柔軟的沙發里頭,渾身的肌rou像是都一下子軟化了下來,只有一個圓圓的抱枕頂著他的腹部,他伸手去拽了拽,發現是簡遠留下的那個仙人掌靠背,桌子上的一排小恐龍排著整齊隊伍,仿佛幼稚園踏青剛回來的小小學童。 屋子里常有人打掃,盡管顧云開待在劇組里接近兩月,也沒有沾上什么灰塵,他抱著那個仙人掌抱枕撥弄了會兒小恐龍,將它們一一屈指推倒,又把它們重新擺放整齊一一清點了之后才發現少了只小霸王龍,他愣了愣,將抱枕放在一邊,四處翻找,總算在地毯邊角看到了歪倒的小霸王龍模型。 “我找你找得這么費勁,也不知道吱個聲?!?/br> 顧云開這才算放下心來,微微笑著撥弄了下霸王龍的小尾巴,將它重新放回到了隊伍當中去,這樣就完美了。 之前他剛在飛機上睡過一覺,這會兒閑著沒什么事,男朋友又不在身邊,自然也做不了什么被翻紅浪讓人忍不住嘿嘿嘿啪啪啪的事情,現在時間很晚,不可能sao擾簡遠,思來想去,干脆看起電視來。 白鶴和只在拍攝初期的時候進劇組湊了個青丘一族的狐妖人頭,刷了波顏值就走了。 顧云開沒怎么注意過他,沒想到大晚上的隨便轉了個臺反而看見了,對方組了個男團,這似乎是首次亮相,四個男生長相方面各有千秋,不分上下,除了白鶴和有點知名度,其他幾個似乎是練習生剛上來的,節目沒有因此主推白鶴和,而是組合里的四個人都照顧到了,看來喬繁辰不是打算把白鶴和當王牌打,而是推了四張王牌出來。 白鶴和不是隊長,是另一個看起來一臉陽光的。 顧云開特意搜索了下,發現這個組合叫sn。 sing nice嗎? 這個冷笑話讓顧云開自己都惡寒了一下。 這個節目似乎是sn組合的第一次亮相,四個大男生看起來挺親密的,臉上都掛著微笑,滑石公司向來手筆很大,甜歌皇后于月琴跟他們一起登臺演唱。 四個人的唱功都很可以,現在音樂圈良莠不齊,新鮮血液幾乎補充不進來,顧云開雖然知道喬繁辰出品絕不會有什么差錯,但仍感到頗為驚喜——可喜可賀,在一個音樂家男友的熏陶下,他終于對唱功這個東西的見識有了點增長。 以前顧云開只知道有些歌曲很有魔性,有些歌曲很悅耳,有些歌曲很難聽,這么簡單劃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