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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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周三,全隊的人都趕往亞布力雪場進行專項訓練,而程亦川和盧金元的再次大戰也吸引了眾人最大的關注度。 奇怪的是,程亦川沒有在車上看見宋詩意的身影。 她不是都歸隊了嗎?怎么不去訓練??? 程亦川坐在魏光嚴旁邊,最后還是沒忍住,掏出手機給她發信息:喂,你不訓練嗎? 那邊過了五分鐘才回復:今天請假了。 他一頓:生病了? 宋詩意:親戚來訪。 他不解:親戚?哪個親戚??? 宋詩意:…………………… 下一條:大姨媽。 程亦川還是個愣頭青,看見消息,面上陡然紅透,差點沒從座位上彈起來。他一把關了屏幕,把手機扔回背包里,面紅耳赤罵了句cao。 幾秒鐘后,又把手伸回背包,掏出了手機。 思來想去,發了一條:那真是很遺憾了,你錯過了一場精彩的世紀大戰。 他下意識地想著,這樣她總記起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另一頭,拿著手機的宋詩意低低地笑起來,眉眼間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她想了想,回復他:反正是場毫無懸念的壓倒性勝利,有什么好遺憾的? 大巴上,惆悵一早上的人立馬眉開眼笑,滿意得不行。 他說:算你有眼光。行了行了,你好好歇著吧。 收起手機時,他抬眼看窗外,天光大亮,是個好日子。 適合毫無懸念,以壓倒性勝利碾壓盧金元的日子。 比賽前,孫健平親自檢查了一遍兩人的所有雪具,包括滑雪服在內。 他淡淡地說:“教練組提前半小時來了雪場,把雪道也都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br> 目光落在盧金元面上,孫健平不茍言笑,“上一次比賽,程亦川出了意外,公平起見,今天重賽一次。我要說的和上次一樣,這是一次公平、公正、公開的比賽,勝者拿到參加省運會的資格,愿賭服輸?!?/br> 盧金元一聲不吭,只在兩人坐纜車抵達起點處時,才趁袁華不備,低聲沖程亦川咧嘴:“你能行嗎?上次不是摔暈了,我還以為你不死也要斷條腿呢?!?/br> 他是真的遺憾,沒想到程亦川命這么好,竟然只用了一周時間,就毫發無損回到了雪場上,還能再賽一次。 天知道這雪道上發生那么多起意外,不死也是傷,憑什么輪到他程亦川了就這么好命? 盧金元氣得要命,卻又無法表現出來,只能暗自祈禱至少有輕傷在身的程亦川又缺席了好幾天的訓練,實力有所下降。 程亦川看著那張陰惻惻的臉,按捺住了把他摁在地上暴打一頓的沖動,只皮笑rou不笑地說:“只鋸一根雪杖還摔不死我,你應該把兩根一起鋸了?!?/br> 盧金元臉色一變:“你他媽胡說八道些什么?” “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br> “我清楚什么?你這是誹謗!”盧金元叫起來,“我可以告你誹謗!” “我說什么不要緊,你還是閉嘴吧,好好想一下怎么樣才能輸得不那么難看,手下敗將?!背桃啻裢恍?,摘下護目鏡,罩住了眼睛,踩上雪板往前滑去,對袁華喊了句,“教練,我準備好了?!?/br> 山下萬眾矚目,山上積雪瑩瑩。 晴天紅日,滿山風雪,通通見證了這一刻。 程亦川乘風而下,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這一戰為了自己,也為了難以求得的公平。既然沒有公平可言,那就拿實力說話。 他要告訴所有人,哪怕耍陰招,也沒辦法動搖真正的強者。 在他沖破終點那一刻,他看見了魏光嚴的笑,看見了薛同和陳曉春歡呼雀躍地跳起來,看見所有人都在為他喝彩。 他咧嘴笑起來,猜他破了自己的記錄。 可那一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靠,她居然沒有來?。。?! 第40章 第四十個吻 第四十章 程亦川贏了, 如宋詩意賽前那條信息所言, 贏得毫無懸念。他滑進了一分四十六秒,打破了個人最好記錄, 也令盧金元難以企及。 在沖破終點, 得知自己的成績時, 他連看都懶得去看盧金元的速降。 而不知是不是受了他的影響,盧金元不僅輸了,還輸得異常難看,滑出了一分四十九秒三七的平庸成績, 連他自己的平均水平都沒發揮出來。 沒有人慰問盧金元, 幾乎所有人都圍在程亦川身邊,恭喜的恭喜, 調侃的調侃。 陳曉春嚷嚷著要他請客。 程亦川爽快地說:“沒問題。擇日不如撞日, 要不, 就今晚?” 陳曉春一愣:“今晚?今晚不行?!?/br> “不是你讓請客嗎?今晚怎么就不行了?” “今晚我有事?!标悤源簱项^, “要不改天?” 程亦川:“過期不候啊, 客我是要請的, 你自己不來就沒辦法了?!币贿呎f著, 一邊扭頭問薛同, “薛同,想吃什么?” 薛同一臉尷尬:“那個, 今晚我也有點事?!?