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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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嘛?”魏光嚴一臉警惕拉住他的胳膊。 “別攔我,我去打死姓丁的!” “傻嗎你?這事兒怪丁教練?” “不怪他怪誰?” 魏光嚴沒好氣地往他背上拍了一掌,“你一天沒追到師姐,就一天管不著她跟誰好。今天有姓丁的,明天還可能有姓張的姓李的。怎么,你打算把對她有意思的男的統統打死?恐怕人沒死完,你先累死了!” 程亦川殺氣騰騰盯著那邊,沒吭聲。 魏光嚴:“想什么呢?” “想我是不是該買點□□,一口氣毒死他們,這樣不累?!?/br> “……………………” 魏光嚴氣笑了,拽著他往山上走。 “行了行了,與其在這兒想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加把勁兒,賽場上見真章。我可告訴你,師姐是站在過食物鏈頂端的女人,你現如今還在底端掙扎,她能看上你什么?” “我才貌雙全?!?/br> “笑話,除了滑雪,你有什么才?” “我說的是錢財的財!” “………………滾滾滾,你去死。老子辛辛苦苦安慰你,你在這兒炫富!” 程亦川心不甘情不愿被拖上了纜車,咬牙切齒說:“要是錢能打動她,我這就炫給她看?!?/br> “打動是不太可能打動了,你全部兌現,砸倒是砸得死她?!?/br> …… 程亦川再一次能與宋詩意獨處時,已是夜里,眾人回到酒店后。 他與運動員們一起在酒店的餐廳吃過晚飯,全程都在找宋詩意的身影,可她就是沒出現??珊薜氖?,連帶著丁俊亞也不見人影。 很好,兩人一起過二人世界、吃甜蜜大餐去了。 程亦川拿著叉子惡狠狠地戳著盤子里的通心粉,戳得對面的陳曉春心驚膽戰。 “他怎么了?”陳曉春低聲問魏光嚴。 “情場失意,情難自禁?!蔽汗鈬览仙裨谠?,見慣不驚。 然后身側傳來程亦川冷颼颼的一句:“你成語用得這么好,語文水平這么高,怎么還中途輟學了?” “…………” 這他媽還戳人痛腳了! 魏光嚴面無表情和他對視片刻,忍氣吞聲:“算了,我魏光嚴肚里能撐泰坦尼克號,不和失戀的人計較?!?/br> “誰失戀了?。。?!”程亦川怒火濤濤,扔了叉子,飯也不吃就走了。 陳曉春目瞪口呆:“哎哎,你上哪兒去?” 魏光嚴說:“別管他,讓他一個人靜靜?!?/br> “他真失戀了?” “沒。吃醋加賽前緊張,所以發了點神經。這樣挺好,有助于比賽的時候調動情緒?!蔽汗鈬朗沁^來人,十分淡定,說完又要去加一份主食,“媽的,不愧是高級酒店,伙食開的這么好,不吃白不吃?!?/br> 陳曉春:“……” 宋詩意沒在酒店的餐廳吃飯,從比賽場地回來后,和丁俊亞一起去后廚打包了晚飯,擠進孫健平的房間,三個人一起吃了晚餐。 “這是請后廚熬的小米粥,給您開小灶呢,全喝光吧,胃里舒服點?!彼褨|西擺了一桌。 孫健平依然沒能吃下去多少,皺眉頭說有點反胃。 “一會兒我陪您上醫院看看,這臉色實在太難看了?!?/br> “不去?!睂O健平揮揮手,“也就時差沒倒過來,沒胃口罷了?!?/br> “諱疾忌醫要不得——” “再啰嗦把你扔出去?!?/br> “……” 孫健平是爽快人,說一不二,宋詩意一個腦袋兩個大,只能翻個白眼,換了個話題,吃完了這頓飯。 飯后,宋詩意回了自己的房間,整理背包時看見了一只盒子,想了想,拿出手機給程亦川發信息:“在哪里?” 程亦川訓練結束后,沒有用手機,連同背包一起扔在了酒店的房間里。 于是宋詩意沒能收到回復,等了一會兒,干脆穿上外套出門了,打算沿著酒店散散步。這酒店背靠雪山,面對鏡湖,看看風景也不錯。 她從酒店的側門出來,走過紅頂白墻的建筑,看著夜幕降臨后的雪山,慢慢地朝酒店后面的那片湖走去。 一路上也有零零星星同在散步的人,大多是成雙成對的。世錦賽來臨,前來觀賽的游客不少,能在雪山看一場激動人心的比賽,然后賞一賞雪景,光是聽著都覺得浪漫。 宋詩意拍了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恰好有一對戀人的背影入境,遠方是層巒起伏的雪山,近處是結冰的寂靜的湖,而那對依偎的背影看不清晰,只有一對模糊的輪廓,卻又意外的溫馨。 