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本書由 紅塵夢恍 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帝王掌心嬌 作者:雪花rou 文案: 任豐年當大小姐的時候,脾氣極差,慣愛橫眉冷眼作威作福。 太子殿下被任豐年撿來當仆從長達數月,譏笑體罰穿小鞋樣樣遭受。 某年某月,隱忍多時的儲君登基。 任豐年的臉刷一下變得楚楚可憐:“……您、您大人有大量?!?/br> 清心寡欲的陛下無言以對,繼續日復一日當老媽子。 一句話簡介:傲嬌廢萌女x清心寡欲腹黑男 另:奴仆宮是面相上的一個點,奴仆宮好則萬事不需cao勞,奴仆宮不好,命里多勞碌事愛為旁人cao心。當然啦~相不獨論,陛下的奴仆宮也并沒有很差,就是為老婆打算比較多= = 排雷: 1、本文1v1,高潔勿入 2、不要指望女主有高智商,她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甜 3、本文架空,考據黨勿入 4、作者邏輯死有事燒紙 內容標簽:宮廷侯爵 甜文 爽文 主角:任豐年 ┃ 配角:李琨 ┃ 其它:看了不就知道了 ============= ☆、第1章 選秀 寧朔三年,三月十七。 一大清早兒,飛游宮中便比往日繁忙許多。今兒個是秀女們實實在在面圣的日子,能不能飛上枝頭,便看今兒了。雖也不曾確息圣人是否親自前來,不過到底是圣上登基后頭一次,到底是意義非凡。不看旁的,便是先帝身邊十年如一日惦記著的,大多便是頭兩次選秀留牌的。黃先想著不由更加賣力的督促手下的幾個小太監。 “都注意著些,甭說公公不提點你們吶,里頭住的些許這便是往后宮里的,這個?!秉S先比了比拇指,老神在在的捏了捏手里拂子,一雙利眼卻是一刻不停的盯著。 蘇繡起的最早,或說她昨兒個便不曾真睡下過。房里的秀女皆沒下床呢,她哪里敢逾矩,只盯著橫梁捏著腕子,一顆心撲通撲通的響。 一旁的任豐年好似給聲響驚動了,迷迷瞪瞪的半睜了眼,整好兒對上蘇繡一雙忐忑不安的眸子。任豐年給盯著嚇一跳,魂兒也給嚇清醒了,張口小聲咕噥道:“道是誰,擾人清夢?!?/br> 蘇繡不同她計較,瞥了一眼任豐年白皙紅潤的臉頰才道:“一晚不曾睡呢?!彼尺^身,想了想又翻過來,破天荒同任豐年搭話道:“你說今兒個該多少秀女吶,怪嚇人?!?/br> 任豐年耷拉了眼皮繼續補眠,隨意道:“總也蠻多?!北尺^身再不搭理。 待一宮室的秀女都收拾妥帖了也不過半個時辰不到,今次教習嬤嬤倒也不曾挨個兒訓話了,瞧著一屋或清秀或艷麗的少女,想著或許便能出個皇妃來,臨了了,也便比往日和藹許多。 即便如此,教習陳嬤嬤仍舊挨個檢查了行頭,又著重嚴厲囑咐了許多話頭,又叫小宮女端了瓷碗來,挨個兒叫八位秀女用了藿香丸子??蓜e說,雖說是早春時節呢,這太陽當空照著,秀女們又著這規矩厚實的宮襖實是不好受了些。 只本朝首次選秀,陛下便定了御花園里頭,也是少有。陛下乃先皇元后長子,一出生便被先帝封為太子,都說自小便通達儒術,恭謹嚴明,只先皇后去世后沉寂好一段時間,傳說是病入膏肓,差一些便見了歷代先帝,都暗地里說他后頭便猶如變了一人,殺伐果斷,清洗手段殘酷,逼得先帝禪讓了龍座。不過事實如何,也不是靠嚼舌根便能嚼成的,流言蜚語也沒人敢真的放在心里。 這頭秀女們三人作一排,守在御花園外頭,成列的往里頭送,前頭去了十幾列,瞧著能留下的亦不過是三五人。 明晃晃的大太陽底下,蘇繡這時倒是不那么緊張了,只她身旁的任豐年倒抖得厲害。蘇繡不由有些奇怪,這位平日里脾氣最大,便是同教習嬤嬤也敢頂兩句嘴兒的,卻也平安無虞至今,想必是有點人脈金銀的,怎地臨了了卻膽怯成這般?仔細瞥兩下,才發現,這姑娘倒像是病了。 這邊陳嬤嬤也發現了異樣,她瞧著任豐年雙目泛紅,秀美的臉頰卻慘白慘白,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喉嚨里發出兩下呻|吟,不由蹙了蹙眉,這姓任的姑娘又出幺蛾子!就她日日那腔調,若非上頭關照了,還能容她留到今日呢!現下怕是選秀也選不成了,卻實在叫人憐惜不起來。 