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兩人都穿著騎裝,走動方便,自家拿著線,叫宮人跟著跑,輕靈靈兩只蝶兒上了天,楊思召見衛修魏人杰兩尊門神不再跟著衛善了,又涎皮賴臉跟了過來,手上拿著一只牡丹風箏想要送給衛善。 衛善只不理他,眼看那兩只風箏上了天,線越放越長了,宮人拿了竹剪子來,衛善手里拿著剪刀,把楊家這一干人等都在心里想上一回,想完抬手剪了風箏線,把他們都當晦氣給放了。 楊思召分明瞧見衛善拿眼兒不住沖他打量,才剛要笑,就看她一把剪了風箏線,怒上心頭,想甩袖離去,可見衛善紅唇明眸,頭上一朵金邊紅牡丹襯得她眼睛里藏著兩團火似的,怎么也發不出火氣來,放低了聲音:“善兒,你剛剛怎么不來?錯過一場熱鬧?!?/br> 也不管衛善理不理他,把玉臺上怎么斗詩比文,怎么投壺射箭,怎么賽風箏的事全告訴衛善:“齊王還讓畫工畫一幅長卷,可惜你不在,要不然你定是最……” “咱們騎馬去罷?!毙l善長眉一蹙,知道他后頭要說不著調的話,她此時已經過了十二歲了,可楊思召盯著她是從八歲時候起的,等到她嫁進楊家,才知道楊家人從老到小都好一這口。 她手握馬鞭,牙關緊咬,楊家的禽獸也不知糟蹋了多少女孩兒,縱此時不能殺他,也要找機會狠揍他一頓。 衛善深知楊思召的毛病,也不急在這一時,心里記上一筆,跟魏人秀兩個騎馬往人多的地方去,把上林苑來回繞了一個圈兒,回到花樹前衛修跟魏人杰兩上還沒打完仗,已經從陸戰打到水戰。 衛修終于贏了一場,魏人杰不服氣,約定下回當差再比,兩個人的差事也湊在一處,功勛子弟,一個兩個都能在禁軍衛里混個差事。 眼看時辰不早,宮奴下人紛紛來催促回城,衛善尋著姑姑,秦昰已經在她懷里睡了,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王忠正在稟報:“四殿下捉了兔子,原是要送給陛下的,不料是只懷孕母兔,四殿下便放了兔子,陛下很是歡喜?!?/br> 秦昰人小腿短又不會射箭,哪里就是他捉住的兔子,必是宮人太監討他開心替他捉來的,可他知道是只懷孕母兔放了到是真的。 正元帝身邊跟著諸多臣子,太監有這樣的好事自然要稟報上去討賞,口稱四皇子有仁愛之心,正元帝自然高興。 衛敬容聽著也笑起來,摸一摸兒子的頭:“有勞王公公了,王公公辛苦?!?/br> 秦昰跑了一天早就累了,這會兒正打小呼嚕,衛敬容一個眼色,自有宮人打賞,衛善坐到她身邊,捏著秦昰的小手,怎么捏都不醒,把頭往衛敬容身上一靠:“姑姑,祖母是不是快回來了?”秦昰跟著衛善叫正元帝作姑父,衛善跟著秦昰幾個叫趙太后作祖母。 趙太后回家鄉去了,富貴不回鄉,可不是錦衣夜行,她不光要回去顯擺,還要捐錢修佛塔寺,給當年庇護她母子二人的佛寺捐金身。 衛敬容再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的,三個兒子個個都叫她稱心,一聽見衛善提起趙太后,臉上雖在笑,聲音卻清淡下來:“怎么想著祖母了?” 正元帝是遺腹子,秦家一向過得極清貧,家中破屋一間,田地三分,趙太后從這三分地里掙出食來養大兒子,家里這樣窮,怎么討得起媳婦,正元帝早年浪蕩,三十歲才去當兵,一投,就投到衛家門下來。 