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沒早飯嗎？”

    “有，我看不怎么樣，反正有時間，干脆就去那買了?！?/br>
    “……哦?！?/br>
    吃完早飯，趙姮簡單化了一個淡妝，和周揚一起下樓。

    周揚獨自取車，開著面包車出來，經過公交站臺，他搖下車窗，越過副駕遙遙看去。

    今天風大，趙姮頭發被吹亂，她挽著發，望著慢速行進的車，朝里面的人笑了下，“看路！”她警告。

    周揚笑著點幾下頭。

    面包車開回小區，換了身衣服，他把小亞捎上，直接帶人去華萬新城。小亞坐在副駕比劃：你昨天晚上沒回來哦。

    周揚掃了眼，說：“開車呢，看不到?！?/br>
    小亞沒再干擾他。到了華萬新城，周揚才想起那些吃的，他把后車廂里的幾樣零食拎出來，遞給小亞：“這是趙姮讓我帶給你的?！?/br>
    小亞驚喜，不解地朝他看。

    周揚沒多解釋。

    兩人干了一天活，周揚小心用手，仍有些扯到傷口，索性剩下的事情不多了，吊頂很快就能收工，他趁空聯系油漆工，再次跟對方確認一遍時間。

    打完電話，他打量房子，默算接下來的裝修流程，四月底完工還是有些趕。

    傍晚收拾東西離開，他把小亞送回去，小亞下車的時候見他沒動靜，問他：干嘛？

    周揚按著手機說：“你先回吧?！?/br>
    小亞：你呢？

    周揚低頭按手機沒看見，小亞上車推他，又問一遍：你呢？

    周揚說：“我有事?！?/br>
    小亞：那晚飯帶不帶你的煮？

    “不用，你自己吃?！?/br>
    小亞乖覺地下車，走前沒忘記帶走那些日本進口的零食。

    周揚發動面包車重新上路，手機開免提，等那頭接起，他問：“要不要我買點吃的？”

    “不用，我下午回來的早，已經去過超市了?！?/br>
    “晚飯想自己做還是外面吃？”

    “自己做，我買了菜?！?/br>
    “那你等會兒，我來煮?！?/br>
    “嗯，我先理菜?！?/br>
    周揚趕到公寓，上樓敲了兩下門，等一會里面才開。趙姮一只衣服袖子卷著，滿手都是水，另一只袖子已經有點濕了。

    周揚進屋踢上門，一邊幫她卷袖子，一邊問：“買什么了？”

    “排骨、西芹和番茄?！?/br>
    “我來吧，你去坐著?！?/br>
    趙姮沒客氣，她讓出了廚房的位置。周揚炒菜很快，叫吃飯的時候趙姮帶回來的工作還沒完成，她應了一聲。

    周揚歪坐在餐桌邊，看了她一會，沒脾氣地笑著再催她：“吃完再做，快點?！?/br>
    趙姮放下電腦，過去坐下，夾一筷子西芹，腸胃有了著落，人也松弛下來。

    飯后趙姮洗碗，周揚先去沖澡。趙姮收拾碗筷的時候看見座椅上有些木屑，她拿抹布擦干凈。

    周揚沖完澡，才想起毛巾問題，昨晚他是拿趙姮的隨便擦了幾下，都沒敢擦仔細。

    他關掉水龍頭，正想喊人，忽然注意到毛巾架上多出了幾塊疊好的毛巾。

    片刻，他系著新浴巾出來，趙姮還在洗碗。他走到廚房倒水喝，喝了幾口，他走到她身后，一手輕罩她頭側，歪著親她一口。

    趙姮彎唇道：“冰箱里有水果，自己去拿?！?/br>
    “嗯?！?/br>
    周揚索性挑了點出來，一起幫她洗了。等趙姮洗完澡，周揚拉上窗簾，兩人在床上折騰一回。

    趙姮真不行了，最后一下死死咬住他肩膀，眼淚都出來了。

    周揚饜足地將人抱緊，頭埋在她頸間，有種累后的松乏感。

    正要睡著，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懷里的人昏昏沉沉地蹙眉：“外面……”

    周揚揉了她一下，壓下困意說：“我去開，你接著睡?！?/br>
    “嗯……”

    周揚空空地套上褲子，門外按鈴不停，他抓起衣服，邊套邊走到門背后，從貓眼看見外頭的人，他臉黑了一下，衣服也懶得套了。

    周揚把門打開，外面的人笑臉僵住。

    “有事？”周揚一手撐著門框，不甚歡迎地問。

    房東訕笑：“沒沒，就是我家里沒醬油了，想過來借個醬油?！?/br>
    “哦，我家也沒。還有事么？”

