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
有防得住來?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難道世子爺還因此事惱上jiejie了不成?” “那倒沒有,”新安王世子妃搖頭,“我們世子爺的說法,與傅將軍的差不多,就是父王的態度,實在讓人有些生氣,也有些心寒?!?/br> 管得多了,那個瘋子哭上兩聲,他要不高興,擺臉色,說什么‘如今本王還沒死呢,新安王府還輪不到你們一手遮天’。 管得少了,結果出了事,卻還是他們的錯,就因為他們是嫡長子,是世子,就該什么氣都受著么? 養兒養女不教,可從來都是父母之過,幾時變成“養女不教兄嫂之過”了! 許夷光忙道:“只要世子爺不是這樣想的,旁人jiejie管他怎么想呢。話說回來,出了這樣的事,王爺心里必定后悔至極,在王府上下面前也算是把臉都丟盡了,不找個人出來遷怒發作一番,怕是隨時都 能氣死過去了,jiejie就由得他發作,只當日行一善也就是了,壓根兒不必放在心上?!薄 ⌒掳餐跏雷渝鷩@一口氣,點頭道:“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我們世子爺也這樣勸慰我,只我心里還是氣得很,父王可能是前世欠了她的債,我們隔母的兄嫂可沒有,她為什么還要來一再的禍害我們?得 虧此番人總算死了,不然以后還不定惹出什么事來,便是殺父弒君,以她的喪心病狂,也是做得出來的!” 許夷光贊同道:“在她心里,自來都是順她者昌逆她者亡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呢?只她應當沒那么容易就承認,也沒那么容易就就死的,她就沒遇先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新安王妃聽得嗤笑起來,“她不承認有什么用,鐵證如山,豈容她抵賴?她也的確不想死,又是哀求父王,見父王不為所動后,又是尋死嚇唬父王的,可當時你們侯夫人與大奶奶還在一旁,侯爺也在, 她嚇唬得住父王,可嚇唬不住別人,到底還是讓你們府上的婆子給鉗住,灌了藥下去,很快便不行了?!?/br> 眼見自己已是死定了,甚至已經一點一點清晰的感覺到了死神的靠近后,舞陽縣主越發瘋狂了。 赤紅著眼睛又是罵代氏‘鳩占鵲巢不得好死’,又是罵傅燁‘有眼無珠’的?! ×R得更多的還是許夷光,罵許夷光當初害了她和新安王妃不夠,如今竟還要壞她的好事,簡直就是天生來與她做對的,“我就是死了變成鬼,也絕不會放過你這個賤人,我要化作厲鬼,夜夜都回來找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864章 警鐘 但舞陽縣主罵得最多的,不是別個,恰是新安王,“既生了我,就該給我最好的一切,該無論何時何事,都護著我才是,卻眼睜睜看著我受盡賤人們的氣,吃盡苦頭,還為了自己的利益和臉面,眼睜睜看著 別人要我的命,算什么父親,又算什么男人?還是趁早死了的好,我母妃當初嫁給你,簡直就是瞎了眼……你這個懦夫,渣滓,連自己女兒都護不住的軟蛋……” 罵到后面,種種污言穢語,簡直不堪入耳。 也不知她都是打哪里學來的? 直把新安王氣了個半死,渾身顫抖的指著她,半日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自問已經對得起這個女兒,至少在做她的父親上,也已是夠格了,全是她自己不爭氣,怨得了誰。 誰知道到頭來,她最恨的人竟恰是他,他這不是養了一頭白眼兒狼是什么,他上輩子又到底造了什么孽,這輩子才會攤上這么個喪心病狂,沒心沒肝的東西! 也把舞陽縣主的胞兄、新安王府的三爺急了個半死,紅著眼睛直罵她:“怎么跟父王說話的呢?明明就是你自己做錯了事,還不快跟父王道歉?