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那走吧?!逼菔罋J心更大,提醒兩聲也就不管了。不到危急關頭,他始終是不真的當回事。 但是當兩人走回府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想的有點多。 “去廟會了?”林泉嘀咕道:“娘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那咱們吃吧,讓人趕緊上菜,餓死了?!?/br> “是?!笔膛⒖掏讼氯シ愿?。 ***** 快中午了,陳意也帶著陳石出來找地方吃飯,陳石今天跟人打了架,心里舒暢很多,高興的就像是二百五本人了。嘴里還斷斷續續的哼哼著不成調的歌謠。 陳意看著街上明顯多的人群問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嗎?街上挺熱鬧的?!备胁簧偾嗄昴信?,要知道西北雖然民風要開方一些,但大多女子一般還是不常出門的。 “回大公子,今兒個聽說是廟會,祈求姻緣的,不少人都在廟會上尋得美好婚姻。不過也可以去廟里求平安,所以人才會很多?!?/br> 陳意微微一笑,打趣的說:“既然這樣,二弟,咱們也去廟里拜拜,順道給你求個好姻緣?!?/br> 陳石一點也沒不好意思,嚷嚷道:“那些女子都哭哭啼啼的,沒勁兒,我才不想給跟她們在一起。大哥,咱們還是找個地吃飯吧,剛打了人,我都有些餓了?!?/br> “你哪時不餓?”陳意沒好氣的說:“剛剛才見你吃了東西。這里距廟里挺近的,咱們先去拜拜,出來就吃飯?!?/br> 他們一家都挺信佛的,尤其是陳意。當然陳石這個棒槌是啥也不懂的,整天就惦記著找人打架,然后吃飯、睡覺。 見大哥發火了,陳石撇撇嘴還是答應了。反正從小到大,他就沒有一次贏過大哥的,他嘴皮子沒有大哥那么利索。而且大哥總是對的。 大殿前,魏景書輕輕攙扶著林老夫人,身后跟著十幾個丫鬟。入內之后,尋著空位,兩個人皆跪在鋪團上默默的拜著佛。 殿內木魚聲點點,淡淡金光從外偷溜了進來,魏景書雙手合十,虔誠的向神佛訴說著什么,很半晌,他才俯身磕頭。 光芒籠罩在他漂亮的臉龐,繪成一副美好的畫卷。 陳意一時竟看的有些癡了,心中某個地方迅速淪陷。他走過無數地方,見過無數人,卻從未看到過比這更讓人神往的景色。 “你是從天上下來的嗎?”不知道自己大哥的想法,陳石看到人時眼前一亮,噔噔噔的就跑了過去。 魏景書被嚇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一步,待看清人,他更是嫌惡的皺了皺眉。旁邊侍女反應很快,立時上前擋在兩人中間,呵斥道:“哪里來的登徒子,要不要臉?” 陳石不耐煩的把人往邊上一推,幾個侍女頓時驚呼著倒在了地上。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你長的真好看?!标愂敌χ?,不好意思的撓了一下頭。 魏景書按住自己心口,沒給人好臉色,“滾開?!?/br> 林老夫人聽了聲響立刻走了過來,問道:“景書,發生了什么事?” 魏景書道:“這個人他突然上前來跟我搭話,還把玉蘭jiejie她們推倒了?!痹谒闹?,這不過就是一個貪慕美色之人,而且長的還很難看。 長這么大,魏景書除了和戚世欽有過接觸之外,還真是沒跟外人說過幾句話。他自視甚高,認為他們不過是被他的長相所吸引,心中更覺惡心。 哪怕人家再好,他也很難生出好感,警惕心相當的強。 至于戚世欽,也就是因為從小定下的名分,他年少時才對人有所傾慕。后來朝夕相處,他的那些矯情的小心思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見著人就什么都想不起了。 林老夫人顯然相信了魏景書的判斷,看陳石那直勾勾盯人的眼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來人啊,把這人給我打走?!?/br> 外面等候的仆人應聲就要來抓人,陳意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抓著弟弟的手臂,對林老夫人道:“夫人莫怪,我弟弟他這人腦子有問題,說話直接,其實并沒有壞意的?!?/br> 說完之后,陳意也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被戚世欽噎著了,他剛剛居然毫不避諱的直接說陳石的腦子不好,說的還挺順溜的。 他看了一眼自家二弟,果然,這大傻子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罵他了。 