陳嬤嬤果斷指揮著宮人把痛的縮成一團的任豐年拉下去。畢竟在宮里過活的,誰也不肯為了個微不足道的秀女破了規矩,即便是上頭大太監親自關照的,又誰敢把她這樣的送上去???現今這位圣上雖也有內政修明、銳意圖治之稱,卻沒人說他寬容體己,相反他整飭綱紀手段之嚴苛倒是人人瞧見??刹粠堊焐习魏毜?! 同任豐年相處了一月的幾位有的暗自竊喜,有兩個漠不關心,只有蘇繡心情復雜。 任豐年再是鼻孔頂天也是幫了自家忙的,她初初入宮時多有些膽怯害羞,旁的秀女皆明里暗里瞧她不起,只任豐年敢一句兩句頂回去,后頭才沒人敢做那些小動作的,不然自家也走不了這么長。 可話說回來,到底任豐年長得最好看,脾氣還古怪著不好相與,她若中選了,到底也不是好事。蘇繡想著想著,又想起那次偏殿瞧見的那角龍袍,心里不由甜蜜忐忑起來。蘇繡想著又最后瞥她一眼,卻捕捉到任豐年慘白的唇瓣似乎愉悅的翹了翹,又隱沒入痛苦的神色中不見蹤跡。 正當幾個宮人扯著任豐年的背影快要到長隊的尾端時,卻意料之外的停住了腳。整片整片,氣氛變得肅穆,雖在室外,靜的卻猶如死寂,整個龐大的秀女和宮人隊伍皆齊齊跪下。 任豐年被兩個宮人近乎粗魯的壓著跪下,一雙嬌嫩的膝蓋大約要淤青了,也疼的厲害。她整個人抖的更可憐了,仿佛疼的快要去了似的。秀女宮人們皆知曉,是陛下來了,心中惶恐更甚,背上冷汗淋漓。 幾百位秀女皆把纖細柔韌的腰肢壓的實實的,低著頭只見玄色衣角一閃而過。那人的面容俊美又冷清至極,玄色龍紋廣袖飄然而過。 恁長的甬道,年輕的帝王看似閑庭信步卻幾步便走到了底兒,他在任豐年面前駐足,不置一詞,見她疼得發抖卻好似毫不憐惜,修長粗糲的食指托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不期然對上她眼里不曾消逝的驚恐和怯意。 “任豐年?!崩淠哪樕戏路鹩直幻缮弦粚雍?,帝王的聲線緊繃又優雅。 任豐年疼的不成了,再多的情緒也只剩下疼痛的折磨,豆大的汗珠子從臉上劃過。她生來被嬌養,從來沒遭過這種罪,能忍耐到現在已是難得,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便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一瞬間仿佛有不知名的情緒從他臉上劃過,只來得及曇花一現便被毫無情緒的冷漠替代。高大的帝王把任豐年打橫抱在雙臂間,玄色的衣衫垂落,他終于說出第二句話,隨意又漠視:“平身?!?/br> 眾人起身,卻不能直視,只有膽子大些的敢小小瞄一眼。那蘇繡本不是大膽的女子,只是聽見帝王的嗓音說出與她朝夕相處人的名字,才怯怯瞧了一眼。她只看到年輕帝王修韌結實的后背,以及他寬闊的懷里抱著任豐年露出的半個白皙秀致的額頭。 任豐年的事體一出,宮里消息傳得快,都說圣人抱著一個得了急病的秀女回了寢殿,倒像是心疼的不成,又把整個太醫院叫來一半兒。而御花園里頭卻只剩襄妃和兩個老太妃過目了。 那陳嬤嬤不由原地咋舌,沒想到那位來頭還挺大,阿彌陀佛幸好她也不曾得罪,忙又連念三句佛號。 這頭任豐年一覺睡了一天一夜,神智無知的一片茫然,耳邊嗡嗡的聲音聽得惱了便把腦袋埋進被子里。等到稍稍清醒了,卻不敢動彈。屋內的某道目光仿佛能叫她感受到實質的力度,一寸寸掃過她全身。 “睜眼?!甭暰€中帶著冷硬的力度。 任豐年只得猶豫著睜開眼,瞧見一身家常竹紋玄衣的英挺男人,單手執了一本奏折。他比從前高大成熟許多,面容更加英俊,輪廓分明而鋒利,眉眼間也沒了的縱容和忍耐,只有深不見底的銳利和冷然。 任豐年下意識的以為自己還在夢里,又閉上眼。 男人:“……”捏捏眉心。 他再次平靜開口:“睜眼?!?/br> 此番算是真兒清醒了,那個只會縱容和忍受她的人,而今變得冷漠又深不可測,她又生氣又害怕,終于還是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臉,即便害怕也略微鼓起勇氣,沙啞道:“你放我回家好嗎?看在我們任家也曾收留你的份上。我不求甚么好處的,只求安安穩穩的回家嫁人生子便好。您已經是圣人了,本就同咱們不同?!?/br> 年輕的帝王戲弄一般開口,眉眼間皆是冷銳:“哦?