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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和商紂王戀愛的正確姿勢在線閱讀 - 第40節

第40節

    酒曲聽得發怒,甩袖道,“你既是被那妖女蠱惑,豈能不向著她說話?!?/br>
    殷受目光冰寒,將布錦扔在酒曲腳邊,驚得酒曲往后退了一步,看老頑固微微變了臉,接著道,“都是順藤摸瓜查到的,鐵證如山,少師不必狡辯?!?/br>
    酒曲未撿起來看,只面色憤怒地朝商王大聲道,“王上!圣女氣焰囂張,完全將殷商王室放眼里,手底統領四方,擁兵自重,一方獨大,吾等豈可放任她作威作福!”

    商王沉吟,朝酒曲擺擺手道,“圣女恭順之心天地可鑒,少師只怕是誤會了,倘若與圣女間有誤會,還是早些和解得好?!?/br>
    酒曲被噎得面色鐵青,“王上若如儲君一般受圣女蠱惑,將來這殷商天下也不知是誰的天下了,我殷商亡矣!”

    殷受聽了倒也不生氣,只看著下首這位在大商邑橫行了半輩子的少師,開口問道,“若當真如此,城外南宮適手底五千精兵皆能以一擋百,聽聞少師家養精兵兩千,可否獻于王上,一同御敵?”倘若酒曲手底的兵肯聽父王調令,他也不會想著要除掉他了。

    酒曲果然憋紅了臉,臉色青青紫紫變了又變,未肯應承。

    下首商容看得心中嘆氣,出列道,“南宮適領兵是聽憑儲君調令,屯駐城外,為的是捉拿不軌之人以謝天下枉死的子民,少師不若誠心與圣女致歉,圣女寬宏大量,定然不會再為此事興刀兵,免得大商邑這一城之民,要受兵禍之苦?!?/br>
    便是警惕圣女一家獨大又如何,大商邑里屯兵兩萬,不定是那五千騎兵的對手,再加上圣女師出有名,當真硬碰硬,討不了好不說,在天下人面前也沒個交代。

    不把幕后主使交出來,商王是包庇罪犯,當真要這么做,也得問問天下人答不答應。

    竹邑屯兵三萬,只來了五千,說明圣女確實未有趁機興兵逆反之意。

    逼急了當真打起來,那就未必了,敢明目張膽派兵來,似乎亦說明圣女不懼這一戰,介時兩敗俱傷,倒是給了外賊可乘之機。

    商容年見酒曲面色灰敗,諸臣子間喁喁私語,未有人敢上前說話,接著道,“圣女開工坊,獎耕種,勸農桑,開學舍,樣樣皆是利國利民,酒曲勺旻等人包藏禍心,蓄意破壞,豢養死士刺殺構害圣女和儲君,罪大惡極死有余辜,老臣請王上秉公處置,好給天下人一個交代?!?/br>
    商容開了口,余下耳聰目明的臣子皆出列附和,“臣附議?!?/br>
    商王見時候差不多,抬手示意臣子們都起來,朗笑道,“正該如此,此事事關圣女,便交由儲君處置,無事且都退下罷?!?/br>
    商王話語方落,有恭賀王上圣明的,也有心不在焉的,亦有面色如土冷汗汵汵的,也有些頭腦清醒的,當即便站出來,說愿意出萬石糧食,以供軍需,也有說愿獻上數千士兵,數千戰馬,供商王驅使的。

    酒曲聞出了味兒,臉上掛著僵笑,亦道,“老臣對殷商忠心可見,愿獻上兩千士兵一千牛牢,獻祭先祖?!?/br>
    甭管心里如何割rou滴血,面上總得堆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來,拿錢買命,自然是要心甘情愿的。

    殷受爽快地點頭了,“如此甚好,少師年事已高,不若留一百良田,告老還鄉學一學莊稼之事,三五年以后,也能理會些圣女憂國憂民之心?!?/br>
    這便是放他一馬,留他性命,卻要剔除庭堂,往后不再插手國事了。

