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只有一個地方才有這種珠子?!?/br> 肖南走去拉起了客廳的窗簾,老洋房突然陰森了起來。他打開客廳的一個小掛燈,將珠子放于燈下,通過燈光的投影,地上顯出了字。 井秧趕緊走了過來,雖是白天,但是地上投影出的字還是很清晰。 “齊?!本砟?。 “嗯?!毙つ详P了燈,又拉開窗簾,一切恢復如初。 井秧:“你知道多久了?” “拿到珠子的那一天就知道?!毙つ先魺o其事的說。 井秧抿嘴,肖南不說,也不是他的錯,畢竟齊家…… 白樺倚在墻邊說:“你們倒是把話說完啊,這珠子怎么了,齊什么齊,我都沒明白?!?/br> “白樺,你還是不要牽扯進來了?!?/br> 白樺正聲道:“你讓我幫你那一刻,我就已經牽扯進來了?!?/br> 井秧朝著白樺望去,最后妥協。 “齊,也就是齊家,是我的對手?!本碚f。 白樺:“對手?” “嗯,我跟肖南是合作伙伴,但是和他們卻是死敵,所以知道珠子是齊家的,也不能問,不能查?!本矶⒅中哪穷w透明的玻璃珠,眸色暗沉。 一旦牽扯到兩家,事情就比之前復雜了。 井秧攥緊有珠子的手,這件事真的查不下去了嗎? “肖南,你說仇天晴的幻術和布陣會是齊家教的嗎?”井秧問。 “也許?!毙つ喜淮_定。 兩日之后,井秧懶散的躺在沙發上,她翻著手中的雜書,心不在焉,離期限越來越近了,她心慌。 她坐起,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抿嘴思索,最終撥通電話。 “喂,二奶奶?!?/br> 井秧將全部的事情與二奶奶說,扯到齊家,二奶奶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對井秧強調,無論如何,故事要寫完,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井秧:“二奶奶,如果這個故事沒有完成,會怎么樣……” 二奶奶蒼老的聲音半晌之后透過電話傳來:“誒,不是什么好結局就對了,祖宗傳下來的,開始寫了,就一定要寫完?!?/br> “嗯,知道了?!本頀炝穗娫?。 肖南不知何時靠在墻邊,對掛了電話的井秧說:“出發?” 井秧:“去哪兒?” “你想去的地方?!?/br> 兩人開車來到了齊家在湶市的分家,井秧想著祖祖輩輩對齊家的看法就是“不入眼的道士”,但如果真的不入眼,齊家也不會長久存在。 齊家的住宅位于湶市的青龍山上,像他們這樣的家族,應該也重視風水,找的可是至好的地皮。山中偏向中國古代建筑的“四合院式”別墅,飛檐上是仙鶴,有仙風道骨的意味。四幢別墅成擁抱之狀,形成“四合”,這樣的四合看起來更像是自保,只有一條山路能上山,也就只有一扇門能進入齊家,這樣的地理位置,還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或玉石俱焚的味道。 肖南和井秧將車停在半山腰,徒步爬上的高山。來到大門前,大門自動打開,兩人順著鋪好的路又走了一段,井秧嘴角上揚。 “肖南,你猜猜,從我們走進來開始,一共進入了多少個幻陣?!?/br> “二十一個?!毙つ险f。 井秧停了下來,環顧四周說:“起霧了?!?/br> 肖南平靜道:“看來要破陣才能進?!?/br> “嗯?!?/br> 別墅內,一群人圍坐著閉著雙眼,一名女子開口,聲音稚嫩:“爺爺,他們能進來嗎?” 白胡子老人摸了摸胡子,笑了兩聲:“阿玥,看看就知道了?!?/br> 肖南拿出銀針,閉上雙眼,將銀針向著四面八方射出,一個來回之后,銀針全部回到了肖南手中。 井秧和肖南背靠背站著,霧越發的濃厚,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井秧,閉起雙眼,感受風的流速,不要被眼前的景象所迷了心?!毙つ想p眸緊閉對井秧說。 “嗯?!本碚招つ险f的做。 靜心之間,井秧可以感受到山間原本的風吹了來:“東南風……東南風……” 東南風為原本風向,風中又夾雜著不自然的西北風,那是用來混肴試聽的,齊家招來的霧原本就是用了自然的因素,既然是借來的霧,那就一定有媒介,井秧開始回想,進門到現在,一路上的景致,鵝卵石,草叢,媒介在哪里,在哪里…… 二人同時睜開雙眼,說:“仙鶴的眼睛?!?/br> 肖南通過風向站正了自己的方位,銀針射出,輕微的玻璃珠破碎的聲音。 