/br> ??? 程亦川一頓, 目光落在魏光嚴面上:“那你呢?你不會告訴我你也有事吧?” 魏光嚴強裝鎮定, 轉移視線:“我倒是沒什么事, 但這客你還是改天再請吧,今天練完專項大家都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br> 程亦川一頭霧水:“什么情況啊,請客都不去?” 目光在三人臉上轉來轉去,他瞇眼:“我說,你們仨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三人整整齊齊晃腦袋,跟和尚念經似的。 在這一天的專項訓練開始前,上周就該落幕的名額之爭終于毫無懸念地結束了。孫健平當眾宣布,由程亦川和另兩名早先已經確定的運動員一同參加省運會的男子速降項目,盧金元淘汰。 雪地里響起大家的掌聲,郝佳還帶頭歡呼,順帶指桑罵槐。 “有的人名不正言不順,技不如人還歪腸子一大堆,看看,這下輸得心服口服了吧?” 盧金元的室友幫著說了句話:“他也就是今天沒發揮好,你不能少說兩句?” “沒發揮好?他就是百分百發揮,也沒見他滑進過四十六??!” 盧金元孤零零站在一邊,拳頭攥得死死的,太陽xue上青筋畢露,卻終究沒法反駁一個字,只恨恨地盯著程亦川。 程亦川回頭對上他的視線,懶洋洋笑了笑,扛起雪板,沖薛同兩人說:“行了,你們也回去訓練吧?!?/br> 然后和魏光嚴并肩朝纜車處走去,準備開始專項訓練。 魏光嚴回頭看了眼盧金元,“你就這么輕易算了?可以啊程亦川,肚量挺大啊。是我的話,好歹說兩句刺刺他,這么好的機會,何必放過?” 程亦川一臉淡然:“你不覺得我沖他笑一笑,他心里更難受嗎?” 魏光嚴:“………………” 是誰的大拇指還沒有豎起來??? * 訓練結束在下午五點,天已見黑,運動員們三五成群上了大巴車,個個饑腸轆轆、嗷嗷待哺,回到基地就直奔食堂。 魏光嚴下車后接了個電話,原本要和程亦川一起去食堂吃飯的,半路改變了主意,說:“袁教練找我,你自己去吃吧?!?/br> “飯點找你?” “可能是急事,我先走了啊?!?/br> 被拋棄的程亦川回頭想搜尋個一起吃飯的對象,結果薛同和陳曉春都不見了人影。他一臉狐疑,這才剛下車幾步路,怎么跑得這么快? 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郝佳身上,他心道,行吧,退而求其次,和話癆師姐一起吃也行。結果剛張嘴,就看見郝佳接了個電話,急急忙忙往宿舍的方向跑了。 怎么,大家都是鋼鐵俠,不吃飯的嗎? 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往食堂走,端著餐盤剛落座,忽然看見不遠處丁俊亞和袁華一同進了食堂,開始打飯。 等等,袁華不是找魏光嚴去辦公室了嗎?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魏光嚴去了辦公室,袁華為什么會在這里? 另一邊,消失的魏光嚴、薛同、陳曉春,包括郝佳在內,與宋詩意和陸小雙在女生宿舍樓下碰了頭。 陸小雙掛了電話,說:“車已經到門口了。我和郝佳去找人,你們幾個先去車里等?!?/br> “排練”好幾日,她和眾人都熟悉起來,尤其是這場戲的主演,魏光嚴。 陸小雙把背包往他懷里一扔:“重死了,拿到車上去?!?/br> 魏光嚴下意識伸手接過,意料之外的重量叫他手都晃了下,“什么東西啊,這么重?” 陸小雙一邊搭著郝佳的肩往食堂走,一邊回頭指指他,“什么東西你就甭管了。我可警告你啊,魏光嚴,今兒這戲你要是給我演砸了,回頭你那傷可就不是化妝效果了,我動真格的?!?/br> 薛同和陳曉春咯咯地笑,這幾天排練時,大家都被陸小雙這大姐大的作風給震撼了。她可不是來虛的,雷厲風行,該動手時絕不手軟。 而這其中,魏光嚴戲份最重,可演技也最差勁,沒少挨呲。 當眾被個姑娘恐嚇,魏光嚴臉紅脖子粗地嚷嚷:“我怕你不成?老子之前不跟你計較,那是念在好男不跟女斗!” “你倒是斗一個試試?”陸小雙回頭豎了個中指,二話不說帶著郝佳走了。 盧金元在食堂吃完飯,出門時撞見了郝佳。 郝佳拿了瓶熱牛奶暖手,在大門外等了有一會兒了,見到盧金元,沖他招了招手:“喂,盧金元,你過來下?!?/br> 盧金元是和室友一起出來的,聞言扭頭,看見了好整以暇等在那的郝佳,神情不善地問:“你要干嘛?” “讓你過來,愣著干什么?”郝佳瞪眼睛,“怎么,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盧金元和郝佳并不算熟,但男隊女隊都是速降隊,也算抬頭不見低頭見了。他讓室友先回去,自己走到了郝佳面前,冷冷地問:“找我干什么?” 郝佳說:“我只是幫人傳個話,要找你的人在那邊?!?/br> 一邊說,她一邊指指田徑運動場旁。那有棵大樹,樹下站了個年輕姑娘,不同于來往運動員,一身白色套頭毛衣,下面是皮裙加短靴,一頭短發干凈利落,臉只有巴掌大,化著漂亮的妝。 察覺到盧金元的視線,她笑了笑,沖他招招手。 盧金元一愣:“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