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顧余生:那個,師父,我也沒有對象…… 釋英:你不是鐵樹嗎? 牧海燈:鐵樹? 顧余生(冷漠翻譯):鋼鐵直男。 牧海燈(敬佩):師弟,你植物語十級了吧。 第三十七章 鯤口中無牙, 平日吐納便是將附近海水吸干, 以流蘇般的須板過濾水中靈氣,再將雜質吐出。因此,鯤每一次吐納都是氣吞山河,旁的妖族根本不敢靠近。 這些垂落于決明口腔的鯤須生來擁有識別靈氣功能, 韌性更是不輸蛟龍之筋, 每一根都是鍛造法寶的上好靈材。如今密密麻麻地展現在眾人面前, 倒讓顧余生和牧海燈這兩個年輕修士真正明白了,為何修士都將鯤稱作海中秘寶。 “如果不是親身所至, 我真不敢相信世上會有不存在任何異味的尸體?!?/br> 眾人中接觸尸體最多的便是在公門辦事的牧海燈, 他本以為這鯤死去多日, 體內必是腥臭無比。誰知真正進入之后,莫說尸臭, 就連一絲口臭也無, 明明身處死尸口腔之中,卻如同位于洞窟一般,只有幾分陰冷潮濕之意。 對此, 妖皇用少見多怪的表情瞥了他一眼, 只道:“鯤體內蘊含九霄清氣, 可凈化一切穢物?!?/br> 然而還沒等鯤鄙視完人,更為高端的釋英便嫌棄道:“你們連散發香味都不會嗎?” 對不起,人不止沒有香味還會變臭,給生物丟臉了。 再次認清了人果然是世間最不受天地歡迎的物種,兩個正常人類只能無奈地繼續調查。顧余生借著采光術掀開鯤須, 果然發現了問題,連忙招呼道:“師父,這些鯤須上也有彼岸花和黑色泥土,還夾雜了許多巖石碎屑?!?/br> 不止是他,牧海燈也在另一方發現了土石,不由困惑道:“這些東西怎會出現在嘴里?難道皇太子把一塊地給吞了不成?” 但凡有智慧的生物都不會無緣無故去吃土,就在二人疑惑時,妖皇卻是露出了深思神色,對釋英道:“不,他要將敵人吞入腹中,這是我們一族搏命時的戰斗方式?!?/br> 說完又補上了一句解釋,“鯤從不吃靈氣以外的東西,誤食活物對我們而言就像人嘴里飛進一只蒼蠅般惡心?!?/br> 沒想到這些看似粗獷的胖頭魚還挺講究,釋英作為最好養活的仙草雖有些無語,眼眸卻是暗自一沉,心中默默推算:太子決明死前正在陰陽交界處收集黃泉之水,如今傷痕和口腔又發現了只有陰界才有的彼岸花,看來,那里定然發生過激烈交戰。 經過眾人探查,太子的口腔和腦部都沒有損傷,順著食道繼續向下便是肺部,牧海燈圍著那巨大肺葉繞了一圈,只嘆道:“原來鯤是用肺呼吸的,比起魚,內臟結構倒是更接近人?!?/br> 他在驚嘆世上最大的魚竟沒有魚鰓,顧余生卻是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若鯤一直無法浮出水面換氣,也會窒息而死?” 魚居然可以在水中溺死,這種話說出口都像開玩笑,然而,這的確是鯤的一個弱點。過去因為鯤和魚一樣的外形,從未有修士發現此事,如今倒是展現在了人前。 此時,妖皇眼眸一凜,這也是他不愿人族修士接觸妖族尸體的理由,一旦被人解剖,他們的弱點便會暴露在人的面前,今后交戰少不得要被針對。 牧海燈也是個人精,妖皇這一瞬間的警惕自然瞞不過他眼睛,立刻就提醒道:“師弟,你這個想法有些危險啊?!?/br> 這一說,顧余生也發現當著妖皇面討論鯤的弱點很不合適,連忙誠懇道:“我發誓只是在思考皇太子死因?!?