    酒曲身體發抖,不知是氣是恨,頭有千金重一般垂頭謝恩,“謝王上恩,謝儲君恩典?!?/br>
    其余又出來兩位,自行解帶,都說年事已高,要給年輕人讓位了。

    殷受說了聲好,借著手邊的盆火,吩咐人將殿上堆著的帛書,搬到盆里,燒了個干凈。

    布帛之物遇火便融,燒了罪證,殷受言出如山,是真的不再追究了。

    商容在下首看著殿上面色沉靜已然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儲君,當真不得不贊一句好手腕,與圣巫女里外配合,入城先滅了勺旻全族,手腕血腥,導致這庭堂之上,眾臣子皆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逼得三位百年老樹卸甲歸田,人才勢皆得,當真算無遺漏了。

    臣子退下后,商王書房召見殷受。

    進去后商王便示意兒子坐,“今日的事處理得不錯,張弛有度,逼得太緊,反倒要出亂子?!?/br>
    殷受點頭,這些世家貴族百年來根深葉大,逼得太緊,勢必要庭堂動蕩,須得徐徐圖之,“酒曲這些人在朝中親友頗多,出了庭堂不表示他徹底倒了,此次失了一局,定然懷恨在心,父王你在大商邑,自己小心?!?/br>
    商王頷首,瞧著已然與自己比肩的兒子,想著他近些年的所作所為,不能立大兒子為儲君的遺憾倒去了不少,問道,“你不留大邑么?還要去哪?”

    殷受也不瞞他,直言道,“兒臣派人探查過,那酒曲手底下原有四千兵士,卻有兩千去路不明,他們沖著棠梨去,我不放心,打算去有蘇氏看看?!?/br>
    商王呷了口茶,若有所思,半響道,“為父聽聞竹邑有三萬精兵,南宮適卻單領五千前來,圣女似當真無興兵討伐之意,但此事事關重大,你與她尋常相處,也不能失了防范之心,她麾下騎兵神勇,若此次當真要了這王位,誰輸誰贏,為父也無定論?!?/br>
    事關重大,殷受不會在這些事上掉以輕心,點頭應了,“父王放心?!?/br>
    商王想了想又道,“你年十八,成親也有些時日了,緣何一直無子嗣,可是圣女身體有異?”

    殷受未料及父王問起此事,愣了一下,很快道,“是兒臣遭了勺旻毒手,身體還需將養一年半載,方可清除余毒,這一兩年不宜留有子嗣?!?/br>
    殷受說著爽朗一笑,“父王放心罷,等兒子身體好全了,定給父王一個世上最為聰慧的孫兒?!?/br>
    他信誓旦旦,商王亦是一笑,“為父便與你明說了,女子與男子不同,有孩子與沒孩子時,完全是兩個樣,圣女再厲害,也是女子,你早日生了嫡子,也算對先祖們有個交代?!?/br>
    那是其他女子,不是甘棠,只怕甘棠當真有了孩子,和現在也沒什么分別。

    只這件事卻不好和父王說了,殷受不欲分辯,應承下來,回府處理完政務,便提筆給甘棠寫信。

    第52章 一把火全燒干凈

    削了手里能用的人,抄家沒財, 商王將兩個罪臣的腦袋送到竹邑, 給圣女和天下人一個交代。

    甘棠下令停止了糾察,以免矯枉過正反倒生事, 四方之地恢復了正常,連帶送來甘棠這里的政務都少了一小半, 總算不必為那些人為事故堵心了。

    殷受的處置甘棠看過了。

    勺旻一族被屠戮了滿門, 其余三家只是沒收家財, 族長卸任官職,對于一整個家族來說雖是元氣大傷, 但根還在, 不用償命不用坐牢, 不用賠款補償遺孀遺孤,在甘棠眼里抵不上那些在事故中無端失去的生命, 尤其送來交差的兩個罪臣,官位夠,卻不定是正主了。