也跟侯爺和侯夫人道歉,求他們大慈大悲,饒你一條賤命 ?” 又不住的向新安王和靖南侯夫婦磕頭求情,“meimei她年少無知,求父王和侯爺侯夫人就饒她一條賤命了,她才自食了惡果,就算僥幸撿回一條命來,后半輩子也必定殘了廢了,也算是受到了懲罰,何況傅二奶奶不是沒事嗎?父王,二哥二嫂,只要你們都愿意饒meimei一命,我可以馬上分府出去單過的,要分我多少財產,也隨你們心意,我絕無二話,只求你們能放meimei一條生路,這便打發人替她請孫太醫 來……” 對舞陽縣主不可謂不兄妹情深了?! 】上桕柨h主照樣不領情,一并連自己的胞兄也惡語相向,咒罵不絕,“誰要你假慈悲,若真這般疼我,早干嘛去了,怎么不早求了父王接我回來,接母妃回來,讓我們過回以前的好日子?你這般軟弱 無用的哥哥,我寧可不要!” 弄得新安王三爺也惱羞成怒,再不肯管她了。 “……然后毒便開始發作了,痛得她是慘叫打滾不絕,又開始哀求起父王和三爺來,可惜哪里還有用?” 新安王世子妃冷聲繼續道,“我卻是看得解氣痛快不已……又沒有那份與自己惡毒匹配的本事與智計,也敢死不悔改,一直都這般的歹毒,這般的喪心病狂,不死她倒要死誰呢?至于后路,她更是壓根兒就沒想過,只怕在她看來,她是絕不會失敗的,所有人都該順著她的心意來,所有事也該順著她的心意來,也不知是誰給她這么良好的感覺的?這下好了,她死不足惜,卻是連自己的母兄都得一并連累 了?!?/br> 新安王盛怒之下,遷怒新安王世子夫婦還算是少的,被連累得最慘的,還是新安王妃與三爺,前者以往在銅杵庵日子就已夠不好過了,以后只會加倍的更不好過。 三爺則被新安王給發配去了塞外守邊,讓他以后除非新安王身死,一次都不許再踏進京城半步,下個月便出發。 至于家產,以三爺的嫡子身份,以后至少也能分到王府總財產兩三成,怎么也得有個二三十萬兩的,也只給了他五萬兩,怕是將來分家時,連大爺一個庶子,分到的都要比他強些?! ⌒掳餐跏雷渝呎f邊嘆,“老的我不可憐,就是有些可憐三爺,他這幾年看起來,是真個懂事明理多了,可惜如今什么都白費了……這事兒也給我敲了個警鐘,以后教養我們家姐兒,得越發嚴厲了,不 然也養得這般的心狠手毒,喪心病狂,就真是害人也害己了!” 許夷光深以為然,“我也是這樣想的,男孩兒得嚴厲,女孩兒更得加倍嚴厲,不然就算將來不禍害娘家,出了嫁后,也一定會禍害婆家的。顏家的三小姐早前回京了,jiejie應當聽說了吧?我前幾日才又去看了她,她懷的雙生子,應當這個月月底就能臨盆了,回京后將養了這一段時間,她看起來氣色好多了,人也越發開朗豁達了,這都是當初鎮國公老夫人打一開始,便痛下狠手,定要讓她改了才會有的 結果,她自己在當地出嫁后,吃了不少的虧和苦頭,也終于明白了老夫人的苦心,如今很是感謝老夫人當初的嚴厲呢?!?/br> “真的?”新安王世子妃忙道,“顏三小姐真個全改好了?那她以后的日子必定壞不了了,也足見家里有一個明理睿智的長輩坐鎮,是多么的重要了,可惜我們家沒有福氣,有一個這樣的長輩,不然……” 不然也就不會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了。 她親眼看著那個禍害毒發氣絕,解氣歸解氣,心里也不是一絲一毫的觸動與惻隱之心都沒有。 只不知道那個老的知道一切后,會是什么心情了,應當會為當初沒有好生教養女兒,而悔青了腸子吧? 許夷光想到顏昕與舞陽縣主如今截然不同的結果,也是唏噓不已,一樣曾站在懸崖邊上的兩個人,一個被拉了回來,一個卻執意一條道上走到黑,自然后邊兒的命運也是截然不同。 也不知道顏昕回頭知道了舞陽縣主的下場后,會不會越發的感激鎮國公老夫人當初的狠心? 又說了一會兒話,眼見時辰不早了,許夷光因笑道:“jiejie要不今兒就留在我這里用晚膳得了?” 只當新安王世子妃會婉拒,畢竟王府這會兒必定正一團亂,離得誰都離不得她。 不想她卻是一口就應下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meimei了?!?