/br> 對方是風奕,妖皇也沒起殺人滅口的心思,只嚴肅道:“孤要你們立誓,此事不可說與他人?!?/br> 這方二人正在起誓,釋英卻是陷入了沉思,尸體沉于水中,身體又無外傷,死因的確很可能是溺死…… 不過,他細細一想,又搖頭否定了徒弟推測:“鯤溺水窒息需要一段時間,太子沉沒之地距離溢香島不遠,只需叫上一聲就會有守衛前來救援?!?/br> 說到這里,他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什么,眉頭一皺,這便喃喃道:“或者說,但凡還有救,皇太子都該先去療傷。他誰也沒驚動只去找了江蘺,正是確定自己沒有生機,所以他連呼救的空隙都沒有,只想趕緊見心上人最后一面?!?/br> 太子決明的修為不輸人族頂尖修士,能讓他認定沒救的傷絕不簡單,然而,牧海燈細細查了一圈,只能滿臉困惑道:“肺部完整,心臟也沒有出血跡象,這致命傷到底在哪里?” 若無外傷,人的致命之處無非就是內臟和頭,然而鯤的頭部由厚厚一層rou防護,即便撞碎海中最大礁石也不會有絲毫震蕩。太子決明的心肺無淤血積壓,再往下便是胃室,其中飽含九霄清氣,莫說此處受創本就難以致命,即便受傷,也會被清氣治愈,應當也不會是死因。 萬沒想到太子決明的死因竟是如此撲所迷離,三名劍修同時陷入死胡同。沉思之際,釋英不死心地來到被霧氣籠罩的胃室。九霄清氣位于云端之上并且自發排斥其它氣體,人類根本無法在其中呼吸,牧海燈和顧余生只能望而卻步,釋英略為猶疑,確定沒有感受到任何威脅,這才繼續向前,踏入了霧氣之中。 妖皇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鯤鵬以外的生物在九霄清氣中行走自如,跟上釋英腳步,只驚嘆道:“你到底是什么草?” 釋英已不是第一次聽人如此感嘆,他只知自誕生之后就從未遇上過害怕的事物,仿佛世上根本沒有什么能殺死他?;蛟S,只有他自愿被人整株服下時,這一生才會結束吧。 九霄清氣屏蔽了所有靈識,釋英也只能摸索著向前走,走了幾步便發覺越往前氣溫越低,立刻問:“陛下,九霄清氣還有溫度差異嗎?” 帝昕對九霄清氣最為熟悉,自然也發現了問題,只回:“不,這里的清氣不純,似乎混雜了什么?!?/br> 他們往里探查,牧海燈雖無法跟上卻時刻注意著動靜,聞言立刻叫道:“師叔,你們的腳步聲不對,似乎是踩到了什么。我把勾爪扔過來,你勾住腳邊物體!” 正經捕快果然準備齊全,只見他將一枚寒鐵扔出,收回之時便是一具尸體被拖出迷霧。眾人上前一看,眼眸之中皆是驚色,不敢相信地互相對視,只道:“這是……人?” 太子決明的胃室中居然有人的尸體,這樣的結果誰也沒想到。釋英與帝昕立刻返回,細細一看,果然,那是一名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尸體,看身上的道袍應是修士。這尸體肌理完整,周身不見任何外傷,只是不知為何,面上竟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瞧著有些滲人。 這樣的情況在釋英預料之外,牧海燈卻是神色一正,只沉了聲音道:“師叔,你再進去看看,我想這些尸體不會只有一具?!?/br> 他這反應似是發現了什么,釋英依他所言又返回霧氣之中向里走了一些,回來時也是神色沉重,“你猜的沒錯,皇太子的胃部,遍地都是尸首?!?