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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得妻如此,命不久矣啊。 這哪里是摔壞了腿,分明是摔壞了腦子。 周青墨見撲錯了人,趕緊站直身子,不滿的撅起唇,看向謝錦道:“二爺~您這是做什么?當初贖身之時,您對奴家的許諾難道您全忘了嗎?” 事實上,確實是忘了。 謝錦退遠了些,道:“周姑娘有話好好說?!?/br> 周青墨差點懷疑自己耳朵,不可置信看向謝錦 她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這個少年與往年流連春風的那個紈绔,好像確實是不一樣了。 說不上是哪里不一樣了,但是就是不同了。 而且,她盯著謝錦看了會兒,以往的謝二爺可從來不穿紫色,最愛穿的衣服是白色,一柄折扇風流倜儻,又有憐香惜玉之心 引得無數女子午夜夢回間邂逅的便是這樣一位風流少年郎,只是春夢了無痕,一覺醒來便知絕無可能。 且不說那人赫赫風流名在外,就算是論門當戶對,人家那門第,京城中能攀得上也沒有多少。 如今穿上紫色,方知—— 月色與雪色之間,這世間當真有人擔得起那第三種絕色。 謝錦也不避諱她的視線與她對視,畢竟熟人或許還需要避點嫌,對她倒是沒有必要,而且... 周青墨這一看,眼神就收不回來了,雙眼漸漸發直。 謝錦唇角笑意,推開楊子惑上前一步:“周姑娘,本公子有幾個問題想問你?!?/br> 楊子惑一臉茫然站到一邊,看了看一臉呆滯的花魁,又看了看笑得像只狐貍似的謝錦,心里納悶道,二爺剛剛不還一副怕被冒犯的閨閣小姐模樣嘛,現在又不怕了? 周青墨直勾勾盯著謝錦的雙眼,一臉麻木道:“奴家愿為主人解惑?!?/br> 什么?主人?! 楊子惑腦袋上方簡直一百個問號,這畫風突變得很詭異??! 謝錦:“你是誰?來自何方?有何目的?” 楊子惑這時候才恍然大悟了謝錦的用意,偏頭道:“二爺,難道你懷疑她的來歷?” 謝錦沒理他 周青墨微微停頓了一會兒,才啟唇道:“奴家名喚青墨,本不姓周,來自太師府…” 最后一個問題她似乎很為難,睫毛不停的顫,眼中血絲迸現:“目的...目的...目的..” 楊子惑短暫的將驚訝壓下,看得驚奇,不禁問道:“二爺,她這是怎么了?” 謝錦顯然也有些吃力,喘著氣道:“出現這種情況..要么是她接受過比這還厲害的引術,要么就是她真的不知道?!?/br> 楊子惑立馬來了精神:“引術?!就是傳說中的攝魂大法嗎!” 謝錦都沒有力氣去瞪他了,腳下一個踉蹌,還好楊子惑機靈,趕緊上前扶住了 謝錦無力道:“少看點江湖畫本,看多了容易影響變蠢?!?/br> 楊子惑扶著他,嘿嘿一笑,隨即看到謝錦的狀態又有些擔憂:“二爺?您怎么樣了?” 周青墨只覺得頭痛欲裂,站在原地抱著腦袋好半天才緩過來,道:“二爺,奴家怎么了?您怎么了?臉色這般難看?” 謝錦冷淡的瞟了她一眼:“周姑娘,實話說了吧,為你贖身不過是見你身世可憐,一時起了惻隱之心,并非是想讓姑娘如何報答?!?/br> 周青墨面上如遭雷擊,堪堪后退兩步:“二爺..您在同奴家...玩笑吧?” 謝錦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周青墨搖了搖頭,喃喃道:“您一定是騙奴家的!您在春風樓為奴家贖身時對奴家說過‘出其東門,有女如云,雖則如云,匪我思存,而卿可知我意’的!奴家還專門找了書齋的先生問了此句句意!您怎么可能...” 說著就要上前靠近他 謝錦趕緊往后退了退,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道:“周姑娘留步!” 周青墨雖然難以接受,卻還是停住了腳步,問道:“為什么?” 謝錦抿了抿唇,不知為何,剛剛情急之下,他腦中一晃而過殿下的模樣。 心中慌得一批,面上卻一本正經道:“實不相瞞,本公子喜歡男人,所以姑娘實非我良人?!?/br> “什么?!” 這話不是周青墨喊出來的,而是楊子惑 周青墨嘴唇吶吶,半晌沒說出話 見她不再上前,謝錦輕輕松了口氣,就聽她聲若蚊蠅道:“奴家不求能做二爺妻妾,難道..做個暖床丫鬟...也不可以嗎?” 謝錦毫無動容:“本公子言盡于此,姑娘好自為之吧,太師已死,與其事情敗露死無葬身之地還不如就在這院中做個丫鬟,勝在自由?!?/br>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留下了臉上先是震驚,繼而逐漸被恐懼取代的周青墨。 到底是什么時候? 她恍然想起那一陣沒來由的頭痛欲裂,跌坐在床榻之上。 第58章 謝錦走出院落的時候,便瞧見遠處一人在花園下棋,梨花掩映。 青鸞附在他耳邊說了什么,他眼力極好,一眼就看到了謝錦,然后起身退到了一邊。 謝錦無奈的笑了笑,走了過去 謝遲正在坐在一方石凳上,面前是一塊打磨平滑的巨石,面上雕刻出棋盤的形狀,除了大小懸殊外跟一般棋盤無二。 謝錦拱手道:“兄長好雅興?!?/br> 謝遲頭也不抬,兩只手肘旁放著兩盒暖玉棋子,一白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