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如果他們要找到齊桓,必須得先破陣。 井秧面色蒼白,腿腳發軟,一個站不穩就向前倒去。 “井秧!”肖南趕緊接住她。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燙的厲害,發燒了。 肖南此刻自己身上也沒有衣服,要是長時間在這個冰窖里呆下去,恐怕不好。 肖南抱著井秧,盡量讓她暖和些。 “井秧,你撐一會兒?!毙つ先崧曊f。 井秧淡笑,只感到抱歉:“我好像又拖后腿了……” 她身體本來弱,現在又正處冬季,剛才在室外受了冷水,現在還進冰窖,這樣下去不行。 “你別說話,保持體力?!毙つ细佑昧砹藫硭?。 “井秧,你跟我說說,你之前在這個房間看到了什么?”肖南發問,陰陽眼絕對能看見一些常人說看不見的。 井秧回想:女人,冰磚,擺設。 “女人……冰磚……床……桌子……擺設……”井秧說。 肖南聽著,繼續問:“什么樣的擺設?” 井秧擰起雙眉,什么樣的擺設,她努力回憶著,“鳥……鳥的腳上有一根竹子,竹子上有個竹簽?!?/br> 肖南觀察起房間,什么都有,除了井秧說的擺設。 “那個擺設放在哪里?”肖南繼續問。 “在女人床頭的冰柱上?!?/br> 肖南摟著井秧站回了剛才他們進入的石墻處。 整個房間的東西都會動,除了這面石墻。 “井秧,你仔細想想,那張床在哪里?”肖南此刻只能靠井秧,只有井秧看到的才是真實的,而在他面前的,都是虛幻的,假的。 “在哪里……”井秧伸手擦了擦額前的冷汗。 “前面……就在前面……”井秧閉眼指著正前方,但是語氣中又有不確定,“肖南,我記不太清了?!?/br> 本來井秧記得清清楚楚的地方,現在卻模模糊糊。 肖南輕輕拍著她安慰,“沒關系?!?/br> 肖南目光落向井秧肩頭的死靈蟲,死靈蟲在這樣寒冷的情況在,卻依舊生龍活虎。 “死靈蟲?!毙つ侠渎暯?。 嚇得小小蟲子一個激靈,它拍打了下翅膀,從井秧肩頭飛起,來到肖南眼前。 “你是不是知道?”肖南盯著它,目光兇狠。 死靈蟲微微垂腦袋,像個犯錯的孩子。 “你如果不說,我們就得死在這兒?!毙つ侠^續清冷道。 死靈蟲只是揮動翅膀,它是一只小蟲子,見到齊桓就要結束生命了,為啥還要這樣為難它。 肖南怔愣,死靈蟲有些悲傷的情緒,他感覺到了。 肖南微微嘆氣。 “肖南,你別為難它?!本硇φf。它雖是只蟲子,可它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好吧?!?/br> ——小綿,告訴他。 那個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誰是小綿?”井秧疑問。 “你是誰?”肖南發問。 ——小綿,你本來就是為了齊桓而生。 那個女人強調。 井秧看向死靈蟲,死靈蟲又耷拉下腦袋,小綿是死靈蟲? “小蟲子,原來你有名字???”井秧問。 死靈蟲在空中旋轉幾圈,表示它是有名字的。 肖南從那女人的話中聽出,她是想救齊桓的,她與齊桓又是什么樣的關系,為什么要救他。如肖南所知,齊桓在齊家,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小蟲子似是接到了指令,在冰窖里飛了一圈,又回到了井秧身邊。 它在井秧剛才咬破的指腹旁打轉。 井秧低頭看著它的小動作,問:“你餓了?” 井秧用力擠了擠,指尖又有血滲出,“吃吧?!本韺π【d說。 小綿落在井秧的手指上,一滴血下去,它用觸角拍拍自己的肚子,看來是飽餐一頓了。 吃飽喝足后,它又飛起,重新繞了一圈,最后它停在這個圓形的冰窖中間。 將剛才喝下的血,吐出了一半。 那一小半滴血融入冰中,周圍的景象開始改變,所有的東西都像是一陣煙一樣,被吸入肖南腳下的冰地中。 而那小半滴血,又重新出現在了冰面上,被死靈蟲小綿吃進了肚子里。 肖南目光看向前方偏左一些的地方。 “井秧,你在這兒等我?!毙つ险f。 井秧點頭。 肖南向前走去,那里就是冰床,冰床前的冰柱上有井秧所說的那個掛飾,障眼法已經解除了。 來到床前,肖南低頭注視著躺于床上的女人。 瞬間,他瞪大雙眼,眼內是震驚。 過了會兒,他收斂神情,仰頭看著冰柱上的那個擺設,他伸手,取下了竹簽。 “啪嗒?!?/br> 一塊冰磚掉落。 墻面上有了一個空格,看樣子正好能放下肖南手中的竹簽。 肖南看了看手中的竹簽,上面還刻了字—— 一生平安。 肖南覺得這倒像是個許愿簽。 肖南走回井秧身邊,帶著她走到那個空格前,慢慢將竹簽插入。 “轟隆——”墻面向兩邊移開。 面前的背影,以及他腳下的血泊,讓肖南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齊桓……嗎?”井秧問。 “嗯……”肖南皺眉。 齊桓所帶的手銬和腳銬,都是扎進骨頭的死鎖,雙腳和雙手依舊在流血。 肖南慶幸井秧沒有看見這一幕。 “井秧,你別動,我去?!毙つ险f。 井秧點頭。 肖南走近那個暗無天日的房間,他繞道齊桓面前,齊桓依舊帶著黑紗。 “齊桓,醒醒,醒醒?!?/br> 齊桓朦朦朧朧聽見有人在喊他,他緩緩抬起沉重的眼皮,“肖南哥……” 他虛弱叫。 死小子,現在肯叫他哥了。 肖南握緊拳頭,齊桓這副模樣,是人看了都心疼。 肖南仔細看了齊桓所帶的手銬,看樣子不能取出,先把鎖鏈截斷。 肖南用鎖魂針將齊桓四肢的鎖鏈打斷,接住他的身體。 齊桓的手腳跟廢了一般,整個人倒在肖南身上。 肖南轉了個身,背著他除了黑牢。 井秧聽見他們出來的聲音,想要伸手去摸,但聞到齊桓身上的味道,她就覺得不對了。 血腥味,發臭的血腥味。 “肖南……齊桓他是不是哪里受傷了……”井秧擔心問。 她輕輕觸碰,摸了一圈,終于摸到了他的面頰。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 井秧松口氣:活著就好。 齊桓微微睜開一只眼睛,輕聲問:“井秧jiejie,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沒事,沒事,出去就好?!本淼φf。 ——扯斷鳥腳下的竹子,你們就能出去。 女聲再度響起,肖南此刻沒有繼續質問的力氣,抓住竹子使力。 “咔噠?!敝褡訑喑蓛山?。 三人腳下的冰面坍塌,齊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