    房東打量著面前打著赤膊，身板結實壯碩的男人，暗自罵了一聲，笑著說：“沒沒沒，那沒事了，不好意思啊?！?/br>
    周揚“嘭”一下甩上大門。

    “房東？”

    周揚轉身，“嗯，想問你借醬油?！?/br>
    趙姮躺床上笑了笑，“神經……”

    周揚把門背后的鏈條扣好，道：“就他那幅猥瑣樣，人見了就想揍?！?/br>
    睡意也沒了，他回客廳拿香煙，正要點著，忽然聽見趙姮說話。

    “對了——”

    周揚點起火朝她看。

    趙姮說：“煙灰缸在塑料袋里，我忘記拿出來了?！?/br>
    “唔?！敝軗P瞇眼抽著煙，去廚房，在小推車上翻出塑料袋里的煙灰缸，拆著包裝走出來，說，“找到了?！?/br>
    “嗯?！壁w姮接著道，“我包里有副鑰匙，下午新配好的，給你?！?/br>
    周揚頓下了，放下拆了一半的煙灰缸，叼著煙去翻她包。

    翻了翻沒找到，“放哪了？”他問。

    “包里，夾層里看看?！?/br>
    周揚手指伸進夾層，總算摸到一把鑰匙，他搓了兩下，然后套進自己的鑰匙圈里。

    他回去繼續拆煙灰缸，拆好放桌上，把煙灰彈進去。

    搓了把頭，他用力吸最后幾口，將煙蒂碾滅，脫掉褲子，光著回到床上，把人撈進懷里。

    連件換洗的都沒有，明天還要把衣服帶過來，他抱著人想。

    第37章

    周揚連續兩晚沒回公寓，這事成為室友們茶余飯后的新鮮談資。早晨大家還沒出門上班，阿威逮住剛從廁所里出來的小亞，問他：“周哥這兩天都睡哪??？是不是跟那美女在一塊兒了？”

    小琪說：“她叫趙姮，你這什么記性?！庇趾闷娴匕素?，“小亞你快說說！”

    小亞老老實實地打了一通手語，沒人看得懂。小琪說：“你別比劃了，手機呢？寫出來?！?/br>
    小亞仍舊打著手語。

    雞同鴨講，小亞擺明是故意的，阿威沒好氣地抱住他的頭一頓搓，八卦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揚來接小亞時，小亞特意邀功，把早上的對話告訴他。周揚好笑，敷衍地點著頭：“行行，謝了?！?/br>
    吊頂的工作已經開始收尾，這天兩人一直忙到快天黑才回去。周揚把人送到小區后沒離開，他跟小亞一起上樓，一進門，就見阿威拍著沙發大聲喊：“哎，周哥回來了——”

    小琪吃著東西從臥室里鉆出來，“周哥，回來了??！”

    “嗯?！敝軗P隨意地問，“都吃了？”

    “吃了，你們吃沒吃？”

    “還沒?！?/br>
    “我包了點餃子存冷凍室了，你們要吃自己拿?！?/br>
    “我不在這吃?！?/br>
    “不在這吃？”

    周揚已經走進臥室，剩下小亞在客廳翻冰箱。吃餃子是客氣話，他沒有拿，從冰箱里拿出昨天的剩菜，他準備熱一下湊合一頓。

    小琪問他：“周哥待會又出去??？”

    這回小亞正面回答，他點了點頭。

    周揚在房里收拾衣服。換季中，長袖短袖都要帶，他衣服不多，卷了卷就往包里塞。襪子數量倒挺多，但不少都已經破洞，破的那些他都挑到一邊，只把好的放進包里。

    洗漱用品不用拿，趙姮已經為他備好一套全新的了，他只要再帶上剃須刀就行。

    拎著包出來，他跟室友們打招呼：“走了?！?/br>
    小琪和阿威盯著周揚的包，跟他揮手道別。等大門關上，小琪撞了撞阿威的胳膊，小聲說：“這房間不會轉租吧？”

    阿威這才意識到：“不會吧？”

    “都擺明了周哥出去跟女朋友同居啦，空著臥室燒錢玩么？”

    這沿途只是驛站，人生幾十年，總還要走到下一站的。他們也只是暫時落腳在這罷了，早晚他倆會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在這座城市落地生根。

    小琪感嘆著，對未來充滿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