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任大小姐最近心情好,金銀像流水一樣賞下人,絲毫不手軟的。路氏親自招了女兒來問。 路氏笑瞇瞇的捧了茶道:“阿辭啊,最近是碰上甚么好事兒了么?說與娘聽聽?” 任豐年也笑瞇瞇道:“有好事兒啊,娘你給我的幾個鋪子現下收益多多,我怎么能不開心?” 路氏旁的地方都縱著她,偏偏管家管錢上頭要求很嚴格,任豐年苦惱不已之下求助某人。一力降十會么,殿下認為能用金銀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兒。 任豐年奉上賬冊,給路氏細細翻看一番。倒還真是每日都有許多進項,倒是比從前還要好上不少。路氏又笑瞇瞇的問了她一些事項,任豐年皆都一一答了。其實她也不大懂這些,不過李琨給她的幾頁紙上都有詳細提煉出來,背書她還是會的,故而倒是沒甚么錯漏的地方。 從路氏這頭出來,任豐年不由愧疚起來。娘親也是為了她好,自己卻背地里做些小動作。不過想想李琨又覺得心里甜滋滋的,他說過會娶她,會護著她的。任豐年也不是傻子,但她還很年輕,她愿意全心全意的信一個人。 任豐年這些日子以來,幾乎每日都要與李琨通信,不過多數時候都是她寫了兩三頁紙,李琨只回一頁不到,多數都在叮囑她多著衣裳,多看書,注意休養的事體,又交代她多默記些大家族的譜系人脈,將來用處不小。 半夜里,任豐年睡得恍惚,有人來到近前,輕柔地為她撥去眼上額發。任豐年迷蒙睜開,見到他來輕輕“啊”一聲,揉揉眼睛,坐起身,看著那人托腮笑起來。 李琨刮刮她的鼻梁,輕笑道:“怎么又傻笑?” 任豐年拍開他的手,無辜可憐的看著他,裝相道:“登徒子怎的私闖民宅?本小姐現下叫出聲,你便要給我爹大卸八塊?!?/br> 李琨眼含笑,凝視她道:“小姐莫慌,我來只為抓一只小兔子精,她化形不到十五年,卻惹下這風流債來——” 他沒說完,任豐年就撲上前抱住他的腰,軟綿綿的臉蹭著他的蜂腰,耍賴道:“不準說了!你不準說!” 李琨捏著她的臉一笑:“小兔子害臊了?嗯?” 任豐年抓起他的手想也不想便咬了一大口,她不敢咬太重,軟嫩的舌頭蹭在他結實的手背上。李琨的眸色暗了暗,把她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道:“兔子姑娘急了,咬人也是軟綿綿的?!?/br> 任豐年看他還在打趣,不由面上泛起桃紅,軟軟的嗓音硬是拉的生硬:“干嘛啦你,擾人清夢還來調侃于我,你太過分了!” 他被她指責,拉著她的小手親了親道:“嗯,對?!?/br> 任豐年氣急,一把扯出自己的手,扯著他的衣裳道:“你要說,你確實太過分了!你快說啊你!” 他嗯一聲,道:“我確實太過分了?!?/br> 不管怎樣,任豐年很滿意,旋即道:“知錯就好,以后都不準拿我的生肖調侃我!” 任豐年屬兔子,路氏和任豪本覺著屬兔的小閨女應當是是溫柔軟綿的,沒想到她脾氣恁地烈,十分不好管教,小時候沒少同她說,“屬兔兔的女孩應當是最乖最聽話的”,諸如此類的話語。故而任豐年長大了,也不喜歡旁人拿生肖形容她了。李琨完全是踩到兔子尾巴了,她若有一對粉嫩的長耳朵,估計現下便豎的老高。 作者有話要說: 張氏抹淚:大小姐是不是要下毒害我?要以巫蠱之術戕害我?要污蔑我?要詛咒我?要…………我好怕,表哥我真的怕…… 任豐年冷漠.jpg:隨便說說而已,你還真信,撒幣。