/br> 倒弄得許夷光無措了片刻,方笑著叫了胡mama進來吩咐:“晚上多做幾個菜,我留了世子妃用膳,再打發人去與四老爺說一聲,就說我留了世子妃用晚膳,讓他自己在外邊兒用晚膳得了?!?/br> 胡mama忙笑著應了,屈膝行禮退了出去?! ⌒掳餐跏雷渝@才滿臉不好意思的與許夷光道:“meimei可別笑我臉皮厚,你不過就白客套一句,我就打蛇隨柜上的當真啊,實在是我們府里這會兒正亂著,我懶得回去淘神,反正我那位大嫂這些日子與那禍害好著呢,那就讓她全權來替禍害cao辦喪事吧,也算是不枉她們‘姑嫂情深’這一場??!” 第865章 孤魂 許夷光聽得這話大有文章,笑道:“我怎么可能笑話兒jiejie,我也不是白客套,而是真個希望jiejie能留下用晚膳。不過王爺盛怒之下,難道還肯替她大辦喪事呢?” 新安王世子妃冷哼道:“自然不可能大辦,可也不能連面子功夫都不做一下,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白讓人懷疑她死得大有蹊蹺么?所以父王發了話,停靈七日便落葬,且她不算是少年夭亡了,也不能進宗室陵,就在城外隨便選一塊地,點xue落葬得了。亦不對外發喪了,只告訴宗人府一聲,讓把她的名字在宗室玉牒上勾了也就罷了,父王還在,宗室營里也那么多長輩,她算是哪個牌面上的人呢,沒 的白讓長輩們知道了心里難過?!?/br> 許夷光聽明白了。 這是要讓舞陽縣主死后四時八節的,連個香火供奉都沒有,也是變相的將她逐出了家門,讓她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足見新安王有多生氣。 不然宗女們出嫁后亡故,自然是葬在夫家的祖墳,沒出嫁的便夭亡的,卻是可以葬在宗室陵的,畢竟都是皇室血脈,當然與普通人家的女兒不一樣。 舞陽縣主今年算來是十九歲還是二十來歲來著? 這個年紀在沒出嫁的女孩兒里當然算大了,卻也一樣算得是少年夭亡,只要新安王愿意,本是完全可以葬入宗室陵的,——可惜她如今的下場都是自己作的,怨不得任何人! 又聽得新安王世子妃道:“她倒是死了個干凈,那些個服侍她的丫頭婆子們,那李婆子,哦,就是昨兒被你們府上拿了現行的那個婆子咎由自取,倒還算是死有余辜,她的家人兒女享受了這幾個月以來她奉承那個禍害得來的種種好處,落得被打殺灌藥的下場也還罷了,可她屋里絕大多數的人,是絲毫不知道她私下里這些勾當,也半點不知道她心里一直想什么的,一樣被連累得死得死,灌了藥發賣的發 賣,真是……” 說到這里,滿臉不忍的直搖頭,“尤其貼身服侍她的四個丫頭,她自來不大使喚,這么幾個月下來,沒她的允許,連內室都不許進一次的,就因為都略識得幾個字,直接被打殺了,不像那些不識字的, 好歹只是被灌了啞藥,總還保得了命在……她還有臉說什么她變了厲鬼,不會放過誰誰誰,她先等著這些枉死的丫頭們找她算賬,啃她的rou,喝她的血吧!” 許夷光也聽得面露不忍之色,心下更是一陣陣的發寒。 主子作孽,到頭來更倒霉的卻總是下人們,那么多條無辜的生命,舞陽縣主卻沒有顧忌過分毫,她就等著永世不得超生吧! 新安王世子妃見許夷光不說話了,嘆道:“這下meimei知道我為什么不想這么快就回去了吧?這些作孽的事,我可不想做,可不做吧,又難免被父王詬病心慈手軟,婦人之仁,不是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不是一個合格的內當家人……他倒是說得輕巧,反正雙手沾血的人不是他,我卻還想多活幾十年,看著我的兒女都兒女滿堂,想為自己的子孫后代積福呢!反正家里還有個上躥下跳,從不安分的,就讓她來 做吧!” 許夷光緩緩點頭道:“jiejie這樣想就對了,我們雖阻止不了他們,卻可以讓自己不變得與他們一樣,既你們家大少夫人一心想攬事兒,那就把這次的‘機會’讓給她,讓她來一顯身手便是?!