當兵有糧有餉,正元帝又肯上進,一年里從大頭兵當到親衛,還跟著衛敬禹學了認字,就在他身邊讀的兵書。 正元帝才有了立身根本,趙太后就立時替他聘了個媳婦來,過門就有了身孕,三十一歲得了頭一個兒子,這個媳婦卻在難產的時候死了。 衛家祖父衛璧極賞識這個年輕人,說他大有可為,衛敬容年少時訂婚的丈夫打仗的時候死了,那會兒她才十五,就由著父親作主把她配給了正元帝當續弦。 當時正元帝手上已經有領了衛家五千兵丁,他娶衛敬容依舊算是高攀,趙太后卻不這么想,她既當了婆婆,就是要做規矩的。 衛敬容年輕氣盛時同她沒有少生爭執,她進門的時候秦顯已經虛三歲了,還滿地亂滾泥狗也似,趙太后只有這一個寶貝孫子,教的全無規矩,衛敬容便把孩子抱到身邊,教他應當如何走路教他應當如何說話,替他開蒙,教他識字。 寫字背書哪一個都不是輕省活計,秦顯淘氣,衛敬容便拿小竹板打他的手,趙太后又是哭又是鬧,等正元帝回來告狀,正元帝卻見兒子身上干干凈凈,養得肥白有rou,張口千字百家,還能對上幾句兵法,便讓母親把教管孩子的事都交給妻子。 可這恰恰是打了趙太后的臉,兩婆媳之間,貧富所見不同是不和之一,教孫教子又是不和之二,矛盾日深。 衛家就是不造反也是一方豪富之家,家中呼奴使婢,讓衛敬容對一個村婦恭敬是成的,尊敬卻不能夠。何況趙太后還跟楊家一齊做下了那樣的事。 楊家能得這么久的恩寵,原來跟秦家是鄰居,正元帝父親死的時候,家里窮的無錢埋骨,還是楊家老人拿了幾件衣裳出來,將人收裹了。 趙太后很念這埋骨之恩,正元帝手上掌著兩萬兵馬的時候,楊云越跟楊家沾親事故,打著這層關系,投到正元帝身邊。 帝王之心總是反復,貧賤時心中口中常念衛家恩德,當了帝王卻又不同,衛楊兩家,他自然更親近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楊家。 衛善心中嘆息,口里卻勸:“祖母將要過壽,姑姑不如就叫祖母高興高興,祖母高興了,姑父也就高興了?!辈粌H要捐金身,還得把這事宣傳得天下皆知。 衛敬容想到早晨正元帝說話的模樣,點一點頭:“好,就依你?!?/br> 衛善想到趙太后這回要把趙家那一堆八竿子打得著和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帶回來,就替姑姑頭疼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前期交待的事多點 后面會慢慢放緩速度噠 第一次寫宮斗,人物表就有兩個,大綱細綱時代背景弄了好久,難免還有錯漏的地方,可能會時不時修一下文,大家包涵。 謝謝地雷票小天使們么么噠~ ☆、公主 車馬浩浩蕩蕩自上林苑回宮城去,回到城中早已是掌燈時分,這一夜正元帝便宿在丹鳳宮里,一整日肚里沒有空過,夜里便讓光祿寺進些粥來,帝后二人對坐,商量些自家兒郎大勝回朝的事。 衛善秦昰跟前進的是細粥,拿紅棗核桃芝麻十幾樣,泡足一整夜去皮去核,磨出漿來煮成粥,說是粥倒更像是稠湯,秦昰一碗不足又吃一碗。 