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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樓之小皇子奮斗記在線閱讀 - 第110節

第110節

    若是以前,他哪里會在乎這樣的威脅,還不是想干嘛就干嘛,可偏偏有那么個約定在,佛還要爭那一炷香呢,他怎么可能不爭那一口氣,自然不能讓林慕過去告狀了。

    雖然心里面已經把對方這樣打小報告的行為,痛罵了無數遍,可秦子軒卻還只能是哄著對方,老老實實的完成對方布置下來的功課。

    不過只是短短的幾天時間而已,秦子軒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瘦了兩圈,連小臉都沒那么圓潤了,看起來慘兮兮的,活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不只是身體上的累,更多的是心累,已經好幾年沒過過這樣日子的秦子軒,對于這種天天都要學習的日子,已經不能用不適應這三個字來形容了。

    那簡直就跟上刑差不了多少,往這里一坐,就活像是凳子上有釘子似得,不管秦子軒怎么弄都只覺得渾身不自在,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全然集中不了精力。

    勉勉強強的寫完了四張之后,秦子軒便如釋重負的停了下來,把手中的毛筆往桌上一扔,整個人就攤在了椅子上,一幅生無可戀的模樣。

    雖然那一張紙上不過就只有兩個大字而已,但握著那不順手的毛筆,還要一筆一劃的把那字寫完整了,不能缺一筆少一撇,不能弄臟弄亂。

    最重要的是,那筆劃還不能寫歪了,這可當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至少對于秦子軒這小胳膊小腿來說,那真不是一般的有難度。

    一直在旁邊伺候著的梅香,也顧不得桌子上那亂糟糟的一片,連忙上前一步,便開始替秦子軒揉起了手腕,小心翼翼的很是謹慎。

    五皇子這些天每次在書房練完字之后,心情都不會很好,雖然還未曾發過什么火,但只瞅著那張板得緊緊的小臉,也由不得梅香不小心一些。

    閉著眼睛緩了一會,秦子軒便動了動,讓梅香去收拾桌子,這可是他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可不能一個不小心再給弄壞了,那他真的就是要哭了。

    從椅子上跳了下去,秦子軒轉了轉手腕,雖然剛剛那會寫字的時候有些不舒服,但現在停了下來,梅香又揉了揉,便感覺好多了。

    想到以前看到的那些小說里,主人公為了練出一筆好字,在手腕上栓石頭的做法,秦子軒就只覺得一陣牙疼,心里更是忍不住暗暗的佩服。

    敢那么做的實在不是一般人啊,想他不過就是正常的拿著毛筆練字都受不了呢,更別說用那種特殊的方法練力道了,真是對自己夠狠的。

    要是換了他,他可下不了那個狠心,這么想著,秦子軒便開始琢磨起來,自己是不是應該把后世的那些鋼筆什么的給弄出來,用那硬一點的筆寫字,可就是要簡單的多了。

    考慮了一下這個方法的可行性,秦子軒頓時眼前一亮,他雖然不是工科生,沒有學過什么物理化學之類的那些高難度知識,但想要把筆弄得硬一些似乎還是不難得。

    “梅香,本皇子今天寫了多少張了?”

    想到這里,秦子軒轉過頭看了眼正在收拾桌子的梅香,眼睛眨了眨,帶著些許期待的問道,一顆心甚至都有些不爭氣的跳動了起來。

    這要是今天的任務完成了的話,那他就可以出去把那硬筆弄出來了,現在距離他和父皇的約定結束,可是還有大半個月呢,完全可以用得上啊。

    “回五皇子,您今天一共寫了十張……”

    聽到五皇子的問話,梅香數了數桌子上的宣紙上,很快便報出來了一個準確的數字。

    這個問題五皇子幾乎是天天都要問上幾遍,所以除了剛寫出來的,梅香都是牢牢的記在了心里,反正最大的數字加起來也沒有超過二十,倒是并不難記。

    唯一讓梅香覺得不安的,便是每次問完了之后,如果張數比較少的話,五皇子的臉色都會瞬間的拉聳下來。

    還會質問她是不是數錯了,有的時候甚至還會把自己寫完的那些都給翻出來,親自數上一遍才能死心。

    雖然即便是不開心,五皇子也只不過是自己一個人坐在那里生悶氣,但梅香在旁邊看著心里也覺得不好受。

    要她說,那上書房的師傅也未免太過分了些,五皇子才多大點的小人,一天就讓寫這么多的大字,連她這么個奴婢看著都不落忍,皇上也未免太狠心了吧。

    “才十張???”