/br> 妖族皇太子的胃里全是人,這樣的發現令釋英懷疑地看向了帝昕,然而他的神色卻比眾人還震驚,只痛惜道:“我鯤鵬一脈怎會去吃人這樣的污濁之物?” 這樣仿佛兒子撿垃圾來吃的沉痛神色不似作假,釋英也有些糊涂了,只能看向仍在認真驗尸的牧海燈:“你可是有所發現?” 牧海燈本是人手不夠被抓壯丁,一路上也安心做著助手角色,一切行動只聽釋英安排。然而,當這尸體出現,他的神色明顯凝重了起來,眼眸中再不見平日里的輕佻之氣,此時更是認真檢查死者軀體,只道:“皮膚粉紅,尸斑呈暗紅色,明明生命走到了盡頭,面容卻停留在仿佛解脫般的苦笑,他的死因應是凍死?!?/br> 在鯤的腹腔內被凍死,這絕對是最為詭異的死法,還不待眾人詢問,牧海燈已掏出袖劍對準死者腹部,手上一絲不茍,聲音也極為沉穩:“我要剖開他的尸身,不出意外會有毒氣,你們做好防護陣法?!?/br> 他的手法極為熟練,似乎早已做過無數次,閉著眼也知該往何處下刀,眨眼間便已這具尸體開膛破肚,五臟六腑皆現于人前。詭異的是,這具沒有任何外傷的尸體,身體內部卻慘不忍睹,所有內臟都呈炸裂之態,竟連一處完好之地也無。且正如牧海燈所說,腹腔被打開的瞬間,一道寒氣自尸體內部噴灑而出,好在眾人皆列了防御術法,方才沒有沾上半分。 見到預料中的景象,牧海燈握著袖劍的手止不住顫抖,長舒一口氣,這才對釋英道出自己檢驗結果:“死者全部內臟都被寒毒凍成四瓣,炸裂出的形狀宛若青蓮之花,這是尸神宗的青蓮妖尸?!?/br> 當初是勝邪長老帶人剿滅尸神宗,牧海燈作為其弟子對尸神宗手段自然不會錯認。所以,太子決明是與這些青蓮妖尸作戰,最后不敵,只能使出搏命手段將他們吞入腹中? 釋英沒想到自御劍山莊之后,連妖族都出現了尸神宗蹤影。然而,此時令他更為在意的是,凍結筋脈,摧毀內臟,這尸體中的毒素,竟與昔日顧余生所中寒毒極為相似。 那古今醫書都沒有任何記載,就連他也尋不出來歷,只能以自己心臟入藥救下顧余生的寒毒,居然來自尸神宗?可顧余生中毒之地,分明是北方的雪衣天城…… 察覺出此事隱藏的信息,釋英忽的明悟,也不等妖皇發話,奪過牧海燈佩劍就劃開太子決明心臟。果然,那外表沒有任何損傷的心臟,一被切開便噴出了鋪天蓋地的寒氣,其中所含毒素,與青蓮妖尸一模一樣。 釋英捏出一道法訣將其攔阻,真相已然擺在眼前,他只神色凝重道:“陛下,我想,皇太子的死因應是——中毒?!?/br> 作者有話要說: 釋英:你家胖頭魚死于食物中毒。 帝昕:為什么?為什么他要吃垃圾食品! 江蘺:我居然因為這種原因喪偶…… 決明:我沒有亂撿東西吃!真的! 牧海燈:不好意思,在你們看劇情的時候,我已經把箱子摸了。 顧余生:為什么不等我!我摸才會出橙武! 釋英:給我把這個摸出一堆尸體的非洲人踢出隊伍。 牧海燈:非洲式委屈.jpg 第三十八章 有了調查方向, 取證就簡單了起來。通過對比太子決明和青蓮妖尸的內臟, 釋英可以斷定,他的死因是吞噬了太多青蓮妖尸,泄露的寒毒進入軀體,從而心脈凍結而亡。之所以沒有似青蓮妖尸般出現凍裂現象, 是因為鯤的內臟比人更為厚實, 事實上若非吞下的青蓮妖尸數量太過驚人, 這些寒毒還未必能令鯤致命。 釋英從太子決明胃室中尋出的青蓮妖尸不下千具,如今全部陳列在海灘之上, 那一張張苦笑面容湊在一起, 只是看一眼便叫人心生涼意。 