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總編早就知道這位大神要來,特地騰出了兩個小時打算與他細談??刹坏瓤偩幙吞變删?,男人剛一落座便拋下了一枚重型炸·彈。 ——“我要做漫畫?!?/br> 總編:“……歸野,你是在開玩笑吧?” 于歸野搖搖頭,態度悠然:“當然不是。寫小說、寫劇本對于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挑戰了,我打算轉型創作漫畫腳本?!?/br> 總編和于歸野認識多年,早就知道這位大神腦袋里有多少奇思妙想。 于歸野從高中開始便迷上了寫作,十幾年來筆耕不輟,創作了一部又一部的佳作。他的文字雋永,劇情蕩氣回腸,頗具個人特色。他有著蓬勃的創造力,而且樂于挑戰不同題材,從懸疑推理到靈異神怪,從宗教題材到羅曼蒂克,從埃及掠影到民國時期……每一部作品上市都堪稱書迷們的狂歡,本本都占據暢銷書榜單前三名。 雖然年紀不到三十歲,但他已經手握兩個文學大獎,改編的影視作品也拿下了幾個頗有分量的獎項。 而這樣一位大神卻說要轉型做漫畫腳本?!……要知道在國內,漫畫產業仍然處于起步階段,配套的周邊產業鏈并不完善,漫畫收益遠遠比不上小說、劇本,漫畫改編成動畫大多是在賠本賺吆喝。 見總編面露猶豫,于歸野又不緊不慢的拋下第二枚魚·雷:“還有,這次我不會用‘君子歸野’這個id參與創作?!?/br> “什么?!” 于歸野輕聲笑了:“想想看,換個身份投入一個新的領域,這該多么有趣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言情,謝謝大家捧場~ 新文開文前三天有紅包,給大家比心啦~ ☆、第二章 第二章 兩個小時的深談,海豚文學的總編一直愁眉不展。他們旗下最有名、最吸金的大神作者腦子瓦特,非要去寫漫畫腳本,而且還不用自己的筆名,這事兒一聽就很沒“錢途”??! 總編說:“你要是扔了筆名、換了領域重新開始,那就完全沒有原始熱度累積,和那些新人就一樣了!” “我就是想以新人的身份重新開始,”于歸野平靜地說,“而且等到合適的時機,我會自脫馬甲,告訴大家我就是‘君子歸野’?!?/br> “什么是‘合適的時機’?” “自然是這部漫畫創下國漫新紀錄,引起網絡熱潮,順利動畫化、真人化之后?!?/br> 總編無言以對,只想給大神咣咣磕頭。 兩人的會面最后也沒達成共識,總編下午還有會議要開,只能先暫停談話。 他親自把于歸野送到了電梯間,打著官腔說:“歸野啊,雖然咱倆認識有十幾年了,可這種事不是兒戲,我得再好好研究研究,也得和其他副總編商量下……” 于歸野的臉上不見一點波瀾,他邁步走進電梯間,轉身按下了一層大廳的按鈕。 在電梯門完全合攏前,于歸野對著門外的總編說:“你隨便琢磨,反正最終你肯定會同意的?!?/br> “……” 于歸野剛走進地下車庫,就接到了jiejie于驚鴻的“求救”電話。 “小野,我今天開會實在走不開,你能不能幫我接一下丹尼爾?” 丹尼爾是于驚鴻夫妻倆的獨生子,根正苗紅的中國娃,但夫妻倆決心要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三歲就把孩子送進了私立雙語幼兒園,成天和一群小洋人混在一起,英語都快比中文溜了。 “行?!庇跉w野答應的很痛快,“晚上就讓丹尼爾睡在我這兒吧?!?/br> 于驚鴻想了想:“也行……不過你晚上不要帶他去吃什么麥當勞、肯德基,你別太溺愛他,他胖的都快成米其林輪胎的吉祥物了?!?/br> “哪有這么夸張?!庇跉w野笑了,他這個大外甥古靈精怪的,滿腦袋的主意比大人還多,經常到他這里騙吃騙喝。 于歸野掛了電話,直接開車去了幼兒園。他到的正巧,剛好趕上幼兒園放學。 