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路漫應了一聲,想了想道:“我記得,這是一個悲劇,李香君和侯方域最后也沒有在一起。不過在那樣的環境下,兩個人最后出家了,也可以說另一種圓滿?!?/br> 顧南召笑了笑:“那么曲折坎坷,也沒有能走到一起,不會覺得太苦了嗎?” 路漫搖頭,也笑笑:“悲歡離合才叫人生?!?/br> 顧南召抬抬眼,有些無奈的模樣:“你一個小孩子,哪來這樣的感悟?” 路漫橫眉,睜大眼睛佯怒:“你又是幾歲,說我是小孩子?” 顧南召認真的思索了半晌,坦然的看看她:“至少要比你大一輪吧?!?/br> 路漫像迅速心算他的年齡,反問:“三十四?” 顧南召點點頭,看她皺眉,只笑問:“怎么?終于發現我這樣老?” 路漫支支吾吾般道:“沒有……” 顧南召望住她。 她微微紅了臉,低下頭去輕聲說道:“……才三十四歲,不算老?!?/br> 顧南召看著對面坐著的人,微愣之下,又笑了笑。 他沒有接這一句話。 兩個人吃好飯,時間尚早。 顧南召又帶路漫到酒店頂層的酒吧長廊去坐一坐。 用晚飯的時候,顧南召已經喝了些酒,到了這里更是放肆。只是不要路漫陪著一起喝,他笑說:“你明天得上班,何況司機放假,待會要勞煩你來開車才行?!?/br> 雖然顧南召沒有和她談及,但路漫不難知道,他今晚心情差,是因為下午和吳勇之間的一場爭吵。盡管確定輪|jian事實,可他們依然沒證據證明汪子瑜是他殺。 汪父汪母不肯相信女兒自殺一事,堅持是汪子瑜的男友將她推下樓,吳勇在明知沒證據的情況下,竟答應為他們做辯護。在顧南召的眼里,他純粹是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卻是最沒有用的。 兩個人意見不合,自然是要大吵。 這是顧南召工作上面的事,他自己沒有提,路漫不好多說或是多問。退一步說,他自己可以處理這些事情,而她并無立場去過分關心,這么陪一陪他也足夠了。 狀態不佳,顧南召發現有些醉意,沒有一直喝個不停。到快十一點,還記得路漫第二天要上班的他自覺的結了賬,兩個人很快就從酒店里面出來了。 從顧南召手里接過車鑰匙,路漫平靜的坐進了駕駛座。 系好安全帶,她轉頭問顧南召說:“顧先生,你去哪里?” 顧南召也剛系好安全帶,聞言看向她,笑笑:“先送你回去吧,女士優先?!?/br> 路漫沒有應,只問:“那要不要先聯系一下代駕?” 顧南召抬手掌住她的后腦勺,讓她目視前方:“你開車,其他的事我來辦?!?/br> 路漫飛快看他一眼,點點頭。 車子一路穩穩開到路漫住的小區單元樓下,顧南召跟著她一起下車。她走到顧南召面前,將車鑰匙遞了過去,憂心忡忡:“你要自己開車嗎?” 顧南召接過車鑰匙,笑著問:“你覺得我喝醉了?” 路漫抬了頭,認認真真看他,仿佛是仔細打量般,目光膠著在他臉上。顧南召也低下頭,同她安靜對視。視線相觸的瞬間,誰都沒有避開,于是一切變得不同。 她看到顧南召輕擰了一下眉,望住她的一雙眼睛,眼底浮現茫然之色。下一刻,他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臉,繼而輕輕捧住她的臉頰,另一只手則掌住了她的肩膀。 顧南召靜靜望了她數秒,終于俯下身,溫柔吻住了她的唇。他耐心的親吻吸允她的唇瓣,不費力的撬開她的牙關,和她唇齒交纏。她立在原地,放縱他的索求。 夜風寒涼,一個忽來的吻卻格外炙熱。 小區白慘慘的路燈安靜佇立,地面上兩個人的身影交融在一起,仿若抵死纏綿。 第67章 花月正春風(九) 周一中午十二點過五分,路漫出現在咖啡廳門口,手里只拿著一支手機。她在門口站了幾秒,推門進去,很容易就看到了顧南召。她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來。 顧南召維持著一貫風度,臉上也不見尷尬或窘迫。 他看一眼對面的人,語氣自然的問:“要不要先吃一點什么?” 路漫將手機擱到了桌上,低垂著眼,只搖了搖頭。 顧南召又問:“那要不要喝點什么?” 路漫遲疑了一瞬說:“咖啡吧?!?/br> 顧南召看她眼睛有血絲,問了一聲:“美式?拿鐵?” 路漫說:“美式吧?!?/br> 顧南召點頭,招手讓服務員過來了,要兩杯美式咖啡。 直到咖啡被端到他們面前,兩個人依然什么話都沒有,各自沉默著。昨天夜里,被吻到呼吸不暢,她微微別開臉去,一句“顧南召,不要”,將他拉回了現實。 顧南召從失控中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當下便同她道歉。她沒有回應,只是紅著臉,逃一般的離開那里,奔進單元樓,還差點撞到墻上。 今天上午的十一點半,顧南召撥了一下她電話。大約顧慮到她在上班,沒等她接聽就掛斷了,之后發過來一條短信,說自己在咖啡廳里等她。 顧南召是為什么而來,甚至不必猜,卻相對無言。直到他開口,談及昨晚的事,鄭重說:“沈小姐,關于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