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然后他咳嗽了一聲,尷尬地說:“走吧?!?/br> 我臉也有點燙:“哦好的?!?/br> 然后我覺得有些尷尬,就問他:“你知道嗎,我又要回a城來上學了?!?/br> 陳圭轉身走了出去:“我知道啊?!?/br> 我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又有些心猿意馬。 才發覺我們都長大了,再過一兩年,我們就要成年了。 ☆、女人 小雷哥結婚的那天晚上,羅文藝和范毅也去了,似乎自從上次陳圭生日,我們就沒見過面了。 范毅像往常一樣跟在她身后充當護花使者。 他們倆看見我,主動走過來跟我說了幾句話。羅文藝那天穿得十分美艷,她的臉上有種自然的風情,盡管才初二,身材已經出落得十分窈窕。 但是羅文藝絕不僅僅是窈窕,她看人的眼神鮮少停留,面目像極了一只花枝招展的花孔雀。只要好好打扮一下,走到哪里,都有人的目光尾隨。 許久不見,再次看到范毅,覺得他好像瘦了很多,這不是餓瘦的那種瘦,而是他臉上的輪廓線條變了,鸛骨有些突出兩頰有些許凹陷,聲音已經完全轉型,很厚重的音調。盡管他說話還是那么欠。 他這樣跟在羅文藝后面,他們兩個看起來完全像是一對青年情侶。 我從來沒聽說過羅文藝跟誰又過緋聞,倒是范毅學校里經常跟女生玩笑打鬧,光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 可是范毅一見到羅文藝,就亦步亦趨的,夸父逐日一樣堅韌不拔。說實話,我覺得范毅被羅文藝吃定了。 羅文藝什么也不說,她看范毅的時候,目光有停留,但是不明確。 我看到范毅的時候,很本能地就在心中把他和陳圭比較了一下,陳圭的發育除了個子張高些,臉上的輪廓更開,好像也沒有什么很大的變化。 也許他的發育比較晚。 我莫名想象了一下陳圭以后結婚的場景,身邊的人不一定是羅文藝,因為我最近覺得陳圭似乎不喜歡羅文藝,我覺得是會個像陳mama那樣優雅美麗的女子。 然后我又想象了一下我結婚時候的場景,到時候,我身邊站的會是誰呢? 最后我又偷偷地想象了一下我們兩個結婚的場景,差點笑出聲。 這個暑假是我升初中后過得最輕松的3個月,假期長不說,還沒有讓人頭疼的作業。我找朱玉兔玩了半個月,又去了二舅家販賣西瓜,沒有手機沒有電腦地過了一個月?;貋淼臅r候二舅讓我提了兩個西瓜回來。 那天我媽請假回縣里了,劉大媽又恰好陪著陳圭mama組產檢去了,我沒有他們家大門鑰匙。于是把西瓜和行李放在地上,自己坐到馬路邊的樹影底下遮陽。 我撿了一塊大石頭,脫下賣西瓜時候穿的大花襯衫鋪在上面。背靠大樹好乘涼,但我被夏天的熱氣熏得饅頭大汗,百無聊賴之下聽著知了的叫聲漸漸睡著了。 期間醒了一次,調整了一下睡姿,,從烈日當空一直睡到夕陽西下。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拍我的肩膀叫我名字,我不肯醒,過了一會兒我的臉蛋又被拍了幾下。 我慢慢睜開眼睛,陳圭正站在我面前皺眉望著我,身上背了一個畫筒。 我又閉了閉眼,陳圭一把把我提溜起來:“別睡了,快起來,你都睡得滿頭大汗了?!?/br> 我一摸,是啊,頭發都全濕了,額頭鼻尖都是汗,而且出了這么一身汗,我口干舌燥的,特別想喝水。 陳圭從書包里掏出鑰匙:“你幾點回來的?” 我看了看手表:“3點吧,應該?!?/br>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你去哪兒了?” “去我舅舅家呀,幫他賣桃子去了,”我理所當然地說,過一會突然問他:“我沒跟你說過嗎?” “沒有?!标惞绲卣f,開了門進去了。 門一打開,我拉著行李先進門,陳圭又出來一趟拎著裝桃子網兜:“你舅舅家不是賣西瓜的嗎?”。 “嗯,”我說:“他們家也有桃樹的,西瓜今年大多燒死了就改賣桃子了?!?/br> 陳圭把桃子放在我住的房子門口,我從杯子里倒了2大杯白開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余光看見他正要走,連忙叫?。骸澳米甙?,這袋桃子給你的。?!?/br> “陳圭看了看地上的袋子,突然問:“兜里有兩袋?!?/br> 我說:“哦,有一袋我給別人的,你給拎出來放旁邊吧?!?/br> “給誰?”他突然問。 這么一問,我沒想到,想了一會兒才大聲說“我爸!” “喔?!标惞缯f:“朱玉兔呢?你不給她了?” “她老家就是種桃子的,她說自己從小被逼著摘桃子打藥水,現在看見桃子就想起打蟲藥水的那股農藥味兒?!?/br> “……?!?/br> 在家做了好一會兒我媽還沒回來,陳圭mama也沒有。 我肚子餓了,搬了一條凳子到房子外面,又拎出一袋桃子,拿一個削皮,坐在凳子上咔嗤咔嗤地嚼桃子rou。 吃完之后,我想起自己好久沒去上網了,于是出門溜達了一圈,走得有些遠,走到了以前的中學。 門口沒人,校門外卻拉了一條很大的橫幅:熱烈祝賀陳圭,xxx,xxx(人名)同學為校爭光。 才想起來,我都沒有問過他去上哪個學校,考得怎么樣的。