    這樣一個結果, 是商王室政治權衡后的成果, 上層的人只關心這件事可以帶來什么契機,然后借此得到什么利益, 譬如殷受,又哪里會關心這樣的處置公不公平, 有沒有道理。

    甘棠能看得明白殷受在做什么,滅了勺旻滿門全族共六百多人, 一為震懾朝綱,二來是為報先前的伏殺之仇,不處置其余的人,是不想朝野動蕩,王逼臣反。

    一個極度沒有公平,也沒有法度的時代,就算有刑法,那也是為上層人服務的,誰管底下人的死活。

    崇明見甘棠臉上不見喜色,以為她是對這樣的結果不滿意,解釋道,“大商邑里的官員貴族各家交錯,樹大根深,若逼得太緊,只怕動搖王室根本,這一次四大家受了重創,這件事情上阿受已經盡力了?!?/br>
    和政治沾了邊,又哪里來的公平公正。

    甘棠明白,她如今能做的,也不過多與些撫恤罷了,只看將來,她能不能走出一條不這么礙眼的路。

    甘棠不欲在此事上過多糾纏,便轉而說起了正事,“連續下了半個月的雨,沒有要停的意思,崇明你帶小隊巡邏,隨時應急,都吩咐下去,城鎮里若死了人和獸,尸體立即焚燒處理?!?/br>
    崇明領了命,甘棠看著外頭黑沉沉的天,接著吩咐道,“既然這群人沒有完全倒下,我們便不能掉以輕心,這大雨三五日再不停,澇災是想得到的事,一來我已經往土方發了詔令,著令他準備接受流民的事宜,二來你這邊要隨時警醒些,免得有人渾水摸魚,這一有問題,隨時來報?!彪m說眼下無人敢在亂動手腳,但緊要關頭,多防一防總沒錯。

    外頭武三進來稟報,說是有十余人混進了衛隊欲行刺,已經被清理了。

    崇明聽得蹙眉,“棠梨你自己注意些,近來刺客多,且是死士,都是沖你來的?!?/br>
    “無妨?!备侍臄[擺手,她這住所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衛隊,全都是跟著她走南闖北的親兵,彼此相熟,很難混進來,再加上她身邊通常不用人伺候,本身武功不弱又懂醫毒,想刺殺她,大概比刺殺商王更困難。

    甘棠不擔心刺客,反倒是外頭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讓她坐立不安。

    靠經驗和rou眼觀察天象能預測是否下雨,但都是近幾日的,長期不頂用,尤其這樣久經干旱后突如其來的大雨,許多百姓的房舍、城鎮的城墻、乃至于護城河河堤,都有失防范,這樣一個抗災害能力為零的方國城鎮,總體地勢又低洼,一旦下了暴雨,想補修都來不及。

    只怕什么來什么,這場大雨來的異常洶涌澎湃,像是要把前面干旱的水量一口氣補足一般,大雨小雨下個不停。

    甘棠看了看暗沉沉的天空,轉身吩咐平七去請了共沉來,待人來了,便開門見山吩咐道,“共沉你立刻派人告之方圓村落城鎮的族長,各村落立時組織村民,輕裝簡行,一并往北遷入土方,以避災患?!?/br>
    “屬下這就去?!惫渤烈恍闹粨湓谒?,唉唉嘆息,“倘若早幾年開始修水渠,如今縱然沒能全通,遇上旱災澇災,總也能支應一段時間,可惜現在才剛剛開始沒多久,濁河水水面上升,只怕要出事,事先撤走,也免得全部人都死在這里?!?/br>
    甘棠點頭,共沉行禮告退,被旁邊的平七伸手攔住了。

