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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錦松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這樣就好了,你今晚真的沒有察覺到其他的動靜嗎?” 林鴉道:“屬下一直蹲在一棵樹上,整夜下來就這幾個人行蹤可疑,其他的什么也沒察覺到,不過,屬下似乎看到過葉里大統領?!?/br> 謝錦道:“陛下早已知道靳安王有野心,葉里估計跟你的任務是一樣的,若是你們兩人都未察覺到什么異常,靳安王大概沒有選在今夜動手?!?/br> 林鴉頷首:“如此說也有理,雖然今晚確實是下手的最佳時期,可天時地利不代表人和?!?/br> 遠處天際逐漸透出魚肚白 火把被山間的第一縷晨風無情撲滅。 謝錦揮了揮手:“好了,天亮了,去歇息吧?!?/br> 林鴉領命退走。 謝錦卷著披風又補了一覺,大概午時時分,被外面的喧鬧再次吵醒。 不過這次不是發生了什么風波 而是大家都在架篝火烤rou,油煙味以及人聲,吵吵嚷嚷。 謝錦睜開眼睛,被帳篷外透進來的光亮刺了一下眼睛,又閉上了。 “當真準備睡到晚上去嗎?”一個突兀的男聲忽然響在背后 謝錦一驚,轉頭看去 還是穿著昨日那件騎裝的慕脩,唯獨肩上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風,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榻前。 那凳子十分迷你,他坐的姿勢卻無比霸氣。 硬生生將一個樹樁削出來的小凳子坐出了龍椅的感覺。 他眼眸微瞇,睫毛極長,眼神仿若睥睨天下。 謝錦磕巴道:“陛、陛下?您怎么...” 慕脩站起身,像是沒聽懂他的意思,道:“趕緊起來,準備要上山狩獵了?!?/br> 謝錦神情呆愣,下意識‘哦’了一句 慕脩得到答案后,轉身大搖大擺出了帳篷 光線將他的耳廓照得幾近透明,粉紅色。 待他走后,謝錦四周望了一眼,確定這是他自己的帳篷也不是自己半夜夢游到了陛下的帳篷,更迷茫了。 從早上到現在,他睡得很沉,連夢都沒做,更別提感覺中間發生了什么。 總不至于一個皇帝跑來臣子兒子的帳篷里看了幾個時辰他睡覺吧。 很快,就有下人端著水盆和洗漱用具到了帳前,道:“小侯爺,奴是送水來的?!?/br> 謝錦坐起身,放棄了思考這個問題,道:“進來吧?!?/br> 下人撩簾進入帳內 外面照進來的陽光讓帳內的空間變得敞亮無比 下人盯著明顯還有些困倦的謝錦一愣 謝錦看她久久不動,疑惑道:“怎么了?” 下人趕緊垂眼:“奴冒犯了?!?/br> 謝錦擺了擺手,示意無妨。 實際上,她只是有些驚訝,清早起來,按理來說人的唇因為長時間未喝水都是很干燥的,小侯爺的唇卻極水潤,陽光下甚至能看到有一層淡淡的光澤。 眾人匆匆烤了rou,吃完又全數上山,除了被淘汰出賽那幾個被勒令在營地喂山里的毒蚊子。 有了昨日的經驗和熱身,今日大家都很順利,也已經沒幾個人在喘了。 這次還是昨日的分組 謝錦他們挑了南面,這片普遍都是樹林,不像西面都是茂盛的雜草,足有成人膝蓋那么高。 狡兔三窟,草里面真要藏了只兔子,只要它不動壓根看不出來,別說看窟在哪兒了。 謝遲握著弓,看了一眼謝錦道:“我觀你神色疲憊,可是沒睡好?” 謝錦嘆氣,確實沒睡好。 半夜被吵醒一次,又跟林鴉談到天亮,還使用了一次消耗極大的瞳術,沒睡幾個時辰就又醒了。 “有點,不過無妨?!敝x錦道 “為何不在營地休息?陛下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br> 前方草叢微微一動 謝遲熟練摸弦上弓,視線逗留在謝錦臉上,手上卻干脆利落,一箭射出。 謝錦轉臉看過去,一只野兔被釘在一棵樹上,箭羽微顫。 謝錦由衷道:“兄長好箭法?!?/br> 謝遲這才瞟了一眼:“這山里大型動物沒看到幾只,野兔倒是數不勝數?!?/br> 兩人策馬過去,將箭□□,弄好扔進馬上掛的簍子里,晚上還要統計成績。 謝遲昨日的成績便是暫居第一 不過慕脩的箭法,謝錦也是心知肚明。 謝錦粗略估計,若是陛下奪得魁首的話,謝遲至少排二或者三。 京中權貴子弟中,沒幾個能跟謝遲的六藝相比。 這一點,從謝遲小時候,他就知道。 以前他經常帶段南出入國子監,丁硯山那個老東西回回都繃著一張如喪考妣的臉,宋淮安后來才知道那個叫做李康的學生是丁硯山十分看重的一名優秀學子,就那樣被逐出了國子監,還在諸多達官貴人面前暴露了嘴臉,想來日后也是沒有什么前途可言了。 但是那又怎么樣呢,宋淮安這人不怕討人嫌,丁硯山不愿意讓他帶段南去,他偏要。 而且每次必往祭酒住的小樓去走一遭 沒辦法,他再討人嫌,也貴為丞相。 背后有皇帝撐腰,你再不樂意也只能起身迎接。 謝錦策馬道:“今日不能在外圍了,這外圍也就只有野兔山雞這種小型獵物了?!?/br> 謝遲‘嗯’了一聲,望向前方茂密的樹林,道:“要深入了,跟緊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