丹尼爾今年四歲半,上中班。他吃的多,長得也快,個頭比大班的小朋友還要高,于歸野一眼就從黑壓壓的小蘿卜頭里找到了自家的那顆壯蘿卜。 “舅舅!”壯蘿卜遠遠見到了自己舅舅,立即邁開兩條小蘿卜腿,顛顛兒投進了他懷里。 于歸野彎腰抱起他——沒抱起來——又把他放回在地上,跟他說:“丹尼爾,今天你爸媽都要加班,晚上去舅舅家住?!?/br> 丹尼爾一聽,果然咧著嘴笑了,樂了兩聲,他忽然想起自己昨天剛掉的門牙,又趕快抿著嘴,不想讓親愛的舅舅看到自己的丑樣。 于歸野注意到他缺失的門牙,顧忌著小男子漢的自尊心,主動提議晚上去喝海鮮粥。 “好!……不過舅舅,你能不能先陪我去個地方?!钡つ釥柨释目粗?。 別的小孩子一胖,五官都被臉上的rou擠沒了,可丹尼爾遺傳了于家的好基因,即使再胖也無損他的明眸大眼,他兩手揪著于歸野的襯衣下擺,高高的仰著脖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只變成人形的扁臉貓。 于歸野問他去哪里。 丹尼爾小聲道:“明天是瑞秋生日……我想讓瑞秋當我的女朋友,所以要給她準備一個big surprise!” “……”現在的小孩可真厲害,他這個當舅舅的還沒有女朋友,丹尼爾都要脫單了。 于歸野又問他誰是瑞秋。 丹尼爾紅著臉,扭頭指了指幼兒園大門。 于歸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粉裙子、梳著丸子頭的小胖妹正和班主任揮手再見,那小丫頭個子矮矮的,又白又嫩的胳臂胖成一節節,活脫脫蓮藕成精。她抱著班主任老師的脖子,左右各mua了一大口,年輕的女老師眼睛彎成月牙,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見到心上人,丹尼爾臉更紅了,跐溜一聲躲到于歸野身后,腦袋埋起來,囁嚅著問:“舅舅,瑞秋是不是很好看?!?/br> 于歸野很捧場的說:“不僅長得好看,還和你很般配?!?/br> 小胖墩缺了牙,笑起來嚯嚯嚯嚯的。 于歸野夾著外甥上了車,問他準備去哪里買禮物。 丹尼爾指揮著于歸野往兩個街區以外的公園開,嘴里念念有詞:“瑞秋不是那種普普通通的小女生,八音盒、手鏈、洋娃娃這種俗物,她不會喜歡的!” “那你準備買什么?需不需要舅舅贊助你?” “不用!”丹尼爾從書包夾層里摸出一張粉艷艷的大鈔,“我早打聽好了,公園里有個人專門畫卡通肖像,我要買一張瑞秋的肖像!” …… 燕其羽走出海豚漫畫時,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電梯鏡子中的她雙頰紅撲撲,像是喝醉了酒一樣,“嘿嘿嘿”、“嘿嘿嘿”的傻笑不停,幸虧現在電梯里只有她一個人,所以不管她怎么出丑都沒人看見。 今天的經歷可謂峰回路轉,本來燕其羽都打算一路哭著回家了,哪想到稀里糊涂的撞進了步娜娜手里。 其實步娜娜今天約了另外一個新人漫畫家見面,可那人不守時遲到了,這個大餡餅就掉到了燕其羽頭上。 這位女編輯做事雷厲風行,三言兩語就敲定了簽約事宜,反正合約都是現成的,就是走流程的時間長一些。她和燕其羽加了qq好友,讓她先回家休息,等過幾天合同出來了,再傳給她。 燕其羽望著手機上提示的新好友信息癡癡笑了,她抱著手機開心的團團轉,等到電梯停到了一樓,她立即竄了出去,守在大堂里的保安只覺得一陣風刮過,眼前只剩下女孩蹦跳的背影了。 等到燕其羽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她又開始犯愁了:她簽約的事情該怎么和鄧雪開口??? 對于她們共同創作的這部作品,鄧主編和步娜娜的評價完全相反,現在燕其羽直接越過他們和步娜娜簽約,鄧雪肯定會非常生氣。 