    平七朝甘棠行禮,“還請圣女恕罪,屬下想多言一句?!?/br>
    甘棠點頭,示意他說。

    平七深吸了一口氣,面上帶了些憤憤之色,“原先這地界數年干旱,先前下了雨,人人皆道是圣女庇佑,神明降雨,高興歡喜得不行,近日來雨下不停,已經有不少子民暗地里祭拜圣女,乞求雨停了,今日我上街,聽到不少人湊在一處,對水渠工事頗有怨言,竟有將禍患的由來歸在工事上的意思?!?/br>
    甘棠按了按額角,這是暫且迫于她的威壓不敢拿圣女說事,便把災禍安在水渠工事上了。

    甘棠朝共沉擺擺手,示意他先去辦事,“這里不是年竹四方,子民們畏懼我,但未必能說動他們離開故土,你且先去試試,行則罷,不行也暫且莫要與他們起沖突,回來回稟具體情況后再議?!?/br>
    共沉稱是,下去后平七在旁候了半響,見甘棠這些日子為政務忙得形容憔悴,心里憤懣,沉默片刻便開口道,“原先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沒見怨憤天災,這幾年因著改進了些耕種術,又有打井取水的工具,接連大旱才能勉強渡日,加上有了工事,雇傭他們做活,領工薪報酬,總比七八年前常常吃人強,倒沒人記得圣巫女的恩典,眼下大雨不停,便要將罪名壓來您身上,您在這替他們發愁,他們也不會感謝您,反倒要怪您來了這里,開山動土,得罪神明,惹來災禍了?!?/br>
    平七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拜倒在地上,“他們不是我四方子民,圣女何須為他們費心思,不樂意修水渠,咱們便不在這修,咱們去咱們的地界上修,子民們指不定高興成什么樣,像年方的,百姓們不但不要薪酬,還主動去幫忙,給軍將們送吃食,哪會像這鬼地方?!?/br>
    平七這些年領了衛隊首領的值,武藝雖還不如她,但也算歷經生死,性情平穩了許多,但再平穩也是個十八[九的少年人,說著說著氣憤起來,雙拳緊握,脖子粗紅,像受了莫大冤屈。

    甘棠被他這模樣逗樂,又因為情況緊急實在笑不出,按了按發脹的額頭,抬手示意他起來,“倒也不是我善良,只是你怪他們也無用?!?/br>
    殷墟出土的骸骨中,除卻極少的貴族墳冢,其余人,包括自由人、農人,和大商邑周邊村落的子民們,十之八[九都長期處于營養不良和辛苦勞作的狀態,相對富庶之地尚且如此,這些偏遠小國更不比說了。

    常年被死亡陰影籠罩著的人,指望他們懂其它是不可能的。

    她手底下四方子民肯心悅誠服跟著她,是因為這些年實實在在受她許多恩惠,日子變好了,有學識的人多了,再加上實實在在是她的子民,應對災害時,也沒這么恐慌了。

    甘棠想著共沉此一去只怕不順利,便讓平七領著士兵在高地上建蓋些臨時的房舍,以防萬一。

    平七話說完見甘棠未有它令,只好收了自己的情緒,聽令行事了。

    共沉去了半日回返,回來時腳步匆匆,甘棠見他面色不好,心也跟著沉了一沉,“如何?”

    共沉回道,“確如圣女所料,九族里只有兩族愿意南遷入土方,余下六族,另三個城鎮,連族官都不肯挪動,反倒是要讓村民們一起殺生祭祀,乞求山神雨神喜怒?!?/br>
    比她想象中要嚴重很多。

    甘棠讓武三進來,囑咐他領三百騎兵,護送愿意北遷的兩族入土方,余下共沉帶來的匠人百工們也一并遷走,甘棠留剩下兩百騎兵再等五日,五日后她調運的賑災糧若能到,雨也能停,余下的人尚有救,若不能,也不肯同她一道走,是死是活,端看誰命硬了。

    甘棠沒想到族人撤離這件事給其余的百姓帶來了這么強烈的沖擊,她擔心山洞里密封著的火[藥受潮,打算上山去看看,沿途她里三層外三層有人守衛著,也有人肥了膽子沖上來要說話。

