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那些個文官,尤其是御史們,還好意思日日都盯著他們勛貴人家,彈劾這個彈劾那個的呢,看看他們那些所謂“清流”做的事,比他們勛貴且不如好嗎,至少他們勛貴不會那般的假仁假義!還有那個李氏,當年也曾一家有女百家求過的,最后卻偏想不開,選了許家,縱然之后李家家道中落了,她也后悔得緊吧?今兒許家一眾女眷都來了,獨她沒來,也不知是身體真不好來不了,還是有其他 原因? 話說回來,誰遇上許家這樣的人家,許家二老爺那樣的丈夫,身體也好不了吧?不過,也聽說那許老太太前陣子救過靖南侯太夫人的命,想是因為這個,今日許家的人才能登堂入室,靖南侯府上下也對她們禮遇有加的,罷了,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只沖今日是靖南侯太夫人的大喜之 日,也得給那許家幾分面子才是。 許老太太受了靖南侯府四位姑娘的禮,也給了見面禮。靖南侯太夫人便吩咐自己的長孫女,也是靖南侯的庶出長女傅姝:“我們年紀大的在一塊兒說話,你們小姑娘家家的難免覺得無趣,姝兒,你和你meimei們便帶了許府的姑娘們,去園子里與今兒來的其他姑娘 們一起說話玩耍吧,等開席時,再帶了大家伙兒一道過來也不遲?!?/br> 生得明媚妍麗的傅姝便忙笑道:“祖母放心,姝兒一定會照顧好許家的jiejiemeimei們的?!?/br> 說完果然與自己的meimei們,親親熱熱的引著許瑤光許夷光姐妹幾個去了外面。 大太太看在眼里,差點兒就要忍不住叫住許瑤光,覺得長輩們說話無趣,就只想著去玩兒,哪個做婆婆的,會愿意聘這樣一個貪玩兒不穩重的兒媳回來??? 然轉念一想,真叫住了女兒,滿屋子都是夫人奶奶們,就她一個姑娘家,何等的引人注目,豈非此地無銀三百兩,反倒落了下乘?事到如今,說到底惟有順其自然了。 也就把顧慮丟下,復專心聽起靖南侯太夫人與許老太太說話兒來。彼時許瑤光許夷光姐妹幾個已隨傅姝姐妹幾個,到了園子里今兒個專供姑娘們吃茶說話玩耍的水榭了,傅姝便笑著招呼幾人進去,“里面已來了好些jiejiemeimei們了,都是極風雅有趣之人,待會兒給幾位許妹 妹介紹?!?/br> 卻是路上眾人已互通了名字,報了年紀,敘了庚齒,傅姝年紀最長,故有此一說。 許瑤光聞言,笑著與傅姝道謝:“那就有勞傅大jiejie了?!?/br> 說話間,眾人已進了水榭,果見里面已有十來位衣妝華貴,氣度不凡的姑娘了,分成幾撥或正吃茶說笑,或正投喂池魚,或正趕圍棋做耍,人人都優雅閑適,自得其樂。傅姝便先與眾閨秀介紹起許瑤光許夷光姐妹來:“這幾位是大理寺少卿許大人府上的千金們,許家老太太也是我們祖母的救命恩人,這是許家大meimei,這是二meimei,這是三meimei,這是五meimei,這是六meimei。 ” 又與許氏姐妹介紹眾閨秀:“這兩位是肅國公府的三小姐和五小姐,這三位是忠勇侯府的五小姐、六小姐和九小姐,這兩位是武定侯府的四小姐和七小姐,這兩位是……” 總之都是勛貴圈子里數得上的人家的小姐,如今大宋朝頂級那一撥的千金貴女們。 大家都笑著與許瑤光許夷光姐妹幾個見了禮,十分的客氣謙遜,并不因許氏姐妹的身份比她們都低,便有半分的輕慢與看不起。 很快又有丫鬟來報,有其他的小姐姑娘們隨長輩到了,傅姝便忙向眾人告了罪,帶著meimei們迎客去了,今兒這樣的人家,她們身為主人家,自然難有清閑的時候。只是傅姝姐妹離開后,眾貴女便又各自說笑玩耍起自己的來,說笑的是只有她們才知道的話題典故,玩耍的也是她們自己的游戲,連象征性的帶許氏姐妹玩耍一下的意思都沒有,無形中便把她們給孤立了 。 顯然方才她們的客氣與謙遜,都是看的傅姝姐妹,或者說是看的靖南侯府的面子,并不是她們真的想與許氏姐妹認識、做朋友。 許瑤光將此情此景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難受起來。她原本還以為,會被人明里暗里的笑話兒自家二叔寵妾滅妻,以致丟官的事,她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反正做錯事的又不是她父親,她父親和他們整個許家都是被連累的,她何錯之有,別人愛怎么說, 就怎么說便是,她大大方方,坦坦然然的,也許反倒襯得那些嚼舌根的人無禮下乘。 至于她的meimei們,她不能保證她們也能跟她一樣坦然,但她可以確信,她今日一定會盡到長姐應盡的責任,照顧保護好她們,不失許家的風度,不丟許家的臉。 