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李琨卻很守君子之道,即便他們彼此心悅,也并沒有做到更親密的地步了。任豐年也是個被悉心調|教的閨秀,未婚的時候做些摟摟抱抱的事情,已經令她十分羞窘了,他尊重她的感受,并不欲多進一步。 兩人隔開半張床,說了會兒話。多數都是任豐年在說,也不是甚么重要的話,不過是些童年事體,不論好壞,在黑暗里仿佛都能對心悅之人敞開心扉。 任豐年對他說起自己的母親:“我娘親待我很好了,不過她總是讓我覺得看不透,有時覺得她很愛我,愿意為我付出很多。有時卻覺得,我好像也不過就是,她需要負責的女兒。你大概知道,我娘和碧翠,還有越年的事?!?/br> 李琨不語,在黑暗里盯著她秀美的輪廓。 任豐年繼續說下去:“其實為了我,她大可不必做那么多的。我即便出嫁了,也沒想著要娘家給我如何撐腰,只要他們都過得好,就行了??墒俏夷锊恢獮榱耸裁?,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一開始以為她是為了我,現在想想,卻也不確定起來?!?/br> 路氏可以為女兒做的有很多,但她卻做了那樣的事情,這其中也許有路氏自己也不曾發覺的扭曲心態。 任豐年看著他沉默的輪廓,不由抿了唇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么?” 李琨緩緩道:“你不確定她是什么樣的人,怕自己活在虛假里?!?/br> 任豐年托腮看他道:“您說的真準啊?!?/br> 李琨道:“即便你母親有私心,她愛你之心也不假。年年,你不能求所有人都全心全意對你?!?/br> 任豐年默然,她知道自己心里頭一直有些病。她對旁人苛求過高,渴望最完美的家人,得不到便要生氣,便要憂愁難過,做出不成熟的事情。就好像她的父親,他待她可以說很好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有空便要來后院看她和娘親,可是她就是無法忍受父親對任想容好,對不相干的妾室好,因為任想容是她總也忘不了的陰影,而那些妾室是對她母親的傷害。她即便得到許多,仍舊貪心不足。 過了一會兒,任豐年才道:“你說得對,是我要求太高了,我會……學著改變?!?/br> 黑暗中,他的聲音很平淡:“我只是希望你在世事不合心時學會坦然受之,不曾盼望你成為那般委曲求全之人?!?/br> 任豐年覺得他是在暗示她。他說過會對她很好,但也許他自己所想的最好,非是她認為的最好。畢竟他有那樣的地位,天生與平民劃開楚河漢界,他以為正常的東西,也許是她所厭惡鄙夷的,所以他想慢慢告訴她,要坦然接受么? 任豐年并沒有動搖要與他在一起的心,但卻第一次覺得前途渺茫起來。 翌日,聽聞有媒婆上門說親,任豐年不由嚇了一跳。她不得不舍下備好的午膳,去了路氏的院子。路氏在見客,定然無法見女兒,青杳便把任豐年安排在側間,看看書吃吃點心。 然而任豐年實在沒有太多精神,待那媒人一走,便拉著裙擺去了路氏那里。 任豐年急急問道:“娘親,你應她沒有?” 路氏拿帕子抹抹嘴,淡道:“急甚么?先坐下?!?/br> 待任豐年坐下,路氏才道:“并沒有應下,他家雖也算與我們家門當戶對,卻交往甚少,我如何敢輕易把你許給他們?” 任豐年松了口氣,面上終于松下來,笑道:“還是娘最疼我啦,我可不想這么就定人家?!?/br> 路氏嘆氣道:“你若不早些選起來,待你想嫁了,便無人可嫁了,你待如何?