這樣的數量比起當初勝邪長老誅滅尸神宗時也不差多少, 牧海燈本以為這是尸神宗殘部作祟,當全部青蓮妖尸被搬出后卻皺了眉, “這樣多的青蓮妖尸, 沒有一定勢力是無法制造的……” 制造青蓮妖尸的寒毒名為“凈世”,只有歷代宗主知曉其配方,桑林一脈早已斷絕, 按理說, 世間應再無人能制造此毒??商記Q明腹中又切實出現了數量龐大的青蓮妖尸, 牧海燈不認為自己師父手里能出現這樣多的漏網之魚,這樣的情況,只可能是世上還有另一個不曾被發現的尸神宗。 這些尸體皆是修士,只看服飾打扮天南地北都有,釋英已請來天方子核對他們身份, 以天嶺宗的規模,想來很快就能得出結果。不過,死了上千修士,各方門派怎會毫無察覺? 釋英已預料此事不簡單,瞥了一眼同樣在深思的牧海燈,只問:“你對尸神宗最為了解,這青蓮妖尸到底是何來歷?” 牧海燈對尸神宗資料自然耳熟能詳,聞言便道:“師叔可曾聽過寒冰地獄?” 修士皆是道門,歷來相信人定勝天,只要自身修為強大便可主宰生死輪回,因此對佛門的地獄之說并不推崇。然而,不知為何,釋英一聽見寒冰地獄腦中便自發浮現出了些許訊息,“聽說活時冷漠無情心狠手辣之徒,死后將墮入寒冰地獄忍受無盡嚴寒,直至刑滿方可輪回?!?/br> “沒錯,尸神宗的煉尸之法便是如此,他們會將自己認為有罪的人活活凍死,然后將其靈魂囚禁于青蓮妖尸之內,因為罪人不配輪回,永生永世只能在凡間進行勞役?!?/br> 在修士世界中,若非深仇大恨,斷不會做到奴役神魂這樣狠絕,牧海燈提起時神色也有些不適,稍作一頓,這才繼續道, “其實尸神宗是咱們正道的叫法,他們自稱無塵宗,打著凈世除穢的名號,將所有不遵守自己規則的人處以極刑。雖做著堪比邪修的殘酷行徑,卻發自內心地堅信自己是在為世間掃除罪惡。比起清楚知道自己在殘害他人的邪修,我倒覺,這才是真正的邪教?!?/br> 牧海燈只在典籍記載中見過尸神宗,縱使如此,那可怕的洗腦功力也令他駭然。釋英雖未聽聞具體事件,只看一眼這布滿海灘的尸體,卻也明白了幾分,只輕聲嘆道:“以正義為名的惡嗎……” “其實我師父曾說過一句話——若東靈劍閣走錯一步,或許便是下一個尸神宗?!?/br> 牧海燈不知過去發生了什么,只是釋英現在的神情竟和他師父說這句話時極為相似,令他不由有些感慨。 好在他生來就是個豁達性子,說完也就忘了這些許的滄桑,擰開酒葫蘆喝了口美酒,也就如常笑道,“師父教會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錯了就要認錯,乖乖接受懲罰。所以,這些年我可沒少被執法長老吊在樹上抽?!?/br> 他說話時,釋英難得有些出神,顧余生從未見師父露出過這樣神情,本是在專心調查地上尸體,現在卻不得不插話,什么都沒問,只堅定道:“我相信,東靈劍閣不會走上邪道?!?/br> 釋英自認對人不抱有任何期待,卻不得不承認,掌門的聲音總是令他安心。釋英眼中的對錯和人并不一致,有時候也無法肯定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墒?,顧余生是世上最正直的修士,只要得到掌門認同,他也會隨之堅定起來。 人的心思太過復雜,釋英喜歡純粹無害的事物,所以遠離人??深櫽嗌灰粯?,明明是世間最強的人,眼眸卻是清水般的通明。如果注定要化作丹藥助人飛升,他希望服用自己的是這樣的顧余生。 此時,面對徒弟沒有半分猶疑的眼神,釋英難得輕笑,“交給你,我很放心?!?