可她萬萬沒想到,根本沒人笑話兒二叔的事,之前在花廳里時沒有,如今來了水榭,同樣沒有,從靖南侯府的主子到下人,再到今日來的賓客們,就連一個異樣的表情或是眼色都沒有過。 然而此時此刻,許瑤光卻寧愿在座的貴女們笑話兒她們姐妹,再不然,時不時的偷看她們一眼,交換一下眼神也行啊,至少也說明,她們看她們,把她們放在眼里,記住她們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涇渭分明的直接視她們為空氣,連看她們一眼都懶得,那種漫不經心的、看不見摸不著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的輕蔑與不屑,才真正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個個的不就是投了個好胎嗎,至于這樣只有她們才是天上的月,其他人都是地上的泥嗎?素日去別家赴宴時,閣老們家里的姑娘小姐們,雖也多少有幾分傲氣,卻也不至于傲到她們這 個地步啊,簡直已經稱得上無禮了。她總要改變自己的命運,讓自己有朝一日也成為天上月,也有如此無禮的底氣…… 第79章 融不進的圈子 不但許瑤光有這樣的感覺,就是許流光,也感覺到了那種連被人輕視,都懶得正經輕視,只肯漫不經心輕視的感覺,那絕對不關乎大家今日才第一次見面,彼此不熟悉,難免無話可說,她相信大家就算見 得多了,她們仍會這樣的。許流光就忍不住小聲的、帶著幾分委屈的嘀咕起來:“我原本還想著,侯府就跟神仙住的地方一樣漂亮,傅家幾位jiejie……姑娘,也都那般的溫柔和氣,便所有人都是一樣……卻原來……為什么要那樣無形的 拒我們于千里之外呢,我們今日才第一次見她們,也沒得罪過她們啊……去別人家做了這么多次客,赴了這么多次宴,還從來沒這樣難堪可憐過……” 來之前的憧憬與期待,還有進了侯府后,一路眼花繚亂帶來的新奇、興奮與歆羨,至此都蕩然無存了。 有什么好開眼界、長見識的,這樣的經歷,她這輩子都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自然許寧與許宛也有這樣的感覺,因為她們兩個是庶出,素來看人臉色看慣了的,體會得比許瑤光和許流光還要更深刻一些。 但也因為她們是看慣了別人冷眼,受慣了別人冷待的,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本來雙方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么,人家憑什么紆尊降貴? 況也沒有她們說話的余地,是以聽了許流光的話,也是什么都沒說。 姐妹四人一時都有些如坐針氈,覺得時間怎么過得這么慢? 惟獨許瑤光,十分的淡定。 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輕蔑與不屑,她上輩子光從靖南侯夫人處,已體會得夠多,早已不當一回事兒了,細細想來,又有什么可當一回事兒的呢,也不能讓她少塊rou,甚至是少根頭發,理她們做什么!何況今日在場的這些貴女們,道行比起靖南侯夫人來,且差得遠了,至少靖南侯夫人絕不會做得像她們這么明顯,這么絲毫不加以掩飾,也不想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萬一哪日彼此的地位就掉了 個個兒呢? 不過就連傅姝姐妹幾個,說是靖南侯府的千金,也算頂級貴女那一撥了,尚且因為俱是庶出的身份,被眾嫡出的貴女們明里暗里的看不起,上輩子每每赴宴回來后,幾乎都會生一場悶氣…… 不知道許瑤光姐妹幾個知道了這個,心里能不能好受一點,難堪也少一點,以后便勸著許老太太,別再做這種圈子不同,非要硬融的事了? 在許氏姐妹的如坐針氈中,傅姝姐妹終于回來了,還帶回了另外幾位貴女,卻是安國公府和平西伯府的幾位小姐,大家少不得又是一陣廝見契闊。 自然許氏姐妹仍是被人無視的份兒,不過被無視著無視著,倒是沒有一開始那么難受與難堪,或者應該說是已經麻木了。之后,又有燕王府、新安王府和鎮國公府等幾家的郡主縣主小姐們到了,水榭里也因此越發的熱鬧,肅國公府忠勇侯府武定侯府的小姐們也熱情多了,畢竟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人,畢竟,后來的這幾家的 小姐們,家里比她們各自家里,還要顯赫。 等之后再聽得五皇子親自帶了賢妃娘娘的壽禮到了前面,給靖南侯太夫人賀壽時,水榭里的熱鬧達到了頂峰。 