其實也不用問,他的優秀有目共睹。 我默默看著那道紅色的橫幅在夜風里晃動,有些心酸。同學為何不同命。 找了一個網吧上網,剛登上qq,就來了個對話框。 陳圭:“趕緊回來!” 我:“干嘛?!?/br> 陳圭:“你mama回來了?!?/br> 我立馬關掉電腦下線,急吼吼跑回家。 那時候是2009年,電腦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普及,也有很多新聞報道說網癮少年沉迷網絡自殺嗑藥什么的,更多的版本是小孩子抵御不了網絡的誘惑,玩物喪志成績一落千丈。 本來我媽沒有很限制我出去網吧上網這件事,自從聽了這些新聞,她開始懷疑我在網戀,不僅禁止我進出網吧,而且毅然拒絕了我提出的買一臺電腦的要求。 我再三向她解釋,其實我出去只是看看電影上上網。她仍然禁止我去網吧,下令我呆在家里復習下初中學過的習題,溫故知新才能備戰高考。 備戰高考……。 我怎么可能在中考結束的暑假備戰高考? 期間我又偷偷溜出去上了幾次網,被她逮到了一次,她對我這種屢教不改的性子異常頭痛,我對她無理且無知的管教也十分惱火。 青春期碰上更年期,母女間矛盾不斷。跟兩個炮仗似的,一點火就上天。 有天閑著無聊我把朱玉兔叫到家里來打牌,她看見我們兩個打牌很不爽,罵了我幾句,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頂了幾句嘴,她在院子里批頭蓋臉把我大罵了一頓。 當時陳圭范毅朱玉兔都在院子里,我握著紙牌眼淚就掉下來了,院子里鴉雀無聲,我又把頭埋進了手臂里,不住地掉眼淚。 朱玉兔本來是被我叫過來的,我媽發起火來,雖然是沖我發的,但她顯然也受到了牽連,感受到了我媽的不友好,左右為難十分尷尬。 她叫了我一聲,我哭著沒應她,隔了一會兒,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站起來,猶豫著說:“楊,我先走了???” 我哽咽著,傷心欲絕地哼了一聲。 朱玉兔走了之后好久。我勉強抬起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擦了擦眼睛。才發現對面的陳圭和范毅好久沒說話了。 范毅在對面笑了聲,被我怨毒地瞪了一眼,立即噤聲了。 我跑回屋里,越想越委屈,換了鞋子蹬蹬蹬往外跑,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被陳圭一把拖住。 “你去哪里?” “要你管!”半天沒有人跟我講話,我一開口就把怨氣出在了陳圭頭上。 “是不是要去網吧?”陳圭已經摸透我的死性子了。緊接著問。 “管你什么事,”他架著我的手臂,我甩來甩去想擺脫他:“我就是要去,你給我放手!” “你去我房間上網好了,現在別出去?!彼f,手臂像鐵鉗一樣夾著我的兩個手臂不放,不僅如此,還把我往回拖。 我背著他在他身前蹭來蹭去想擺脫,兩個手臂被他鉗在身后動彈不得,罵罵咧咧地:“放手??!你tm有病不是,多管閑事……!” 陳圭也有點動怒了:“我就是有??!” 掙扎了一會兒,我的力氣也差不多了,陳圭還抓得我死緊。 范毅在旁邊靜靜看好戲,還吊著嗓子叫道:“小表妹,你就從了我吧!” 憤怒加委屈,我也沒力氣掙扎了,癟著嘴熱淚盈眶瞪了陳圭一眼。他眼里也有未消的怒氣,看我哭著瞪他,愣了一下,松開了我。 體力透支,心里飽含怨氣,我坐到剛才打牌的小凳子上,掏出紙巾擦擦眼淚,黯然神傷。 范毅走到陳圭旁邊兩人講了點什么,然后他們看著我一齊噗噗笑了出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竟然有這樣的校友。 范毅擺擺手說:“喲喲小桃啊,你不適合這樣,看到你一副泫然欲泣要哭不哭的樣子,我們真的是忍不住才笑出聲的?!?/br> 我靠! “那我適合哪樣!”受傷不淺的我。 “當然是這樣,”范毅隨手撿了跟長樹枝走到我面前,蹲下來仔細看了看我的臉,點頭對陳圭說:“嗯,臉已經夠像了?!?/br> 像誰? 然后他忽然拉起我的手掰開,想把那根樹枝塞到我手里。 一直在對面的陳圭突然走過來,用膝蓋在背后頂了他一下,范毅一個慣性被踢倒在地。 “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這樣對我?!钡沟夭黄鸬姆兑憬^望地控訴。 陳圭不理他撿起那根樹枝放我手里,又把我的手合上,溫柔地說:“來,當拐杖,站起來看看合適?!?/br> 我傻乎乎地跟著跟著他地動作站了起來,陳圭撲哧又笑了:“你不適合當林黛玉,挺適合當卓別林的?!?/br> 我拿著樹枝順手抽了他一下:“你說這話以為我會原諒你嗎?!?/br> 陳圭點看我,認真道:“你別原諒我,要不我睡不著覺?!?/br>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恥了?” “跟你學的?!标惞缯t尤灰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