飛檐上時仙鶴,而只有一個飛檐仙鶴眼睛是正對著大門的,那是陣眼。 陣眼碎,霧退去,風變正常,一切看似恢復了原狀,可是二人不敢輕舉妄動,也許踩錯一步,就掉進了萬丈深淵。 肖南和井秧從下午破陣至晚上,別墅內的人還是那樣圍坐著,緊閉雙眼,查看著外面的情況。 那個稚嫩的女聲說:“爺爺,他們快進來了?!?/br> 老人用充滿褶皺的手順了順胡子:“是啊……” “爺爺,那個jiejie手上的玉鐲……” 老人微睜雙眼,眼中意味不明。 一個年輕的男聲說:“阿玥,認真看?!?/br> 齊玥睜開雙眼,站了起來,走到齊揚身邊,捏了捏他的臉:“哥哥呀,你老這么嚴肅干嘛?!?/br> 齊揚無奈,任由她捏著,雙眼依舊緊閉,一會兒過去,齊玥也失了興趣,在齊揚身旁坐著,挽著他的手臂,靠在他肩頭,閉起雙眼,繼續看著。 齊揚對于齊玥這個舉動,眉間一擰,但也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井秧額前冒著虛汗,聲音虛弱的說:“肖南……” “嗯?”肖南察覺出井秧有些不對勁,雙手握著她的肩,讓她正對自己:“你怎么在流冷汗?!?/br> “肖南……我……我要入睡了……” 肖南瞧得出井秧已經靠自己的意念堅持了很久,要不然不會這么痛苦。 肖南單手將井秧攔在懷里,擦去了她額前的汗,說:“睡吧?!?/br> 井秧嘴角一笑,闔上眼睛,立刻入睡。 肖南攬住井秧,觀察著四周。 他說:“讓我們進去?!?/br> 一個滄桑的聲音說:“年輕人,我為什么要讓你進來?!?/br> 肖南拿出手上的銀針:“不是在求你,是在商量?!?/br> 那個老年人輕笑道:“如果我說不呢?” 肖南將五十根鎖魂針射出,針四處游竄,最后整齊排列成一扇門的形狀,而肖南手中還有最后一根針蓄勢待發,他說:“惡鬼之門?!?/br> 別墅內,所有人的眼睛驟然睜開,眼神凌厲,老年人撫順著胡子,說:“收了陣,讓他們進來吧?!?/br> “是?!睅讉€齊家的仆侍得令下去。 第18章 第十八章 肖南抱著井秧進入齊家,內室和外相一樣,都透著些“古味”,所有的仆人穿著一律穿著黑色的長衫大褂,袖口卷出白邊,一絲不茍。 一位仆人給肖南指路,穿過古香古色的長走廊之后,一個木制鏤空折屏將空間一份為二,折屏上是雕的又是仙鶴,通過這個木屏的鏤空處可見屏風后面的人影,應該就是肖南要見的人。 “先生,到了?!逼腿苏f,示意肖南繞過折屏。 肖南點頭,抱著井秧繞過折屏,長桌兩側坐著些人,而長桌末端那個在正位的老人,才是肖南注意力的中心。 一身灰色的長衫褂衣,白色的胡子又長又密,臉上表情慈愛,扔在人群里,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但是肖南卻感覺到了笑里藏刀。 “二位,坐吧?!崩先碎_口。 仆人搬來兩張木椅,井秧和肖南一人一張,肖南將井秧先放坐好,隨后再自己坐下,讓井秧的頭靠在他的肩頭。 “肖井兩家向來與我們齊家不交好,今日怎么來了?!崩先硕似鹱郎锨啻缮w碗,輕輕掃開茶葉,微抿幾口。 肖南兩指之間夾了一顆珠子,說:“為了這個?!?/br> 話音落,便將珠子向著老人彈去,老人用青瓷蓋子輕而易舉的接住了珠子,沒有想象中刺耳的聲音。 肖南手肘撐著椅子的扶手,用食指輕推下眼鏡,他看清了,老人根本不是用蓋子接的玻璃珠,而是借來的風,齊家果然擅長借用自然因素。 老人拿起珠子,對著身旁的仆侍招手,嘴里說:“老了,不中用了,眼鏡……” 仆侍從身上拿出個眼鏡盒,規矩的將眼鏡遞到他手中。 老人對著玻璃珠研究了半天,說:“這是齊家的媒介啊……” 隨后又扭頭對著齊揚說:“阿揚,這珠子……是不是你那個不見了的仆女帶走的媒介啊?!?/br> 老人將珠子一彈,落入了長桌末尾一年輕男子手中,男子長的硬朗,眉間冷漠,身旁有一靈巧的女孩。 齊揚觀察著玻璃珠,只一眼便說:“是的?!?/br> 那綁了一個麻花辮的女孩搶過珠子,問:“就是那個整天遮著臉的仆女嗎?” “嗯?!饼R揚答。 老人摸著胡子問:“你們……是在找人?” “嗯,應該就是你們口中的那個仆女?!毙つ险f。 老人爽朗的笑了兩聲:“我為什么要幫你們?” “何況……你剛才還想開啟惡鬼之門?!崩先说难壑虚W過一絲殺意。 肖南解釋道:“我的同伴身體有恙,我才出此下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