薄 ⌒掳餐跏雷渝创降溃骸拔乙彩沁@么想的,meimei不知道,她早前一直很沉寂,還把自己院里的下人約束得可緊了,惟恐我揪住了她或是她的人一點把柄,便借題發揮,我其實也沒想怎么著她,只要他們 大房一直都這樣安分守己,將來不過就是一份家產分出去便算完了?!薄 翱赡莻€禍害被接回來后,她一下子又抖了起來,隔三差五的便去找那個禍害說話兒不說,還利用那個禍害,給我明里暗里添了好幾次堵,怕是以為父王既肯同意接那個禍害回來,再過些日子,自然也 有很大的可能,會接那個老的回來,總不能做兒女的娶親出嫁時,也不讓當娘的回來吧?” 而等新安王妃被接回來后,人既都回來了,自然沒有再送走的理兒,就算她一時半會兒間還奪不回管家大權,卻占著長輩的名分,要拿捏新安王世子妃,要給她添堵,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那大少夫人便可以狠狠出一口已經壓了這么長時間,都快壓死她了的那口惡氣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舞陽縣主卻在這當口,又作了個大死,且真個把自己給作死了…… 許夷光道:“既然三爺都快離京了,jiejie怎么不與世子爺商量一下,設法兒趁此機會,把大房也給分出去呢?他們是庶長房,本來也該分府出去單過?!薄 ⌒掳餐跏雷渝鷩@道:“我何嘗沒這樣想過呢,可世子爺說,這個時候與父王提這事兒,只會適得其反,還是先別說的好,反正經此一事,大房又會安分上很長一段時間了。我那好大嫂知道了那個禍害的 所作所為后,臉色那叫一個五顏六色,那叫一個精彩,我向父王覲言由她來cao辦喪事時,她也是推辭不迭,說自己笨得很,怕是辦不好……可這豈能由得她不想辦就不辦,那也得看我答應不答應!” 說著又是一聲冷哼,“再說我也沒落得清閑啊,方才去探望你們二奶奶時,她可能是年輕面薄,還沒說什么,可方才去給你們太夫人和侯夫人賠禮時,我卻是真正把自己的面皮,揭到了地下讓她們踩… …我活了這么大,還從沒這么難堪過,我也夠對得起王府了!” “你婆婆還罷了,你大嫂,我說句不該說的話,那才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當著我的面兒,也口口聲聲那個禍害給她兒子做丫頭,她都不會要……可惜她們沒能做成婆媳,不然,也不知道誰能占上風?” 許夷光讓新安王世子妃說得笑了起來,“不瞞jiejie,我昨兒也這樣想過,到底……惡人還須惡人磨不是?” 可惜代氏是絕不會磨靖南侯夫人的,她也算是有兒媳緣了,兩個兒媳都娶得這般的能干可心,倒也不枉她當初再三再四的挑揀。 第866章 幫理不幫親 當下許夷光與新安王世子妃又說了一會兒話,胡mama便進來稟告:“晚膳已經得了,夫人看是擺在哪里?” 于是二人分賓主落了座,提箸用起晚膳來。 待膳畢吃了茶,眼見天已快黑透了,再不走就要宵禁了,新安王世子妃方辭了許夷光,由胡mama代許夷光相送到侯府的二門上了車,回了新安王府去。 傅御這才得以回了家來,先關切的問過許夷光:“敏敏,今兒都還好吧?” 得到肯定的答復:“一直都挺好的,你就放心吧?!焙?,立時抱怨起新安王世子妃來,“沒見過這般不客氣的客人,這不年不節的,在別人家用什么晚膳呢?自己家沒有么,不知道會給別人帶來怎樣的不 便?害我明明申正就回來了,卻一直到現在才進家門,才見到自己的妻兒,晚膳也是一個人用的,一點勁都沒有!” 說得許夷光“噗嗤”笑了起來,嬌嗔道:“至于嗎你,留客人用膳本來也是理所應當的啊,何況若不是世子妃陪我說了半日的話兒,我還不知道怎么打發半個下午的時間呢?!?/br> 傅御悻悻道:“那我還抱怨錯了?我這還不是知道她會與你說什么,怕你聽了心里不舒服么?” 想也知道新安王世子妃會與敏敏說什么,不外舞陽縣主那個賤人是怎么垂死掙扎,又怎么伏誅的,再就是王府將如何cao辦喪事,若是以往,敏敏聽聽還沒事兒,如今她卻有了身孕,萬一聽了不舒服, 甚至害起喜來,可如何是好?