    臉色瞬間苦了下來,秦子軒看了看外面還正高高掛在天上的太陽,無奈的趴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兩只胳膊交疊在一起,撐著下巴,雙眼無神極為抑郁。

    他每天的任務是二十張大字,現在不過才寫了十張,一半的任務量而已,這若是出去一趟再回來,也不知道會用多少時間,要是寫不完的話,那可就不妙了。

    那個該死的林慕說了,今天的事情今天必須要做完,若是拖到了明天,沒有完成任務的話,那可是要加罰一倍的,他每天寫二十張,就已經是寫到要吐了。

    若是再翻上一倍,那豈不是要把自己給逼瘋了,想到那個可怕的情形,秦子軒頓時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他才不想未老先衰,變成一個小老頭呢。

    他現在長得這么可愛,長大了也一定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男子,可絕對不能在正長身體的時候,把自己給累壞了,萬一以后不長個了可怎么辦,那豈不是古代顏值界的重大遺憾和損失。

    “五皇子,您上午不是去上書房讀書了嘛,到現在才寫了不到一個時辰,能寫十張已經很好了……”

    瞅著五皇子那悶悶不樂的小模樣,梅香心里有些不落忍,連忙安慰性的說了兩句,臉上卻忍不住的露出了絲笑意。

    也幸好秦子軒現在是低著頭,要不然瞧見梅香這樣子,那鐵定是要發火的,他現在都已經這么可憐了,身邊的宮女還要笑他,這不是落井下石嘛。

    “可是還有很多??!”

    嘆了口氣,秦子軒苦著一張小臉,有些哀怨的說道,他到底是為什么會落到這個地步呢,曾經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到底都去了哪里。

    本來他還想著看出好戲呢,可現在這情況,別說是看戲了,能保持原樣就不錯了,恐怕不等那邊傳來什么消息,他估計就先得累趴下了,要不然,也是遲早要瘋掉的。

    這段時間,被這課后作業給折磨的,連秦子軒那有一些征兆的憂郁癥都給治好了,再也沒有心思去考慮什么人生啊,什么孤獨啊這樣亂七八糟的問題。

    甚至就連惜緣閣里的那位老鄉,秦子軒都已經顧不上想了,要不是為了自己當初那干脆利落的一聲好,還做什么等價交換啊,他寧肯不去十三王府玩,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哪怕只是一個月,也真是夠讓人受得了,當真是沒有對比就不知道珍惜啊,秦子軒現在終于明白了,自己以前的日子到底是有多么的悠閑。

    再想想每日在上書房,要從早學到晚,好幾個師傅圍著講課的二皇子,秦子軒實在是佩服的不得了,在這樣沉重的堪比高中生的學習時間下,對方竟然從來都沒有逃過課,不得不說這抗壓能力是真強。

    這要是換了他,早就罷工了好不好,就像是自家三哥一樣,哪怕是惹怒了父皇被揍一頓,也是值得的,經歷過了放散羊的生活以后,那太規律的日子,就真是跟煉獄有的一拼了。

    就像是每次寒暑假過完,又重新回去上課一樣,那是滿心的不情愿啊,坐在教室里心都長了草,怎么都不舒服,恨不得時間倒回去。

    “要不五皇子您出去玩一會散散心,等晚上再回來寫,十張大字而已,以五皇子的速度,快一些的話都用不上一個時辰……”

    聽著耳邊傳來的那哀怨的小動靜,梅香心里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她想了一想,不禁出聲勸道。

    沒辦法,若是放任五皇子這么下去的話,那這一下午估計都別想消停了,雖然說作業沒寫完,就又跑出去玩,總覺得有些不好,但再怎么說,也比五皇子在這悶悶不樂的強啊。

    不僅她看著揪心,也沒有任何用處啊,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那又是何苦呢。

    “說得也是,那本皇子晚上再來……”

