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節
靖南侯夫人忙應了“是”,不再多說。 傅御是夜當值宮中,沒有回家,許夷光用過晚膳后,與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便梳洗了,早早睡下了。 卻是翻來覆去的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心里的煩躁也因為睡不著,越來越盛,末了還是去看了兩個孩子的睡顏半日,方覺得心里平靜了些,迷迷糊糊睡著了。 清晨起來,便難免有些精神不濟,可想到五皇子妃還在等著她,也只得收拾一番,照例去到清心堂,與靖南侯太夫人回合后,一道坐車去了五皇子府。 一時給五皇子妃施完了針,見五皇子妃已是睡熟了,許夷光方吁了一口氣,一面擦起額頭上的汗來,一面與她的貼身mama道:“勞煩mama讓人送文房四寶來,我要給皇子妃換方子了?!?/br> 貼身mama忙低聲應了,出去吩咐一通后,再折回來,請了許夷光到外間去坐下開方子,“……整好四夫人可以坐著好生吃一杯茶,這些日子,可真是辛苦您了?!?/br> 許夷光一面由她引著往外走,一面低笑道:“mama客氣了,只我不吃茶,給我一杯溫水吧……對了,我們太夫人去哪里了,才不是還等在外面嗎,也不知現下由誰陪著?” 詹夫人回去了就這點不好,靖南侯太夫人再沒人陪著了,可就算沒人陪著,只能一個人百無聊賴的等將近一個時辰,她也依然一日不拉的要與她一道來五皇子府,也不知到底圖的什么,就為了讓五皇 子更親近她么? 貼身mama見問,忙笑道:“才小殿下哭得有些厲害,乳母們哄不住,想著太夫人她老人家見多識廣,就請了她老人家過去瞧瞧,這會兒倒是聽不見小殿下的哭聲了,想來是見了曾外祖母,已經好了吧? 要不說親的始終是親的呢,想來太夫人她老人家也快回來了?!薄 ≡S夷光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小殿下成日里大半時間都只有乳母照顧,也不怪他哭,都只當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實不然,他心里都明白呢,只不會說而已。好在皇子妃身體康復有望,想來 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親自帶他了?!?/br> 貼身mama笑道:“都是四夫人妙手回春,我們娘娘與殿下才能有望早日母子相親,奴婢都不知道該怎么感激您才好了……您喝水……” 許夷光接過她遞上的溫水喝了一口,正要再說,就聽得一個聲音笑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感激四舅母才好了?!?/br> 不是別個,竟是五皇子。 許夷光忙站了起來,屈膝行禮:“見過五皇子殿下?!?/br> 五皇子不待她福下,已笑道:“四舅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詹mama怎么只給四舅母一杯白水呢,把我前兒得的大紅袍沏來四舅母品一品,別人去我不放心,你親自去?!?/br> 詹mama并未多想,應了一聲“是”,便卻行退下了。 許夷光待詹mama離開了,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屋里除了五皇子、她自己和大寒以外,竟沒有第四個人了,偏她方才竟然沒察覺到,心下不由沒來由的一緊?! ∽焐弦研Φ溃骸岸嘀x殿下賜茶,只我最近身體不適,不宜飲茶,只能辜負殿下一番美意了。殿下是來看皇子妃的嗎?