燕其羽非常珍惜這個基友,雖然鄧雪年齡很小,偶爾會傲嬌鬧脾氣,但若不是她的牽線搭橋,燕其羽根本沒機會搭上海豚漫畫這條大船。 燕其羽點開兩人的聊天記錄,對著輸入框苦惱著,不知該怎么開口向她說明。 結果不等她開口,鄧雪先發過來一大串話。 雪雪公主:小羽毛。。。。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偶非常痛苦,非常難過,非常傷心。。。。偶從十歲開始進入二次元。。。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年了。。。。偶本來想和你成為中國的爆漫王。。??商酶绲脑捵屌家庾R到這個夢想太遠了。。。。你也不要太傷心,繼續加油吧。。。??! 小羽毛:那個,雪雪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雪雪公主:偶決定從現在開始退出二次元。。。。 小羽毛:……??? 雪雪公主:希望咱們有緣再見吧。。。。。 燕其羽眼睜睜的看著鄧雪的頭像黑了下去,燕其羽趕忙給她發了一串表情,哪想到全部發送失敗,屏幕上刺目的紅色提示她:您與雪雪公主 不是好友。 燕其羽:“……” 她的感情還沒醞釀好,怎么鄧雪的內心戲就落幕了??? …… 燕其羽住在地鐵站旁邊的某個經濟適用小區,一百二十平米的三室一廳被房東割出來四間屋子,燕其羽為了省錢,就住在其中由客廳隔出來的小房間里。 群租房的室友來來去去,燕其羽完全不熟悉,平時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中,睡醒趕稿,累了就趴在窗戶上看風景,朋友都覺得她的生活太枯燥,她卻非常享受這種充實。 只是群租房的苦惱也蠻多的——下午四點,住在主臥的一對小夫妻又吵起來了。 燕其羽在狹小昏暗的的走廊里遇到過他們幾次,臉沒看清,只記得男的一頭黃發,流里流氣,而女孩子年紀很小,卻濃妝艷抹。這對小情侶一天到晚吵吵嚷嚷,男的嫌棄女的不顧家,女的嫌棄男的沒本事,有一次鬧的狠了,女孩子坐在門口大哭,說自己十八歲拋下一切和男人私奔,還為他流了兩個孩子。 燕其羽是個(不成熟的)漫畫家,心軟又感性,路見不平是一定要拔刀相助的。她勸過那個女孩子,問她既然那個男人又渣又爛,她為什么不離開他。 女孩子抹掉眼淚,用一種玄妙的語氣說:“小燕,你沒談過戀愛,不懂感情?!?/br> 燕其羽確實沒談過戀愛,但她懂感情。愛情就算有千萬種模樣,但肯定沒有一種是建立在彼此傷害之上的。 耳邊聽到主臥又開始爭吵,燕其羽完全無法在房間里安心畫畫,觸屏筆在繪圖板上點了許久,卻連一根流暢的線條都畫不出來。 算了,還是出門寫生去吧。 她隨手抓起一支畫筆挽起長發,背上畫板,靜悄悄的溜出了群租房。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男女主見面~ 我居然把外甥和侄子搞混了………………_(:3」∠)_ ps:鄧雪沒那么容易狗帶。。不過短時間內沒她戲份惹! 本章繼續送紅包,謝謝大家捧場! ☆、第三章 第三章 于歸野剛把車子停穩,丹尼爾就急吼吼的跳下副駕駛座,邁著兩條短腿往公園里面跑。 于歸野一把擒住他的脖領子,生怕他跑太快摔著了。丹尼爾反手拽著他手腕,像頭小蠻牛似得拽著他公園的大廣場走,于歸野一時不察著了道,差點被這小胖墩拉一跟頭。 這公園距離于歸野現在的住處不遠,面積挺大,服務周邊的兩個小區。每到晚上,中間的大廣場便會聚集一群婆婆mama,跟著《小蘋果》《最炫民族風》舉手踢腿,活動腰肢。 現在正是孩子們放學的時候,大部分老頭老太太們都回家伺候孫子去了,現在廣場上只剩下行色匆匆的行人,難得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