而魏景書和林老夫人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陳石,眼神清澈,臉上露出憨笑。雖然一直看著魏景書,但里面卻只是單純的喜歡,并沒有其他的意味。 兩人消了氣,魏景書意識到自己冤枉了人,卻放不下面子,倔強者沒再說些什么。不論心智大小,身體都是一個成年男子了,這般作為也是不妥的。 沒聽到人說話,陳意心下有些失望,但還是揚起真誠的笑容和林老夫人說著話,憑著那出色的外交技能,成功的博得林老夫人的好感。 作者有話要說: 林老夫人就是上章的林夫人,也就是林泉他娘,感覺叫夫人好像太年輕了。 老家網不好,大家腦補我縮成一團跑窗邊來等4g發布章節的畫面就好。 第68章 即將團滅 就算是心中有再多的不舍, 這話也是不能一直繼續說下去的。陳意頗有些念念不舍的看著魏景書離去的背影,問道:“定遠侯家有個哥兒?”他是知道林泉是尚未成親的。 而這哥兒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一副無憂無慮嬌寵著長大的樣子,應當是沒有成親的。 “定遠侯家只有一子, 這個說不定是哪個遠房親戚也說不一定?!鄙磉吀淖o衛答道。這一下子就把陳意給帶到溝里去了。 沒想過去調查一下,當前最重要的是擊退金國, 陳意把自己的這份心思放在心底,打算等這場戰爭過后再說。 是夜, 看守大牢的士兵一聲悶哼,連人影都沒有看到,就昏倒在地。程秀杰就這么無聲無息的進入到牢房里去,他的進程很有目的性,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阿史那。 作為一個百夫長,加上還是定遠侯的遠方侄子, 程秀杰想要知道金國公主被關在哪里還是相當容易的。 “秀杰?!卑⑹纺羌拥暮傲艘宦?。 “噓?!背绦憬茏隽艘粋€噤聲的手勢,阿史那立刻安靜下來了。程秀杰走上去, 看著阿史那手上的鐵鏈皺眉,是他想的太不周到了,居然忘了這一茬。他道:“我出去找找鑰匙,你等著我?!?/br> “好, 咱們得快一點?!?/br> 程秀杰也知道如此,可不得不說他的運氣不太好,把鑰匙掛身上的牢頭剛好找地方撒尿去了,回來后就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幾具不知死活的尸體。 再一抬頭, 就見不遠處程秀杰正一臉兇相的瞪著他,牢頭當即喊道:“快來人啊,有人……” 話沒喊玩,就被急速竄到身邊的程秀杰給一下子敲暈在地。 這一喊還是有效果的,等程秀杰急沖沖的把阿史那手上的鐵鏈打開時,幾個士兵已經叫喊著沖過來了。 霎時間,程秀杰一把扯過衣服的一角撕開,把布圍在臉上,提著劍和阿史那一起殺了出去。 應該慶幸的是事情發生的突然,沒有多少士兵前來。擺脫了人之后,程秀杰就帶著阿史那到了自己的營帳里,他一把把阿史那推到換衣的架子后面,道:“你先躲在這里,現在營里肯定正在搜查,等風頭過了我再送你出去?!?/br> 阿史那點點頭,說:“那你別走,我有點怕?!?/br> “我陪著你?!背绦憬芸粗⑹纺菨M頭精致的小辮子,眼神里滿是溫柔。 阿史那雖說性子比較彪悍,但長相著實不差,扎著獨具異域風情的小辮子,皮膚光潔,臉蛋小小的。而且再野蠻的女孩子,在心愛的人面前都會有所收斂,阿史那雖貴為公主,但也同樣如此。 就在他們感情逐漸升溫的同時,戚世欽和林泉也得到了金國公主被人救了的消息。 林泉有些不敢置信:“咱們的大營已經到了隨便什么人都可以進來救人的程度了嗎?” 戚世欽在心里白了他一眼,道:“家賊難防,說不定出現了內鬼?!彼牡谝幌敕ň褪浅绦憬芨愕氖虑?。 林泉懷疑的看著他,“難道你小子知道什么內情?”他瞬間撲上來掛在戚世欽的脖子上,“還不快快招來!” “別玩了?!逼菔罋J無奈的把人扒拉下來,“現在人肯定還在大營里,咱們快去看看吧?!?/br> 林泉也放下玩鬧的心,兩個人騎著馬向軍營里趕去。但其實,對于這件事,他們兩個都沒有特別的重視,覺得自己本事大,出不了什么事。 說到底,他們從前都一直生活在定遠侯的保護下,偶有不足之處,也會被長輩指出,有人給他們保駕護航。 定遠侯之前不著急,想著慢慢教,卻是不料天有不測風云,自己居然早早的就死了。 等到了大營,就有一親兵跑過來,在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 林泉驚訝的道:“什么?” 戚世欽問:“怎么了?” “那個大金公主被抓到了,而且連幫助她的人也一起被抓了?!绷秩行┘m結,“那個人就是我表哥?!?/br> 居然這么快就被抓住了,到底有沒有一點歷史名人光環!