她才睡著了,殿下請進去吧,只手腳千萬輕一點,別驚醒了她,我也要出去給皇子妃 重新開方子了,就不多陪殿下說話兒了?!?/br> 說完屈膝一禮,就要出去。 卻讓五皇子稍一晃身,給擋住了去路,笑道:“四舅母就在屋里開方子吧,屋里暖和一些……你這丫頭,也退下吧,省得打擾了四舅母?!?/br> 后面的話,卻是對大寒說的。 大寒雖不如許夷光敏銳,到了這個地步,也已意識到不妥了,忙陪笑道:“奴婢還是留下我們夫人的好?!?/br> 許夷光也笑道:“是啊,這丫頭還要給我研磨呢,我們主仆就先告退了?!?/br> 笑容已經冷了許多,只限于嘴角,再未抵達眼底。 五皇子卻再次擋住了許夷光的去路,“這丫頭退下了,我可以替四舅母研磨啊?!?/br> 說話間,還笑著伸手想去拉許夷光的手,他肖想了這么久的,今兒總算可以一償宿愿了。 許夷光猛地后退一步,躲開了五皇子的手,到了這會兒,都還不明白五皇子打的什么主意,她也好去死了,心里簡直比生吞了一只蒼蠅還惡心。 立時冷聲低喝道:“五皇子殿下,我是您的舅母,還請自重!” 五皇子卻沒被她喝退,反而逼近一步,挑眉笑道:“我自然知道四舅母是我的舅母,可畢竟只是舅母,不是嗎?何況我們年紀還相當,若當初不是讓四舅舅捷足先登了一步,如今四舅母姓什么,還不一 定呢。不過沒關系,等將來……四舅母要什么,我就可以給你什么,豈不比四舅舅強出百倍嗎?” 許夷光從來沒覺得五皇子的臉這般惡心過,簡直讓她惡心欲吐! 怒極反笑之下,正要說話,就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殿下幾時回府的?我才去看了小殿下,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呢!” 第1016章 借酒 不是別個,卻是靖南侯太夫人,她不知道幾時回來了,也不知道方才五皇子的話,她聽見了沒有,又聽了多少去,反正她臉上的笑,是怎么看,怎么勉強。 萬幸五皇子總算還顧忌她這個外祖母,立時退開一步,換了一副面孔,笑道:“我才回來,想著看過皇子妃后,就去看翀兒呢,倒是沒想到,外祖母先去看過他了?!薄 【改虾钐蛉俗呓鼛撞?,笑道:“才乳母說小殿下一直哭,想著我見多識廣,便請了我去瞧瞧,好在我去了沒一會兒,小殿下便睡安穩了……殿下身上怎么一股子酒味兒呢,總不能大清早的,就有應酬 吧?仔細回頭皇上和娘娘知道了說您?!薄 ∥寤首舆^來之前,的確喝了幾口酒的,既是為壯膽,到底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也是為了無論是事成還是事敗后,都為自己找一個說辭,他喝了酒的,酒后認錯人或是控制不住自己,都是人之常情 不是嗎? 只一時慌亂懊惱之間,讓他給忘記了?! ∵@會兒經靖南侯太夫人一說,倒是立時想起了,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嘴上已道:“我也不想喝的,可實在推脫不過,偏回來急著看皇子妃和翀兒,也沒顧上先醒酒更衣,外祖母可千萬別告訴母妃啊, 省得她又生我的氣?!?/br> 頓了頓,笑向許夷光道:“那四舅母繼續開方子吧,我就不打擾您了。外祖母,皇子妃就多勞您看顧了,我先去更衣,更完了再過來陪您說話兒?!?/br> 靖南侯太夫人忙笑道:“殿下只管忙您的,就別管我們了,等您四舅母忙完,我們就回府去了?!彼€敢讓他過來,誰知道屆時他又會發什么瘋! 好在五皇子并未堅持:“我的確還有些事要忙,就不與外祖母和四舅母客氣了啊?!?/br> 說完略一欠身,轉身大步去了。 余下靖南侯太夫人確定他走遠了,方看向了許夷光,淡淡道:“老四媳婦,屋里服侍的人都到哪里去了?皇子妃一直安睡著呢?” 再讓五皇子妃也知道了五皇子心里那見不得人的心思,就更是雪上加霜,糟糕透頂了! 