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除非父皇能夠說服兒子!” 說完這一句,生怕秦君惱羞成怒直接動手,秦子軒拽著被子,便以光速爬到了角落,離得自家父皇遠遠得。 第41章 “……” 看著縮在墻角, 小臉上還帶著絲得意的兒子, 秦君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天真得小家伙,以為自己躲到角落里, 他就夠不著了嗎,想得也未免太簡單了吧。 不過秦君倒是并沒有再打兒子一頓的想法, 即便被這熊孩子氣了個半死,他也知道, 這小家伙主意太倔, 今日若是不能讓他心服口服,來日這樣的事情還是杜絕不了的。 心思一轉,秦君很快便有了主意, 要不怎么說父子父子, 秦子軒長成今天這幅樣子不是沒有原因的,所謂的遺傳學, 當真是有科學依據的。 “你可知道你二十六叔當年是怎么死得?” 眼神微閃, 秦君輕輕嘆了口氣,在心里默默的跟自己父皇說了聲抱歉,本來兒子便已經夠多了,連名字都記不全,還給他老人家又多添了兩, 實在是不應該。 “二十六叔?” 一聽秦君這話,秦子軒便不禁愣了一下,眨了眨眼, 不明白自家父皇說這事干嘛。 他只不過是一個小皇子,還總是窩在錦文閣里當宅男,哪能知道那所謂得二十六叔是怎么死的。 不過他父皇的父皇兒子多,他倒是知道的,可也沒想到都排到二十六去了,還真是有夠能生得o(?□?)o “你二十六叔當年便也像你這么大,結果被人攛掇著爬到假山上,從那上面摔了下來,磕到了腦袋,當天便沒了,這件事父皇本不想跟你說,怕嚇到你,可無奈……” 說著,秦君還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一幅拿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無奈表情。 看得秦子軒一愣一愣的,還以為真的有這么回事,絲毫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父皇有可能在騙他。 古代死者為大,秦君再怎樣,也不會拿死人開玩笑,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弟弟。 “……” 張了張嘴,秦子軒很想問問,這好好的,怎么就會從假山上摔下去。 可一想到這是皇宮,便瞬間又把話給咽了回去,人好好地,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摔下去,可若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呢,在這后宮之中,實在是太過常見了。 這么一想,秦子軒瞬間手心冰涼一片,心里難免有些后怕,這些年安穩日子過慣了,受到最大的委屈,也不過就是那些宮女太監不把他當回事,但這種后宮里的陰謀陷害之類的,他還真是沒有遇到過。 想想前世看到的那些古裝宮廷劇,再腦補了一下剛剛父皇跟他講得二十六叔的事情,秦子軒頓時覺得自己以前的那些舉動好像都是在作死,這么多年沒出事,還真是自己命大?? “現在知道自己做錯了吧!” 看著面前小包子愣愣的樣子,秦君唬著一張臉,心中卻忍不住多了些笑意。 秦子軒乖乖得點了點頭,因為剛剛哭過,眼睛紅紅得,頭發散亂隨意的貼在臉上,越發顯得臉圓圓得,像個白團子,原本據理力爭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這么一幅被嚇住了的模樣,還真是又乖巧又可憐,讓人不禁有些心疼。 “那你應該明白父皇為何打你了吧?” 看著面前得小可憐,秦君絲毫不為所動,再接再厲得問道,若不趁著這個時候,等兒子反應過來,那可就晚了。 還處于后怕狀態中的秦子軒本能的就要點頭,可屁股上的一陣悶痛卻瞬間把他喚回神來,瞅了瞅面前正笑著看他的父皇,秦子軒明智的沒有開口,他可沒有忘記,自己剛剛那會說了什么話,就算是心里面承認了,嘴上也絕對不能說出口。 見面前的小家伙反應過來了,還用著一種警惕的目光看著自己,秦君不禁暗道了一聲可惜。 不過卻也并不在意,能讓兒子有個怕,以后想做那些危險的事情,才是他的目的,其他得,并不重要。 眼見著屋內的兩父子終于談完了話,一直趴在帳篷上觀察的德公公,才有些戰戰兢兢得走了進來,本來影一出來喚他的時候,他便打算進來了。 可還沒等他掀開簾子,就聽到了五皇子那句不對,瞬間嚇得他又把簾子給撂了下來,蹲在帳篷門口,不知道是該進好還是該退好。 若是進吧,那五皇子正在跟皇上爭辯,一個弄不好,便容易殃及到他這個無辜的池魚,可若不進,那皇上的吩咐也是一個問題,實在是讓他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沒過多大工夫,皇上就把五皇子給擺平了,雖然擺平的方法讓他連吐槽都不想吐,可到底也是解決了他進退兩難的尷尬局面。 “怎么,不趴在帳篷上,舍得進來了?” 