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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們的笑僵在臉上:“……” 謝榮山夫婦:“……” 謝遲:“……” 謝錦:“……” 謝遲轉頭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冷淡道:“又犯???” 這下子,離他最近的本在互相客套的兩位官員臉色就青了 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揭開了那層遮羞布無異于是在打他們的臉。 那兩位都是文官,朝堂上文官武官本就不對盤,互相看不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其中一個留著山羊胡的官員瞥向謝榮山,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忠勇侯爺嗎?我說誰家公子這么狂,是侯爺家的我就覺得難怪了” 謝榮山氣得幾乎頭頂冒煙 謝錦心底升上一股不詳的預感,謝榮山好歹也是這具身體的爹吧,就他那個暴力熊的性子,萬一他待會兒氣到就在這里就要打死我,我到底是還手還是不還手? 還不待他想清楚,謝榮山擲地有聲的聲音就響徹了周圍人的耳朵。 “這位大人真是太看得起犬子了,不過,這聲夸獎本候受之不恭了?!?/br> 那官員沒想到謝榮山平時一點就燃,今日卻詭異的收了性子,火氣一時上了頭,他譏諷道:“忠勇侯還真是有恃無恐,如今丞相已倒,如今朝堂之中還會有誰為你們這群武夫出頭呢?” 驚訝的當然不止只有一人,連謝錦都是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謝榮山面色終于沉了一分,聲音沉穩道:“大人,雖然丞相大人已死,但是逝者為大,望您還是慎言的好?!闭f完他沒有再管那個官員是什么反應,拉起侯府夫人的手,語氣溫和:“夫人,咱們進宮吧?!?/br> 旋而,他攬著侯府夫人大搖大擺進了宮門。 謝遲看了一眼那個官員,也拽著謝錦跟上了。 謝錦倒是很稀奇,如果他腦子沒壞記憶沒出錯的話,在他的印象里,謝榮山這老東西向來不買他的帳,不管他這個丞相私底下為朝中武官做了多少,每次見面他依舊是一張不待見的臉。 如今這是什么情況?他死了所以謝榮山反而尊重他了? 謝錦望著走在自己一步之遙的謝遲背影,問道:“兄長,父親他不是最討厭我......丞相大人嗎?” 他現在對自己的這個身份還不適應,差點說漏嘴了 謝遲腳步一頓,淡淡道:“父親并非討厭丞相大人,他只是不喜歡丞相大人?!?/br> 謝錦本來還有些其他的猜測,被謝遲這樣一說,完全摸不著頭腦了:“這兩者有什么區別嗎?” “完全不同,日后你就知道了?!?/br> 謝錦也不急著追究,從后腰掏出一把素白的折扇,通過這些天他也大致打聽摸透侯府二公子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了。 首當其沖就是風流,要不然也不會做出一擲千金將煙花女子帶回府中這種混賬事了。 府內事宜有謝遲這個侯府名正言順的世子爺頂著,謝榮山大部分的壓力都落在了謝遲的頭上,他從小被府中人慣壞了,不愛讀書,就愛玩弄風月之事,玉京出了名的紈绔公子。 這身份不錯,他出門前專門帶了把折扇準備把紈绔公子的形象貫徹到底。 上一輩子他活得太累了,也許這次死而復生是對他殫精竭慮一輩子還不得善終的補償? 他這樣想著,一行人走進了宮門,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平素哪怕是宮中最下等仆役身上穿的也是價值不菲的綾羅綢緞由宮中御用的繡娘制成的宮裝,顏色大多怎么鮮艷吉利怎么來,貴氣十足。 今日的皇宮卻大不相同,宮道之上到處掛的是白色的稠花,宮女太監統一穿素白色的衣裳。 這架勢也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不知道的還真的可能以為皇帝駕崩了…… 入殮等事宜由趙承德領人主持,慕脩雖沒有露面但是宮中誰不知道皇上身邊服侍多年的總太監趙承德,由他出面,而且天子暗衛營調了一半出來護送,這等殊榮也是令人咂舌了。 謝錦站在角落的位置看得牙疼,自己參加自己的奠禮,天下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兒嗎?! 應該說不愧是同胞兄弟,跟心靈感應似的,謝遲很快就察覺他想要開溜的意圖,看了他一眼,眸中似乎有幾分警告的意味:“你若坐不住,便自己出去四處走走,不可闖禍?!?/br> 謝錦如蒙大赦,趕緊溜了。 原身可能對宮中不是很熟悉,但是他前世在宮中生活了二十多年,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站在池塘邊的假山后面,百無聊賴的看魚,反正現在他是徹底不知道自己重活一世究竟要干些什么了。 民間話本里說死而復生猶如鳳凰涅槃,要么有感人肺腑的眷戀,要么有毀天滅地的仇恨。 他這個情況就很特殊,兩者皆無。 即便心中覺得無比寒心,失望,可是他曾經對那人說的話卻也不是假話。 “如果是殿下的話,臣甘愿赴死...” 倏忽,一陣腳步聲將他發散的思維拽回了腦子里,他抿緊了唇片,迅速后退一步往假山上一貼。 這個腳步聲,他太熟悉了。 不多時,謝錦眼角余光就瞥見一襲明黃由遠而近,步履穩重。 太監獨特的尖細嗓音從假山背后傳出來 “皇上,那幾個宗族長老已經被關了好幾天了,今日丞相大人入殮結束,您看是不是應該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