戚世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林泉本來還在想著自己要怎么把程秀杰給拉出來,然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太多了,他連自己都差點保不住。陳明遠一副溫和慈祥的樣子,五三句話就讓大家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畢竟他爹對表哥是真好,他們關系也算不錯。而程秀杰通敵賣國,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定遠侯,懷疑他。 “你這是血口噴人!”林泉憤怒的道:“陳明遠,我告訴你,我林家鎮守西北二十多年,我爹為了抵御外敵在戰場上犧牲,忠心耿耿,天地可鑒,不是你這靠女人的東西能夠質疑的!” 陳明遠的娘是上任皇帝袁慶娘的姐妹,而陳明遠的女兒也被送到了宮中,現在被封為麗妃,據說頗為得寵。而他本人,實際上才能并不算多好,唯有一點,知人善用。 “林泉!”戚世欽打斷了他。這兩個女人,不論是哪一個,都不是林泉一個做臣子的可以議論的。 林泉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也明白自己那話不該說,他‘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陳明遠不愧是只老狐貍,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他的臉色也一點沒變,依舊帶著笑。反倒是陳意,居然還幫著林泉說了一些話。 但林泉的話說的對,之前大家被陳明遠的話茬所引導,忍不住想歪了??勺屑氁幌刖陀X得不可能,要知道定遠侯正是被金國的二皇子射殺的,他若真是賣國求榮之人,金國人又何必殺他。里應外合一下,西北邊境就不保了。 陳明遠笑著道:“這是老夫思慮不周了,畢竟在這個敏感的時期,西北又是大周的重要邊境,老夫難免有些草木皆兵了,還請世子莫怪?!?/br> 也不等林泉表態,陳明遠轉瞬就看著程秀杰,滿臉嚴肅,“但是這等通敵賣國,無視國家的人卻是該好好的審問,拉下去,大刑伺候!” “你個死老頭想干什么?”阿史那掙扎著罵道。 陳明遠:“公主莫急,馬上就輪到你了。諸位,現下想想,金國大軍壓境,本就居心不良,我們也用不著和著蠻子客氣,直接打回去即可?!?/br> 武將大多都是些性子比較粗獷的漢子,具有血性,這么一說,立刻就有人應和合:“陳公說的對,給這些蠻子一點好看的?!?/br> 眾望所歸之下,程秀杰和阿史那在牢里受了不少的罪,當義賢莊帶人來把兩人救出來的時候,阿史那已經深深的恨上了這個地方。 黑夜里,阿史那摸著自己腳上的靴子,一個想法再次冒了出來。 “阿史那,你要去哪里?”阿史那突然脫離隊伍,程秀杰有些措手不及,也不敢大聲將人引過來了。只好看著阿史那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了。 沒過多久,阿史那才回來。 程秀杰問道:“你去干什么了?” “沒干什么?!卑⑹纺侨魺o其事的說道,抗拒著說出真話。 “好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趕緊離開?!眮砭人麄兊娜苏f道。 沒辦法,程秀杰只好帶著疑惑走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金國帶兵不顧一切的沖向軍營,而大周軍隊抵擋力度明顯減弱,程秀杰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你居然在水里下藥!”他在帳子里走來走去,極為煩躁。 他是大周人,現在卻要眼睜睜的看著大周的士兵因為他而遭受屠戮。 阿史那大喊:“我是金國的公主,為了金國一切不都是應該的嗎?” “那我呢?你怎么不為我想想?”要是他,阿史那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阿史那突然上前從背后抱著焦慮的程秀杰,少女的柔軟與香氣一定程度上讓他安靜下來。阿史那道:“我也沒辦法的,秀杰,他們已經給你打上了通敵賣國的幌子,你沒法再在金國生存下去了。想想我們在牢里受的苦,我身上的傷口到現在都沒有結疤,又癢又痛?!?/br> “你是我金國的駙馬,你來幫我,等我繼承了皇位,到時候看在你的份上,我絕對待大周的百姓如同自己的子民,這不是很好嗎?” “你和我,咱們兩個一同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