瞅了眼小心翼翼走進來的德公公,秦君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眼神中卻帶了些深意,還微微掃了眼一旁的某只小包子。 “皇上恕罪,奴才該死!” 德公公瞬間會意,立馬跪下請罪,心中卻并不如何擔憂。 “行了,少在那里裝模作樣,起來吧,天色也不早了,找人伺候五皇子就寢,明日還要起早回營……” 秦君說著,站起身來,瞅了眼低著頭小臉鼓鼓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兒子,揉了揉那毛絨絨的小腦袋,便徑直出了帳篷。 直到自家父皇的背影都看不見了,秦子軒才從自己腦補得那些劇情中回過神來,掃了眼帳篷內忙來忙去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的小太監,還是把目光對準了就站在他身邊的德公公。 “德公公,父皇剛剛說二十六叔,是摔下假山才夭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件事情不管怎么想,秦子軒都覺得有些不太對,一個皇子,怎么可能死的那么悄無聲息呢,尤其還是這種疑點頗多的死法,他那位皇爺爺,當年難道沒有追查嗎。 “五皇子,這件事已經是陳年舊事了,很少有人提起,奴才也并不太清楚,其中牽涉怕是很多……” 德公公頓了一下,頗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言外之意,便是讓秦子軒不要再問了,把這件事埋在肚子里。 這也是皇上那會給他使眼色的意思,雖然依言照辦了,可德公公實在是搞不懂,皇上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義,這樣一個眾所周知的事情,能夠瞞得住五皇子多久。 到時候,若是讓五皇子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樣呢,看著秦子軒那帶著疑惑的小臉,德公公心里面暗暗得嘆息了一聲,他總有種感覺,皇上這是在自己給自己挖坑。 不過轉念一想,皇上雖然有的時候不靠譜,但每一次看似不靠譜的事情后,都有著自己的用意,想來這次應該也不例外吧?。?! 那邊得秦子軒經歷了慘不忍睹得挨打事件,這邊他剛認識的小伙伴賈璉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有些提心吊膽的。 話說因為五皇子沒有搭理賈環,而是首先注意到了自己,還不嫌棄自己臟,友好的帶著自己一起玩耍。 自覺收獲了第一個人生小伙伴的賈璉小朋友,從秦子軒帳篷走出去的時候,那叫一個興高采烈。 他本就不是一個會隱藏情緒的人,心里高興,自然也就表現了出來,一路哼著小曲,蹦蹦跳跳的便往自家祖父的帳篷處奔去。 這樣的表現,在其他人眼里,頂多也就不過是奇怪一下,可落在早上剛剛出了丑的賈珠眼中,那就不一樣了。 大乾注重兵事,圍獵更是朝廷的慣例,每年春秋之時都會舉行,前來的文武大臣,還有那些世家顯貴,雖然看起來不多,但營帳本身就那么大,給了這家就不能給那家。 若是先皇還在世的時候,榮國公府自然是能排得上號,可一朝天子一朝臣,當年榮國公又隱隱有所偏向,新皇不打壓便已經算是極好的了,自然是再沒有從前那樣的待遇。 雖然說帶了兩個人,但是容國公也只被分到了一個帳篷,這樣的情況下,賈璉和賈珠自然都得住在一起。 賈璉這歡脫的樣子,自然是被賈珠收在了眼中,頓時令后者深深的皺起了眉。 在賈珠看來,要不是因為賈璉,早上他便不會在眾多少年面前出了丑,給五皇子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雖然說五皇子并沒有因為他這個可惡的弟弟,而對他有所偏見。 但如他原本想象中的,與五皇子相談甚歡的場景實在是不符,本來就已經是憋了一肚子氣,現在又看著賈璉穿著一身連他都沒有的漂亮衣裳,這么高興的跑回來,頓時便忍不住了。 “賈璉,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夠到處亂走,萬一沖撞到了貴人,該怎么辦,還有,你這身衣服到底是從哪里來得!” 望著那身上好蜀錦織成得新衣,賈珠眼里閃過一絲不悅,他還沒有穿過這樣好的衣裳呢,賈璉這個不學無術得,也不知道是從哪里騙來的。 “關你什么事,你未免管得也太多了吧,怎么,我穿衣服你也要管……” 本來還很高興的賈璉,一見到賈珠這樣子,不由翻了個白眼,自顧自的回了自己的床鋪,很是不屑的說道。 “怎么不關我的事,誰知道這身衣服是不是你偷來得,你看,連袖子都長出那么一大截,明顯得不是你自己的東西!” 賈珠嗤笑了一聲,上前兩步,扯了扯賈璉那塊不合適的袖子,眼神中帶著nongnong的鄙視,似乎已經認定了這是對方從哪里偷拿過來的。 “你胡說什么,這是別人送給我的,不合身也是正常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賈璉一把拍開對方的手,怒目而視,平日里賈珠總是欺負他便也就算了,這樣的事情,可不是能夠由著對方污蔑的。 “那你倒是說說是誰送給你得,好好的,誰沒事會送你一件衣服?” 賈珠雙手環胸,嘴角邊帶著一絲冷笑,很是淡定的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賈璉。 對方說得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他這個堂弟,平日里便不做什么好事,逃課斗雞遛狗,什么不做,他可不相信,這營帳里的那些公子,有人能夠看得上對方。 就算是有,也沒有送衣服的道理,若是原本的衣服臟了,自己回來換了也就是了,干嘛還需要穿別人不合身的衣服,便是那衣服再好,也是別人穿過得,他們容國公府幾時窮到了那個地步。 “是五皇子送得,怎么不行嗎,至于讓你在這里大呼小叫,污蔑我偷東西嘛!” 賈璉小臉一揚,看著自己那位一向眼高于頂的堂兄,一幅驚訝的樣子,頓時頗覺得有些揚眉吐氣。 “五皇子,五皇子好好的,送你衣服做什么,莫非是你儀容不整,沖撞了五皇子,讓其實在看不過眼,所以才賜給你得!” 收起臉上驚訝的表情,賈珠眼睛一瞇,上下打量了眼賈璉,語氣有些怪異的說道。 “才……才不是這樣呢,我…我并沒有沖撞五皇子!” 賈璉小臉一白,心里頓時咯噔一聲,完了,被對方給套進去,怎么把這事給說出來了。 “原來真的是這樣啊,我就說嘛,你要是不闖禍,那太陽就要從西邊出來了,也虧得五皇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要不然,祖父可不會輕饒了你!” 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之后,賈珠頓時心情就放松了,嗤笑了兩聲,嘲諷的看了眼自己這位堂弟。 正想再說些什么,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響動,一個身穿鎧甲,面容威嚴,已近花甲之年的老者走了進來。 看著站在屋內成對峙之態得兩個小人,頓時深深的皺起了眉:“這是怎么了,在屋外就能夠聽到你們的聲音!” 望著面前的老人,賈璉的臉色瞬間有些蒼白,原本面對賈珠還有得辯駁的精神頭,頓時便消失個無影無蹤,這人,正是容國公府的頂梁柱,賈璉的嫡親祖父,同時,也是他最畏懼之人。 相比于一見到賈代善,就變得呆呆傻傻的賈璉,賈珠的應對就很是從容了,不屑的看了眼現在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的堂弟,微微拱了拱手,行了一禮。 “祖父,事情是這樣的,賈璉他剛剛沖撞了五皇子,幸好五皇子未曾計較,孫兒怕堂弟再不知輕重,出了什么事,便多告誡了幾句,只是堂弟怕是誤會了什么,以為孫兒在教訓他,喊得聲音便大了一些……” 賈珠說這話的時候,面上還帶了些無奈,妥妥的一個好心的兄長,被自己弟弟誤解的委屈模樣。 “……” 一看到賈珠這做戲的樣子,賈璉頓時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感受到自家祖父那傳過來的冷冷的視線,本想說出口的話又瞬間被他咽了下去,頭更是恨不得埋到地縫里。 掃了眼也不知為何,一見自己就雙腿打顫,連句完整得話都說不出來的賈璉,再看了看瞅準機會,便在自己面前打小報告,見縫插針技能練到滿級的賈珠,賈代善心里不禁有些無奈,他這兩個孫子,一天天得,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珠兒,你舅舅今日也來了獵場,還跟我說起了你,若沒事,你便去見見,也替你母親問個好……” 沒有理會賈珠剛剛的那些話,賈代善卸下盔甲,幾句話便擺明了態度,順便把賈珠給打發了出去。 雖然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賈代善雖然不太關心后宅的事情,但自家這兩個孫子之間的矛盾,他還是很清楚的,若是往常,被打發出去的,一般都是賈璉,這孩子一見他,就嚇得不行,實在讓他看不過眼。 不過現在所處地方特殊,未免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煩,被打發的那個人便成了賈珠,王子騰便住在不遠處,正好也可以讓孫子與對方聯絡一下感情。 “是,祖父,那孫兒便先過去了!” 賈珠行了個禮,看出賈代善今日心情不佳,沒有再多說什么,便恭敬的退了下去,打小報告也是要分時機的。 掀開帳篷的簾子,賈珠微不可查的往賈璉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衣服,那小小的身影恨不得把自己完全隱藏起來,顯然是怕的厲害。 賈代善不知道賈璉為什么會這樣,賈珠卻是清楚的很,這其中,甚至還有他母親的手筆,想到上次那頓家法,再看看賈璉這害怕的身子都快顫抖的可憐模樣,即便剛剛還在祖父面前打小報告的賈珠,心里也不禁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