許夷光見靖南侯太夫人分明不高興了,她自己還不高興呢,便也淡淡道:“我也不知道屋里服侍的人都哪里去了,畢竟這是五皇子府,至于皇子妃,這兩日已經可以深眠了,想來動靜不是太大的話,醒 不了?!?/br> 得虧醒不了,不然要是知道自己都病成那樣了,她為之病成這樣的丈夫不但不關心擔心她,反而滿心的邪門歪道,畜生不如,還等同于是在自己的病榻前,非得直接氣死過去不可! 靖南侯太夫人聽得五皇子妃醒不了,心下稍松,“嗯”了一聲,繼續道:“皇子妃身體日益見好了就好,也省得殿下日日都擔心,這大早上的就喝酒,未嘗沒有借酒澆愁的意思啊,可這誰都知道喝酒誤事 ,他方才,沒有……冒犯老四媳婦你吧?” 賤人,她就離開了一小會兒,就已勾得殿下神魂顛倒,那般的失態,果然是天生的狐媚子,她真是恨不能立時把她的臉劃得稀巴爛,看她還怎么勾引男人! 心里卻知道,這是五皇子府,要把下人們都悄無聲息的打發了,許夷光一個外人可做不到,同樣的,將她給請過去看小殿下,只怕也是計劃中的一環,亦連昨兒將詹夫人給請回了詹府去,定也是事先 就算好了的……而在背后cao控這一切的人,除了五皇子,還能有誰? 想通了這一節,靖南侯太夫人心里更氣,也更恨了?! ≈劣诟芬娏耸核频?,一刻都等不得,一定要立時吃到嘴里去才肯甘心嗎?四周全是新鮮美味的肥rou,他眼瞎了看不到,非要把那坨屎吃到了嘴里,確定果然是臭的,才肯善罷甘休嗎?就算他不只是 她的外孫,更是皇子,方才那一刻,她也恨不能一口啐在他臉上,一巴掌拍死他了! 萬幸她很快便意識到了不對勁兒,立刻趕了回來,趕了個正著兒,不然現下后果必定已是不堪設想了,——她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攤上這么一個孽障! 可就算她及時趕了回來,以許氏的jian猾,必定也什么都知道了,回頭也必定會告訴傅御,可該如何是好?那個孽障自來視許氏若命,知道了這事兒,能不鬧騰的嗎?指不定,還會即刻沖到五皇子府來 ,暴打五殿下一頓也未可知,更別想再指望他以后繼續為殿下,為家族勞心勞力了……早知道,她無論如何也不該離開那一會兒的,不,她就不該帶許氏來五皇子府治病,她就不該讓她踏進五皇子府一步! 不,都是五皇子妃那個蠢材的錯兒,當初若不是她堅持要自己生孩子,弄得自己一身的病,也就不會有今日的事了! 靖南侯太夫人指甲深深嵌進了rou里,才堪堪克制住了滿腔的憤怒與焦灼,還有其他的種種情緒,聽許夷光說話:“原來五皇子殿下喝了酒,難怪我一直隱隱聞著一股酒味兒,好在五殿下應該喝得少,又 自來人品貴重,倒是沒對我有無禮或是冒犯的地方,母親只管放心吧?!?/br> 天知道許夷光要怎樣克制自己,才能逼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言不由衷的話來,靖南侯太夫人把手心都掐破了,她何嘗又不是一樣?! 【改虾钐蛉寺勓?,卻仍是不敢放心,又強擠出一抹笑意來,道:“殿下沒冒犯到你就好,到底你們雖隔著輩分,年紀卻相仿,我這也是怕瓜田李下的,惹人非議,好在都是自家人,倒也沒什么可擔心的,只御兒那個暴脾氣,你是知道的,若是知道五殿下大清早的就喝酒,還差點兒連長輩都沖撞了,必定會勃然大怒,指不定揍五殿下一頓都是輕的,可他雖是殿下的舅舅,到底君臣有別,這要是……所以 我的意思,這事兒就別告訴御兒了,省得他生氣,老四媳婦,你說呢?” 許夷光笑了笑,點頭道:“不瞞母親,我也是這么想的,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何況還本來就是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兒,實在犯不著告訴四老爺。我要給皇子妃開方子了,母親稍坐片刻啊,很快我 就可以開好,我們也可以回府去了?!?