他可細細打聽過了,孕婦最好聽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 ≡S夷光知道傅御都是關心自己,笑著握了他的手道:“我沒事兒的,你也不想想,我一個敢給人開膛剖肚的大夫,再血腥的事,也是嚇不住我的,何況我的喜脈既能這么快便讓師傅給把出來,說明什么 ?說明我的精神氣很足,脈象也很健旺,才能這么快便把出來,不然換個精神氣弱些,脈象也弱些的,只怕得兩個月上時,才能把出來?!?/br> 傅御聞言,這才面色稍緩,道:“反正你才是大夫,當然怎么說都有理。那你明兒還去九芝堂么,要不休養幾日,等胎真正坐穩了,再去吧?我也好放心些?!薄 ≡S夷光笑道:“我雖是人盡皆知的‘剖腹產手術’先驅,卻在條件允許時,更推崇順產,因為順產的產婦恢復起來更快,對孩子也更好,這不多走動,不打一開始便循序漸進的準備起來,將來生產時可是 要吃苦頭的,你看那些個成日忙里忙外的農婦們,生孩子是不是普遍要比城里的產婦們順利得多?你就別擔心了,我心里有數的?!?/br> 說得傅御只能苦笑:“看吧,果然是怎么說怎么有理吧?算了,反正我也說不過你的,那你想去就繼續去吧,只是一點,不許太累,得晚去早歸,萬事以自己的身體為要,記住了嗎?” 許夷光自是笑嘻嘻的應了,知道他擔心,又抱著他的胳膊撒了一會兒嬌,才讓他去了凈房更衣梳洗。 翌日起來,傅御照例已經不在家了,許夷光用過早膳后,去給靖南侯太夫人請了安——靖南侯太夫人還沒起身,說是夜里沒睡好,就不見許夷光了,讓她萬事多加小心。 許夷光一面想著靖南侯太夫人莫不是不想見她,畢竟眼不見才能心不煩? 一面扶著大寒,緩緩走到二門外上了車,再緩緩的駛往九芝堂。 九芝堂上下并不知道這兩日許夷光沒來,是因為代氏突然出了事,如今見她終于來了,忙都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縣主這兩日去了哪里?我們都好生擔心呢?!?/br> 許夷光自來沒有特殊情況,不會不到的,聞言笑道:“沒什么事兒,就是有些累,在家休息了兩日而已,多謝大家關心?!?/br> 還是大寒謹遵傅御的吩咐,快言快語的說道:“縣主前兒一早診出喜脈了?!?/br> 眾人才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忙又紛紛向許夷光道喜,“恭喜縣主,賀喜縣主了!” 大寒待眾人都恭喜完了,方又笑道:“既知道縣主有了身孕,以后大家能自己處理的事,都自己處理,不然就彼此相幫一下,不到委實處理不了了,不許讓咱們縣主再勞心勞力啊,我們將軍說了,等縣 主平安生下小少爺小小姐后,一定好生犒勞大家伙兒呢?!?/br> 眾人少不得都應了,又說笑了一回,才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也果然能自己處理的事都自己處理,讓許夷光比往日清閑了不少?! 】上н@份清閑只持續到了午后,因為顏昕忽然發作,由顏二夫人和她的夫君兄嫂們一道,送到了九芝堂來,——這是許夷光一早便與他們說好的,顏昕一旦發作了,立刻送九芝堂來做手術,她懷的是 雙生子,身體又不好,順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不必做無謂的冒險,也不必受無謂的罪了。 若是以往,顏二夫人與顏昕必定不肯來九芝堂,定要許夷光帶了人上門為顏昕做手術才高興,如今卻是改變了許多,聽了許夷光的話后,也沒有半句二話?! ∮谑且槐K茶的時間后,許夷光已經帶著人進了手術室,親自為顏昕做手術,京城九芝堂這邊兒能單獨做手術的兩個人可巧兒今日都不在,剩下的還未徹底出師,至多只能給許夷光當助手,再不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