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以后難道她不僅要管著夫君的一群小妾,還要和一群男人爭寵嗎? 而且,她居然在接指婚的圣旨的時候吐血了,傳進圣上的耳里…… 烏拉那拉舒舒已經可以預見賢惠的名聲離自己越來越遠了,這一團糟心的事情險些讓她一口氣喘不上來。 未來的準太子妃咬咬牙,盡管生活如此艱難,可是到底是經歷了風風雨雨的孝敬憲皇后,她依然能夠面不改色的面對。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清楚選秀之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烏拉那拉舒舒對選秀還停留在前世的記憶,明顯的這一世不一樣了。 她讓齊格將自己扶起來,在背后墊了靠墊,示意她在床前的小凳上坐下,自己要問話了。 “齊格,指婚給皇四子的是哪家的格格???” 烏拉那拉雖然明白這世她不可能是四福晉了,可是到底對于前世的夫君歸屬于誰她還是在意的。 齊格畢恭畢敬的坐著,聞言心里雖然疑惑卻也知無不言:“回格格,是石大人的嫡女?!?/br> 啪嗒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碎掉了,居然是前世的太子妃? 事情到底怎么會變成這樣?烏拉那拉舒舒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事情的經過了。 她細細的詢問了齊格一些事情,大致上和前世還是差不多的。 然而,在聽齊格隨口說了一句什么之后,她眼眸瞪大,死死的抓住她的手厲聲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邊!” 齊格從未見過溫和秀麗的烏拉那拉舒舒臉上出現這種近乎猙獰的表情,她不禁有點瑟縮的小聲回道:“格格務須憂心,太皇太后也是中意您的?!?/br> 烏拉那拉舒舒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這個世界完全亂了,本應早在康熙二十六年就逝世的太皇太后居然到現在還活著,她果然重生的和前世不是一個世界吧! 烏拉那拉舒舒疲倦的揮手示意齊格退下,她要休息一下。 舒舒躺在床上,腦子漲的發疼,她要好好消化一下剛剛從齊格那里得來的信息。 選秀之時秀女不能帶婢女進去,宮中具體的事宜齊格也不會知道,只是后來聽說的。 她著涼發熱撞到了太子殿下,是被太子殿下抱著送回來的。 這究竟是個什么事???烏拉那拉舒舒記得自己的身體很好的,前世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生過這場病。 她揉了揉難受的額頭,她知道的東西太少了了,根本就一團亂麻! 費揚古和覺羅氏平時這個時候已經準備就寢了,只是今天他們卻沒有睡意,坐著靜默著,因為心里都為舒舒而憂慮。 覺羅氏欲言又止的看著費揚古,眉心微蹙:“爺,你說這到底是?” 費揚古制止她,提醒道:“天家事莫猜測,做奴才的只要服從就可以了?!?/br> 說是這樣說,可是他手里的煙袋就沒有停下來過,明顯也是憂慮不已。 這道圣旨確實是也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要不是被舒舒吐血的事情吸引住了心神的話,估計當場就會震驚不已。 在他們的預料之中,舒舒應該是被栓婚給皇子的,太子殿下的婚事他們都知道圣上最是重視,要不然也不會相看了這么久還沒有決定,畢竟太子都已經十九了。 之前他在圣上身邊的時候,是了解圣上看中了石家的閨女的,只是這次不知道為什么會被指婚給了四阿哥。 嫁給皇子和嫁給太子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太子妃可是未來的一國之母啊。 雖然舒舒一向穩重端方,可是畢竟年幼,而且他們從未打算將她培養成太子妃。 更何況,舒舒作為他們的老來女,他們一向都是寵著的,他的幾個哥哥都年歲相差懸殊,他大兒子的兒子,他們的孫子年紀都和舒舒差不多大,這讓她性子純善溫和。 將來太子登基,她要面臨的就是三宮六院,實在是擔心??! “唉!”費揚古嘆了一口氣:“只希望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多熬幾年,不然的話我都不能走得安心??!” 