/br> 這么惡心的事,她實在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 靖南侯太夫人見她應了,仍是半信半疑,這種事兒哪個做妻子的,能不告訴丈夫,不讓丈夫為自己出頭張目的? 可轉念一想,對方可是五皇子,她該知道,與傅御不是普通的甥舅,自然也不是傅御隨意打得罵得的,這要是回頭惹出了大事兒來,她也休想有好日子過! 第1017章 不告 何況蒼蠅不叮無縫蛋,五皇子不找別人,怎么偏找上了她呢?可見她自己也有問題,她若是告訴了傅御,傅御卻疑上了她,她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把自己給坑進去了嗎? 她勢必不敢冒這個險的,不然沒有了傅御的寵愛與無條件的庇護,她許夷光還憑什么在他們靖南侯府橫著走,又哪還能像現下這般囂張,這般張狂,誰都能不放在眼里?! 靖南侯太夫人這般一想,方又多信了許夷光兩分,道:“那你開方子吧,我坐一會兒,不急,慢慢兒開,萬不能錯了一點半點,那可是要命的事!” 許夷光點頭應了“是”,到一旁由大寒服侍著,慢慢兒開起方子來,見大寒一臉的憤怒與欲言又止,還沖她幾不可見的搖了一下頭。 詹mama終于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回來了,見五皇子已不在了,滿臉的納罕與失望,“殿下不是特地看娘娘和小殿下來的嗎,這么快就走了???” 靖南侯太夫人本就正滿肚子的火兒,哪里聽得這話? 立時沉了臉,冷聲道:“殿下日理萬機,哪能浪費那么多時間空等你只是上個茶?倒是你,很該寸步不離的守著皇子妃才是,其他人哪有你服侍得好,也是服侍了皇子妃多年的老人兒了,怎么會連這點 規矩都不知道?回頭見了詹夫人,我可得好生說道說道才是!” 把詹mama罵得是又懵懂又委屈,當著滿屋子服侍人的面兒,更是沒臉至極,只得忍氣小聲辯道:“回、回太夫人,是殿下讓奴婢親自去的……” “就算是殿下讓你去的,你就不能說你要照顧五皇子妃,就不能快點兒回來???”靖南侯太夫人卻仍不依不饒,“要是在這期間,五皇子妃有個什么好歹,你負得起這個責嗎?真是不知所謂,還愣著做什 么,還不放下茶,進去守著皇子妃呢?” 詹mama越發的羞憤,眼淚都要下來了,她自服侍五皇子妃以來,尤其是五皇子妃當了皇子妃后,可從來沒人這么對她說過話兒,就是五皇子平常與她說話兒,都客客氣氣的。 可這是五皇子的外祖母,宮里娘娘的親娘,回頭讓她一狀告到了娘娘跟前兒去,吃苦頭的還是她們家娘娘。 詹mama只得忍氣吞聲的屈膝應了一句:“太夫人教訓的是,都是奴婢不好,還請您老人家息怒,奴婢這便進去服侍我們皇子妃去?!蓖鶅仁胰チ?。 靖南侯太夫人借題發作了一通,方覺得心里那口氣,稍稍順暢了些。 而一旁許夷光聽得她遷怒詹mama,則是嘴角微諷,她有本事發作五皇子去啊,發作詹mama一個下人,還得指桑罵槐,算什么本事! 半個時辰后,婆媳兩個總算出了五皇子府,各自坐上了各自的馬車往回走,——擱別的人家,婆媳兩個成日一道出門,必定就坐一輛車了,又省人力物力,婆媳兩個還可以一路說笑解悶兒?! 】勺尵改虾钐蛉伺c許夷光每日都要在馬車那么狹小的空間里共處一個多時辰,她是打死都不愿意,同樣的,許夷光也是一樣,所以婆媳兩個一直都是兩輛車,擱平時就已很必要,擱今日就更必要了 ?! ∵@不馬車才一出了五皇子府,上了大街,大寒便已附到許夷光耳邊,低聲說道:“夫人,您不會真把方才的事兒,瞞著四老爺嗎?那個沒人倫的混賬東西,既然有了第一次,肯定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 ,您不趁早告訴了四老爺,回頭真出了什么事兒再說,可就晚了!” 