正元帝是不喝粥的,他要吃大塊rou,得把肚子撐得滿了才是吃足了,同粥一并呈送進來的便有泠片羊尾爆炒羊肚燒筍鵝雞和八寶攢湯,再加一份炒羊rou丁子,包在餅里,卷了一張,一口咬去半個,一氣兒吃了七八張。 秦昰看他吃得香,張口也要,正元帝便喂他兩口,越是看越覺得這幾個兒子很好。從太子到晉王都能文能武,個個拿出來都是能擋一面的,這么比較來看秦昱就差了些。 衛敬容褪了手鐲戒指,替他卷餅,看一眼衛善,笑道:“早間說的要替佛寺里的菩薩捐金身,為著兒子們倒夸大了他們的功勞,不如替娘祝壽,把這兩個小的都捎帶進去?!?/br> 正元帝有些訝異,可這是討母親歡喜的好事,衛敬容跟著又道:“我思量著既是作功德的事,母親又是整壽生日,捐金身給佛祖,也得降恩惠于百姓?!?/br> 這卻是衛善沒有提過的,她捧碗聽著,就聽見姑姑說:“廣寧門外原有個普濟堂,是赦孤助老的所在,這些年荒廢了,該再修整起來,冬施粥夏舍茶,也算一件功德?!彼日f了樁小的,跟著又說了件大的:“這是其一,國家相隔十數年重開太學府國子監,監生們有糧有銀,也得顧及妻兒家小,不如也撥發一份?!?/br> 連年征戰,前朝科舉早就無人應考,后來干脆也不再張榜,各地領袖用人唯才是取,如今天下既定,取士之法又有不同,袁禮賢胡成玉幾個擬了科舉新法,正預備試行。 此時夫妻兩個還能互論政事,正元帝也從未有婦人不可干政之語,聽妻子這樣說,還笑一聲:“你這是聽了袁禮賢的奏疏了?!?/br> “我是婦人之見,只見其小,聽見一句二句再想得細些罷了?!毙l敬容把手里卷的軟餅送到丈夫手上。 正元帝接過來又咬一口,一面嚼一面點頭:“你說的很是,我明兒讓袁禮賢拿個章程出來?!?/br> 衛敬容便不再說,只問兒子到了何處,還有多少路程才能到京,正元帝最得意的便是自己兩個兒子都驍勇善戰,每有捷報必要來告訴妻子,可他最高興的卻不是太子拿下蜀地招降姜家,而是晉王攻下云州,拿回了前朝金印。 衛善知道里頭沒有傳國玉璽,那一枚玉璽到正元帝過世也未能再現人間,不知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秦昱登基第一道旨意,就是派人去尋,想要自己得了天授天子的名字。 到最后也沒能找到,秦家一直沒有玉璽,正元帝尋遍不著便自己再造了一枚,秦昱卻念念不忘,在位七八年間不斷撥錢派人去找那飄渺中的天授玉璽。 夫妻兩個說著說著便講起古來,正元帝想到妻子原來守在業州侍奉母親教養兒子,確是勞苦功高,越說越是溫情,衛善見狀打個哈欠,沖秦昰招手,把他也一道帶了出去。 秦昰跟去了望仙殿,就睡在衛善床上,滿床滾著玩了一會兒,心里還想著捉著的小兔子,告訴衛善是只灰白兔子,衛善答應替他尋兩只養著玩,又同他念了兩句詩文,他早就累了,眼兒一闔,立時睡了過去。 素箏幾個早已經預備好了熱水,屋里熏了香,水里點了花露,衛善泡在溫熱水中,素箏替她揉搓頭發,冰蟾替她按手按腳,到無人處,她便不再說話,又怔怔出起神來。 上輩子的衛善就像這些宮人們心中所想的那般,千寵萬嬌的掌上明珠,衛家有錢衛家有兵衛家有人,衛家就是她倚靠的大樹。 她從來沒擔心過什么,前半生所煩惱的不過是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飾,最大的不順心就是太子不喜歡她。 