覺羅氏一聽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哽咽著:“爺!” 費揚古安撫的拍了拍她:“到底是身份貴重的太子妃,咱們該高興的,愁眉苦臉的不吉利?!?/br> 毓慶宮,太子殿下胤礽在書房作畫,呂有功在一旁伺候著。 執畫筆的手修長完美,骨節分明,白皙無瑕,玉一般瑩潤,主人有條不紊的下筆,濃墨在紙上慢慢暈染開來。 他的相貌極其出眾,俊美絕倫,宛若玉人,即使靜靜站在那里,挺拔的身姿也帶著獨特的高貴和矜傲。 金色的陽光灑在他仿從晶瑩通透的大理石精雕出來的輪廓瓷白的側臉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暈黃的光環,顯得更加耀眼璀璨。 皇太子緋色的薄唇微微上翹,顯示著主人的好心情。 他專心致志的畫著畫作,似乎有幾分漫不經心的問道:“烏拉那拉家的格格怎么樣了?” 只是,他的呼吸亂了,心跳快了,耳朵也不自覺的豎了起來。 第3章 探望 呂有功心里一驚,烏拉那拉家的格格可是未來的女主子,他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回話:“回殿下的話,奴才聽太醫說格格的身子需要慢慢修養,沒有大礙?!?/br> 太子殿下將畫筆一扔,絲毫不知自己過于激動的反應,他精神興奮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就要出宮。 只是,他面上卻是矜持的點了點頭,平淡的說道:“嗯,孤知道了。既然是孤未來的福晉,于情于理孤都應該去探望她?!?/br> 不咸不淡的對呂有功吩咐著,腳下卻是生風般的已經跨出了毓慶宮的大門。 呂有功:“……” 太子爺明明就是想去見烏拉那拉家的格格嘛!誠實一點會死嗎?何必這么折騰,奴才心好累??! 案桌上一副美人畫像靜躺著,隱約可見烏拉那拉舒舒的優美輪廓。 然而此刻大步往前走著,讓后面的太監小跑著才能跟著的太子爺心里卻是在嘀咕著:“看來福晉還真是嬌弱,不行,得好好調養,不然的話,將來怎么為孤生兒育女呢?” 選秀那回事,比起烏拉那拉舒舒的一頭霧水,太子殿下的心里可是門清兒。 皇阿瑪為他相中的那個瓜爾佳氏,說是什么因為老四的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懇求老祖宗將她指給了老四。 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看上了老四,老四儼然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了。 本來太子爺就因為這件事情心里不爽,居然有女人不識好歹看不上孤,結果那天和老大一起去向皇阿瑪回稟事情的時候又被他逮著一陣冷嘲熱諷,讓太子爺憋屈到了極點。 他們剛進御花園的時候正是秀女的閱看剛剛結束,還有一些秀女沒有來得及離開,結果其中一個就撞倒在了他的身上。 太子爺一怔,低頭一看,是一張素白羸弱的小臉,額頭冒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嫣紅的唇瓣被咬的毫無血色,柔弱卻又堅韌的隱忍著,就這么奇怪的驚艷了太子爺,讓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給撓了一下一般,癢癢的。 太子殿下不禁伸手抱住了她,到嘴的“大膽”早就咽了下了,之前心頭的怒火不知不覺的熄滅了,取之而代的是另一種陌生新奇的感受,他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跳的有點不正常。 一種不自知的喜悅一股股的從太子殿下的心里冒了出來,哼,看在她這么仰慕孤的份上,就原諒她的冒犯好了。 為什么太子殿下明知烏拉那拉舒舒不是在玩女人的那套把戲,明顯的是身子不適,卻還是堅定的認為她愛慕他呢? 太子殿下心里得意的都要唱起歌來了,沒看到老大就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她卻是沖著自己的懷里來的嗎? 看吧,老大這下子自打嘴巴了吧?還說女人看不上孤,這不就有人向孤投懷送抱了嗎? 