想到五皇子當時的神色和語氣,大寒越發氣不打一處來,繼續道:“真是可惡至極,夫人可是他的舅母,竟敢打那樣畜生不如的主意,還是在五皇子妃就在一簾之隔的情況下,也不想想,五皇子妃都是 為了給誰生孩子,才病成如今那樣的,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還皇子呢,呸,在我眼里,連畜生都不如!” 許夷光能理解大寒的憤怒,因為她比大寒更憤怒。 傅燁對她也是一直覬覦著,可至少傅燁的覬覦讓她感覺得到他的真心,也因為那點真心,讓她厭煩傅燁的行徑歸厭煩,卻不覺得惡心,不覺得受到了難以忍受的冒犯。 五皇子的卻不是,他看她就像看一件名貴的寶貝一副名畫兒似的,眼里只有貪婪,只想著擁有,為了能擁有,他不擇手段,不計后果,甚至是毀了那件寶貝那副畫都在所不惜! 這樣一個沒有廉恥,沒有底線的人,她當時到底是怎么忍住了,沒有直接給他的雙眼兩針的?! 可她卻不能告訴傅御這件事,至少不能現下告訴他,她只能低聲與大寒道:“我現下還不能告訴四老爺,你也不許說!等后邊兒到了合適的時機,我自然會告訴他的,你就別管這事兒了,我自有主張。 ” 大寒不解,“為什么呀,夫人?您不告訴四老爺,后邊兒怎么辦,難道再不去給五皇子妃治病了不成?那五皇子妃就真是可憐了……” 許夷光搖頭:“病肯定還是要去給五皇子妃治的,總不能半途而廢,所以我已經想好了,明兒除了你,大暑我也一并帶上,她不是前兒還與你感嘆‘閑得都快生霉了’么,如今總算有差事派給她了,回頭 若實在推脫不過,還得進宮去,也把她給帶上,以防萬一?!薄 〈笫钭愿嗽S夷光以來,除了一開始她還時常坐了車出門,后來肚子大了便幾乎足不出戶了,大暑自然也不用再跟出門了,她又打小兒習武,做丫鬟連半路出家都算不得,自然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根本服侍不了人,就更別說照顧小嬰兒了。 胡mama等人也知道她做不來服侍人的活計,連縫個扣子都歪歪扭扭的,等閑也不會給她派事兒?! ∮谑谴笫畛扇绽镩e得都快發瘋了,好幾次都求到許夷光面前,讓她無論如何給自己派點事兒做,問題許夷光一直沒有差事派給她,就前幾日,還在想著,要不讓傅御仍讓她過回以前的生活得了,倒是 沒想到,這么快又得用上她了,——許夷光多么巴不得,一輩子都再用不上她! 大寒聽許夷光提到大暑,眉頭稍松,道:“有大暑在,倒是可以安不少心,可大暑再厲害,那總是別人的地盤兒,胳膊擰不過大腿,大暑也就一開始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次數多了,可就不湊效了,夫人要不,還是告訴四老爺吧?” 第1018章 除非 “那告訴了四老爺之后呢?” 許夷光反問,“讓他去把五皇子打一頓罵一頓?還是與宮里娘娘、與親人家族都反目成仇?便是他問到了五皇子面前,五皇子也可以說他當時喝了酒,酒后認錯了人,何況他做什么了?就胡言亂語了幾句而已,四老爺若是打罵了他,不是小題大做嗎?他又是皇子,前途無量,更是傅家以后能不能更進一步的保障,你說府里的人,是會站在他一邊,還是站在我們一邊呢?屆時四老爺可就成眾矢之的,真 正手心也痛,手背也痛,渾身哪哪兒都痛,比誰都痛苦,也比誰多煎熬了!” 除非傅御已能再無任何留戀的與傅家所有人都斷絕關系,自此自立門戶?! 】尚烈沁厓哼t遲沒有消息,那他便仍有一半可能性,是靖南侯太夫人親生的,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不是靖南侯太夫人親生的,這么多年下來,他與親人們的感情卻是真的,對家族的感情也是真的 ,叫他如何能輕易割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