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凌師兄跟我說,平常隊員進出基地都要請示你, 那你出入基地又請示誰?” “主任?!?/br> “哦……” 陳聲充分發揮出言簡意賅的特色, 能說一個字, 絕不說兩個字。 路知意側頭瞄瞄他冷若冰霜的臉,實在頭大, 并行一路,一句話都不說,氣氛未免也太尷尬。 早知如此, 剛才就該說自己按照導航找過去,用不著他帶路。 可他主動提出, 她歡喜都來不及, 哪會拒絕? 她努力搜尋話題:“隊長,你們平時會抹防曬霜嗎?” “不抹?!?/br> “怎么能不抹呢?天天高強度訓練,不為美白, 也要為健康著想。以前生物課上不是學過嗎?紫外線照射過多會得皮膚癌的?!?/br> 陳聲看她一眼,“你自己想用就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套我話?!?/br> 路知意:“……” 這就被看穿了嗎? 陳聲瞥一眼她雙頰,仿佛不死心似的,可那高原紅畢竟是消失了,再怎么審視也不會突然之間又重新冒出來。 他不冷不熱地再添一句:“畢竟我只是你隊長而已,除了工作訓練,日常生活你愛做什么做什么,我管不著,也不想管?!?/br> 這么冷漠哦。 路知意撇撇嘴,被海風吹得頭發四處飛舞,煩躁地攏了攏耳邊的碎發,忽然想起什么,抬頭問他:“隊長,附近有理發店嗎?” 陳聲一頓,看著她,“你找理發店做什么?” “剪頭發啊?!甭分庵钢缸约耗谴T大一坨的丸子,第無數次把風一吹就飛出來的耳發塞到耳后,“扎起來太重,箍得我頭皮疼。碎發太多,一吹就到處飛。長頭發太麻煩了?!?/br> 她要剪頭發? 陳聲不動聲色看她兩眼。 長頭發怎么了?長頭發才像個女人,松松軟軟披在肩上也好,扎成一束墜在腦后也好,千絲萬縷勾在一處,別樣驚艷。 當初在中飛院時,他用了很長時間去期盼,期盼著她那頭板寸長一點,再長一點。 起初是由于凌書成在寢室里開玩笑,“你說你倆走在一塊兒,她頭發比你還短,人家會不會以為是倆男的搞基???” 出于面子問題,他希望她的頭發能快些長長。 后來,當從她一頭板寸到齊肩耳發,他與她一路從冤家走到一起,長頭發對他來說又被賦予了新的意義。 有時候回想起來,陳聲總覺得那頭青絲越長,就代表著他們的情意越濃。感情這回事,原本就像一縷烏發,剪不斷、理還亂,糾纏不清。 他說不清此刻內心在想些什么,只是飛快地瞥了眼不遠處的理發店,淡淡地說:“附近都沒有?!?/br> 路知意一愣,“那你們去哪剪頭???” “買個推發的,自己推板寸?!彼犞劬φf瞎話。 于是在下一個路口,原本該左轉的陳聲,因為擔心左轉就會看見那家理發店,索性默不作聲帶著路知意往右繞。 由于在第一個路口走了反方向,第二個路口理所當然就要調頭多走一段。 也就是說他們走了一個s型,最后回到了同一條主街道。 路知意又不是傻子,站在紅綠燈口一愣,“隊長,你是不是帶我繞了路?先右轉,自走一段路又左轉,這不是又回到同一條主干道了嗎?” 陳聲:“哦,記錯路了?!?/br> 路知意:“……” 她倒是沒懷疑陳聲在說謊,只是忽然間想到,既然他連去超市的路都能走錯,那也就是說成天待在基地,對附近并不是很熟悉。 那附近究竟有沒有理發店,他也說不清。 她就說怎么可能這么大個片區,連家理發店都沒有…… 超市近在眼前,還是個大型連鎖品牌。 濱城發展一般,因旅游業發達,酒店與景點建筑倒是不錯,但這種日常建筑就相當一般了。街道陳舊,路面不平,超市前后有幾家飯館,都是四川人稱呼的“蒼蠅館子”,顧名思義,廉價而家常。 陳聲先踏進去,走了幾步,想拿只籃子,又覺得是她要買東西,她沒發話自己就先動手去拎了,未免太沒面子、過分主動。 他克制住那只主動的右手,回頭去看她。 哪知道路知意停在了超市門口,并沒有跟上來,反而笑吟吟在跟站那的服務員說話。 “請問這附近有理發店嗎?” 陳聲:“……” 心跳猛地一停。 下一秒,服務員點點頭,“從這兒出門,往左邊走,走過一個紅綠燈,右轉就是?!?/br> 路知意愣住了。 她說的地方不就是自己來過的地方嗎?只不過陳聲在那繞了個路…… 眼睛陡然睜大了些。 路知意下意識側頭去看陳聲,他面無表情站在那里,看不出在想什么。 她向服務員道過謝后,走到他面前。 “她跟我說我們來的路上就有一家理發店……” 陳聲:“是嗎?” 依舊面癱臉,看不出什么情緒。 路知意張了張嘴,被他打斷,“拿不拿籃子?” “拿?!?/br> 他:“哦,自己拿?!?/br> 說完轉身就走。 路知意:“……” 既然說老說去都是她自己拿,何必多此一問? 看他腳下生生一樣往生活用品處趕,路知意拎著空籃子追上去,湊過去笑吟吟地說:“隊長,那一會兒回去的時候,經過理發店你就先走吧,我去把頭發剪了?!?/br> 陳聲正拿馬桶塞的手在半空中一頓。 下一秒—— “不準剪?!?/br> 路知意:“為什么?” 他盯著那只馬桶塞,不茍言笑,“不為什么。我是隊長,這是命令?!?/br> “隊長還管這個?” “你在基地一天,就要聽命于隊長一天?!?/br> “可你剛才還說除了工作訓練的時候你要管我,其余時候我愛干啥干啥,你管不著。怎么這會兒又變卦了?” 超市里,陳聲在半空中僵了好一會兒的手終于動了,從掛鉤上摘下馬桶刷,側頭看著她,淡淡地說:“俗話說得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么能說剪就剪?” 路知意:“???” “可你剛才不是還說你們男隊員們人手一個推頭發的,每天在寢室推得風生水起?” 陳聲:“……” “無關緊要的記那么清楚干什么?訓練的時候沒見你多認真,毫無意義的口水話倒是記得一清二楚?!?/br> 他拉長了臉,把馬桶塞往她籃子一扔,“節約時間,分頭行動。你去買潔廁靈,我去買白醋?!?/br> “就這兩個東西,也要不了什么時間,還要分頭行動?”路知意跟了上去。 陳聲猛地剎車,回頭臉色陰沉地說:“叫你去你就去,別跟著我!” 路知意:“……” “好好好,不跟著你,不跟著你?!?/br> 她一邊嘀咕,一邊往潔廁靈的方向走,心想這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以前只是脾氣壞,現在不止壞,還怪。 她隨手拿了瓶潔廁靈,左等又等沒等來陳聲,便沿著貨架找回去,最后發現陳聲站在一行白醋面前,出神地盯著商標,滿臉難色。 選個白醋而已,用得著這么認真? 路知意:“……”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幫她把噴頭洗得干干凈凈,讓她痛痛快快洗澡。 而那邊的陳聲盯著白醋,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怎么阻止她剪短頭發? 以隊長的身份,怕是有點難。 說來說去,這么不想讓她剪短頭發的原因其實還有有一個,他心浮氣躁地暗暗罵人。 當年韓宏給的那個u盤里,他癡迷的片子只有一個。 女演員只需要一個剪著板寸的背影,就能讓他想起另一個短發少女,在私底下神魂顛倒、騰云駕霧,要死要活、欲罷不能。 這么多年,他私底下解決生理需求時,性.幻.想里也是那一頭亙古不變的板寸。 要是路知意真把頭發又剪了回去…… 每天訓練看著她,食堂看著她,機上看著她,機下還他媽看著她。 這他媽還讓不讓人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 說一千道一萬,剪短頭發算是滿足聲哥的性.幻想。 今天短小,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