那任大小姐可曾記得,您使喚朕刷恭桶,叫那幾個奴才排擠朕?” 任豐年噎了噎:“是我對不住您。后頭我便以為那些壞事體,您是盡忘了的。我向您賠罪還不成么?我磕頭謝罪……” 圣人逆著光悠悠輕笑一聲,英俊的輪廓格外清晰:“想不到任大小姐還記著?嗯?還惦記著嫁人?蜜糖和藿香丸?嗯?” 任豐年心下懊惱害怕,照著阿于的計策,她本就打算犯個小錯不必面圣,便能出宮嫁人了,想來也不會被注意到。不成想自己進宮以來所有的把戲這人皆知曉的很清楚。 她被逼問的難堪,一邊害怕的不成,嘴上卻不肯更卑微:“陛下,我自然要嫁人的,哪有姑娘不嫁人的?只求您放我回去罷,莫要戲弄我了?!?/br> 他笑了笑,奇異的帶了一絲熟悉的縱容,嘴上刻薄道:“以你的愚笨,便是如此淺薄的計策也并不能想出,告訴朕,此番又是呂于?嗯?他教你怎么擺脫朕?” 任豐年頭一次被人這么直白的說不聰明,不由難過,鮮嫩的胸脯顫抖幾下忍不住開口:“我怎么就愚笨了?” 發覺不對,補充一句:“要殺要剮您隨意,這不關阿于的事。橫豎……橫豎您是不想讓我好過!” 年輕俊美的帝王起身,一步步逼近她,松木的香味沾上她的衣領。他捏著她的下巴,修長粗糲的十指用力摩挲著細嫩的雙頰,蒼白的膚色被染上曖昧的紅暈。 她覺得面上有些刺痛,大約已經紅腫了,心中委屈又恐懼,冷不防聽到頭頂響起帝王優雅緊繃的聲線:“你就這樣活著,已經是很好的賞賜?!?/br>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發白的唇瓣抖了抖。 帝王戲謔的微笑對上她的杏眼:“任大小姐實是好氣魄?!?/br> 張張嘴她仿佛要說些甚么,一陣困意襲來,卻無力抵抗撩人的困倦倒在綿軟的大床上,頭發零散著露出一段嫵媚白皙的脖頸。 男人目光陰郁,大手握住她露出錦被外的白嫩柔軟的左腳,頓了頓,放在唇邊輕吻一下塞回被里。 任豐年做了一個酸疼奇異的夢,那一年春日里,紅色華服的小姑娘像是嫌棄他身上的窮酸味一般,嫌惡的離開那個落魄木訥的青年三丈遠,她瞪大眼睛,稚嫩的臉上帶著高傲和鄙夷:“你就這樣活著,已經是很好的賞賜?!?/br> ☆、第2章 第二章 車輪子轱轆轱轆轉,濺起雨后濕軟的泥土。車上的錦衣女童叉著腰,橫眉冷眼,瞧著短手短腳的,氣勢卻很足。 “我說!不要!母親都不疼我!我還活著作甚!”手臂掀起把餐盤一把推開。 一旁的錦衣夫人閉著眼捻了十八下佛珠,才緩緩睜開眼,語聲不大卻攝人:“阿辭,不吃便罷,不可大聲鬧騰。沒規矩的孩子,你父親可不喜歡?!?/br> 女童頓時沒了聲響,揠武息備,抿著嘴紅了眼眶,癟癟嘴忍不住道:“娘親!我才是任家的姑娘呢,一個賤婢生的算甚么姑娘?憑什么要把外祖母給打的妝奩作禮送她!”想起那個素未蒙面的meimei整整霸占了父親許多年的寵愛,便難受至極。 那婦人一身墨綠色綢衣,膚色極白,眉眼的艷麗卻被冷清的神情中和許多,她不急不緩開口道:“甚么配不配的?既是你父親的孩子,便是你親妹子,你須得愛惜她,保護她。若是你在你爹面前說這般話,說一趟禁閉一月?!?/br> 女童氣的不成了,大半日不用膳也沒力氣瞎鬧,只閉著眼時不時發出一聲清晰可聞的抽泣,流下兩滴淚來。 她母親向來是這么溫軟賢惠的性子,父親在南邊經營事業,沒了約束,一個兩個賤婢皆當正頭貴妾養活,母親也二話不說,現今倒巴巴兒的往南邊兒趕了!早兒作甚去了!還把她的幾個寶貝全打包了要送賤妾的孩子! 馬車驟然停下,引的車里人皆一晃,若不是念珠擋著,女童的腦袋少說要長個大包。 外頭管事婆子上前回話道:“是幾個乞丐擋了咱的去路,說是討食來的,叫咱們饒個方便?!?/br> 錦衣夫人眼里清晰可見的掠過幾絲厭惡,卻只蹙眉道:“把人帶到路邊,給些吃的便是?!?/br> 女童知道母親向來最不喜討食要飯的,只道這些人自家有手有腳的,卻不事生產,只會求爺爺告奶奶,定是無用無賴之人,因而從不憐憫。對此女童深以為然,只今次因著前頭的事體,心生逆反來。 她指揮道:“念珠,扶我下去罷,我走走?!?/br> 錦衣貴夫人本想阻止,卻想起女兒生性好動,現下散散心或許氣能消些,便默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