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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蠱當真是……國師嗎? 謝錦眉頭一皺:“陛下息怒,您體內的蠱臣粗略猜測應當與您的情緒有關,您動怒說不定會有影響?!?/br> 慕脩抬首,謝錦拍了拍他的手背:“交給我?!?/br> 陳清疑惑抬頭:“蠱?什么蠱?蠱蟲嗎?” 謝錦涼涼道:“你們太醫院可真是好得很,什么來歷不明的方子都敢熬給陛下喝!太醫令大人,從前先帝還在時,你可謂是細致入微,如若不然也不會被先帝和陛下都這么賞識,不像是這么不謹慎的人,這其中必然還有什么是你沒告訴我們的?!?/br> 陳清一愣,下意識看向謝錦,心知自己這一時心軟闖下了彌天大禍。 他頹然垂頭,懊悔不已道: “小侯爺敏銳,臣與國師大人確實有一段淵源,臣夫人當年生產時難產大出血,眼看就要一尸兩命,是國師大人保住了奚兒,替我陳家保住了香火,臣實在是……” “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奚兒他對此一無所知,臣對不起娘娘也對不起陛下,無論陛下如何懲治都是臣罪有應得,只求陛下能夠饒他一命?!?/br> 第113章 慕脩撐著椅子,揉了揉眉心。 謝錦蹲下,望著他緊張道:“陛下?可是頭疼了?” 他轉頭看向趙承德,咬了咬牙:“先...收押?!?/br> 趙承德走向門口,忽然被闖進來的人撞了個趔趄,驚詫道:“陳太醫?” 陳奚好不容易才掙脫押住他的兩名宮人沖進來,哪里還顧得上他的表情,剛剛他被押在門口,什么都聽見了。 “爹!” 陳清倏然回首:“奚兒!別過來!” 陳奚充耳不聞,徑自在陳清身旁跪下:“陛下!父親他因一時疏忽駐下大錯!微臣不敢多嘴!只是……古書有云子不教父之過,他有錯,理所應當微臣子承父過!請陛下恩準!” 陳清怒道:“奚兒!你胡說八道什么!陛下……” “夠了?!?/br> 殿中陡然安靜下來 陳奚抬眼,出聲的謝錦面容有些前所未有的冷漠。 這個長了一雙不笑也帶了三分魅惑的風流公子,在此刻竟然頗具威嚴與氣勢,擲地有聲。 謝錦只與陳奚的視線碰撞了一秒,便錯開來。 陳奚此刻著實有些狼狽,面容憔悴,衣衫還是在去鳳麟城前匆匆更換的那件常服,起了些許褶皺。 他的眼神里,帶著懇求。 謝錦看向臉色沉郁的慕脩,道:“陛下,太醫令大人此舉雖然是死罪,可若陳太醫自愿替父分擔的話,不若就流放吧?!?/br> 慕脩沉吟半晌,嘆了一口氣:“你決定便是,朕想一個人待會兒?!?/br> 說完他便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趙承德看了謝錦一眼,抱著拂塵匆匆追了上去:“陛下...” 謝錦緩緩起身,陛下雖然嘴上只字不說。 可他也知道,陳奚是他的御用太醫,多年的信任,陳奚對他的忠心也是有目共睹的。 如今陳清不論是主動還是被動,終究是做下了錯事,罪責難逃。 若他不站出來子承父過,慕脩自然是不會牽連他,可他要執意代父受過,那必然是留不得了。 陳清猶如被抽干了力氣:“奚兒,這是干什么??!” 陳奚扶住陳清,安撫道:“爹,兒子不愿多活,無論陛下如此判決,兒子愿與父親共同面對?!?/br> 陳清輕輕撫上陳奚那與亡妻八分相似的面容:“是爹對不起你” 邊說邊一把老淚縱橫,明明是在哭,嘴角卻又是高高揚起的,不知是喜是憂。 陳奚叩了叩首,唇畔浮現柔和的笑意:“罪臣多謝小侯爺?!?/br> 謝錦平靜道:“兩位起來吧,一路走好,陳太醫年紀輕輕醫術過人,離京磨練磨練也好,陛下心底是不想你趟這趟渾水的?!?/br> 陳奚心頭沉重,出聲道:“草民心里明白,只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份恩情是必須要還的,否則草民將寢食難安,只是不能再伴在陛下身邊了,終歸還是讓他失望了,草民慚愧?!?/br> 謝錦淡淡道:“會再見的?!?/br> 陳奚釋然笑了笑,道:“但愿吧,小侯爺,三日后,白虎門,草民有一物要歸還于你?!?/br> 謝錦沉默片刻:“好,我一定到?!?/br> 陳清父子被宮人帶了下去,謝錦追出殿門道:“陛下呢?” 守門的小太監道:“陛下沒交代去向?!?/br> 謝錦松開小太監的袖子,有些失神,這個時候,陛下會去哪里呢。 頃刻,他腦中有了一個猜測。 他二話不說往朝陽宮門口的方向而去 小太監臉上浮出問號,這最近都怎么了,感覺氣氛有點怪怪的。 陳清父子被宮人帶到太醫院收拾他們的東西 小藥童早就急的團團轉了,看到他們回來,沒注意到他們身后面生的宮人,焦急道:“公子!您怎么才回來,陛下早朝都開過了!” 陳奚揉了揉他的頭發:“當歸,我已被皇上貶為庶民,三日后便要流放淮西,日后不能帶你了?!?/br> 名為當歸的小藥童面上表情一空,如同遭受晴天霹靂,一把抓住陳奚放在他頭上的手:“公子...您說...什么?” 陳奚笑容不變,只是有些發苦:“這太醫院里都是你的師兄,你要好好學,日后好好替我效忠陛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