/br> 釋英笑的次數不多,縱使笑,也是輕輕淺淺的,仿佛春雨緩緩浸透竹林,安靜又內斂,還帶著一絲如水的微涼?;蛟S正因太淺,所以顧余生總覺自己看不夠,每一次都要認真將其記在心間,獨自在臥房的夜晚,時不時就從記憶中翻出回味幾分。這樣想著,就仿佛師父正在身邊對著自己輕言淺笑,他一伸手就能觸碰到對方面頰,讓這張習慣了淡然的面孔露出幾分略帶天真的困惑。 顧余生知道,師徒之間關系再怎么好,師父也是如父親般的長輩,如此想法,太過輕佻??伤?,無論如何清心靜氣,就是克制不住。甚至,在發現師父對皇太子娶個男人這樣的事并沒有什么排斥感時,他的心中還有一絲竊喜。 人果然是習慣得寸進尺的生物,夢境中的他只要被青囊長老注視就可以欣喜一月有余,如今師父對他關懷備至,卻還覺不足,想要得到更多。這樣的他,卻想成為師父眼中的圣人,當真無恥。 雖是這樣想,今天的顧圣人還是默默牢記師父音容,一面在內心譴責自己如此熟練的窺視行為,一面用那天下最為正直的面孔回應:“有我在,師父永遠不必擔憂東靈劍閣的未來?!?/br> 自從得知兒子死因后,妖皇便一直沉默,如今見了這樣的顧余生,他忽的想起昔日的風奕。那時的劍神雖然強大,眼眸中卻沒有半分活人的氣息,僅僅是靠一盆草勉強維持生存的意志,然而,仙草終究無法說話,所以,在漫長的孤獨中,那人最后還是選擇了死亡。那樣的人,轉世之后竟能長成這個模樣,人的因緣際遇當真奇妙。 “你們可知,孤在八百年前受的是什么傷?” 妖皇既回過了神便無意再沉默下去,見眾人因自己突然的問話齊齊回頭,只是平靜地道出了令人心驚的答案,“寒氣入體,心肺俱損?!?/br> 這樣的癥狀與太子決明一模一樣,釋英立刻追問:“陛下也中過‘凈世’之毒?” “每逢幽冥縫隙出現,這些尸人就是進攻妖族的先鋒。孤作為妖族之皇,自然時常與他們作戰?!?/br> 再次道出誰也沒想到的事實,妖皇突然看向了一旁的顧余生,眼中滿是考究,“當年來犯之敵數以萬計,孤獨力難支,是風奕出手斬殺他們的首領魔靈,以拾花劍鎮住其神魂,又將身軀帶回東靈劍閣封印,這才解了一場滅世之災。你,不記得了嗎?” 聞言顧余生神色一頓,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可想不清晰,只喃喃念著:“魔靈……” 他因模糊記憶而神色苦惱,釋英的心情也不輕松,風奕正是封印魔物耗盡修為而死,顧余生的死因也是與魔靈同歸于盡,若他們的對手是同一人,這一世的顧余生豈不是也行走在生死邊緣?難道,顧余生會擁有前世記憶,正是風奕時刻謹記除魔未盡,即便轉世也要完成死前志向…… 如此,若他們最后還是無法勝過魔靈,顧余生再次選擇同歸于盡的死路,他到底該不該攔? “或許,不是尸神宗潛入了海域,而是他們本就自幽冥間隙而來,敗給祖師爺后才隱匿于修士世界?!?/br> 魔靈的出現令師徒二人神色沉重,牧海燈卻不知這些恩怨,只理智地作出推斷,提出了最為關鍵的疑問,“現在的問題是,太子神魂怎會不知所蹤?” 皇太子的死因的確查清了,可其神魂仍不知所蹤,就在眾人猜疑時,曉夢的搜查也有了結果。三千魚妖將沉沒海域的所有物件全都打撈上岸,如此細細搜索,終是被她尋到了一塊通體漆黑卻光滑如玉的石頭,連忙就呈給了妖皇,只道:“陛下,我們在廢墟中尋到了皇太子的三生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