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任豐年有些失落,她在這頭只有如如一個知心好友,如今如如有了身孕,她也不好阻止人家夫妻倆甜甜蜜蜜了,便想要起身告辭。 如如卻忙止住她道:“不必,阿辭再留一會子罷。我相公處理起公務可要忙好些時,你走了我就要悶著一個人了,多沒意思啊?!?/br> 任豐年順著臺階下了,兩三步上榻,黏在如如身旁同她說小話。兩人又說笑了一會子,才算完。外頭丫鬟又悄咪咪來報了一趟,說是老爺與另一位公子議事完了。任豐年覺得她也是時候走了,便不再多話,起身道:“今兒個我也乏了,外頭雪正大,再不趕回去怕是路不好走。蘇jiejie,我這下真要走啦?!?/br> 如如一身粉衣裳懶懶歪在榻上,含羞的像多粉蓮花,這次倒沒挽留,笑著把她送走了。 任豐年剛走不到半盞茶功夫,鄒縣丞便來了。他一身漆黑大氅,解下丟與一旁的丫鬟,瞧著歪在榻上的小嬌妻寶貝的很,上前把她攬在懷里,嘴上說她坐沒坐相的,手上不住撫摸她如綢緞般的黑發。 蘇如嘟嘴不樂道:“你甚么時候回來不好呀?我與阿辭說的正盡心呢,你倒好,來的忒不巧了些?!?/br> 鄒縣丞聽到任豐年的名字,眉毛幾不可見地皺了皺,才緩緩道:“你有了孩子,往后也少出去走動。況且你自小身子嬌弱,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可不能不愛惜?!?/br> 蘇如把臉埋在他懷里,撒嬌道:“我曉得啦,只你為何事事總與阿辭作對?你也說背地里不能講人壞話了,可預見阿辭有關的事體,你總看不慣。上趟還說她暴食,要把我帶壞甚么的?!?/br> 鄒縣丞被她撒嬌撒的心神蕩漾,不由順嘴道:“你不懂,她的事我們還是少碰,少說道,少評論為好?!?/br> 蘇如有些不開心,剛拿起的餅餌又放進盤子里,一把推開他道:“你怎么這般樣子!阿辭是我的手帕交,她又漂亮又直爽,哪里不好了?不就是之前呂公子的事情么?怎么連你也那樣看人!” 鄒縣丞最怕嬌妻動氣,不由哄道:“哪里是呂公子的事體?她的事兒要更復雜些?!?/br> 蘇如一聽急了,也顧不上吃餅餌了,擦擦手忙扯著他問:“甚個事體?咱們可說好了的,將來我的孩子要認她作干娘,你不說清楚,我怎么能明白!” 鄒縣丞無奈嘆口氣,抱著她在她耳旁輕聲道:“她與當今圣上有關,旁的我便不知了,故而才不敢讓你與她多接觸?!迸c皇家相關的事,他實在不敢讓嬌妻多接觸,只怕她天真太過,將來吃苦頭。 蘇如瞪大眼睛,也顧不得吃東西了,在他懷里疑惑道:“你怎生曉得,這樣的事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能知曉的罷?” 鄒縣丞道:“你道是我科舉過后,為何來了浩水當官,任縣令又為何得了這樣的職位?另還有一半是我自家猜測的,總之你待她要小心著些,若一定要接觸,也不要對她任性使氣,能讓便讓著些罷?!?/br> 如如有些愣怔,這里頭的門道她還真沒琢磨過,如今真正想來,任家能輕而易舉的捐到浩水縣令的位置,實在非是一般門路能通的。她夫君雖為大家族嫡子,科舉出身,都只能甘為其下。聽他所說,仿佛他是被專門派來“照顧”那位任縣令的,究竟細節如何,夫君也不愿多說,她自然不愿相問了。 