實在是小孩心性兒,做不得真?!?/br> 任豐年隨口道:“反正我不想現在許人,娘你可給我都推了罷。大不了……大不了咱們立女戶,我來守灶便是?!?/br> 路氏抬眼道:“你真想守灶?” 任豐年見娘親這般,嚇了一跳,只怕路氏為了她又做甚么,趕忙道:“也不是嘛,就是不想嫁人,我也并沒有真的打算一輩子留在家里?!?/br> 路氏看著女兒道:“阿辭,你老實點道。是不是有了看中的人了?” 任豐年給路氏唬了一跳,噎了噎才瞪圓了眼道:“沒、沒有!娘你怎么想的這樣多呢?” 路氏還是不放心她,又循循勸誘道:“你有了看中的,大可同娘說來。只要不是門第人品太差的,娘都會考慮?!?/br> 任豐年哼道:“門第?人品?娘你不必擔心這些……我是說,我才不會找這樣那樣都不過關的人!” 路氏神色淡淡道:“隨你罷?!闭f完便由青杳扶著進了里間。 任豐年出了院子大門,便迎面遇上任想容。 任想容像是長大些了,沒了葛姨娘在旁,神色也比以往沉靜了些。兩人互相問安后,本是分頭各自走,冷不防任想容卻道:“舊年的事情,我要謝謝大jiejie的救命之恩。從前的事情都是我——” 任豐年打斷道:“我要回院里用午膳,你快去向我娘問安罷?!闭f著便留下一道背影。 任想容神色不明,轉身也離開了。她們本是互相敵對的姐妹,但是任豐年救過她。她不是沒有良心的人,所以從此也沒有再存敵對的心思,即便忍不住羨慕妒忌,想起那日的大火,也不得不啞然。 她知道任豐年一直很討厭她,更何況那日大火之后自己就趕忙離開了,連個謝字都來不及說出口。只是有莊子里的仆從來報,說任豐年會搭貴人的車走,她才想要先行離開的,畢竟任豐年也不定想見到她,又何必現眼?任豐年是不是怪她,沒有去找她說聲謝? 任想容想著又入了神,卻見任豪新納的張氏迎面而來。任想容是主子,自然不用對她施禮,不過是點頭問安罷了。這張氏一副柔弱仙姝的模樣,見了任想容倒是露出兩分親切的樣子,站著同她多說了幾句話才告辭。 回了院子,任想容的大丫鬟阿箏給她斟了茶,對自家小姐道:“小姐,那張氏平日里話不多,也不大親近人,怎么待咱們院格外親近些?我弄不懂?!边@兩日還叫下頭送了點老爺賞的珍果來他們院里,雖說旁的姨娘還有大小姐院也得了,這張氏卻唯獨對他們小姐一人露出親近的意思。 任想容輕輕笑道:“管她呢?她是個甚么模樣我管不著,想拉攏我也要看有沒有這資本?!?/br> 作者有話要說: 年年:我雖然不確定將來如何,但是相信我們不會分手的~~~ 作者露出扭曲的表情:咦嘻嘻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又過了兩月,到了早春時節,府里更是忙活的不成了。這將將開春的日子,各府里的主子也都漸漸活絡起來,宴請之類的也頗多。任府出于社交的原則,也須的意思意思開幾次宴,才不算失禮。 任豐年身為任家嫡長女,自然是躲不開的。都是些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也不會有太多失禮的話題,任豐年也努力的想讓自己多些不急不躁的閨秀風范,她又長得十分秀美,幾次宴席倒是多有些好名聲。特別是其中某次刁家夫人和嫡小姐也來赴宴,倒是引得新貴的小圈子齊刷刷看向任府。一時間來求親的人家又多了好些,原本想著觀望的人家也下了決心。 