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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他現在的身份是“梁岳那個被蒙在鼓里,還在替渣男辯護的傻老婆”呢?王懷瑜針對的是梁岳,他被殃及池魚,也是有情可原的。 …… 夜深了,歐諾洗完澡,一個人躺在臥室大床上,他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因為剛剛在浴室里,他第一次認真觀察了一下自己穿的這具身體。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原本一米八的身高、健朗的體格沒有了,鏡子里的男孩兒四肢纖細,瘦削得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他堅持健身好不容易有了點輪廓的八塊腹肌不見蹤影,鏡子里的男孩兒小腹平坦,一點肌rou都沒有;他經常徒步、騎車曬出的小麥色肌膚也沒有了,這個歐諾的皮膚瑩白如玉,而且毫無瑕疵,連個痘印都沒有。 還有,歐諾低頭一看,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連原本的大鳥都變成了小小鳥,想要飛也飛不高了。 什么都沒了,歐諾仿佛感覺到了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 不過不得不承認,耽美文里,不管主角配角,都比現實生活里,美了好幾個數量級。 歐諾看著鏡子里嶄新的臉,覺得自己應該去參加男團選秀,這張臉精雕細琢得就好像整容模板一樣,也許因為作者對這個炮灰男配的相貌沒有具體描寫,所以他就按照標準美貌小受的樣子長了? 歐諾忽然想起在健身房偷看他的膚白貌美小嫩0,以前還嫌棄過人家,現在他自己也長成同一個款式了。 但沒辦法,已經穿了就要接受,歐諾在床上翻了個身,試圖把剛剛在浴室鏡子里看到的畫面忘掉,穿了也不是沒有好處對不對?他勸慰自己,最起碼他現在睡在Kingsize的黃花梨木大床上,從睡衣到被褥,全都是上好的桑蠶絲面料,打個滾感覺像是在一片柔弱光滑的泡沫海里。 至于其他,現在的身體確實弱不禁風,但他可以鍛煉,明天早上就跑步去…… 正想著,樓下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是梁岳回來了? 歐諾耳朵一動,身體僵硬起來,只聽有人咚咚咚上樓,腳步如風,一把推開臥室的門。 “諾諾,我回來了!”梁岳走到床前,俯身伸出手,似乎是想摸摸歐諾的臉。 歐諾往旁邊一滾,躲開了他的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梁岳,大明星嘛,自然是長了一張帥絕人寰的臉,而且他眼梢長嘴唇薄,加上總是微翹著要笑不笑的嘴角,看上去有一股又薄情又邪魅的勁兒。 “你別生氣,我今天真是臨時有急事,見了一個特別重要的導演,人家導演明天就飛走了。你的生日,我們再補過嘛?!绷涸雷诖策吷?,他回了家卻沒有要去換衣服的意思,甚至連領帶都沒摘,他耐著性子跟歐諾說這些早就編好的瞎話,神情極為自然放松,一點破綻都沒有。 歐諾瞇起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冷哼了一聲,連珠炮般問:“導演?哪個導演?叫什么名字,有哪些作品?你見他干什么?要合作嗎?” 梁岳一愣,嘴唇抿成一條線,他心里奇怪,歐諾雖說是富二代,但跟他在一起從來沒架子,一直是乖巧溫柔,對他百依百順,就算再生氣,也頂多鬧點小性子,一哄就好了。結婚這幾年,歐諾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還為他學會了煲湯燒菜打理家務。 今天這是怎么了?這樣質問他,吃槍藥了? 但再轉念一想,梁岳又有些心虛,今天歐諾過生日他都沒回來,也不能怪歐諾生氣。 “是一個外國大導演,”梁岳掩飾地一笑,“在國內不出名,你不認識?!绷涸勒f著便站起身,親昵地拍了拍歐諾的頭,“時間不早了,你也該睡了,我先走了?!?/br> 歐諾本來很詫異,梁岳大半夜回來還要走哪兒去?但他很快就想起,梁岳和歐諾認識七年結婚五年,早就老夫老妻了,歐諾睡眠質量不好,他們一般都是分房睡的。 按說梁岳走了,歐諾應該高興才對,他可不想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枕,但當他看著梁岳往門口走去,原本挺直的腰背不自覺地松懈下來,肩膀也跟著一塌,他的想法瞬間就變了。 從糟糠原配眼前離開,是這樣輕松的一件事嗎?終于不需要再睜著眼說瞎話,不用再虛偽掩飾了,一定很爽吧? 可憑什么讓渣男稱心如意,心安理得地離開? 歐諾收到過很多粉絲小姐妹發給他的控訴,里面極品渣男的事跡氣得他牙癢癢,作為一個有正義感的男人,一個敬業的情感博主,歐諾平生最恨渣男,現在自己面前就有一個,絕不能便宜了他,不能讓他有一分鐘好過。 “老公,”歐諾努力捏著嗓子擠出嬌媚的聲音,他趴在床邊,手撐著下巴,抬起頭來,又欲又純的目光望著梁岳,“你也不能怪我生氣,今天是我生日,而且……咱們是不是有很多天都沒那個了?” 歐諾看見梁岳的神情明顯僵了一下,都跟小妖精折騰一晚上了,他就不信梁岳還有力氣跟原配繼續疲勞駕駛,而且他從進門不脫衣服不摘領帶,肯定是身上有痕跡不能讓歐諾看見。 “我……”梁岳迅速恢復鎮定,無奈道,“今天實在太晚了,我也有點累,明天還有工作,咱們改天好嗎?” “不好,”歐諾坐了起來,盤著腿,雙臂交叉在胸前,“你今天就得給我交公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