如如想起任豐年,不由心里疑惑起來,阿辭這樣一個待字閨中的小閨女,能與新帝有甚么瓜葛? 作者有話要說: 如如星星眼:老公好棒!知道的真多! 鄒縣丞連忙捂住她的嘴,哄道:乖啊,閑話不要亂說,咱們去論道些有意義的事體。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任豐年穿著厚厚的紅斗篷,戴上斗篷上綴的兔毛絨帽, 便下了車。一眼望見外頭盡是紛紛揚揚的大雪, 給幾陣亂風刮成了小卷,凌亂地在天地間飄散開來, 就連原本碧藍的天空,也成了純白的顏色。她吸了一口氣, 便覺清澈的涼意涌入肺腑, 忽然好像很冷,也很清明。 她在心里為自己盤算, 接下來該怎么辦。她不想選秀,不想進宮, 可似乎這樣的事已成定局。那她接下來要做的便是讓自己以合理的緣由,退出這場選秀, 而在這之前, 她要先找到個忠厚老實的丈夫,不求他家財萬貫腹有詩書,只要待她好變成, 如此她落選之后立馬就能嫁了。任豐年被念珠扶著在雪地里緩緩走, 地上的腳印一串串方正又深刻, 她的神色漸漸冷定起來。 猝不及防,迎面走來那位呂大公子, 他穿了一件藏藍的大氅,里頭是白色的衣衫,以暗線繡了淡雅的竹葉紋, 漆黑的長發以碧玉簪子固定住,貴氣風流。 任豐年對他點點頭,福一福,便擦身而過。 呂大公子看著俊秀文雅,長了一張文人墨客的面孔,和一雙和潭水一樣清澈幽靜的眼,實則身材高大看著很有力道。任豐年與他錯身而過時,才發覺自己只到他肩胛處。而他并沒有多作停留,不過是微微錯身,便走出一段距離。 任豐年有些奇怪,這位公子為何來了自己家里頭,也不知有何意圖。她繞了道,一邊欣賞雪里寒梅,一邊悠悠然漫步到路氏的正院里。一雙纖白的手也不戴手套,在寒風里一過便凍腫了,活脫脫像一雙蘿卜手。 木魚在一旁干著急,她是服侍任豐年衣物的,若是夫人曉得大小姐手上光禿禿的在寒風里亂轉,還不把她打殺了?偏偏大小姐便是這般人,脾氣任性著又愛玩,還愛撿了梅花瓣上的細雪往嘴里送,凍得原本粉嫩的舌頭都成了鮮紅的??伤桓覄袼?,自家小姐這脾氣十分執拗,想必也無人能勸得動她。 念珠不同,她好歹是自小跟了任豐年的,心里多少有些明白。自家小姐哪里是好玩的,只是心里一憂慮一傷神,便愛做這些有的沒的事體。任豐年看著實在雪地里獨自樂呵,大約心神不知飛哪里去了。 念珠便似哄小孩般,輕手輕腳踩著綿厚的雪走到任豐年近旁,面上帶了笑,輕輕哄道:“大小姐,這雪地里太冷啦,您這么光手玩雪得生細血,一個冬日都消不掉的?!闭f著又輕柔把任豐年拉起來,給她拍拍裙擺上的雪痕。 任豐年倒像個聽話的乖囡,給她攙起來,眨眨眼,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一雙杏眼又多了幾分靈性。接著就邊垂頭思慮,邊給念珠幾個護著回了房。 木魚看的瞠目結舌,心里暗嘆自己到底是不如念珠機靈,雖說她們倆人現下是任豐年身邊最受重用的,到底還是有分別的。大小姐甚少同她說瑣碎的話,倒好像同念珠倒是沒那樣的顧忌。 任豐年進了屋,見路氏坐在炕上做針線活,框子里的絨絨的毛球上插了幾根針,路氏在火光下一針一線穿的很仔細,眼睛微微瞇起。 任豐年隨口問一句:“娘在做甚么???這般用心,我倒好久沒見您做過針線活了?!?