不過任家倒是淡定的很,甚少理會求親之事,漸漸有被拒的人家背地里拿這事兒講小話,只說任豪夫婦仗著女兒是刁夫人義女,又長得秀美,要把嫡親女兒待價而沽,到時候做那攀龍附鳳,給貴人戲耍的玩意。 任豪在酒桌間自然不會聽到這般婦人酸話,可路氏卻背地里聽到不少,不由有些氣悶的。 女兒是她的珍寶,阿辭不愿嫁,她自然不舍得這么早便定下了。特別是長安那里的風俗,女兒家十八|九嫁人的也不少,她何苦這么急?只平遙這邊的女孩早嫁,她的女兒便要草草嫁人么?哪有這樣求之不得,背地里煽風點火說酸話的人家!得虧女兒沒許她們家呢! 路氏把話說與任豪聽,任豪勃然大怒,自己的女兒豈能是這些婦人家唇齒之間戲弄的對象?路氏倒是開始勸他不要沖動了:“老爺何苦為她們生氣,你們男人間的事可不能被后宅女眷攪和了,此時當由我出面才能稍緩?!?/br> 有了任豪的許可,路氏下次擺宴便把那幾家夫人都請了來,而且排的座次還是最靠前的。巧的是那日刁家夫人也來了,笑瞇瞇坐在上首不動如山。宴吃到一半,青杳俯身對路氏說了幾句話,倒是引得平日里溫和賢淑的任家太太大發雷霆。 路氏“啪”的一下,一把把酒盅放在桌上,淡淡冷笑道:“給我把這兩人的舌頭拔下來,喂狗。這樣的長舌婦世間總是不少,我卻瞧不過眼!妄議他人之罪,實在該下拔舌地獄?!?/br> 不一會兒外頭傳來撕心裂肺的驚恐叫聲,不到一瞬便被堵住。路氏才柔和笑起來,與諸位夫人說道:“各位快吃,菜涼了便不好了?!?/br> 她又看向那幾位夫人,笑道:“秦夫人,張夫人,還有王家太太?你們怎么不多吃些?聽聞張夫人還吃牛舌,我還特意叫下頭準備了一碟子?!?/br> 這三位皆面色不好看,只儀態還算得體。那秦夫人是城北秦家老爺的續弦,年不過二十出頭,倒是嬌笑起來:“任家夫人可嚇壞我了,怎么在這樣的時候處置家仆?我膽子小,經不得嚇的?!毖韵轮獗闶锹肥喜欢Y節了。 路氏索性淡淡看她道:“是么,看來秦夫人也知道,甚么場合該做甚么樣的事。那么如何又在背后議論小女?要知道,世間從沒有不透風的墻?!?/br> 秦夫人叫她一下說的十分尷尬,沒想到路氏這樣溫和的人懟起人來竟一點面子都不留,實在有些不按套路出牌,不由訥訥道:“我何曾議論過貴府小姐?任家夫人莫要誹謗?!?/br> 一向不大開口的刁家夫人也開口道:“坊間某些風言風語,我也聽聞了些許。諸位未出閣時候皆是頗有賢名的閨秀,怎么嫁了人反倒混起來,嘴巴竟如此碎?這般人家,還是好生擔心自家閨女兒子能否有人結親罷?!?/br> 秦夫人三個聽了面色一變,這刁夫人的地位,說出不與結親的話,不知多少人家被影響,她們算是得不償失了。特別是那位年輕嬌美的秦夫人,膝下只一小女是親生的,作為續弦本就在府里根基不深,如今心里多有些懊喪,面上卻一點不敢露出來。 路氏對刁家夫人一笑,也道:“是如此,我非是要給某幾位夫人下馬威。只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如珠似玉的寶貝著,那些流言蜚語便像刀子一樣割我的心。我非是不愿給她定親,只她自小在長安外祖家長大,我豈敢越過家里長輩給女兒定親?又,我家女兒的年紀也小,我還想把她當小女兒嬌養幾年,實在不舍得早早許出去?!?/br> 路氏對這三位夫人,算是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最后的話也說的十分漂亮,并不指名道姓也足見寬和大度了。而有生閨女的夫人許多都信了,其他幾位也有不信的,不過事事不必多強求,至少后來也沒甚么人再傳那些有的沒的。 