貴女們都對賢妃娘娘的孝順推崇贊嘆不已,又說靖南侯太夫人福氣好,待會兒她們可得好生敬她老人家一杯,沾沾她的福氣才是。說著說著,便自然而然說到了五皇子身上,當然,貴女們自矜身份,不過說些‘聽我大哥說,五皇子書念得好,在上書房老是得師傅們夸獎,皇上聽了也十分高興’、‘我三哥說五皇子弓馬騎射更是嫻熟’之類 的話罷了,但她們紅紅的臉龐,掩飾不住的嬌羞向往眼神,還是讓人看出了她們心里真正在想什么,誰讓五皇子已到了適婚年齡,卻還沒有選妃呢? 這些事就更與許氏姐妹無關了,聽在耳里,甚至連幻想都懶得幻想一下,擺明了做夢都不可能的事,何苦自尋煩惱?又熬了一會兒,許夷光聽著滿屋子的鶯聲燕語,實在覺著厭煩到了極點,早知道真該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服娘,別讓她來的,只要娘同意了她不來,祖母和大伯母處,她不信就想不到法子了,有如今在 這里度日如年這個時間,她在家里看兩頁醫書多好? 想著,許夷光傾身上前,低聲對許瑤光說道:“大jiejie,我想去更衣?!?/br> 話音剛落,一旁許流光已搶在許瑤光開口之前先道:“大jiejie,我也想去?!痹S瑤光也是片刻不想再在水榭里待下去了,她骨子里其實還是頗自矜自傲的,四品官的嫡長女,父親也正年富力強,大有上升的空間,哪怕是閣老家的千金們,見了她也要客客氣氣的,給幾分臉面,她也 從來不缺要好的手帕交小姐妹們,何苦要留下來繼續自取其辱? 便不能真立刻拂袖而去,能暫時避一避,透口氣也是好的。 奈何許夷光與許流光已經先開口了,她便不能也一起去更衣了,她們三個都去了,留下三妹與六妹兩個自來上不得大臺面的,越發鵪鶉一樣的惹人笑話兒嗎? 總不能連她們一起帶去吧?人家還以為她們怕了呢,同樣惹人笑話兒。 于是只能同樣小聲的道:“那你們快去吧,快去快回,小心一點?!?/br> 許夷光與許流光便都應了,起身往外走去,因為動靜小,并沒引起正說笑不絕的眾閨秀的注意。 不想出了水榭,侯在外面的春分與許流光的丫頭裁云剛迎上來,傅姝便追了出來,笑道:“許二meimei與許五meimei是要去更衣嗎?我讓丫頭帶你們去,待你們回來后,應該就到時間開席了?!?/br> 說完叫了旁邊一個丫頭,“你服侍兩位許姑娘去凈房一趟,快去快回?!?/br> 那丫頭忙屈膝應了,許夷光也笑道:“我們姐妹正想著該勞煩哪位jiejie給我們引一下路呢,不想傅大姑娘就出來了,真是太感謝您了?!?/br> 然后暫別了傅姝,由那丫頭引著去了凈房。 一時更衣完畢,凈手出來,卻是好半晌都不見進了另一間凈房的許流光出來,許夷光少不得問那引路的丫頭:“我五meimei怎么還不出來,我方便進去瞧瞧嗎?”那丫頭忙賠笑道:“怎么敢勞煩許二姑娘親自去瞧,還是奴婢去吧?!?/br> 第80章 好什么不擋道 靖南侯府的丫頭進去凈房瞧了一回,出來后賠笑道:“許五姑娘和她的丫頭都不在凈房里了,那間凈房有另一扇門,同樣通往方才的水榭,且一路上風景很是不錯,想是許五姑娘主仆一時新奇之下,已先回 了水榭也未可知,要不奴婢先引了許二姑娘回去瞧瞧,若許五姑娘沒回去,再打發人過來尋吧?” 記憶里許流光才進的那間凈房,的確還有一扇門通往方才的水榭……但許夷光仍是動了疑,許流光方才明顯被打擊得不輕,人至少已比來時蔫了大半,現下惟恐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步路且來不及了,怎么可能因為見了風景好,一時新奇之下,就連聲招呼都不打的撇下自己 ,先行離開了? 她于是挑了一下眉,笑向那丫頭道:“我五meimei真個已經先回去了?jiejie可別騙我啊,那我們也趕緊回去了,省得大家等急了?!?/br> 且先瞧瞧這丫頭要搗什么鬼,又是受何人指使,這輩子至今、將來也不會有人知道她閉著眼睛在靖南侯府也不會迷路,自然任何人都休想輕易算計了她去!那丫頭在前面引路,春分是個聰明的,見現在的路與來時雖看似一樣,實則卻有細小的差別,也覺出了異常來,悄悄握了許夷光的手小聲道:“姑娘,這好像不是才咱們來的路,她想做什么呢,要不我們自 己循著原路回去?” 說完又驚聲道:“怎么都過這么長的時間了,姑娘的手還跟出門前一樣冰涼,姑娘真個沒有不舒服嗎?” 她的身體當然沒有不舒服,她不舒服的是心……許夷光搖頭:“沒事,可能是水榭里放了冰盆子,一時有些不適應罷了,你別擔心,繼續往前走吧,總會知道她想做什么的?!?/br> 她自然也早看出了那丫頭分明在把她們主仆往另一條路上帶,那她越發要弄清楚她的目的了。 