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不過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來一個疑似同鄉的薛蟠來,秦子軒不由得改變了主意,讓他們自己說想要得到什么,由此也能看出這薛蟠的性情。 “多謝五皇子!草民不敢奢求太多,只求過幾年選秀的時候,能夠給家中meimei一個名額……” 說實話,薛蟠并沒有想到,五皇子竟然會如此大方,直接讓他們自己說想要什么,頗有一種想要什么都行的感覺,這弄得他一顆小心臟都不禁跳了起來。 事實上,薛蟠現在真的很想直接蹦起來,跟五皇子說,求給他一塊免死金牌什么的,不過這樣過分無理取鬧的要求,只是在他腦海里轉了一圈,便被他給打消了。 雖然五皇子說,什么要求都可以,但若是他們真的不識抬舉,提了什么過分的要求,那五皇子還是肯定不會答應的,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被五皇子給厭惡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薛蟠也并沒有猶豫太久,很快就決定了自己要什么,薛家的命運,現在那就是飄在手里的小舟,雖然看似平穩,但其實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 讓meimei參加選秀,若是能博得貴人的青眼,或許還有一線轉機,這也是meimei的心愿,而且,就算是不能嫁入皇家,選秀也是嫁入高門的一個機會。 能夠參加選秀的女子,普遍的婚事,都是要比普通訂婚的女子好很多,畢竟,是在皇上的面前過了一遍眼的,那身價自然是不一樣。 薛蟠可沒有什么為了meimei的幸福,隨便嫁個小戶人家,怎么都可以的想法,這個時代,那雖然看似平和,但其實根本上,也是弱rou強食的。 真要是嫁了個小戶人家,或許一開始還能過得很幸福,但日子久了,看著別人錦衣玉食,過得揮金如土的,那早晚都會覺得后悔。 更何況,小戶人家,說不定什么時候,因為什么樣的原因,就會降臨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雖然大家族,也會有這樣的時候,但抗風險能力,還是要強很多的。 這就跟大公司和小公司是一樣的,大公司雖然也有倒臺的可能,但比起,隨時都會消失上幾個的小公司來說,那幾率還是要小了很多很多的。 “這倒是簡單,不過本皇子可是難得這樣賞賜,你確實要把這唯一的機會,用在你meimei的身上嗎,要知道,你完全可以換一個,比如說,求本皇子賜婚!” 挑了挑眉,秦子軒目帶深意的瞅著薛蟠,并沒有第一時間,去答應薛蟠的要求,反而引誘著對方產生一個大膽一些的想法,話語中滿是深意。 每三年一屆,便會有一批秀女,里面多一個少一個的,那根本就無關緊要,對于大臣們來說,或許還要費一番手腳,可對于秦子軒來說,那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他的承諾,完全可以用來,求一些對自己更為重要的東西,就比如,他身旁的何忠,家里可是有一位嫡女,正是與薛蟠同齡,這要是娶了回去,那將來能夠借力的可就多了。 而且,若是正常的情況,以薛家的地位,那想要高攀知府千金,想都不用想,可今日只要一句話,那他隨手就可以成全,何知府也是不敢反對的。 當然,秦子軒并沒有想要毀了人家閨女的想法,也沒有真正想要賜婚的想法,他更多的是想要再試探一下薛蟠,看看對方到底是什么樣的性情,也好決定他接下來的態度。 就算是個穿越者,也不意味著這人就真的是一個好的,現代社會的那些混混什么的可也不少,而且就算不是什么壞人,那若是沒有一定的心智和能力,他也不看好,古代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沒錯,從一開始的激動過后,秦子軒已經不決定要與這位疑似穿越者的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了,多年的皇宮生涯,到底還是讓他無法再輕易的相信別人。 對此,秦子軒自然是有些遺憾的,不過這樣一來,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是這穿越者很符合他的意,大可以暗中照拂一下,若是不合意,那不管也就是了。 “多謝五皇子的厚愛,草民就只有這一個心愿,還望五皇子成全!” 聽了秦子軒那極為有誘惑力的話,薛蟠不可能一點都不心動,若是真的能求得五皇子賜婚,挑一家實力強的,那他這輩子便不用愁了。 不過仔細的想了想,他還是強自摁下了這個想法,雖然他并不介意去當一個小白臉,但古代的小白臉那可不是那么好當的,若是自身立不起來的話,那岳父家再厲害也是沒用的。 他在古代好歹也是活了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叫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說他母親吧,當初還是王家的嫡女呢,結果怎么樣,他父親之后,不還是少了來往。 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想要指望著靠一門得力的姻親幫忙,那根本就是妄想,這個世界上,更多的還是利益結合,沒有利益,是不會有人幫你的。 “好,既然你決定了,那本皇子定然會幫你,到選秀之日,你可以來京城找本皇子!” 見薛蟠抵住了誘惑,秦子軒眼中閃過了一抹欣賞,不管這穿越者的才華能力如何,至少這心性,就還過得去,沒有奢求自己不該奢求的東西。 淡淡的說了句,秦子軒并沒有給什么信物,皇子身上的東西,是不能亂給的,誰也不知道讓持有之人會做些什么事情,這個世界上,可從來都不會缺少那些狐假虎威的人。 反正他相信,將來他的門房,是絕對不會仗勢欺任的,或許要些什么賄賂那在所難免,但起碼,有人過來是絕對會稟告上去的。 “多謝五皇子!” 見面前這小皇子臉上的笑容真實了一些,薛蟠不禁松了口氣,知道自己的選擇并沒有錯,再次恭敬的道了謝后,他便退后了兩步,把舞臺讓給了別人。 畢竟,他雖然是龍舟的隊長,但這次的勝利,其他人也都是出了力的,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五皇子的許諾并不是他一個人,他也不可能把好處都占了。 雖然這次能夠獲勝,全是靠自己的暗中打點,若是真讓他們靠本事,那別說第一名,就算是第三名,那恐怕都沒有一點希望可言。 但相應的,若是沒有這些隊友,他也根本就不可能報名參賽,更別說贏了,這可是團體比賽,而不是個人賽,既然他們是各取所需,就沒有什么公不公平一說。 薛蟠的心態也很放得開,反正,這些家伙,就算是得了什么好處,也是要領自己情的,畢竟,他們自己是什么水平,那都是能感覺到的,自然不難猜到他在其中出的力。 與薛蟠一樣,雖然秦子軒很是大方的表示,什么獎勵都可以,但這些人卻沒有一個是敢出格的,不過各種各樣的請求,也是五花八門的很。 有想要去江南的尼山書院讀書進不去的,也有想要參加科舉考試,結果自己祖輩是商人,沒有那個資格的,還有更加奇葩的,想要求秦子軒墨寶的。 對于這些并不過分的要求,秦子軒自然是都答應了,階層不同,于這些人來說,很渴望的東西,于他而言,不過就是一句話的功夫而已。 甚至這一句話,都不用他親自去說,后面跟著的小六子小順子等人,自然會記下來,到時候,隨便派個小太監過去,知會一聲就沒什么問題了。 唯一顯得麻煩一點的,反而是要求取他墨寶的,他這些年,雖然仗著過目不忘的本事,讀書讀的很溜,但這寫字,卻沒什么太大的長進。 這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自己那一筆雖然還算工整,但明顯沒什么韻味的字,好像真是有些拿不出手啊,不過自己既然已經答應了,那也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更何況,何忠這家伙,那在這個要求剛被提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把筆墨紙硯什么的都拿出來了,秦子軒就算是想要找些借口,那都找不到的。 活動了一下手腕,站在桌前,看著那張平鋪著的宣紙,秦子軒微微閉目,擺好了姿勢,在心里面很是醞釀了一番,便揮毫大寫特寫了一番。 為了讓字跡顯得好看一些,也是因為不知道要寫什么,所以,秦子軒充分的發揮了前世在那些醫生身上所學到的東西,一筆狂草連自己都看不出來寫的是什么。 別說,這狂草那就是有個特點,別管你字寫得怎么樣,這么一段亂劃拉下來,雖然看不出寫得有多好,但同樣的,也看不出寫得有多壞,這對于秦子軒來說,也就知足了。 “五皇子這字,當真是龍飛鳳舞,盡顯灑脫??!” 瞅著五皇子那寫完之后,一臉得意的樣子,仗著知府的身份,搶占了一個最佳位置的何忠,看著那根本就不知道寫了什么的宣紙,也只能違心的夸贊了兩句。 也幸好,當官的時間長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項技能早早的就爛熟于胸,要不然,還真未必能想得出這話來,更可能根本就說不出口。 “五皇子這字,當真是得了草書之精髓,看著便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可不是,就算是比之那位書圣,怕是也不差多少??!” “沒想到,五皇子與書法一道,竟然還有這樣高深的研究,當真是讓微臣自愧不如??!” 何忠說完這話之后,這亭子里,其他圍觀的那些官員們,也都是紛紛的開口稱贊,滿臉的贊嘆之色,仿佛全是發自內心的話語,這會,顯然便沒有薛蟠他們說話的機會了。 第344章 “……” 看著圍在四周, 把他寫的這一筆狂草, 直接當成書圣作品捧的官員們, 即便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場景, 但秦子軒還是不禁有些臉紅。 要是他寫的差不多,那被這么捧還算是能夠勉強接受,現在瞅著那一筆,自己都看不出寫的是什么東西的字,卻被捧上了神壇, 這可就讓他有些受不了了。 “本皇子的字還需要勤加練習,當不得諸位大人這般夸獎, 還是趕緊把這幅字裱起來!” 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第一次賜字給別人, 這種感覺還是蠻爽的,而且怕那龍舟賽手的家境不是很好, 沒有那么多的銀錢,秦子軒還特意讓小順子拿去裱起來。 這寫的再不好,也是自己的作品啊,說不定將來還會流傳百世呢,怎么都得好好對待才行, 想到這里, 秦子軒不禁又讓身后的小六子,拿出了自己的私印,在那字的下方蓋了一下。 他雖然是皇子,地位尊貴, 但真要是說的話,那還什么職位都沒有,根本就沒有屬于自己的印章,不過以前無事的時候,倒是刻了幾個私印,這會用倒是正好。 私印與正經的印章是不一樣的,即便是想辦法截下再拼接,那也沒有什么用,現在摁上,倒是也不用擔心,是否會惹出什么麻煩來。 因為按照大乾皇朝的潛規則,私印就是用來玩的,平日里但凡正經一點的事情,哪怕是傳遞什么造反的書信,那都得用正經的刻印,要不然,根本就沒有人會相信。 方方正正的刻上自己的小印,瞅了眼自己的大作,即便是心里面有著自知之明,但在眾人的夸耀之下,還是不免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所以,這大概就是為什么那么多人會喜歡馬屁精的原因了吧,想到自家父皇身邊,特意在翰林院養著的那么幾個,寫的一手好文章,卻沒什么能力的翰林,秦子軒頓時有所明悟。 或許將來他出宮開府,也可以在自己的王府里面,養上幾個門客文吏,其他的不說,在受到嚴重打擊的時候,用來恢復自信心,那絕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賞賜完了東西,這一場賽事也就這么結束了,秦子軒并沒有特意把薛蟠留下來,他雖然對此人有些好奇,但也正是因為這點好奇,所以才更想看看,對方會在這個世界做些什么。 連借口都沒有找,秦子軒便很隨意的打發了一個暗衛,去負責專門盯著薛蟠,任務其實很簡單,就是匯報對方日常所做的那些事情而已。 雖然因為見了一次面,就對人感到好奇,而派暗衛過去盯著顯得有些奇怪,但處于秦子軒現在這個位置,并不需要管別人的想法,想做什么自然就可以做什么。 回了行宮之后,秦子軒并沒有立刻休息,給暗衛安排了任務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讓小六子,去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隱遁了的紅禪法師給他揪了過來。 這人從一出現就是神神秘秘的,讓人捉摸不透,但既然對方能夠知道他是穿越者,那薛蟠是怎么回事,這人應該也是清楚的才對。 秦子軒靠在床上,足足等了得有一個時辰,才見到了慢吞吞而來的紅禪法師,和腦門上已經可以清晰看到汗珠,一臉無可奈何的小六子。 “你們都退下……” 從床上坐起來,秦子軒深深的望了眼紅禪法師,直到把這老和尚,看著忍不住低下頭念經之后,這才揮了揮手,示意身邊伺候的那些下人下去。 站起身來,秦子軒繞著紅禪法師走了兩圈,見這老和尚,還是一副目中無人,完全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感到有些氣悶。 這老和尚絕對是前段時間,被他折騰的給記仇了,現在仗著握有他的命脈,那是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光明正大的便開始報復。 若是平常的時候,一般的小事,秦子軒也就忍了,不跟著老和尚一般見識,畢竟前段時間,這家伙確實是被他折騰的稍微有點慘,現在形勢翻轉,讓對方出口氣也是應該的。 可想到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有另外一個穿越者,而對方卻活得好好的,并沒有出現像是自己身上這樣的問題,這就不得不讓秦子軒懷疑了。 他的病情那到底是真的像這老和尚所說的,還是對方有意在哄騙他,妄圖博取富貴,甚至或許,他的病干脆就是對方故意造成的。 秦子軒并不愿意這樣去想,可在皇宮生活了這么多年,他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看似正常,但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陰謀存在。 薛蟠的出現,讓他不得不懷疑,雖然不能明著質問,但把紅禪法師叫來,好好的談一談也是必要的,就算是為了安撫人心,他也必須這么做。 “紅禪法師可見到今日的薛蟠了,不知可曾發現什么不對?” 重新回到床上坐下,秦子軒定定的看著紅禪法師,面上雖然帶著笑意,但語氣中卻透著一種冷然,任誰發現自己可能被隱瞞了什么,那都是會這個樣子的。 想想若不是他突然生出了想要去看比賽的想法,要不是薛蟠很爭氣,贏得了第一名,是不是等紅禪法師從他身邊走了,他都不知道這些事情。 想到這種可能,秦子軒的面色不禁又冷了一分,他倒是不畏懼這些穿越者能夠做什么,皇權的壓制之下,現在又是天下太平,就算是把諸葛孔明放過來,對方也掀起不了什么大浪。 更何況是那些穿越者呢,時勢造英雄這句話,那可不是說說而已,沒有合適的時代,即便是有著滔天的本領,也得被壓制在皇權之下,若是真的有用,反而對他還是一件好事。 不過或許是在秦君的身邊,呆得有些久了,秦子軒莫名的就很是討厭這種不在自己掌控之類的東西,就算是沒有什么威脅,也覺得很是討厭。 “阿彌陀佛,五皇子您,不是已經看出來了嗎,那位薛施主的靈魂,確實也是來自異界……” 見五皇子話都已經挑明了,再不給自己裝糊涂的機會,紅禪法師宣了一句佛號,也只能是很無奈的開口承認了,現在這個狀態,也不得不承認了。 事實上,他今天一眼見到薛蟠的時候,就悔的是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他便試著阻止一下五皇子,不讓對方來看賽龍舟了,不過顯然世上是沒有后悔藥的。 要怪也就只能怪他修為不精,不主動去算的時候,根本就不會看到未來會發生什么,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是修為精了,那也是算人不能算己啊。 “怎么,法師你,不想解釋兩句!” 見這老和尚說得這么淡然,顯然是早就已經知道了,秦子軒頓時更氣了,這么光明正大的表示,我之前就是在瞞著你,真的好嗎。 真以為他有事需要依仗你,就不敢動手做什么了嗎!好吧,自己的小命,還要靠對方搭救,秦子軒現在還真的是不敢對此人做些什么。 就連現在的質問,也只不過是語氣稍稍有些不悅而已,這些想著,秦子軒頓時有些想哭的沖動,這輩子,除了面對那個混蛋父皇之外,他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啊。 “五皇子,想讓貧僧解釋什么?” 有些茫然的抬起了頭,紅禪法師連手中的佛珠都不轉了,一臉無辜的看著坐在床上的五皇子,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五皇子要讓他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