前朝事她聽也聽了,聽在耳里沒聽到心里,有些事能撿起來,有些事卻撿不起來,讓她突然之間智珠在手運籌帷幄是不能夠的,可走一步看一步不夠,走一步要是能看上十步才安心。 既然想不起來,那便多聽多看,衛善咬咬唇,吩咐素箏:“你明兒給我尋個識字的小太監,把袁相的奏疏抄一份來我看看?!?/br> 素箏眨眨眼兒,不知道郡主怎么又對這個感起興趣來,這卻不是什么難辦的事兒:“是,郡主還要什么,要不要叫小順子去收羅些話本來,給郡主解解悶兒?!?/br> 衛善確是記著身邊有識字的太監,只想不起來叫什么名字了,內官走動起來比宮人要方便的多,穿著灰衣也不顯眼,衛善想到那個要打楊思召一頓的主意:“你明兒叫小順子來,我有事吩咐他?!?/br> 這事兒得速辦,不能等到太后回來,衛善趴在浴桶里,素箏拿軟巾替她擦背,才要夸她肌膚晶瑩,烏發生光,就聽見衛善道:“你明兒再翻一匹黑紗出來,再去要幾卷金線,我要替祖母繡經書?!?/br> 衛善對趙太后的印象倒還深刻,太子身亡,趙太后便一病不起,又從楊家趙家那兒聽了許多挑唆的話,一門心思認準了害死她大孫子的就是皇后,在正元帝跟著沒少說話,她人病著又從來糊涂,她的話正元帝當時是不信的。 等到夫妻之間嫌隙日深,這些都是指謫姑姑的話柄,衛善把舊事翻一翻,心里也自覺得衛家倒這樣的霉不是全無來由,千里之堤潰于蟻xue,那便把這些都填平填實了。 一個指令比一個指令古怪,郡主原來躲著太后還不及,怎么倒要湊上去,素箏越發吃不準她這是打什么主意,只得應是,總歸是玩樂,原來是蕩秋千打雙陸,如今換一個玩法罷了。 衛善只覺頭頂上用發絲懸著利劍,一時不慎就要掉落下來,這些事她在小瀛臺里也曾想過,可那時朝不保夕,只此時此刻方能想得更明白。 臨入睡還心神難寧,夜里又發起噩夢來,夢見火從御街燒了過來,她拉著碧微想跑,卻怎么也扯不動她,身子越來越重,急得哭喊。 衛善被噩夢驚醒,眼睛一睜,原來是秦昰睡歪了,兩條腿就壓在她胸口,沉香一只手撐著頭在帳外打瞌睡。 她把秦昰拖到枕頭上,秦昰還伸著兩只胳膊,趴腳睡著,衛善靈光一現,秦顯是太后的孫子,秦昰也一樣是孫子,帶著他去叩太后的門,太后看她是衛家人心頭不爽,看秦昰總是親孫。 她低頭親了秦昰肥嘟嘟的臉頰一口,秦昰打著小呼嚕,衛善握住他的小手,替秦昰把被子掖好。 第二日衛善早早起來,素箏替衛善梳頭,沉香把小順子叫了來,小順子跪在珠簾外,衛善讓冰蟾把珠簾撩起來,看小順子人生得機靈,吩咐他道:“你去把袁相的奏疏抄來,再去金吾衛問問二哥是什么時候當值,楊思召又是在哪兒當值,抄書不必瞞著,旁的別讓人知道?!?/br> 小順子退出去,素箏冰蟾兩個面面相覷,素箏到底大些,先問道:“郡主這是要做什么?”抄書也還罷了,郡主一向不喜楊思召,怎么還特意問他。 衛善若不說,素箏怕是要去告訴姑姑的,于是她笑一笑:“他昨兒得罪我了,我要想法子捉弄他一回,你們一個個口緊著些,不許叫姑姑知道?!?/br> 什么能報什么不能報,也得慢慢教給她們,衛善身邊用慣了的是蘭舟碧舸初晴小鸞,此時都還未到她身邊來,素箏幾個算是小時候的玩伴,挑到她身邊來,就是哄著她玩的,難免有些不得用,她的話也不肯十分聽,不威儀些,總要漏給姑姑知道。 