    一個渾身臟污神情癲狂的中年男子,

    說得癲狂激動,大概意思就是求她讓雨停了云云,聽起來很是悲愴。

    看起來倒像她是個人人喊打的惡勢力,這些受害者來朝她討債了。

    甘棠未有理會,只走過這男子身邊時,見他面色潮紅卻渾身發抖,捂著腹部喘息急促,渾身都散發出一股濃創的惡臭味,腳步一頓,給他把了脈后微微變了臉,再三確認是癘疾后,腦子里便只剩禍不單行幾個字了。

    甘棠撒了手,示意身后的隨從衛隊們都后退,這才深吸了口氣,朝面前的男子問,“你是哪個村鎮的人,這樣病多久了,同你一樣癥狀的村民們有幾個?”

    男子似是未想過甘棠會停下且為他看病,又見她態度溫和,干瘦的身子抖了抖,當場便嚎啕大哭起來,在她面前不住伏身哭嚎,“我是春村的子民,請圣女開宗祭祀,獻祭山神雨神,毀了工事,向山神獻祭,停了這雨罷,我一村一族總共三十余戶人,全都受了罪痛,定是山神動怒,降禍我等了!我聽聞圣女在此,這才冒死前來,求圣女救命!”

    甘棠聽得心都沉到谷底,定定神立馬朝平七吩咐道,“我寫一張方子給你,你速速入土方找付名,讓他準備好藥材,另派五十名巫醫過來?!?/br>
    平七急道,“此處刁民甚眾,屬下要保護您,不能走開!”

    甘棠心里焦急,有如火燎,聲音也緊繃拔高起來,“讓你去便去!不要浪費時間!”癘疾和瘟疫本無區別,通常都是群體性疾病,歷史記載中很常見,卻能在幾日間浮尸遍野的傳染病。

    甘棠示意男子起來,朝其余士兵沉聲道,“聽我令即刻封鎖全城,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城中村落里若有死尸,無論是人還是飛禽走獸,皆就地焚燒掩埋,你們每人每日皆來府上飲一碗藥,一經發現有癘疾病癥者,全部送去土舍圈禁起來,不得隨意接觸?!?/br>
    甘棠疾言厲色,又提了癘疾兩個字,讓三百余人齊齊變了臉,好在這些親兵是跟隨多年的親兵,很快也鎮定下來,也未有人推諉,左右師長分出兩隊,分頭挨家挨戶檢查去了。

    男子是甘棠親自送去土舍的。

    死亡的威脅和疾病的恐懼將人性的丑陋揮發到了極致,男子不斷哭喊掙扎,起先只是眼里鼻涕混成一團地求她救命,后許是因身體疼痛又被告知要隔離,便不管不顧開始掙扎抓撓,嘴巴里不干不凈咒罵聲不止,這世上最難聽的語言匯集起來,都沒有這男子嘴巴里噴出來的惡心,將這一切因果都怪罪在圣女身上一樣,付諸了最大的惡意!

    甘棠聽得氣血翻涌,再加上手臂好幾處被抓撓出血,那么一瞬間當真起了股一掌將此人打死,免得留其禍害人間的沖動。

    甘棠鉗著他的手,努力平復心里翻騰的怒氣和惡意,盡量平靜道,“這種病我能治,你莫怕!”

    “癘疾!瘟??!我得了溫??!得了溫病必死無疑,我要死了!都怪你這個妖女,是你這個妖女帶來了災禍!妖女!入你娘!”

    他一口黑牙張張合合,憤怒讓他的臉漲得發紫,叫喊癲狂,吐沐星子里帶著惡心的味道,讓甘棠胃里面翻江倒海,甘棠捏著他的手用力,一巴掌切在他后頸上把人打暈了過去,拖著人往土舍走,耳根總算清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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