/br> 路氏低著頭,重新擇了顏色,細細把線頭送進針眼里頭,才柔聲道:“不過是給你爹做對護膝的,他這前幾日公務忙,日日歇在衙里,我只怕里頭火炕少的不暖,叫他著了涼去,到時他又抱怨膝上刺痛?!?/br> 任豐年點點頭,凍得發紅的手掌托著雪白的香腮,彎彎眼笑道:“是呢,這兩日我也在跟丫鬟學著做靴子,等我學的好些了,便給爹做一雙厚實的高低靴,羊羔絨密密實實的塞進去,保管暖和像塞了一對大爐子?!彼f著偏頭想了想,又忍不住笑出聲。 路氏有些無奈,抬起頭正想說話,卻看見任豐年凍得發紅的一雙手,面色一變,把針線放在一邊,拉過她的手搓揉著,嘴上教訓道:“娘同你說甚了?你怎又一氣兒忘了去!非要把手凍得和老mama似的,皺巴巴又紅又腫的,你才心滿意足?這手上若是長了細血可怎么得了,到時年年冬日一雙手都要癢癢?!?/br> 路氏說著又給她搓手,活活血氣,把凍僵的地方揉暖開來,連著哈了幾口氣。任豐年垂眼道:“這不是更好,或許宮里的嬤嬤瞧我長了一雙蘿卜手,直接便把我給送出去了?!?/br> 路氏抬眼瞪她,氣道:“萬一人家瞧了,便覺你吃苦耐勞,把你扔去搓衣裳怎么辦?到時寒冬臘月的,有你哭的時候!” 任豐年想想吃苦耐勞幾個字,偏生覺著與自己沒什么關系,不由又笑了笑。路氏搖搖頭,把女兒拉在一旁,也不再多話。 任豐年想起呂大公子,才多問了一嘴道:“娘,方才我見呂大公子來了,他來咱們府里做什么?” 路氏繼續拿了方才的布料低著頭,輕聲道:“還不是為了你的事。你說說看,當年你說人家沾花惹草,可是在睜著眼說瞎話?” 任豐年吃了口茶,干干笑道:“怎么會?這位呂公子明明瞧著便不像個正人君子?!鄙洗螀斡诎阉丛诩偕缴?,她可還沒忘,現在想想也覺得有些后怕,萬一遇上個秉性壞的,她可真給輕薄過去了。 路氏曉得女兒把實話說出來,不由搖搖頭,也不與小姑娘計較,輕聲漫語道:“他方才來,是同你爹講了些公事,還提了提你的事體。娘瞧著,倒像是有意與咱們家結親?!眳喂舆@樣的出身,怎會說那些模棱兩可的話?他既提起任豐年,大抵便是有意了。 任豐年嘴里塞了塊桂花糕,不由噎住了,怕路氏知道了罵她,小心翼翼的端了茶吞下幾口,才覺得胸口不堵了,這才問道:“與我何干?我這不是還要入宮選秀么?” 路氏見女兒又挖個坑,把自己埋在土里,露一截毛茸茸的尾巴裝昏,不由淺淺笑一下,才道:“娘不逼你。只你也說了,你想嫁個愿意待你好的人。這位呂公子求娶你不成,如今肯不顧顏面再試探,便是對你真心。他也不曾真兒有什么大錯,乖囡說是也不是?” 任豐年垂下頭,看著自己瑩潤的手指定了神,過了半刻才道:“娘,我不覺著自家有什么能叫他喜歡的地兒。故而不大相信他真心求娶我,還是算了罷?!?/br> 路氏看著女兒一張瑩潤雪白的臉,五官長得恰如其分,一雙杏眼黑白分明,里頭的情緒清透的叫人一眼便能捕捉到。任豐年立起來,厚實的冬衣在腰線上處理的很精細,把柳腰勾勒的更細瘦,再朝上看卻又窺見稚嫩的波瀾,偏她還不自覺,又趴在路氏膝上眨巴著眼看母親,一段腰線柔媚婉約,她還不自覺的扭了扭。 路氏嘆口氣,自古美人便難得,自己生的這個女兒,生的一副天生媚骨卻不自知,而且自來便單純的很,頭子也簡單清澈,叫人一看便能知曉。 