    秦子軒眼前一亮,毫不猶豫的說道,雖然晚上光線昏暗,需要點燈,但反正宮里面的蠟燭多,也不缺他使得這點東西。

    等他把那簡易的圓珠筆做好,到時候寫起字來,不用那么軟綿綿的,還不用他控制力道,就要好得多了,說不定到時候半個時辰就能寫完,那豈不是又省時又省力。

    這么想著,秦子軒打了聲招呼,便帶著一群宮人,浩浩蕩蕩的往工匠坊而去了,那里他曾經想做滑翔翼的時候去過兩次,連路都不用問。

    輕輕的嘆了口氣,梅香看得五皇子那興沖沖離開的身影,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五皇子這擺明了是想要出去,只不過是覺得作業沒完成,心里有些負擔罷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她一句話,五皇子連考慮都沒考慮,第一時間就離開了書房,估計就是把她的話給當成臺階了。

    想起德公公那天特意避開五皇子,把她叫去說過的話,梅香的神色不禁顯得有些凝重,她手腳麻利的收拾完桌子上亂糟糟的一片,又把早就準備好的宣紙重新鋪好,便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開始發呆。

    要說在這錦文閣的生活,確實是挺好的,五皇子不是那種喜歡發脾氣的人,雖然有的時候任性了一些,但伺候皇子,到底是不像伺候娘娘一般,會有那么多的事。

    更何況,她又是在書房之中,旁的都不用管,日子過得遠比以前要順心的多了,可梅香很清楚,這樣的生活是誰說了算,若是她達不到德公公的要求,那怕是遲早都會被換下去。

    可想要勸五皇子讀書上進,又豈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光看五皇子剛剛的表現就知道了,對方是相當厭惡學習這回事的,要不是有那么一個約定在那里,估計早就不干了。

    她雖然讀過幾年書,也被培養著學了很多東西,論才華恐怕不遜色于一般的大家閨秀,但到底身份擺在那里,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而已。

    想要勸一個皇子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那未免也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尤其是那位皇子現在還只是一個孩子,做事全憑本心好惡,就算是她想要施加影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梅香心里面的那些復雜想法,秦子軒是一概不知,他也沒有想到,為了讓他好好讀書,自家父皇還特意往他身邊放了個特務,當然那絕對是屬于純天然無公害的那種。

