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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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桓怒吼。 門外早就潛伏了許多楊桓調來的禁軍,他們迅速沖了出去,一時間場面混亂動蕩,叫喚聲,兵戈相擊聲,哭泣聲,咒罵聲……不絕于耳。 于是沒有誰主意到癱倒在地上的衛太子,沒有人注意到他那正隨著血液一同流逝的生命。 孫符努力的想呼救,可百里策那一刀太狠了,直接割破了他的喉嚨,他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出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恍惚想起來,十幾年前,似乎也是一個想這樣明媚的上午,那個生養了百里策的楚夫人,也是被母后派去的人割斷了喉嚨的。 楊桓哪里顧得上手上的傷?跟著禁軍便出去追百里策了,可到了門外才發現,沈家大門外早已堵上了扶風帶來的錦衣衛! 楊桓大怒:“百里策,你竟將錦衣衛為你所用!” 百里策卻展顏一笑,絲毫未見驚慌:“丞相謬贊,不過是順手便用一下罷了!多謝你們商國的皇帝大方,借本王用了用你們的錦衣衛?!?/br> 百里策說完便打馬而跑,眾多錦衣衛在后面替他掩護,楊桓抽出腰間寶劍,以劍指天:“給本相追——” 第66章 大婚驚變(下) 原本熱鬧的大堂在經歷這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后, 驟然靜的可怕。眾人面面相覷,眼神驚恐而帶著迷茫, 仿佛依然不能相信方才自己的雙眼所看到的東西。 可地上殘存的血分明證明了方才那些事情真的卻是存在過。 小皇帝連站也站不穩, 他頹然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嘴中卻喃喃道:“怎么可能, 世子……怎么可能,明明鎮南王他們……” 清璇擔心楊桓被百里策刺了對穿的手掌,掙扎著想追出去看他, 可卻因為吐完蠱蟲全身酸軟, 根本動彈不得, 只能急迫地說道:“爹爹,快去看看丞相, 那鎮南王世子真的是衛國的安平王!” 聽到“衛國安平王”, 眾人恍惚如夢初醒,有人驚呼:“你們看,那地上的是衛太子啊——” 于是大家的目光便落到了躺在地上的孫符身上, 有大膽的特意上去看看他,發覺他一動不動,又去探他的鼻息,便嚇的慌亂坐在了地上:“衛太子——衛太子他,他……他沒了氣了……” “那還不快去請太醫!” 沈慶剛是個暴脾氣, 他最是見不得這些糟心事, 眼下一看孫符這般模樣躺在自己家中, 恨不得立刻將他移出去。 立刻有下人想出去,去找太醫院的人來,可人一到門口便被門外兩個手執利劍的士兵攔了下來。 “丞相有令,為了護陛下周全,這屋中之人,一個也不許出去!” 兩個士兵的臉上嚴肅冰冷,仿佛不知這大堂之中生死未卜的年輕人不是衛國太子一般。 家丁為難,皺著眉回頭看沈慶剛,沈慶剛大怒,龍行虎步到了小皇帝身邊,拱手說道:“陛下,還是請人來醫治衛太子為妥!再者陛下就坐鎮此處,又有臣等護著陛下,陛下必不會有生命之憂!” 小皇帝聽了這話之后,失神的眼中才有了那么一絲的色彩,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再不似之前那樣頹廢,他連忙說道:“正是正是!快,快去派人救衛太子!朕要你們救活他,朕要親自問問衛太子,是不是和楊桓勾結,害了朕的臣子!” 沈天樞一邊護著meimei,一邊在心中鄙夷小皇帝。 到現在還執迷不悟么?只要眼睛沒瞎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鎮南王一家必定是jian細無疑了,沈慶剛要救他,只不過是擔心惹了衛王這個麻煩,不好交代罷了! 那家丁又說道: “兩個軍爺,陛下都下旨了,你們放了小的出去罷?” 誰知那兩個士兵絲毫不為所動,冷著臉重復道:“丞相只要我等護好陛下周全,可不管別人的死活,如今外面正亂著,你們誰也不能出去!” 這言下之意,竟是只聽楊桓的,而不管小皇帝的話了。 小皇帝更是大怒,怒斥他們:“如今來朕的話都不管用了么?你們竟一個個都視朕于無物!你們這是要造反么!” 小皇帝這么一吼,倒是真有幾分真龍天子的氣派出來。只可惜門外的士兵卻不動如山,油鹽不進,依舊那樣堅定的回復:“還請陛下體諒些,如今外面局勢正亂,丞相也是為了陛下考慮!” 