她笑起來,走到湖邊的長椅上坐下來,用那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說:冬天就該和心上人一起聽雪賞湖看比賽。 下面的回復很快多了起來。 張瀟瀟:你和誰??? 這是胡同里的小伙伴。 余杭:恭喜恭喜,什么時候發喜糖? 這是高中同學。 李燕西:咦,好眼熟啊,這是瑞典的斯托瓦納酒店嗎?你去參加世錦賽了? 這是退役的某位老隊友。 陸小雙:這誰啊,丁俊亞還是程亦川?臥槽,你還染頭發了?金色??? 宋詩意沒想到大家會誤會,趕緊一條一條回復。 “不,不是我,就是路人甲?!?/br> “本來想拍雪山的,一不小心拍到別人的背影,覺得溫馨才發的?!?/br> “喜糖就算了,我連對象都沒找著qaq?!?/br> “對,是瑞典,我來看看比賽?!?/br> 最后回復的是陸小雙:“?????????” 她挨個回復,才剛回到最上方,就看見了一條新評論。 胡慶:可以啊宋詩意,脫單了也不告訴哥們兒一聲,哥們兒等你多少年了?明明說好男未婚女未嫁,二十五歲咱倆湊對兒,你居然始亂終棄,另尋良人! 這是胡同里的發小,最愛吊兒郎當開玩笑。 宋詩意笑出了聲,正準備回復,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行啊宋詩意,行情還挺不錯!” 她一頓,仰頭,正對上程亦川的視線。 那個失蹤不見也不回消息的人,踏破鐵鞋無覓處,不知何時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長椅后方,九十度低頭窺屏,然后瞇眼說:“好一個香餑餑,師弟師哥愛慕你還不算,這兒還有個等你多少年的好哥們兒?” 宋詩意呸了一聲,收起手機:“你怎么在這?” “你能在這,我怎么就不能在了?”他說話的口氣很嗆人。 “好好說話?!彼卧娨獍櫭碱^。 “我這不是在好好說話嗎?還是你嫌我不夠溫柔?”程亦川大剌剌坐在她旁邊,酸溜溜地問,“我可沒系圍巾,要不,我把外套脫給你穿穿,這樣夠溫柔了吧?” 宋詩意一愣,這下明白他在鬧哪樣了。 “丁師哥是一片好意,我——”剛開了個頭,驚覺自己在解釋,宋詩意立馬收口。 奇怪,她干嘛要跟他解釋??! 她別開臉,翻了個白眼:“能好好說話就說,不想說我走了?!?/br> 其實也只是作勢離開,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明明也沒想要走,卻還是站了起來。而程亦川果不其然氣急敗壞地伸手拉住她,她也一點不吃驚。 程亦川說:“和他就能相談甚歡一下午,和我就一分鐘都待不了?” 宋詩意站定了,為自己裝腔作勢的行為怔忡片刻,很快絕望地坐了下來。 大腦里有警報聲響起。這樣的做作、矯情,已經激起了她屬于女性的直覺,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撒嬌的念頭。 “吃過晚飯了?”她撥了撥頭發,把話題岔開了,“下午的訓練我看過了,比我上一次看見你速降時進步太多?!?/br> 程亦川沒吭聲,還氣鼓鼓的,又怕不出聲她走了,迫不得已,十分大度地賞了她一個哼,算作回應。 宋詩意笑了,伸手敲了他一記:“你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吧?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br> 程亦川面無表情呵呵一聲:“我還喝王老吉長大的呢?!?/br> 宋詩意笑出了聲。 又聽見他立馬反駁:“不,我是吃溜溜梅長大的?!?/br> “為什么?” “因為我酸!” 說來說去,話題又要扯到她和丁俊亞身上。宋詩意嘆口氣,靠在椅子上,“這么好的風景,別辜負了,心平氣和一點吧,程亦川?!?/br> 他不說話,就這么別開臉,和她在長椅上坐了好一會兒。 宋詩意堅持不懈地引領他走向隊友情。 “我聽孫教說,你和魏光嚴現在你一頭我一頭的,基本上你追我趕、不分上下?” “哦?!?/br> “可以啊程亦川,小半年功夫,進步這么大?!?/br> “那也比不上丁俊亞,人家可是世界冠軍呢?!?/br> “你不提他會死嗎?” “會?!背桃啻ǔ吨弊哟?,與她對視片刻后,終于偃旗息鼓,咬咬牙,問,“你腿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