她從前聽聞,掌權的上位者最好腦子笨些的女人,那時她還不信,因為到底女人笨些是吃虧,又不是甚么好特性?,F下想想不無道理,越是簡單,越是能保留一顆赤子之心,活到幾歲都是天真明媚的小仙子,該生氣時撅了嘴不理人,撒嬌時團作小小的一團蹭蹭,再硬的心腸也能軟作一汪水。 而越是復雜聰慧,越是容易被世俗傳染,為仇恨情愛所迫。 作者有話要說: 任豐年使勁扭扭,面帶紅暈羞惱道:不要再摸我的腰啦! 作者:請問年年是在對以下哪位說出這句話呢? a 路氏 b 呂大公子 c 念珠 d 如如 e 十里八鄉大霸王村姑心頭好鄰村一枝花狗栓哥 ☆、第60章 第六十章 任豐年糾結半日,仍舊不愿與呂大公子私下里偷偷定親。倒沒有甚么旁的牽累不牽累的緣由, 大抵只是她不喜歡他罷了, 況且想想他背后復雜的宗族關系,她便有些膽怯。她最向往的還是平淡溫馨的小日子, 而非是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生活,她太笨了, 做不了那樣的事體。 任豐年第二日便央著娘親帶她去了張主簿家里, 無他,呂大公子便是在張主簿家中借住的。她只想過去, 與他說說清楚,再不要與她糾纏不清了, 實在不值當的。 路氏并沒有勸說她答應那事,反倒從頭到尾不置一詞, 反倒叫丫鬟小廝套車, 又給女兒從頭到尾穿的嚴嚴實實的,才答應帶她走。 到了張主簿家,路氏和任豐年先去見了張夫人。張夫人余氏同路氏有許多話講, 更像是志同道合的姐妹倆, 兩人邊吃茶邊談論人情首飾之類的, 氣氛一時十分融洽。不過任豐年也曉得,只要路氏想, 她可以與很多人成為好姊妹。 余氏不知道任豐年和呂大公子的糾葛,故而任豐年也不知能用甚么樣的緣由能見到他,而路氏仿佛也沒有幫她的意思, 只是坐在那頭閑適聊天。 任豐年如坐針氈,坐了半個時辰已經想要扭動,給路氏一個眼神盯回去了。 余氏笑道:“到底還是個孩子,今日你們來的趕巧,咱家做了梅子茶,這酸酸甜甜的玩意年輕人愛吃的多些,咱們這個歲數的倒是尋常了?!庇嗍险f著又頷首,叫丫鬟端了梅子茶來與任豐年吃。 端茶的丫鬟低眉順眼的,將茶遞予任豐年。任豐年微微一笑,指間卻被塞上一張柔軟的紙條。她的手微微一顫,差些把茶弄翻了去。她鎮定下來,端著茶輕抿一口,唇齒間有了蜜糖的香氣和烏梅的酸甜感,頓時眼睛亮了亮。 回去的路上,任豐年才敢打開紙條,只見上頭寫了一行字“明日日中時,望仙樓。呂于留?!?/br> 任豐年蹙眉,想了想把紙條給了路氏瞧。 任豐年道:“娘親,您說他是什么意思?即便他沒有惡意……我也不敢只身去?!彼降资莻€未出閣的姑娘家,只身前往去見外男,也有些說不過去。 路氏也有些奇怪,搖了搖頭道:“娘也猜不出,不若明日娘陪你一道去,也好安心著些?!?/br> 任豐年搖搖頭道:“娘還是不要陪我一道去了,我明日叫如如陪我去便是,我與她常愛去酒樓一道用膳,倒是不打眼?!?/br> 路氏頷首道:“也好?!眳未蠊舆@般名聲的人,倒是不至于做出甚么有損女兒閨譽的事體。 第二日正午時,任豐年與如如一道驅車前往望仙樓。 車內,如如有些好奇道:“阿辭,你這是要去見甚么人???……怎么把自己裹成這般……” 任豐年見呂公子,不過是為了叫他死心,不要再來打擾他們一家人了,故而這次穿的十分……奇特。 