    他此時正坐在轎子里面,不斷想著一會剛如何跟工匠坊里的那些老師傅們說,那鋼筆圓珠筆,他前世雖然沒少用,但若說原理,還真是從來都沒有研究過。

    而且就算是不提這種技術上的問題,工匠坊里的那些老師傅,一個個也不是容易打交道的主,上次為了讓他們給自己做一只大風箏,秦子軒都來了兩次了最后也沒弄出來。

    可想而知這些老師傅們的難纏,那一個個都是屬于膽小怕事的類型,偏偏有的時候性格還極其頑固,雖然達不到那種不為權貴折腰的地步,但起碼秦子軒以前是不被他們放在眼里的。

    腦海里回憶著以前的那些事,很快得,秦子軒便坐著那晃晃悠悠的轎子,來到了工匠坊。

    在小六子的攙扶下下了轎子,秦子軒抬頭看了眼工匠坊的匾額,便徑直走了進去,當然,身后還是浩浩蕩蕩的跟著一大堆人。

    這是秦君的吩咐,想要出去玩可以,身邊必須得跟著人,絕對不能任性的把人給甩開,秦子軒本來是不理會自家父皇這話的,他原本獨自一人習慣了,沒事的時候總愿意一個人呆著。

    身邊有人就會覺得別扭不習慣,所以有的時候出去玩,便會刻意的把宮人支走,自己一個人找個安靜的地方待著,當然,這樣的時候也不多,畢竟秦子軒也不想太過為難那些宮人。

    可這為數不多的幾次在被秦君知道后,秦子軒便被對方派遣侍衛堵了門,不管怎么說都不讓他出去,硬生生的禁足了兩天,自此以后,秦子軒也是不得不屈服了。

    這哪里是什么好心的囑咐啊,根本就是命令嘛,不聽從就會受到處罰的命令,帶著皇帝特有的霸道作風,根本就不容許別人有反抗的余地。

    好在那些宮人跟著跟著也就習慣了,直接把他們當成隱形人就好,再者說了,換個角度想想,一出門就前呼后擁的,雖然累贅,但也挺威風的。

    這么一想,秦子軒便逐漸的心平氣和了,只是對于自家父皇的那種霸道做法,心里還是極為不滿,不過強權在人手,再不滿也只能壓在心里。

    最多就是跟自家三哥聚在一起的時候,強烈的譴責一下秦君那極為□□的做法,發發心里的火氣罷了,為了防止暗衛把話轉達過去,太過分的話還不能說,想想也是挺可憐的。

    要說秦子軒到現在,依然對自己這位父皇沒有什么太多的好感,那真不是沒有原因的,秦君那個人看著時常不著調,但骨子里極為的強勢。

    雖然在面對秦子軒的時候,還談不上多么嚴厲,可那霸道的作風已經體現在了方方面面,這樣一個人,即便知道他的做法可能是為了你好,一般人怕是也很難接受。

    踏進工匠坊的大門以后,就能夠感覺到這里與皇宮內其他地方的不同了,不說別的,就只這里面的人,身上穿的衣服,就與眾不同,大部分都是灰色的。

    這就不全是品級的問題了,更多的是因為灰色耐臟,而且臟了以后不容易看出來,要不然在這時常要搗鼓些煤炭木材的工匠坊里,實在是有太多的灰塵了。

    除了衣服之外,這里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一個宮女都看不著,清一色的都是太監,這可能是跟一直以來的傳統有關系吧,畢竟做木匠活的,大部分都是男子。

    秦子軒現在看到的還只是工匠坊的前面,屬于門面的地方,雖然有些灰塵是無法避免的,但總體上還算是整潔。

    這要是過了這門面,真正進入工匠坊內做活的地方,那就不用說了,簡直可以用三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臟亂差。

    沒有理會路上那些行禮問安的小太監,秦子軒毫不停留的直接走到了工匠坊的里邊,四處瞅了瞅,便隨意的在一塊木頭上坐了下來。

    雖然現在已經是冬天了,但這工匠坊內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冷意,那些正在工作中的大火爐還不停的往外冒著熱氣,帶著煤炭特有的味道。

    那些工匠也都在辛苦的做著手中的活計,秦子軒剛剛隨意的瞅了兩眼,除了一些比較新的桌椅之外,大多都是一些燈籠煙花爆竹之類的。

    許是因為再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的關系,這工匠坊里到處都是與春節相關的物件,或許是怕到時候現準備來不及,所以才要提前弄出來吧。

    這么想著,秦子軒不禁看了眼那正在工匠手中細心雕琢著的八角宮燈,那通體紅色做工精致的燈籠,讓秦子軒的神色不禁有些恍惚。

    沒想到這一年時間又要過去了,馬上都快要過年了,記得上次過年的時候,他才剛剛能走穩路,今年就已經能夠出宮了,總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老黃呢,怎么不見他人影?”

    搖了搖頭,拋開腦海中那些突然冒出來的感慨,把斗篷墊在自己的屁股底下,秦子軒握著手中的小火爐,又仔細的打量了眼四周,不禁沖著跟在自己旁邊的管事問道。

    這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攆都攆不走,一直笑嘿嘿的跟在旁邊,跟到了這做工的地方都沒有離開,也不怕把自己那身鮮亮的衣服給弄臟了。

    以前他來這里的時候,連見都沒有見過對方,更別說像是現在這么殷勤了,不過就是與皇上見面的時間比以前多了,便都變了態度,這宮內的世態炎涼未免也太露骨了些。

    “老黃?五皇子說的是……”

    那管事的明顯被這稱呼弄得愣了一下,半點都摸不到頭緒,小心翼翼的瞅著五皇子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問道。

    作為工匠坊內的管事,他雖然很少親自來到這種臟亂的工作現場,但這里有名的幾個老師傅他也都是知道的啊,但五皇子說得這個叫老黃的,他卻是一點都沒有印象。

    這工匠坊內的那些個老師傅,可沒有一個是姓黃的啊,也不知道五皇子找得到底是誰,難道說,這是五皇子給他們之中的某個人編的外號不成。

    “黃有容!本皇子記得他一直在這里值班來著……”

    淡淡的掃了那管事一眼,秦子軒開口說道,面上神色不變,心里卻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他記得那黃有容曾經說過,這工匠坊的管事看他不順眼,所以才會給他穿小鞋,讓他天天在這最艱苦的地方值班,整日里做一些零散瑣碎的活計。

    沒想到現在他一提,這管事竟然全然忘記了這一茬,當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這黃有容日日夜夜的辛苦,心里積壓著的怨憤,在這手里握著絕對權力的管事心里,竟連個印子都沒有刻下,全然不把對方放在眼里,還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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