正說著,那丫頭又回頭笑著說道:“許二姑娘,前面那個岔路通往的是咱們府里的荷塘,如今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荷塘離雙月閣,就是方才的水榭也很近,要不,奴婢帶您去荷塘瞧瞧吧?” 許夷光見四下無人,淡淡一笑:“我記得方才你們大姑娘叫你春娟?你說,我待會兒見了你們夫人,與她說你主動帶我逛侯府的園子,十分的熱情,你們夫人是要賞你呢,還是罰你呢?” 她是說這丫頭怎么越看越眼熟,方才終于想起來,她就是傅姝以后的大丫鬟春娟了,不過看她現在的衣妝打扮,應該還只是個二等丫鬟,也不知道是傅姝指使的她,還是另有其人?春娟不防許夷光會忽然笑著翻臉,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立時白了臉,卻仍強笑道:“許二姑娘既不愿去荷塘那邊兒,那就當奴婢方才的話沒說過吧,求您千萬別告訴我們夫人,奴婢這便帶您回去,再不 敢多事兒了……”許夷光仍是笑得淡淡的:“方才的話,應該不是你想對我說的,而是有人吩咐你吧?你還得告訴我,到底是誰吩咐的你,我才能確保見了你們夫人后,還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否則,我可不敢保證見了你們夫 人后,會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br> 這話說得春娟連強笑都笑不出來了,白著臉支支吾吾的道:“沒、沒誰吩咐奴婢,是奴婢見許二姑娘生得好,性子也好,才會、才會想引了您去賞花兒的,奴婢真個沒有壞心,求、求許二姑娘……” “好吧,你既不肯說實話,我見了你們夫人后,也只好該怎么說,就怎么說了?!痹S夷光一臉的漫不經心。 春娟卻抖得更厲害了,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樣子:“許二姑娘,求、求您了,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就饒了奴婢這一次……” 說著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去。 身后卻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行了許二姑娘,你別逼她了,她不過一個丫頭,還不是主子讓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根本不敢有半點違抗嗎?好了春娟,你先下去吧,這兒沒你事兒了?!?/br> 春娟差點兒喜極而泣,總算二爺及時來了,有二爺保她,她應該可以沒事兒了吧? 忙回頭沖迎面而來,一身寶藍色杭綢暗紋通袍,俊美不凡的傅燁屈膝一禮,然后起身快速的去了。 傅燁這才上前幾步,笑著與許夷光道:“許二姑娘,這么快又見面了,看來我們還真挺有緣的……哎,你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痹S夷光卻仍是冷著臉,徑自往前走,傅燁擋左邊,她就走右邊,傅燁擋右邊,她就走左邊,嘗試了好幾次后,都因傅燁身高腿長,把前路給她擋得死死的,只能停下來,冷聲道:“傅二爺應該聽說過一句話 ,好什么不擋道,所以,還請讓開,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其實方才許夷光心里便隱隱猜到事情與傅燁有關了,除了他,還有誰會這般無聊?他與傅姝自來感情也好,別人求傅姝她可能不會輕易答應幫忙,他求傅姝卻是不好拒絕,看來都是那日在自家時,她一直不看他之舉惹的禍,他從來都被女孩兒們愛慕嬌羞的眼神眾星捧月慣了的,冷不防 遇上一個根本正眼不看他的,可不得好長時間都耿耿于懷嗎? 早知道她那日就該比誰都露骨的盯著他看,讓他厭惡得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她第二次了! 傅燁不防許夷光竟會罵他‘好狗不擋道’,臉上的笑瞬間掛不住了,道:“你怎么能罵人呢,我又沒得罪你,你憑什么罵我,還有那天在你們家,你憑什么拿那樣厭惡的目光看我?” 見許夷光只是冷著臉不說話,又笑起來:“算了,你打什么主意我心里都明白,不就是欲擒故縱嗎,其實上次你已經成功了,所以這次不用再這樣故作冷漠的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