灰色的布襖子,黃綠色繡大花綢緞棉裙,外頭罩了件淡紫色的小袖對襟背子,頭上戴了朵大紅的絨花,任豐年笑瞇瞇的看著如如道:“我覺著這般穿的十分好看啊?!?/br> 話是這么說,穿成這般,任豐年還是不大敢用真面目示人了,這副模樣若是叫人瞧去,還不給人笑死。她只好帶上錐帽跟在如如后頭進了酒樓。 里頭的雅間,呂大公子已經臨窗等著了。如如看見他,再想起之前的傳言,不由有些尷尬起來,主動提起要出去溜溜,便在隔壁另開了個雅間,又叫下人多留意著隔壁些。 任豐年有些無語的看著她,又轉頭對呂大公子笑瞇瞇道:“呂公子好啊,您叫我出來,到底是為了甚?” 呂公子看著她一身花花綠綠的裝扮,頓時覺得眼睛刺痛起來,不由哭笑不得道:“任姑娘不必為了我穿成這般……呂某不是會因著這點小事動搖的人?!?/br> 任豐年面無表情道:“我就喜歡穿成這樣,同你并無干系?!?/br> 呂大公子倚窗打開扇面,含笑道:“好好,并無干系?!?/br> 任豐年才不想與他廢話,也不坐下,只點點頭道:“我便是要來告訴您,我是不會與您定親的,天下間好姑娘這般多,您又是如此才俊,我本就配您不上。我的家人也因為您十分困擾,所以……” 呂大公子點點頭嚴肅道:“呂某知曉,可呂某并無與你成婚之意,任姑娘可不要多想,我待你不曾有半分綺思?!?/br> 任豐年頓時就尷尬起來,抓了抓自己黃綠色的艷俗裙擺,臉紅道:“那你是要做甚?!先是來我家提親,被拒了此次又來曖昧糾纏,你怎么這么煩人???還是你拿旁人消遣取樂!” 呂大公子見她一副羞惱的樣子,本就清純秀麗的臉更加鮮活起來,即便穿著怪異不搭調的裙襖,也不妨她媚骨動人,也能心中不由一嘆,如此佳人,此生卻終是不能屬于他。 呂大公子淺淡一笑:“若是叫任姑娘誤會,呂某自當賠禮?!闭f著起身,長身玉立對著深深任豐年一禮。 任豐年急的跳腳,臉上的粉色暈成桃粉,忙側身避開,才垂了杏眸支支吾吾道:“那你是要作甚???還不快講清爽!” 呂于不知從什么地方拿來一個錦盒,遞給任豐年,淡淡一笑道:“任姑娘回去把錦盒打開,自然明白呂某此次來浩水是為的什么?!?/br> 呂于看著任豐年的背影離開,才打開酒樓的茜紗窗,對著外頭空渺冷寂的天空輕輕嘆息。圣人叫他來做這件事,用意有幾分,其中一分便是借此警告他,不得有非分之想。只他除了午夜夢回時能夢見任豐年或淺笑或氣氛扁嘴的容顏,旁的時候卻也不敢有絲毫逾矩之處。 到底于他們這樣的臣子來說,情愛不過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不會為了一個早已決定要埋在內心深處的小姑娘,去觸怒天子。 任豐年出了酒樓,面色有些不大好,見了如如迎上來,才對著她抿嘴一笑,也并不怎么說話。 如如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半晌才嘆息道:“阿辭,那位呂公子,不曾對你怎樣罷?” 任豐年輕輕搖了搖頭,才笑道:“能有甚么事體呢?不過是講清了一些事罷了。你也曉得這段時間浩水有些不大好的流言,可我家與呂公子皆并無成親之意,故而才有此一遭,彼此說開了也就好了?!?/br> 如如點點頭道:“是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