社交上的事,任豐年也知道的不多,閑言碎語也不曾傳到她耳朵里去,更何況那幾家人家,后頭也因許多不同的緣由,陡然敗落下去,這幾家女眷也再也沒能出現在任豐年眼跟前。 最近兩個月來,任豐年都沒怎么見到李琨,她只知道最近朝中風波不斷,卻也不曾聽聞有哪些具體的事情。不過倒是聽聞長安那位名動天下的長康郡主,終是熬不過春天,撒手人寰了。 本來長康郡主與她地位之別不啻天淵,只因她外祖家還有些賢名在,任豐年也有幸曾在小時候遠遠見過那位郡主一面。彼時長康已經到了快要及笄的年歲,一副冰肌玉骨之貌和班昭之才,便使她成了許多貴公子心里的神女。 聽聞遠在平遙的儲君也在此時啟程回了長安,便有人傳說,兩人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殿下心慕長康已久,兩人也曾于京中盟過嫁娶之誓,如今殿下回長安,定然是悲慟憔悴有如喪妻。 愛聽貴人間野料的人不少,信的也大有人在,為這兩人寫曲作詩的文人雅客也漸漸多了起來,都動容于儲君與長康郡主的愛情。不過真正寫話本子的,也不敢真個把當朝人物編排進去,又不是嫌活太長了。只有大做改動,人名地名各樣人事皆變化之后,才敢暗戳戳把話本放在市面上。 任豐年對此的感想就是無甚感想,都說了是坊間傳言,她要是真信不成王八了。更詳細的她確實無從得知,然而李琨要回長安的事,卻是他一早告訴她的,那事涉及到宮闈秘聞,即便是幾處大員也不曉得的。不過便是如此,她也十分討厭聽到或是看到有關兩人的戲本或是曲子,沾到一點便要發作。 最厲害的一次,幾家小姐一同看戲聽曲,剛剛演到賢王與貴女花園相遇,任豐年便已經冷笑三聲。一旁的孫小姐問她:“任jiejie是怎么了?可是有甚么不爽利的?” 任豐年對她露出一個笑,指著戲子道:“你看,這賢王乃是極尊貴有德性的身份,而這位貴女也是教養極好的,怎能孤男寡女的幽會起來?!便是咱們這樣的人家,也是不成的,這樣的戲碼便是圖個樂子,我也怕污了眼!這有些事啊,聽聽也就罷了,真心相信卻太愚魯?!?/br> 任豐年就差指著罵戲里的賢王和貴女是jian夫yin|婦了,這幾位小姐都捧著她還來不及,便只好趕忙叫人撤下戲臺子才算數。隔天平遙女眷里便傳出任豐年的話來,刁夫人這個義母也點頭欣慰夸贊她:“是個品性高潔的女兒家?!?/br> 任豐年自然是無話可說,她只是泄憤罷了,這樣的好名聲卻十分擔當不起。 她雖然不疑心他,心里卻忍不住生氣。這人根本沒有把她當作一個大姑娘看待,回長安也好長康郡主的事也罷,提也不提,書信還是有,只還像個老媽子一樣叨叨些春捂秋凍之類養生的事體。 她把話寫在信里告訴他,可收到的卻是四兩撥千斤的寥寥三兩句話,還叫她不要多慮傷身?話說的精簡委婉,其實只是在說“小姑娘,你在意的事太多了,然這些事物和你又有什么關系呢?你還是關心一下今日的甜點用甚么比較妥當”之類的吧?! 任豐年氣飯也用不下,信都懶得給他回一個,真的跑去關心了一下甜點用甚么,并決定不理睬他。其實那位殿下也是比較無辜的,他的處事方式就是“物盡其用,人盡其才”,以任大小姐的性格和聰慧程度,關心這些確實傷身,她就是個享受揮霍撒嬌的人才,別的真沒看出來。 當然這種話儲君是一輩子都不能對任大小姐說的,現下任豐年充其量只覺得他不解風情,處理事務太拼不顧她的感受之類的。若是說出來,后果大家可以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