落瓊捧了托盤起來,說是娘娘剛剛賞賜下的,抖開一看是件新宮衫,就是杏花紅的,她昨天隨口一句喜歡,今天就送到眼前來了。 衛善一時起意,換上新衫,怎么嬌嫩怎么打扮,挽了一對兒金玉鐲子,梳了個垂雙丫頭,領著睡眼惺秦昰到正殿請安。 聽衛敬容預備太后回來迎接的禮儀,趙太后一回去就是大半年,春暉殿中要添設東西重鋪錦帳,旁的還罷了,衛敬容又道:“殿中青麥果蔬可都按時種下了?” 趙太后一直沒改掉習慣,到哪兒都要開三分地,走的時候還特意吩咐了,要把這塊地給養好,她回來可是要看的。 正元帝也知道親娘這個習慣,哈哈一笑,吃了一碗面片湯,擱下碗道:“還是娘做這個有味,拿雞湯鴨湯都遠不如?!?/br> 這話衛善不以為然,不過是貧時吃什么都更香,此時肚里不缺油水,龍肝鳳膽都差著味兒,小瀛臺幸好是湖中島,里頭養著活魚,這活魚就是rou食,衛善旁的不會,鮮切魚膾只怕無人勝過她。 她一個眼色使給素箏,素箏還沒回過味來,沉香已經笑著湊趣兒:“郡主昨兒夜里急巴巴的吩咐咱們,要一匹素黑紗來,同金線一道要親手繡佛經獻給太后娘娘呢?!?/br> 表功討賞的話自然要當著正元帝說,趙太后窮得過不下去,也沒改嫁,反而守著兒子到大,這份情就是什么都比不了的。 正元帝聽了果然笑看衛善一眼:“可是昨兒得了賞,又變著法子要東西了,你說說要什么?” 黑紗上還一個針孔都沒有,衛善卻一點不客氣:“我昨兒聽了哥哥和魏人杰說話,又是論戰事又是論時事,我竟一個字也不懂,怕不叫人恥笑,我想也去看書?!?/br> 魏人杰口氣雖差人卻不壞,衛善倒肯提一提他,讓正元帝留下印象,往后分派差事,才好把他提起來。 前朝積蓄百萬卷書,專在宮城外修了瑯嬛書庫,已是荒廢了多年,二年前才慢慢著手理起來,把這些書拿出來曬,擺滿了書庫前一片曬書場,蟲蛀鼠咬還有霉壞了的,叫一眾文臣嘆息,袁禮賢的奏疏就是以此事起的頭。 正元帝三十歲起方才讀書,就是跟著衛敬禹學的,連一筆字都學的衛敬禹,衛善是衛敬禹的親生女,聽她這么說,倒感嘆起來:“準了你,我讓王忠也給你一枚金魚,你想去哪兒盡可去?!?/br> 瑯嬛書庫在宮城外,金魚是發給官員的,有這枚魚符才能進出宮廷,衛善大喜,她以后還能打著去書庫的旗號回家去,笑著挽住正元帝的胳膊:“我也不求滿腹經綸,只要有我爹爹肚里一角,就足夠了?!?/br> 正元帝輕嘆一聲,摸摸衛善的頭,想起衛敬禹,一句話都不再說,待下朝時王忠便來道喜,說陛下已經傳了旨意,封衛善作永安公主。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都跟被子大魔王打架 今天我們打了個平手 明天把鬧鐘放到窗臺上,爭取能贏! 發現這文已經快有兩千瓶營養液啦 單機無榜的時候謝謝小天使萌的灌溉 昨天請小伙伴幫我理順了文里的時間,我已經連二十以內的加減都算不明白了,這種智商還要寫文,我真擔心我自己…… 懷總專欄里種了一排小樹,請大家去看看~ ☆、下藥 這個封號原該是上輩子出嫁的時候封的,那時衛家七零八落,衛善也曾經揣測過,也許是病榻上的正元帝,終于有了一絲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