成功的打擊了大阿哥讓太子殿下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他的嘴角忍不住越翹越高,向大阿哥投了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后輕柔的抱起了烏拉那拉舒舒往皇上那里走去。 大阿哥胤禵看了前面那張他看了十幾年的得意洋洋的臭臉,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 本來太子殿下也以為只是普通的身子不爽利,然而卻不小心的牽扯出了秘藥,讓他皇阿瑪相當重視。 畢竟宮中有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對秀女下藥的人,而且太醫還弄不清楚那是什么藥,要不是陰差陽錯的話,還就真當烏拉那拉舒舒是發熱治了。 康熙皇帝覺得自己的生命受了威脅,要是哪一天那個人想對他下毒手怎么辦? 查,必須查,一定要將那個人給揪出來! 太醫說了虧得烏拉那拉舒舒性子堅強強忍著,一般人早就撐不下去了,搞不好還會有個御前失儀之罪。 胤礽心里一時間又憐又軟,情不自禁的伸手輕撫著舒舒如云的墨發:是誰想要對付她呢?而且她這么弱,沒有他護著可真是讓人不放心??! 因為宮廷密事,沒有宣揚出去,舒舒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身子不是發熱,而是中毒了,太醫定時為她診脈是在給她解毒。 因此,烏拉那拉舒舒擔心的她吐血的事情傳到宮里會讓皇上和其他貴人對她不滿是不必要的,他們都以為她是余毒未清情緒太過激動所致。 太子殿下也正是聽說了這個消息,他的心情才止不住的揚了起來。 原來她是這么想要嫁給孤嗎?真是的,也要顧著點兒自己的身子嘛!孤又跑不了! 太子殿下紆尊降貴的親自到府上來探望烏拉那拉舒舒,當即費揚古府上就是一陣兵荒馬亂,這位圣上的心頭rou他們可不敢怠慢,立即出來迎接了。 費揚古遠遠看著他們大清的皇太子端坐在上座,指腹不緊不慢的摩挲著杯口,一舉一動優雅絕倫。 費揚古連忙低下頭,除開宮中復雜的環境,要說他們對太子這個女婿也是十分滿意,就連費揚古這寵女兒的勁頭也愣是在太子殿下的身上找不出什么缺點來。 太子殿下的氣質、風度和相貌,都是十分出眾的,才華橫溢,甚至是可以說是在同年齡的皇族里最完美無缺的。 費揚古向太子爺行禮,胤礽連忙起身扶住了他,溫和道:“無需多禮,是孤冒昧打擾了,孤今天來是探望府上的格格的?!?/br> 一是費揚古年紀大了,二是他畢竟是自己未來的岳父,因此太子殿下對他很是禮遇。 太子殿下如此直接坦白,費揚古心里一梗,他還能說什么呢? 即使心里不爽,可是他卻也不敢給自己這身份尊貴的女婿臉色看,只好泱泱的叫人去喚舒舒。 舒舒沒有讓人伺候,她想一個人靜靜,她眼神沒有焦距的坐在銅鏡前緩緩的梳著瀑布似的柔順黑發。 說起來,前世的四福晉是一直以太子妃為榜樣的,她們的處境有些相似,都是無子且不得寵愛卻有敬重。 不過,烏拉那拉舒舒握著梳子的手緊了緊,太子妃不得太子寵愛的原因她大概猜得出來,從毓慶宮那一眾容貌出類拔萃的奴才…… 太子妃盡管十分賢惠面面俱到,可是她容貌平庸,而太子又是個喜歡看臉的…… 烏拉那拉舒舒看向鏡子里面那個明眸皓齒的嬌嫩面容,即使年紀尚幼也能夠窺見將來的美貌。 舒舒無力的扯了扯嘴角,她該慶幸自己還有一副不錯的容貌嗎? 事實上,烏拉那拉舒舒的心里十分茫然,沒有了弘暉,這重新開始的一輩子她也只能順其自然,畢竟她不能任性的連累了父母。 更何況,無論如何,重新擁有了這樣年輕的歲月,她都該感恩的。 “格格,格格,太子殿下來了,老爺讓您過去!” 齊格跑得很快,說話的時候還氣喘吁吁的。 烏拉那拉舒舒的眉心跳了跳,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更何況,她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去見前世的二伯,這世的準夫君。 然而,到底是要面對的,烏拉那拉舒舒閉了閉眼,沉穩的吩咐道:“為我更衣梳妝吧!” 齊格的手藝一向很巧,只是稍稍給舒舒的臉潤色遮掩住病容,選了水紅色瑪瑙的珠角墜在發辮上,配著一身鵝黃色的旗袍,少女稚嫩的美麗和舒舒的溫雅活力彰顯無遺。 太子殿下見到裊裊婷婷的走來的烏拉那拉舒舒的時候,不禁眼前一亮。 事實上,烏拉那拉舒舒平日里最常著的是騎裝,腰上別著她喜愛的馬鞭,英姿颯爽的在府上穿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