小皇帝一噎,氣的面色鐵青,本想強行令他二人讓開,可腦海中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四年前,蘇玉琳被五馬分尸的慘樣出來。尤其是那天皇姐死了之后,殘陽如血,楊桓慢慢向他踱步過來,仿佛是個從閻王哪里來索命的無常一樣。 小皇帝還記得那天楊桓輕聲說道: “陛下,今日還有長公主替陛下擋去了微臣的怒意,不知下次,還有誰能護陛下無恙?!?/br> 寒意就這樣從腳底升起。 小皇帝終究是畏懼于楊桓的,他一臉的悲憤,可到底是慢慢后退,再度坐到了方才他那張椅子上,只是神情更加的頹廢,全然不像個活人。 ** 錦衣衛掩護著百里策一路逃竄,楊桓帶著禁軍和五城兵馬司的人一路追趕。 一時間街上馬蹄聲亂,塵土飛揚,百姓避而不及,被蹋死著十之三四。楊桓手下的將士向百里策喊話:“安平王,你若就地投降,丞相準你不死!” 百里策一聲冷笑,心道楊桓難道還能善待我不成?他連頭也不回,對身邊趕來的扶風說道:“父王母后那里可都安排妥當了?” “回世子的話,王爺王妃已經接到了津江渡口,只等世子也到了渡口,我們便能回國了!” 百里策嘴角微揚,又微微回頭,看楊桓一馬當先窮追不舍,他語氣戲謔:“無妨,咱們再溜溜他們?!?/br> …… 百里策一騎絕塵,一路趕到了京郊,終于在一處懸崖生生止住。懸崖勒馬,馬醫生長嘶,空谷回響。 楊桓一行人也終于在百里策面前停下,楊桓看著百里策身后的萬丈深淵,說道:“你既已絕路,何必還負隅頑抗?” 百里策仰天大笑:“果真是世事難料,我本以為今日能娶得心上人,卻不想半路上殺出你這么個人物來。我還真沒想到你會用這一招,難得我那膽小如鼠的弟弟會幫著你?!?/br> 楊桓皺著眉,對百里策的話很不認同,他認真說道:“你分明就知道清璇的身份,四年前他便是本相的妻子,今生今世也只可能是本相的妻子,你若想要染指,便早就應該想到今日這樣的后果?!?/br> 他頓了一頓,看著百里策身上的吉服,忽然又說道:“你那弟弟其實也算不得膽小,從前不敢出面動你,其實是害怕你父王怪罪于他,可前些日子他改變了主意,他打算先斬后奏,先解決了你,再回衛國逼宮,衛國沒有和他年歲相當的王子,他便能順利登基了?!?/br> 百里策似乎也早就想到了這一層,只是真的停楊桓親口說出來心頭的感覺又是不一樣,他嘆道:“想來是父王出了些問題,不然他那樣謹慎的人也不會這么大膽的冒險?!?/br> 楊桓卻淡淡的說:“不是你父王的問題?!?/br> 百里策一愣,卻聽楊桓說道:“是你母后的問題,你母后那邊不知出了什么情況,總之今后必不會像從前那樣一呼百應了,孫符擔心自己儲君之位不穩,這才下定決心殺你,再回去快刀斬亂麻?!?、百里策了然,點點頭,忽然說道:“你怎么比我還了解我家的家事?” 楊桓反諷:“還不是我身邊有個孫符這個jian細?” 百里策失笑:“老實說,雖然你們總說我們百里一家是jian細,可我父王把我安排在此處,不過是想保我一命,我還真沒怎么動你們大商的情報?!?/br> 兩個男人此處相對而望,竟還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兩人皆是人中龍鳳,可楊桓被不爭氣的皇帝拖累誤會,而百里策自幼便被驅逐出母國??倸w都是不得意的。 楊桓嘆道:“你這些年沒有給衛國送情報,難道不是因為十幾年來你們一家都在南疆?而百里家世代在京城,先帝又為何非要驅逐你們去南疆,難道還不是因為你們弄情報的時候露了馬腳?” 百里策搖搖頭:“我道你當年還小,沒想到你什么都知道?!?/br> 陳生冷眼看著這情況不對,便在楊桓耳邊輕語:“丞相,還是莫要同這亂臣賊子掰扯,先捉住了他才是要緊!” 楊桓也點點頭。 他也察覺出了今日的事情不太對勁出來。百里策這人一向詭計多端,今日的事情竟然進展的如此順利,他總覺得哪里出了問題。 “百里策,你身后便是萬丈深淵,你往后退一步,便是萬劫不復!你若歸降于本相,豈不是對你更好?” 楊桓話一說完,百里策心口忽然又是狠狠一疼!他冷汗瞬間便冒了出來,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怎么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發??? 如今命格的缺陷已經是越來越明顯,恐怕這病接著發下去,只會口吐鮮血不止,那之前的安排豈不是統統白費了? 百里策心知不能子再與楊桓耗下去,他回頭看了一眼扶風,扶風眼神堅定,點了點頭,百里策便對著楊桓一笑,他的臉色因為疼痛而蒼白,這么一笑還有些病弱之態:“丞相,你可知我衛國王室乃是天神轉世,怎會甘愿做人階下之囚?” 他在楊桓的目光中,慢慢的,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直到腳跟懸空,楊桓終于忍不住說道:“你可知你腳下是什么路!” 百里策卻笑意不減:“當然清楚,深淵萬丈,向死而活?!?/br> 此話說完,他便決絕地縱身一躍,楊桓捉不住他,只看見他在這深淵之中快速下墜,狂風獵獵,吹得他衣袍作響。而他飛快的落下,最終成了一只黑點,終于消失不見。 “世子啊——” 扶風死死看著懸崖底下,目光悲憤,他對天長嘯:“世子——屬下未能護好你,又怎能茍活于世!” 他這話一說完,便也如同百里策方才一樣,決絕一躍,追隨百里策而去。 懸崖之上又重歸平靜,仿佛方才的追逐與生離死別沒有發生過一樣。 楊桓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懸崖,雙眼圓睜,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他可是百里策!惜命如金的百里策!他仿佛永遠都游刃有余,從容淡定,怎會尋死?怎會絲毫不掙扎得尋死? 他這么做,難道是真的不愿意做階下囚么? 楊桓孩子兀自愣神,額他身后的下屬們卻喜笑顏開,喜氣洋洋,為首的陳生帶頭跪地,想楊桓賀喜:“恭賀丞相斬殺jian細,為國除害!” 眾將士皆附議,一時之間,山谷里竟全是賀喜的聲音在回蕩。 只有楊桓一人獨自看著懸崖失神,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第67章 谷底桃花 待到楊桓帶著禁軍和五城兵馬司的人回到尚書府時, 府中已經恢復了平靜, 楊桓走進大堂時,幾乎是所有人都帶著不同的情緒盯著他。 他們惶惶不安, 翹首以盼,期待著楊桓口中的結果。 小皇帝更是焦灼的看著楊桓,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終于沒有再楊桓身上看見血跡,心中還稍微平靜了一些, 甚至竊喜, 是不是楊桓最終沒有下令誅殺百里策, 否則他衣裳上應該是有血跡的。 沈慶剛是急性子,他最先忍不住,開口問道:“丞相, 那亂臣賊子如何了?” 眾人皆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仔細將楊桓盯著, 之間夕陽的余暉之下, 楊桓緩緩吐出這么幾個字:“衛國jian細安平王,畏罪潛逃,于京郊墜崖自盡, 未留遺言?!?/br> 此話一出, 私下皆是抽氣聲, 小皇帝蘇炎氣憤難忍, 用力一拍椅子扶手便站了起來, 怒道:“丞相!你怎能不分青紅皂白便將人逼死!你連大理寺會審都沒過, 你怎地知道世子便是jian細?莫非是你擔心世子一家分了你的權勢,你便處處針對他們,如今世子死了,你可開心!” 楊桓便看著小皇帝這一張悲憤的臉,恍惚想起來,四年前先帝駕崩的時候,他都未曾這樣傷心。 自百里策入京,楊桓心中便一直煩悶不堪。今日這些事情之后,累積的情緒終是忍無可忍,他一聲冷笑,便對小皇帝說道:“陛下,今日那百里策可是自己承認他是安平王,難道陛下還想自己騙自己不成?方才微臣派人去搜鎮南王府,卻發現那府里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一些看門的家丁,難道陛下還不明白?他分明是就料到今日有可能出事,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楊桓平日里都是一副斯文君子的模樣,除了四年前蘇玉琳那事以外,他平日里即便是遇事不順也很少這般疾言厲色。 小皇帝一時被鎮住了,他方才的那些怨氣與勇氣瞬間灰飛煙滅,眼中蓄起了清淚,仔細一看,還有些委屈。 楊桓卻怒意不減:“陛下,你只道微臣行事狠厲,可何嘗想過,微臣殫精竭慮,只為將jian細揪出,可陛下卻私下里厭棄臣動了陛下的親信,教微臣如何不寒心!” 小皇帝不敢再與楊桓的目光直視,垂下了頭,像個被先生教訓了的學生一樣,他悶聲說道:“丞相說的是,朕以后定當任人唯賢,定好好聽取丞相的意見?!?/br> 楊桓絲毫沒覺得皇帝和自己這樣說話有何不妥,反正自四年前那件事之后,只要自己稍微動怒,小皇帝便會用這種方式哄自己消氣。 楊桓只輕輕“嗯”一聲,沒再理她,反而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清璇的身上。 而在楊桓看不見的背后,沒人看見,小皇帝那低垂的眼神中已經全是憤恨與掙扎。 為什么一次次都要被楊桓掐著脖子做決定? 這大商的天下,難道不姓蘇了么?難道改姓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